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個時候,陳少鬆反而拒絕了,搖頭道:“爲了公平起見,我們也需要有人在旁邊看著?!?
“鬆,你信不過我?”達丁皺起了眉頭。
“不是我信不過,而是他們不相信。”陳少鬆說道,一臉的坦然。如果不是爲了避免更多的麻煩,他纔不想管這事呢。所以無論達丁答不答應(yīng),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損失。
“行,不過最多隻能留下三個人。”
最終,達丁又退讓了,正如王觀所說,沒有找到寶藏之前,一切的爭執(zhí)都是白費力氣。等到發(fā)現(xiàn)了寶藏,再慢慢的善後也不晚。
當下,兩方人暫時達成了協(xié)議。阻攔的人羣之中,留下了三個人作爲代表,其他人也紛紛的散開了。在附近地區(qū)徘徊,等待結(jié)果。
與此同時,陳少鬆招呼道:“我們走吧?!?
“去哪?”陳少楓一怔。
“當然是回去?!标惿袤犓菩Ψ切Φ溃骸傲粝碌脑?,怕是該有人著急了。”
知道是在擠兌自己,達丁裝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只顧指揮著一幫手下準備就緒,以最快的速度把眼前這個有些破敗的教堂給拆了。
“我們走了的話,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又鬧起來?!?
忽然,陳少楓一臉“擔憂”之色,嘆氣道:“沒有三哥壓著,誰知道到了最後……會不會有人不顧一切,鋌而走險……”
“鬆!”
一瞬間。達丁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你是公證人,怎麼能夠離開??靵磉@邊坐下,看看他們是怎麼拆房子的。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親自上去試一試!”
在達丁熱情的引請下,幾人來來到了達丁的指揮部——一個簡單的棚子。裡面菸酒飲料都不缺,還有兩個身材火辣的美女……雖說兩國的審美觀可能存在少許差異。但是能讓達丁左擁右抱的,應(yīng)該算是美女吧。
在棚中坐下來之後,王觀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來。只見達丁一聲令下,準備就緒的一幫人立即涌進了破舊教堂之中,把裡面能搬的東西都搬了出來。
話說。這個教堂真的荒廢很久了。搬出來的東西要麼是破破爛爛的椅子,要麼是破破爛爛的桌子,沒有一樣是值錢的。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有值錢的東西,估計在幾十年前,教堂神職人員撤離的那段時間,應(yīng)該被他們帶走了。就算有些帶不走的東西,也會被當?shù)厝斯畏至恕,F(xiàn)在那些人要做的,就是仔細搜索查找,甚至掘地三尺。看看能不能找到隱藏起來的財富。
事實上,儘管很多人覺得,寶藏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但是誰都有僥倖的心理,希望自己能夠發(fā)現(xiàn)傳說中的寶藏。然後一夜暴富。
只不過達丁比較直接,屬於行動派,想做就做,真的帶人來找了。
半個小時之後,破舊教堂的東西都搬出來了,聽到手下的彙報之後。達丁的眉毛一揚,立即揮手道:“找不到?那就給我拆!”
“轟隆隆!”
剎那間,這裡開始上演暴力強拆的場景。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下,幾個人開車巨大的推機過來,然後操縱巨大的鋼鏟,一上一下一推一挪之間,破敗的教堂圍牆就嘩啦啦的塌陷。
不過,王觀也留意到,在推牆的過程中,始終有幾個人不顧危險,就站在牆壁的附近,仔細的觀察打量,好像在尋找什麼。
見此情形,王觀小聲笑道:“看來,他們是懷疑牆壁有夾層,可能藏有金幣財寶。”
陳少楓輕笑了下,點頭表示贊同。
說起來,無論是中西方,都有埋寶的習慣。只不過中國的地主豪紳喜歡把值錢的東西藏在莊園的地窖之中,而西方的貴族騎士之類的就把東西藏在城堡壁爐裡面。
可見,這就是人性啊。
在王觀感嘆的時候,拆遷的工作還在繼續(xù)。過了兩個小時之後,纔算是把破舊教堂的牆壁給拆完了。這樣的工程進度,要是放在國內(nèi),簡直就是恥辱,在同行面前擡不起頭來。
當然,這樣的慢速度也是事出有因,畢竟每推倒一堵牆,旁邊的人就要仔細檢查一遍,幾乎是把每塊磚頭都拿起來掂量。慢工出細活,進度自然快不起來。
出奇的是,大家都願意等,沒人覺得不耐煩。
這,就是財富的力量。
不管怎麼說,教堂已經(jīng)拆解得不成模樣了,只剩下幾根孤零零的柱子挺立,四周已經(jīng)空蕩蕩的,磚塊都被運走了。
教堂拆散了,別說什麼寶藏了,連寶藏的影子都沒見,怎麼辦?
“挖!”
