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垂涎三尺,古曉如當真是見識了。
不過是顆珠子嘛,雖然漂亮了點,玲瓏了點,晶瑩了點……總之不至于讓個絕世佳人兩眼瞪得老圓,瞅著它表演“斗雞眼”吧??咦……得看看他流口水了沒。
“咳咳……請注意形象!”她真的受不了了,很難像想他居然也是如些“貪婪”的一面?
“斗雞眼”終于動了,在他保持右手捏珠低著俯視大約二十分鐘之后,他抬起了頭,轉身舉起珠子對著陽光繼續成化石狀。
“喂!”古曉如費力地跳起身來,在他面前晃了晃小手。
“搞什么嘛,真是的。早知道不給你看了……快點還給我!”
“如兒,這真是在皇宮禁地找到的?”呃,終于開口了,不過還是不離這珠子。
“嗯。”
“真是在冰室的找到的?”
“是啦……是在古……我娘的身上找到的。”她認真地答道,說來她有些后悔,后來想想那天的事,古紗紗不是復活了,她依稀記得逃命當口看到冰棺中古紗紗之前的衣衫還在,她分明是……莫名地化為一空了。
說不定就是因為她拿下了這顆珠子,她才化為塵灰的……唉……罪過啊……阿彌佗佛……善哉善哉……
“冰蓮子!”鮮宇依晨欣喜若狂地叫道:“是冰蓮子,肯定是!”
“呃??……啊——干什么啊?……別轉了呀,快放我下來,頭暈!”
“呵呵……是冰蓮子。如兒,是蓮子!”不管她的求救,鮮宇依晨依然抱著她原地轉啊笑啊。
可憐地古曉如好半天被他放下來時,吐得一塌糊涂,鮮宇依晨趕忙摸出個糖藥丸喂他吃下,這才壓住了她肚內的翻江倒海。
“糖糖有救了。”一句話將她準備的無數責罵擋了回去。
“真的?!”她小臉放光,繼而有些不解:“就這顆珠子?”
鮮宇依晨認真地點點頭,難掩地興奮:“這是冰蓮子,是世間極寒之物冰蓮花的種子。傳言這冰蓮花長在萬年寒冰之上,百年長成,百年開花,再過百年花謝了才能成果。又因它的花葉透明幾乎與冰同色,所以很難尋得……糖糖中的毒屬性熾熱,每次毒發,混身血氣沸騰,所以吐血不止……這至寒冰蓮子雖不解藥,卻也剛好能制住那熱毒。”
“所以呢?”古曉如的心已經激動起來。
“所以糖糖有救了。”而你,也可以放心地做回那個無憂無慮地精靈了,他在心底歡呼。
“真的?!”她的眼里閃爍著光亮。
“真的。”
得到回答,她安心了,感覺身上的千斤重擔一下子卸掉一般,她嘆了口氣,現在終于可以安心地去找那個人了。
她要押他回“天外天”,做“山寨夫君”!
鮮宇依晨驚訝地盯著她和笑,邪然而張狂,唉,不知那個不走運的要倒霉了。
公主府。
古曉如歡喜地圍著四海辰,想不到他的腿傷起色神速,才幾天,竟可以讓人扶著慢慢走動了。
她樂得小嘴都快合不攏了。其實,何止她呢,二夫人,四海嘯東,四海楓,大家都在笑呢……
只是,這個笑沒能維持多久。
丫頭匆忙來報,安寧伊純突然暈倒了。
眾人連忙趕去她居住的“慶弘樓”,大夫已經請過脈,一見四海辰的面,便是一臉的笑意:“恭喜將軍,夫人是喜脈。”
“什么?!”搶先出聲的是二夫人,不過她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于是緩了聲音問道:“肯定是喜脈?”
“回夫人,少夫人確是喜脈。”
“這怎么可能?!一定是診錯了。”二夫人的臉早已失了顏色,失神地喃喃念叨。
“有勞大夫。”四海嘯東一把扶住二夫人有些晃悠的身子,又轉身對床邊立著的丫頭道:“金珠,送大夫。”
古曉如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她知道“有喜”便是有孕的意思,按理說公主有了應該是好事,可二夫人的反應卻是這樣,為什么呢?呀呀呀……差點點忘記了,聽說四海辰成婚當日起就沒與公主同房過。那么這個孩子……誰的?
“怎么回事?”四海辰的臉早已黑到不行,他冷聲問道。
“夫君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談此事嗎?”安寧伊純倚在床頭,她臉色平境,好像事前已經知道結果一樣,她冷眼著向眾人:“別忘了我是皇家的公主,怎么著也是你的主子。倫不到你來審問我。”
“你——”四海辰氣得黑臉轉白,可是她的話雖然氣人,卻也是實事。
“純兒有事請父親大人做主。”安寧伊純看了眼四海嘯東,猛然轉變了語氣。
“公主請講。”她剛剛搬出皇家牌子,四海嘯東早已窩了火,礙于眾人,他只好忍了。
“四海家的家事也要外人一起聽嗎?”安寧伊純冰冷地聲音直指古曉如,因為是女主寢間,鮮宇依晨不便跟來,他和木棉,林飛飛一起留在宴客廳。現在這里,她古曉如毫無疑問地是“外人”。
“你這是什么話,如兒當然是自家人!”四海嘯東火了,就要發作。
“東叔!”古曉如適時地出聲,乖巧地道:“我和木綿好久沒見了,正好找她說些悄悄話呢。我先出去,你們慢聊。”說完,她退出房,臨出門前一回頭,卻見安寧伊純對她燦然一笑。
奇怪,她剛剛還趕自己走,為何要笑?
