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裡最豪華的酒店,市長辦訂了五間包房,陸宗遠代表市裡出席了音樂之聲交響樂團的慶祝會。
衛團長等人自然是陪陸宗遠就席,溫柔原本是想和同事們坐在其他的包房,結果卻被衛團長派來的樂團助理強行帶到了陸宗遠所就座的主包房,而且,她又再次被安排到了陸宗遠身旁的座位。
陸宗遠確實做到了地主之宜,頻頻地起杯勸酒,又不停地續杯再起,在座的人一是不能不給陸宗遠面子,二是因爲大家確實很高興,因爲剛剛得到了通知,一名歐洲領事館的外交關十分欣賞樂團的演出,已經向樂團提出了前往其國家演奏的邀請,這對樂團來說真可以說是額外的好消息。所以,在座的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就連平時不怎麼喝酒的溫柔也被勸下了好幾杯,而每一次她剛剛喝完,陸宗遠就會爲她再次斟滿酒杯。
不知道是因爲陸宗遠身上傳來的陣陣的“冷水”的香水味,還是因爲酒精已經漸漸在自己的體內起了化學作用,溫柔覺得自己的臉像是火燒一樣燙,原本就不勝酒力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於是,想借著去洗手間躲開下一杯酒。可是,卻被大家叫住,在陸宗遠的打哈哈湊趣的擡槓之下,溫柔將杯手的酒一飲而盡之後,衆人才放她離開。
溫柔在洗手池前洗了洗臉,在冰涼的水溫作用下,她的臉總算沒有那麼燙了,可是,卻仍然紅紅的。似乎,除了幾年前在法國自己過第一個生日的那天以外,溫柔就沒喝過這麼多的酒。溫柔對著鏡子重新梳理了頭髮,又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因爲她不想這麼快就回去,因爲回去後只會沒完沒了地喝酒而已。
可是,她又不能拖得太久吧,怎麼說今天也是樂團的好日子,不但演出圓滿結束,還接到了出國演出的機會,溫柔做爲樂團的一員,確實應該和大家一起高興、一起慶祝,一起喝酒,雖然這中間多了一個陸宗遠,不過……
溫柔看著鏡子中穿著白裙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沒問題,我可以無視他的存在,我可以徹底地忽視掉他……
只是……如果,他身上的香水味不那麼明顯就好了……
溫柔從洗手間裡出來就向包房的走去,冷不防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拉住了
胳膊,溫柔被嚇了一跳,雖然她回頭還沒看清楚來人,但是她的心裡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溫柔定睛看向緊緊抓住自己的胳膊,還把她一步一步地拉向他的人,果然是陸宗遠。
“怎麼?你從現在纔開始裝成不認識我嗎?但是,這會不會有些太晚了?”陸宗遠笑著,眼裡的目光忽冷忽熱,當他看到溫柔側過頭看都不再看他的時候,他氣得不知不覺加重了手勁。
“放開我!”溫柔的身體向後掙扎著,但是她的口氣卻十分地冷淡。
“我不放!”陸宗遠再次加重了手勁,他的語氣、他的態度、他的行爲都在明確地告訴溫柔,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說來真可笑,她溫柔以爲她是誰?她居然有膽子命令他陸宗遠?陸宗遠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氣息。
“好痛啊!”溫柔試圖甩開陸宗遠的胳膊,但是她卻無從掙脫,她就像是一隻弱小的小動物,被森林之王死死地鉗制住了,她根本就無力逃脫。但是,溫柔卻沒有放棄,她一邊仍舊掙扎著,一邊低聲吼道:“你給我放開手!你喝醉了嗎?居然敢這麼對我?你就不怕被人看到嗎?你就不怕對你的聲望造成影響嗎?你就不怕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與一個女子拉拉扯扯的事情傳到你老婆的耳朵了嗎?”
陸宗遠一愣,隨即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讚歎,他真的沒想到溫柔真的長大了,她居然知道以什麼的方式來對付自己,她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就他的名聲、他的家庭以及他的社會地位,所以,她就直接來攻擊自己的弱點嗎?想到這兒,陸宗遠的眼中又流露出九分的恨意,溫柔啊溫柔,你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的我可是什麼都不在乎了。
陸宗遠一邊向前邁了一步,一邊用力地將溫柔拉向自己,並強迫她看著自己,他低聲吼道:“溫柔,你給我好好地看著我,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在生日那天關掉手機?”
原來,語言真的有這麼大的威力,只是一句話而已,就讓溫柔的心狂跳起來,但這一次,卻不是因爲心動,而是因爲憤怒。
溫柔在崩潰的瞬間,看到了金光閃閃的裝飾牆上映出了自己那一身白色的影子,溫柔一瞬間冷清了下來,既然要把他當做沒有關係的人,
那就要從不怒不喜開始。溫柔忍下了心中的憤怒和一絲痛楚,她語氣冷淡地說道:“我不想再談我生日那天的事……你給我放開手!”
陸宗遠瞪著溫柔,看到她不但迴避開自己的視線,甚至連態度都是愛搭不理,陸宗遠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麼深深地刺痛了。溫柔她居然連解釋都懶於解釋了嗎?還是她根本無法做出解釋?看來,她和任雲禮一起過的生日過得很開心嗎?對了,怎麼會不開心呢,不然她也不會不回家,不然她也不會和任雲禮睡在一起了。而自己呢,就像個傻瓜一樣,不但在她的家門口等了大半個晚上,更甚至連這幾天也一直在起著她。可是,自己到底換來了什麼,看吧,就是眼前這個,一個冷淡、面如死水的溫柔。
陸宗遠恨著自己的自作多情,更痛恨著溫柔的水性楊花,他捏著溫柔的胳膊,恨不得生生地捏碎了它。可是,當他看到一滴冷汗從溫柔的額頭上滴落,他才知道自己確實傷到了她,不然,她也不會緊皺著眉頭,痛得汗都流下來了。看著硬生生地咬著牙、忍著痛地溫柔,陸宗遠突然有一些心灰意冷,她就算痛成那樣也不願意開口向自己求饒嗎?這是不是說明她不屑與自己再說一句話了呢?
陸宗遠看著溫柔雪白的脖頸,深陷的鎖骨,這些曾經讓他癡迷的一切,卻已經不再屬於他了,她的人,她的身,她的心,都已經被另一個男人佔有了。她穿著任雲禮送給她的裙子,全力地牴觸著與自己的接觸,就好像,她在明確地告訴自己,她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第一次,陸宗遠覺得溫柔其實並不溫柔,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冷血,她居然在以她所受到傷害來懲罰陸宗遠,她以冷冰冰地沉默來傷害著陸宗遠。
但是,這也是最後一次,陸宗遠慢慢地鬆開了手,從一刻開始,他不會再爲這個女人動一點的感情,他不會再去回憶與這個女人曾經的美好時光,他不會再爲這個女人浪費一個腦細胞,他要忘記與這個女人有關的一切。
溫柔在陸宗遠鬆開手之後,默默地離開了,沒有再看陸宗遠一眼。
陸宗遠看著溫柔離他越來越遠,但是,她胳膊上的紅手印,在陸宗遠眼裡,卻反而越來越清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