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對古曉如來說就像個迷宮,她走了大半天,最后終于累趴下了,也不管是哪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好在“裊綺宮”的人很快發現她不見了,于是全體出動來找人,她這才被人撿到抬了回去。
她海吃了一頓之后,瞇了眼一睡再醒來見天都快黑了,逃跑計劃算是落空了。還好福皇當晚就回了宮,于是她討了令牌,帶了幾個福皇安排來保護她的侍衛,大大方方地從宮門出去。
一出宮,她首先去了太子府,沒想到竟先在府門口碰上一位故友。
“燕兒姐姐!”
她欣喜地與莘燕兒來了個熱情擁抱,后者亦是激動。
“燕兒姐姐,幾年不見你還是那么美。”
“哪里……如兒才美呢,都漂亮得讓我認不出來了。”莘燕兒嬌媚一笑,美極了。
“才沒呢……好久沒看姐姐跳舞了,好懷念呢。”古曉如憶及當年四海老宅的中秋宴,有些感傷,日子過得可真快呢。
“妹妹有空可以來競芳齋玩,我好好跳幾場新排的舞請妹妹指點。”莘燕兒仿佛看透了她的惆悵,握住她的手輕輕言道。
“好。呃……競芳齋?姐姐你不住太子府?”她有些愕然,幾年前就看出莘燕兒傾心于安寧伊鳴,而他也不討厭她,沒道理他連那個肥嘟嘟地太子妃都娶了還有幾房側妃而不要她啊?
“這……”莘燕兒有些為難,繼而低了頭輕聲低喃:“我是來做客的。來探望姐姐。”
“姐姐?”古曉如啞然張了嘴,好半天才明白過來。記得莘燕兒好像是陳虎的干女兒,自然陳婉儀就是她姐姐啰。自己喜歡的人竟成了姐夫,難怪莘燕兒表情有些怪異。
兩人一時間竟找不到話說,氣氛有點點尷尬。
“如妹,你來了。”安寧伊鳴接到通報迎出門來,如獲救星,古曉如明白他表情的意思:這下四海云有救了。不過,說真的,她心里沒有譜,一直以來四海云都圍著她轉,她一別三年再出現在他面前后,他更是寶貝她。可是,現在他竟有了出家的念頭,她不禁心慌。
從太子府出發去金蟬寺,大門口碰上太子妃正巧也出門。古曉如現在的身份等同公主,皇帝又特準她不用跪,于是她不用跟陳婉儀行禮。
“殿下萬福。”陳婉儀屈膝微微俯身行簡禮。
安寧伊鳴頷首一笑,禮貌回應,平淡得如同見到他的任一子民。倒是他身邊的莘燕兒驚慌地跪到地上,怯生生地低下頭去:“見過太子妃……姐姐。”
古曉如意外萬分,這姐妹也太生分了吧?抬眼看到陳婉儀,很標準地咧抿嘴一笑,公式化地道:“起身吧。自家姐妹,不用行此大禮。”
話雖如此,她卻連扶莘燕兒一把的意思都沒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被古曉如扶起身來。什么姐妹嘛,說得好聽!古曉如氣憤地瞪她一眼,無意間看到陳婉儀眼里掠過一絲恐慌,悄悄地拉了拉衣袖遮住右手。
手?……上一次在**,她的手受傷了,還是被一個女人傷的,可是那個女人又是誰呢?記得陳婉儀叫她“小姐”??會是何方神圣?……
冥思苦想中,太子妃一行已經走遠,童歌拉來馬車,載了眾人前往金蟬寺。
金蟬寺位于瞳城郊外,東南方三十里外的小山上,青山綠水間穿行了幾個里辰,終于見到密林深處的一方圣堂。寺院大門緊閉,寂靜的山間時時回蕩起寺中鳴鐘之聲,已經敲過門了,開門的小和尚說進去通報,久久地還不見出來。
古曉如越等越心急,趴在門上“啪啪啪”地捶打,眾人勸她不住,只好由著她。好半天,大門終于拍開了。
“眾位施主請回吧,云施主說不見。”小和尚說著又要關門。
等了半天,居然說不見?有人的眼中就要冒出火來。
“喂!你等等……我問你,你有跟他說是我是誰嗎?”古曉如壓住情緒,嫣然一笑,可愛地對他眨眨眼:“小師傅,你先讓我進去,他不見誰都有可能,除了我。”
“我說了是古姑娘。可云施主說他誰也不想見。”小和尚不吃她那一套,說完推了推門。
“等一下嘛,說不定是誤會……喂,你先別關門啊……小弟弟你不乖哦!”
“施主,小僧法號無言。”被個大姑娘叫成“小弟弟”,小和尚有些臉紅,關門的手停下來。
臉紅?看來修行不到家嘛……
“無言?很好聽耶。”她見機拍起馬庇。
“……”
“無言小師傅,真的不能讓我進去嗎?”她不甘心地追問。
“不能。”
毫不講情面,真不乖,臭和尚!
“他怎么可能不見我?!我是他老婆耶!告訴你們,今天我見不到他就拆了你們的廟!”有人要發飆了。
“老婆?”安寧伊鳴等人不解。
“就是妻子。”翻了翻白眼,掃了一眼她身后剛剛出聲打斷她的人,眾人趕緊閉緊了嘴巴。
“無言小師傅”她轉頭溫柔地喚道。
“嗯?”
“你就幫幫我吧,可憐我身懷六甲坐了馬車一路奔波而來,你就狠心不讓我進去找孩子他爹?狠心讓我傷心難過?說不定……我太傷心,一暈倒,摔一跤孩子就沒了,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你可想清楚哦……”
“耶??施主你……”
悲戚地點點頭,古曉如低頭佯裝擦了擦臉,抽泣連連。
“施主莫急,小僧這就去請示主持大師,希望他可以勸動云施主。”
“無言小師傅,多謝。”
寺門再次關上,古曉如退到馬車邊上,唉,這場戲還真累人,而且剛剛拍門的手都腫了。
“如兒你……”莘燕兒好奇地打量古曉如的肚子,自言自語道:“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呢?”
“當然啦”古曉如又好氣又好笑,她隨便說說居然莘燕兒還當真了,她狡猾一笑,道:“嘿嘿……剛剛才有的……快吧?”
“剛剛??”
安寧伊鳴在一旁忍了很久了,終于大笑起來:“如妹你真淘氣,居然拿這個騙人。”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呢,誰叫你的好表弟那么鐵石心腸。不過現在,見不見可由不得他了。”古曉如得意地一笑,心里卻更沒底了,他究竟怎了了啊?
現在她唯有等了,一切等見到他再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