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妮支撐著起身, 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那人,肩膀生疼生疼的,然而她已經完全顧不得什么恩恩怨怨, 也管不上此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轉頭看著陽光下瞪目看著她的男人, 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跌跌撞撞的跳下石臺, 眼巴巴的看著他, 嚷嚷道:“S,Sivnora先生,我要吃飯!”
她這是在讓他做飯去?Sivnora額角不自然的動了動, 回吼道:“老子不會做飯!”
黛芙妮小臉頓時一垮,眼睛里無限憋屈, 肚子餓的她發慌帶著隱隱的痛, 她嗚咽了兩聲:“那該怎么辦?我, 我要餓死了。”
她聲音無限委屈,憤憤瞥了他一眼轉身作勢就要重新爬上石臺躺平, 如此一來,Sivnora更感覺自己壓力很大,只覺得自己這是犯什么賤才萌生出來瞅瞅她的念頭連夜趕了過來。
但是如果自己不來,她豈不是要餓死了= =?
“行行行,你等著, 我去附近小鎮上買點。”Sivnora聲音極其不耐煩, 走過去推了推石臺上半死不活的黛芙妮道:“趕緊進屋。”
“哦……”黛芙妮拖著長長的尾音, 有氣無力的拖沓著腳步從后門走進宅子, Sivnora目送她進門, 正想轉身去找鎮子,那煩人的女人忽然又蹭的探出了頭:“Sivnora先生!”她叫道:“您快點啊!”
“……”Sivnora閉了閉眼, 額角青筋顯露,這女人是把他當作跑腿的了么?
有點郁悶的Sivnora利落跨上馬背,清晨的陽光清爽灑在他踏過的小路上,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能夠令人心情變好的好地方。
Sivnora帶著三明治回來時,那個被他囑咐要呆在屋子里的女人正在前院與水井作斗爭,她笨拙的站在井沿上研究著該如何把兩個桶都弄上來,然而這個動作在外人眼里卻格外的危險,如果她不小心掉下去了……
Sivnora不敢想象后果,只是火急火燎的沖進了庭院,一把大力的把她撈了下去,一面吼道:“你不想活了?”
“您有辦法把這倆桶弄上來嗎?”黛芙妮不理會他的斥責,又湊回了水井邊,探頭望去:“他們卡在那,我們就沒水喝,我還沒有辦法洗臉刷牙。”
Sivnora走過去看了看,拽住繩子用力一拉,此人蠻力大得很,于是兩個木桶在吱咯吱咯掙扎的最后,壯烈破碎了,這不是關鍵,還落得井水里一片木頭碎片。
“……”黛芙妮欲哭無淚的轉頭看向十分茫然的Sivnora。
Sivnora茫然,是因為他怎么一拉就碎了,而黛芙妮為何死活拉不上來。
“怎么辦?”黛芙妮從Sivnora手里奪過三明治,咬了一口,沮喪的望著那口井:“賴以生存的水沒了……都怪你!”
在這件事上,Sivnora有些無辜,但終究是做錯了事,看她吃的挺香,不好再把她弄郁悶了,便順著她的意思又去鎮上尋找修水管的工人。
這一來一去很快就到了晌午,黛芙妮又餓了。
絕對不能和女人一般見識。Sivnora默念著,掉頭踏上印滿他馬蹄印子的小道,一片塵土飛揚。
水龍頭終于有水了,黛芙妮開心的拿出盆子接水,她父親在肯特郡的宅子很大,有四層樓高,她先飛奔上四樓選了個風景最好的房間,將里面的擺設擦得一塵不染,再從柜子里翻出了被子,將床鋪鋪的軟軟的,開心的撲了上去。
Sivnora風塵仆仆的回來時,黛芙妮毫不客氣的搶過食物就開始大快朵頤,已經餓的連聲謝謝都隨著食物吞進肚子里去了,Sivnora雖然很不滿,但看她那餓死鬼的樣子也懶得說她。
黛芙妮坐在門前的木頭臺階上開心的吃著,Sivnora抬腿走進屋子,發現屋子里儼然是一副經過打掃,但無奈主人功力欠缺而灰頭土臉的樣子,他轉頭看了看那個在艷陽里邊吃邊晃腿的女人,嘆氣之余,卻覺得格外溫馨。
黛芙妮解決了午餐,這才想起了神兵天降的Sivnora,趕緊拍拍手起身去找他,在她睡過的石臺上,男人正翹著二郎腿看著天空。
“Sivnora先生吃過飯了沒?”黛芙妮走過去問道。
“嘁,你終于想起我了?”男人低嗤一聲,繼續望著蔚藍的天空出神,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頭看向正在眺望遠方的黛芙妮,說道:“喂,去給本大爺準備個屋子。”
“你在說什么?”黛芙妮愕然轉身:“你說你要住在這?”
“……”Sivnora怒道:“老子給你服務一早上了,一個房間都不給,你讓老子住哪去!”
