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曉如沒有追上四海云,只好眼巴巴地等著他,左等右等還不見他回來,她困得不行,窩在他床上睡著了。
深夜,一道人影越過公主府的重重守衛,縱身一越,落進“逸雪堂”的小園中。
溫暖的被窩里,嬌柔的身子無意地一個翻身,剛剛走近床邊的人影機警地閃進床邊的陰隱里,黑暗中的眸子犀利地發著光。
銀亮地月光撒進屋子,床上嬌嫣地面容被染上了一層淡淡地光暈,神圣得如仙女一般。
“紗紗?!”暗處的人影失聲叫道,意外地發現讓他呆若木雞,根本忘記了剛剛地叫聲可能會驚動床上的人兒。
“云哥哥……”夢中的人兒一個挺身坐起身來,睡眼朦朧,她的小手一個勁兒地揉著雙眼,好半天才能完全睜開眼。
“云哥哥,是你嗎?”古曉如發現了床頭陰暗里的人影,她興奮地沖下床去,就要接近時,那道黑影卻“呼”地一聲閃出窗去。
錯覺嗎?……明明感覺有人啊?
古曉如騰身追出門去,向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追到公主府后門便沒有線索。后門連著一條深遠的小巷,長長地有好幾十米。
剛剛那個難道不是云?!
白蒙?!這個名字閃現在古曉如的腦子里,她被自己嚇了一跳,而后她搖了搖頭,他應該沒那么快找到自己才對啊。到底是誰呢?……傷腦筋……
蟋蟋嗦嗦地傳來點聲音,遠遠地像是一些人向著后門而來,古曉如趕忙躲起來,這大半夜里讓人碰她到不太好呢,說不定又會傳出些什么閑話。
腳步聲漸漸近了,古曉如從藏身的大樹枝葉中往下看去,只見是公主的貼身丫環金珠帶著兩個小撕過來。金珠在前撐著燈籠照明,兩個男人抬著用草席裹著的東西,一行人沒有說話,出了府門,又走遠一些,他們丟下了那堆東西便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古曉如好奇地從樹上跳下來,剛剛金珠和那倆小撕的表情,她總覺得有些怪,于是她快步走過去,揭開了草席地一角。
“啊!”她失聲叫著,腿兒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好痛哦。
她怎么也沒想到居然里面裹著一個人!
古曉如認得,這個人是公主的另一個貼身侍婢,好像叫……叫“銀珠”。
此時銀珠小臉發白,月光照耀下,白白的色澤有些泛青,陰冷得怪嚇人的。但是古曉如的眼睛卻停留在她的胸口上,一把匕首深深地扎在上面,她的一雙手好還死死地抓著刀柄。
看樣子她是自殺。可是,公主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怎么就把她隨意丟掉呢?難道丫頭的命就這么輕賤嗎?
古曉如有些氣憤,這樣的情緒讓她不再害怕,她想,至少得讓銀珠入土為安吧。于是她毫不猶豫地起身去拉她,一碰,她的身子居然還有點點溫度?
她驚詫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氣若游絲,她還活著?!
古曉如當機立斷,從隨身的繡囊中翻出一個小瓷瓶,扶著銀珠讓她喝下去。
這個藥是當初離開“天外天”時鮮宇依晨給她的,他給了很多,多得讓她都記不得它們是些什么了。好在鮮宇依晨對她的迷糊相當了解地,按照她的習慣毒藥畫上個大叉再用油紙包著,解藥都幫她做成了糖丸,因為她老嫌他的藥苦。至于十萬火急救命的靈藥,他便用瓶子給她裝好,還不忘加入些蜜糖,讓口感好些。
還好,銀珠還能自己喝下藥去。古曉如使出吃奶的力氣抱她起來,她身子瘦小,還沒重到讓她抱不動,可是也中輕呢。
當務之急,她得找個大夫把銀珠地的刀拔下來,只是拔刀里肯定會大出血,她的身子如此單薄,不知能不能挺過去了。
唉,鮮宇依晨在就好了,古曉如不由地感嘆。
夜色中,抱個人兒的古曉如不堪重負,跌跌撞撞地向前而去。
一大早,古曉如便被人從床上拖了起來。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進屋的一堆丫頭,莫名其妙地圍著她轉,個個笑逐言開,像撿到寶了一般。
“喂,干嘛!我自己來洗臉啦!”
“公主說了,讓我們好好替姑娘打扮。”
“打扮?為什么啊?”
“這個,奴婢也不知,聽說宮里來人了要接姑娘進宮呢。”
“宮里??”這倒底是怎么回事哦,她好暈,誰來幫幫她?
“姑娘請閉眼,奴婢幫姑娘修臉。”
“呃?……啊!好痛,我不要絞臉啦!唔唔……”
“……”
“別撲太多粉,對皮膚不好啦!”
“……”
過了半晌。
“姑娘,好了。”
呃……終于好了,老命都丟了半條了。
巨大的銅鏡里清晰地映照出一個九天仙子,眉若遠山黛,眼似秋水潭,櫻唇雪膚,一身齊胸嫩黃色的施地長裙,外加一件細紗金絲繡花披紗,更讓她輕盈地似要飛身上天宮一般。
在眾人的驚嘆聲中,古曉如走進了會客廳。
她怎么也沒想到,皇帝居然下旨讓她進宮,這下她可以大搖大擺地去宮里找人了,嘿嘿……不過,有些事她還沒辦好呢。四下搜索,根本沒有四海云的影子,他應該是昨天沒有回來。怎么辦呢?宮里派來宣旨的公公一直在催,古曉如無奈至極,好不容易來的機會,她不想放過,看來只有先進宮了。不過,那件事還得找人幫忙才行。
古曉如抬頭望了一眼安寧伊純,卻瞧見她也正看著自己,只是她的眼里似乎有些……怨毒?她發覺自己在看她時,立即收起一切,變成了平時溫婉謙和的微笑。
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信不得。于是,她伸出小手,拉了身近旁的四海楓出去,時間緊迫,她也顧不得眾人的議論了。
四海楓意外地望著古曉如,眾目睽睽下,她拉了他的手,讓他有些尷尬,臉上不禁泛上一層粉紅。廳門外,當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他俯身耳語時,他的臉更是滾燙起來。但當他聽完她的話時,臉色瞬時凝重起來,他點點頭,接下了她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