那天從公主府出來,回宮前,她去了趟四海會館,銀珠早已醒過來,她感激古曉如的救命之恩,便將兩月前了事統統抖了出來。包括她與安寧伊純怎樣跟蹤她,后來到了**的事和公主拿大哥要挾要她自盡等等……
那天林飛飛罵安寧伊惡毒的話,古曉如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只知道,是因為自己,安寧伊鳴才會**,之后為了怕人知道才會對銀珠下殺手。歸根到底,一切都是她的錯。
幾日下來,古曉如的心一直不安,甚至很有犯罪感,于是她決定去找安寧伊純談談,希望多多少少能幫她一些,算是彌補因自己而發生在她身上的不幸。
福皇近日很少來“裊綺宮”,下人們都在傳閑言,說這個郡主不得寵了。不過古曉如并不介意別人說什么,那日得知是這個皇帝下毒害死了古紗紗,她想想竟有些難過,一開始她還以為皇帝對自己的寵愛是原于對古紗紗的深情呢……唉……于是,她收拾好東西,決定這次出宮便不再回來。
公主府門口,停著一輛宮里特有的王氏超豪華馬車,難道宮里有人也來了公主府?
大門口,公主府地管事見到古曉如先是一愣,繼而勉強地笑著迎她進去。
呵!好美,紅艷艷的絲帶掛滿了院,輕風一起,那梁上的,樹上的,回廊上的,飄飄蕩蕩地紅,烈烈如火,點燃了她所有的視野……
“這是……有喜事?”不知為何,她的心有些不安。
“是……”老管事欲言又止,終了還是只回了一個字。
古曉如加快了腳步向內廳走去,心底地慌亂,莫名地來勢洶涌,為什么會有種感覺……感覺他在這里?
那抹熟悉的背影終于印入眼里,古曉如卻頓在了大廳門口,心跳到半空,身子空得發慌。他不是喜歡白衣的嗎?沒事換身紅干嘛?!
“如兒!”
大廳中,四海楓意外地望著突然出現的人兒,臉上表情瞬息幾轉,惶然,疼惜,擔憂?
主位上坐著的兩人,除了四海嘯東,另一個是頗讓古曉如意外的人,德蓉皇后。
再看兩旁,左邊的二夫人,四海辰,右邊的四海楓,安寧依純,廳子當中,跪著的丫頭金珠,還有……站著,明知她來了卻木雕似地立著,拿背對她的四海云。
他們在做什么?怎么感覺像是三堂會審?
“東叔,我回來了。”她故做輕松地邁進大門,假裝沒注意到因她到來而更加壓抑地空氣,幾步上前對皇后行禮:“參見娘娘!”
雍容貴氣的美婦,臉上艱難保持微笑:“寧清郡主免禮。”
“謝娘娘。”規矩地行了謝禮,她退到一旁,挨著四海楓坐下,雙眼深深地凝望著廳中站著的人兒,癡癡地注視著紅衣襯托下他的別樣風華。
因為古曉如的突然出現,大廳里的“會議”不得不中斷,片刻之后,德蓉皇后輕咳兩聲,簡短地做總結陳詞:“大哥,純兒的事就拜托了,雖說這事……對辰兒不太公平……可是,大家總歸是一家人,總不能教外人看笑話吧?婚事明天就辦了吧,簡單些也好,也怕純兒這身子吃不消……這樣我也能回宮復命了。”
“不行!”二夫人厲聲冷言:“那我辰兒呢?豈不是白白受恥辱?”
“這……”皇后也有些為難,“這事總得有個解決,依大嫂之意如何?”
二夫人當下被問住了,雖說是個公主,可惜已是殘花敗柳,如今還懷了個野種,她自然不愿要這樣的兒媳婦,但這口氣又咽不下去。
皇后看她不再言語,轉頭望向自己的大哥,看他鐵青了臉沒有做聲,算是默許了。
“那就這樣定了,純兒和云兒明日成婚吧。”唉,就讓她來當這個惡人吧,反正那丫也早晚也得知道啊?
“擋!”茶杯落地,卻是四海楓手里的。他慌忙地盯著身邊的人兒,生怕她會受不了打擊。
所有的人都望向古曉如,除了四海云……他還是木雕狀地立著,好像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
沒有哭,沒有鬧,她只是雙眼發愣地發著呆。
安寧依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回她總算贏了,為了皇室與四海家的面子,眾人總是決定犧牲四海辰,讓她與四海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