達丁好像早有預(yù)料,一揮手吩咐下來,頓時幾輛挖掘機轟轟分散四周,然後揮動巨大的機械手臂,一把一把的把教堂的地基給抓了出來。
這個時候,大家變得更加專注的觀看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地面。
然而,最終的結(jié)果卻讓許多人失望了,在七八輛挖掘機不斷的挖掘下,教堂的地基全部被挖出來了,而且整個地面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深坑,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這時,達丁坐不住了,大發(fā)脾氣,把手中的雪茄扔下,用腳狠狠的蹂躪。
不僅是他,那些圍觀的人也是一臉失望之色,紛紛搖頭,三三兩兩的散去,顯然是已經(jīng)不抱任何的希望。
“我早就說過了,傳說什麼的不能信?!贝藭r,陳少鬆點了根菸,很淡然道:“戲看完了,也該回去了。”
陳少楓點了點頭,然後笑瞇瞇道:“達丁,既然來了,要不要到我家去作客。”
“……”
達丁現(xiàn)在很不爽,自然不會有什麼迴應(yīng)。
“王觀,我們走吧?!?
陳少楓聳了聳肩膀,也沒有在意,轉(zhuǎn)身招呼王觀,就跟著陳少鬆走了。
“來了?!蓖跤^站了起來,其實也感覺自己挺無聊的,居然浪費了三四個小時,在這裡看這一場沒有意義的鬧劇。
在轉(zhuǎn)身走的時候,王觀經(jīng)過一堆雜物。那是在教堂之中搬出來的東西,每件都讓人反覆研究過來了,發(fā)現(xiàn)沒有什麼價值,就全部被當成垃圾堆放一起。
不過,王觀走過的時候,無意之中瞄了一眼,看到一件東西的時候,頓時心中一動,笑了起來:“我似乎明白那筆巨大的財富是什麼了?!?
“咦!”
一瞬間,聽得懂華語的人紛紛看了過來,尤其是達丁,瞪大了眼睛,好像是在絕望之中又發(fā)現(xiàn)了一絲希望。
“王觀,你……”
與此同時,陳少楓也是十分好奇,走過來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發(fā)現(xiàn)?”
“突然之間想到,我們可能是混淆了一件事情?!蓖跤^笑著說道:“財富和寶藏,很有可能是兩碼事?!?
“怎麼說?”陳少楓迷惑不解道。
“對於許多人來說,財富有很多種含意。比如知識就是財富,人生經(jīng)驗也是寶貴的財富,而寶藏卻是純粹的金錢了。”王觀微笑解釋道:“現(xiàn)在,我們需要搞清楚,這個傳說的源頭,到底是指財富,還是寶藏?!?
“如果是指財富,那又怎麼說?”陳少楓驚詫問道,旁邊衆(zhòng)人也專注聆聽,想要知道王觀怎麼解答。
“時間就是財富啊?!蓖跤^也沒有賣關(guān)子,指了指雜物之中體積最大的東西。
衆(zhòng)人連忙看去,只見那件東西是隻巨大的機械鐘,原來是懸掛在教堂頂上的,在拆牆的時候被人拿了下來扔在這裡。
仔細打量,就知道這個機械鐘有些年頭了,鍾內(nèi)的數(shù)字已經(jīng)模糊不清,而時針和分針已經(jīng)停滯不動,顯然機械鐘很久沒人上弦,或者乾脆已經(jīng)出了故障。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機械鐘也應(yīng)該有好幾百年曆史了?!?
這個時候,王觀繼續(xù)解釋道:“幾百年前,西方的機械鐘,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計時工具。當?shù)乜隙]有多少人見過,看到教堂上懸掛的機械鐘的時候,必然會引起轟動?!?
“我明白了?!?
陳少楓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以前的人,都是採用最原始,十分簡陋的計時方法,忽然看到了最先進的機械鐘,肯定非常的驚奇,覺得那是很寶貴的東西。然後就以訛傳訛,代代相傳,都傳說教堂有巨大的財富、寶藏?!?
“估計就是這樣?!蓖跤^笑道:“其實類似這樣的例子也有很多。我聽說有一些很古老的家族,把當時很珍貴的東西埋起來留給後人??墒钱斸崛送诰虻臅r候,卻發(fā)現(xiàn)所謂的寶藏,居然是現(xiàn)在最不值錢的玻璃杯子。”
“沒錯沒錯,我也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标惿贄餍@起來:“時代在進步,當時很珍貴的寶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稀罕了。反而當時並不值錢的東西,現(xiàn)在可能就成爲寶物了?!?
一些人懂華語,在他們的翻譯下,其他人也知道了王觀的解釋,並且相信了。
不相信也沒有辦法,連教堂都拆了,甚至已經(jīng)掘地三尺。別說寶藏了,就連一個錢幣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大家已經(jīng)絕望了?,F(xiàn)在在王觀的點醒下,更是完全死心,走得一個不剩。
不僅連圍觀的人散盡,達丁也帶人離開了,留下滿地瘡痍。
陳少楓見狀,笑著叫道:“達丁,別忘了你的寶藏……”
“送給你了?!边_丁頭也不回,帶著手下匆匆遠去。
陳少楓一笑,忽然反應(yīng)過來,怒氣衝衝道:“達丁,你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