是的。
直到此時,慕容玄機雖然內心掙扎,但卻不得不按照主子的指令行事,她害怕那個似乎可以掌控一切的主子,又或者說,已經習慣了聽從指令。可是,她分明又很喜歡與顧傾談心,看著她洋溢著幸福的小臉,聽她說那些簡單,可聽著都覺得甜的生活。
然而,她卻仍然要去害她。
收拾了心情之后,慕容玄機神情沉靜,看著滿懷期待的皇后與澹臺子衿,心中嘆息一聲。有些不齒與她們為伍,“如今,更恨顧傾的,其實是顧末,而她也是個心機城府都非常深的女人,若我們保住北宮破繼承人的身份,顧末便會有更大的話語權,再加上她與京中權貴女眷交往頗甚,想要給顧傾找麻煩,簡直是輕而易舉。而顧傾的性子,可不是看上去那般溫和,必然會去報復,到時候我們在趁機……”
說著,慕容玄機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再說了。
皇后皺眉,說道:“可是,北宮破已經是廢人了,繼承人的位置,又怎么保住呢,除非……”
慕容玄機點點頭,說道:“除非,玄機能讓北宮破恢復,這雖然很難,而玄機也真的做不到,但玄機至少可以讓北宮破受損的經絡變得完好如初,也能讓他在短時間內恢復過半的修為,這便足夠了。”
“真能如此?”
只要一想到顧傾頭疼的樣子,皇后就一陣興奮,可隨后,卻是眉頭一皺,說道:“北宮破傷的那般嚴重,玄機都能救治,怎么太子的病,瞧了這么久都還沒有起色呢?莫不是,玄機與本宮藏私了?”
呵呵。
就這般心性,還要謀劃那九五之尊呢?
慕容玄機心中冷笑,隨后說道:“太子是病,北宮破是傷,自然是不一樣的。而且,太子的病,即便是師父當年也沒瞧出端倪,玄機也只能試著醫治。若皇后娘娘不信玄機,今日起便停了醫治好了,也不用再疑心玄機了。”
“哪有疑心,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皇后面上堆著笑容,可心里卻是在冷笑,一個兩個的,都敢對她如此不恭敬,待有機會,定然不會輕饒了,“而且,人家都說玄機是青出于藍,手談先生都沒玄機醫術高明呢,只要玄機用心醫治下去,太子的病早晚會好的。”
慕容玄機道:“那便多謝皇后娘娘信任了!”
雖然對慕容玄機還有些不放心,可皇后與澹臺子衿,如今是真的沒有辦法,所以只能交給慕容玄機去辦了,但也提出了派人保護慕容玄機,其實就是想要監視,而慕容玄機笑著謝過,可才一出皇宮。跟隨的暗衛便口吐白沫的死了,慕容玄機醫術高明,同時也擅毒,所以那兩名暗衛,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是慕容玄機給皇后與澹臺子衿那兩個女人的一個警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來謀劃什么大事。終究是格局短淺的女人。
想著,慕容玄機加快了腳步,在暗處上了一輛馬車,快要到衛國公府時,又下來,然后再潛入了衛國公府,并且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顧末的院子,顯然是提前就做過調查的。
而此時,顧末剛剛虐待了北宮破,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又給自個兒喝了藥,可不能懷這個蠢貨的孩子。
等到慕容玄機坐在桌前,顧末才發現有人進來了,嚇的站了起來,可看到是慕容玄機后,皺起的眉頭便松開了,淡淡的說道:“永平公主,你這個時候來找我,一定是跟顧傾那個賤人有關吧。”
“倒是聰明。”
慕容玄機也沒廢話,跟聰明說話,不需要太廢口舌,她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說道:“里面共有七顆藥丸,每日服用一顆,七天之后,經絡便可恢復,再循序漸進的修習心法。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修為。”
說完后,慕容玄機起身便走,多余的話,并不用多說。
而顧末望著那個瓷瓶,忽然覺得,心中的死灰已經復燃了。只要讓北宮破恢復了修為,那北宮家就沒有理由換繼承人了,到時候,自個兒就是正兒八經的少夫人,而不用隨時擔憂被掃除家門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把北宮家那個老太婆斗倒,再等北宮洛陽家人,而北宮提壺又遠在邊關,到時候北宮家,還不是她顧末說的算?