黛芙妮愣了一會,竟然什么也沒說的乖乖打水打掃房間去了。
于是偌大一個房子,Sivnora住一層,黛芙妮住四層,可見她還是有防范的。但Sivnora倒不在意這個,這里田園風光撩人,他的確喜歡這樣遼闊的自然風景。
然而這兩個人都是長期被人服侍,自力更生能力較差的人,就算這里景色再怎么的秀麗旖旎,也必須解決每日喝水吃飯的問題。
“Sivnora先生!您會用爐子嗎?”黛芙妮對著爐灶研究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被強勢喚出的Sivnora與黛芙妮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果斷搖了搖頭,反問道:“我怎么會會用這個?”
“那怎么辦?”黛芙妮提著用來燒水的水壺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我渴了。”
“我也渴!”Sivnora一提起來就生氣,他從早上往鎮上跑了不下三趟,嗓子早冒煙了,馬還能喝自來水,他能對著水管子喝嗎?
“啊,對了。”黛芙妮豎起一根手指提議道:“您不是會噴火嗎,我們搭個架子燒就好了。”
Sivnora覺得這個注意不錯,好在他也是彭格列暗殺部隊的首領,野外生存的技能還是有些的,簡單的搭了個小石灶,黛芙妮將水爐放上去。
喝水是解決了,但吃飯呢……?
“我覺得,我們該訂個協議。”每日往鎮上跑一次買來三餐熟食的Sivnora已經不滿了很久,這是住在這里的一個星期后,他走出房間對著那邊躺在石臺上每日只是吃完睡睡完玩的女人發出抱怨:“明天你上鎮,一人一天。”
“不要,您還住著我的房子呢。”黛芙妮回答的流利,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繼續悠閑的吹著帶著睡意的暖風,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石臺上已經被鋪了干草,躺的時間長了也不會覺得難以忍受。
Sivnora脾氣不好,強忍住把她強拽起來的沖動,咬牙切齒:“沒我你能活嗎!”
這是個挺嚴重的問題,黛芙妮坐起來,但她又不想每天奔波勞累,忽然想起了一個法子:“您買菜,我做飯吧?買一個星期的菜,您就一個星期不用上鎮了。”
Sivnora想也沒想的飛過去一記白眼:“你會做飯?那是人吃的么?”
“第一次不能吃,做多了就能吃了。”黛芙妮不服氣的回駁道:“而且我又沒下毒,怎么就不能吃了!”
于是兩人達成了一個看似有些荒唐的協議,Sivnora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會相信一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能下廚做飯。
Sivnora當天就從鎮上馱了一個星期足夠的食材回去,當然還不忘給黛芙妮帶本烹飪的教材。
午后,黛芙妮捧著書鉆研了很久,然后茫然的抬頭朝那一小落堆在墻角的食材望去。她聳了聳肩,大步走去拖了一袋子面粉出來,開始和面。
瀏覽了即便烹飪書,她還是覺得意大利面最容易,煮好面條灑上番茄肉醬就好了,看起來也不那么難。
傍晚時分,Sivnora騎馬游玩歸來時,看到黛芙妮身上一塊白一塊紅的,臉上一道道面粉印,她聽到開門的動靜,欲哭無淚的轉過頭。
Sivnora看到她那副樣子有些忍俊不禁,再看了看桌子上他本就不報希望的晚餐,頓時哭笑不得。
且不說能不能吃,那賣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那一團團黏在一起的面團上紅淋淋的醬汁,Sivnora嘴角一抽一抽的,再看了看黛芙妮那狼狽的樣子,腦中自然浮現出她怎樣與面團作斗爭的情形,也不管有多打擊她,噗的就噴笑了出去。
“你笑什么笑!”黛芙妮氣呼呼的上去踢了他一腳:“就是長的不好看,其實也不難吃!你不吃那就餓死你好了。”
她一吸氣,空氣中的面粉粒子頓時被吸進了喉嚨里,黛芙妮捂著嘴經過一陣猛烈的咳嗽,臉泛起了紅暈,扭頭盯著那狂笑不止的Sivnora:“笑死你,我剛吃完了,現在去沐浴,你愛吃不吃。”
Sivnora看著她生氣的跺腳跑上了樓梯,在拐角處停住轉身,重申道:“真的不難吃!”
笑歸笑,Sivnora還真有點餓,待黛芙妮身影完全消失在樓梯處時,他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那碗提不起任何食欲的意大利面上。
他嘆了口氣,拉開椅子走下,執起叉子,竟然完全不知該如何下手,這面條……是卷不起來的吧?
Sivnora猶豫了很久,直到肚子再次表示它的抗議,只得勉為其難的抬手叉起一塊面,送進了嘴里,面無表情的嚼了嚼,然后不出意外的咧嘴。
果然……好難吃!這是怎樣的極品才能做出來這么難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