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至于慕容玄機為了要幫忙,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須要把握好眼前這個機會!
而此時的溪風院,我總算是把話匣子打開便收不住的宋青瓷給送走了,剛剛要打坐調息,靖王爺便來了,正巧外面涼快,我們便坐在涼亭內說話,他也是剛剛接到宮里的通知,所以才會來找我的。
“傾兒。”
靖王爺輕輕的叫了一聲,隨后道:“宮里剛剛來人。告知我,說是洛陽姐有意我,要嫁給我,而父皇已經答應了。我想,這件事情,是你與父皇說的吧?”
“四哥不滿意嗎?”
我有些愧疚的問著,畢竟他鐘意的是我,而我卻給他張羅別的女人,是有些把他往出推的嫌疑,“可是四哥,傾兒真的覺得,你與表姐,是最合適的,否則也不會去找父皇說此事。而且。表姐也同意了的。”
靖王爺搖搖頭,說道:“不是不滿意,只是,怕為難了洛陽姐。”
我說道:“那你想看著表姐隨便嫁個什么人嗎?”
靖王爺說道:“當然不想了,可是,洛陽姐,也不見得,是真的想嫁我啊,也許只是給傾兒一個面子呢。”
“胡說!”
我白了他一眼,才說道:“四哥當我是誰呀,終身大事,給個面子就決定了?說白了,表姐能答應,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四哥你仔細想想,在盛京城,還有比你更適合表姐的嗎?除了你,換任何一個人,我都覺得委屈了表姐呢。”
“倒是如此。”
靖王爺點點頭,其實他一直都覺得北宮洛陽很優秀,“那。便當是四哥多想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父皇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了。這樣一來,盛京城就要熱鬧咯,朝堂上又會吵個熱火朝天了。”
言外之意,說的是衛國公府與鎮國公府,大慶國的兩大柱石,要合二為一了,等于幾乎手握慶國一半還要多的兵權,只要想想,就有覺得可怕。而且,保持的中立的朝臣,也會倒向靖王爺這一面,而成王與太子。此時又都一身騷,文王爺又是個隱忍不發的,還有一個整天喝花酒的陵王爺,想來想去,這東宮易主,是遲早的事情了。
對此,我也是有些擔憂的,因為靖王爺,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可人都自私,我也一樣,我不想陳道陵去做這個皇帝,所以當時撮合靖王爺與北宮洛陽時,其實我的私心也很大。但出發點,也是好的。
只有對靖王爺表達歉意了,又說了一些話,他便起身離開,說要準備婚事了,可快要出院門時,他突然回過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傾兒,你愿意我娶洛陽姐嗎?”
我點頭,雖然知道,我的話,會讓他難過,可卻不得不說:“愿意,而且這是最好的選擇。”
靖王爺點點頭,露出一個和煦的笑意,說道:“那,便聽傾兒的。”
然后,這一次靖王爺是真的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在院中站了很久,直到感覺有些冷了。才想起要回房,可才一轉身,你就看到了滿是醉人笑意的陳道陵,他勾起了我的下巴,說道:“傾兒不必愧疚,即便四哥真的鐘意傾兒,可他也不想傾兒會愧疚的。而且。正如你所說,四哥與表姐,才是最合適的。而對于目前的局勢而言,他們在一起,也是最合適的。所以,這個選擇是對的。
“四哥如此待我,七爺不吃醋嗎?”
我順著他的力道,用雙臂勾起他的脖子,輕輕一吻后,又是說道:“還是說,七爺假裝喝花酒,真的假戲真做了,所以便不在乎傾兒了?”
“胡說。”
陳道陵按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一用力,再次吻了過來,隨后便用額頭頂著我的額頭,捧著我的臉說道:“每日,都是七爺讓傾兒舒服,今日總該換七爺舒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