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嚴世番敗了下來,以己方的妥協來完成安撫,實則不然,那是以退爲進、以柔克剛,巴塞此人有些像明朝時期的西洋之人,性格爽朗、耿直,很是自信,但這類人往往自信得過了頭,沒有入鄉隨俗、隨機應變的能力,對付他們以採用懷柔政策,硬則軟之,軟則硬之。
而宋家兩少爺是個認死理的主,他們所謂的安撫只是不以自己的意志爲轉移的調解,而不會靈活變通,以真正安撫爲目的的,況且調換下號碼牌是很容易的事。
出來之後,嚴世番立馬查看了巴塞所遇到的女子,那女子確實不錯,得到世人的美好評價,林可芯,金井藥莊的大小姐,此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知書達理,把藥莊打理得井井有條。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個鬧情緒的公子哥成功安撫後,上半場也逐漸接近尾聲,嚴世番長長地呼了口氣,今日的活動還算順利,第一天就這麼有驚無險地結束了。下半場要明天才開始,那相對容易些,人選已經確定下來,到時只要主持下配對就行。
鵲橋蜜會總共分兩批進行,一批六十人,男女各半,每一批在兩天之內完成,然後休息一天,再進行第二批的相親活動。因此前期的工作最爲繁重,要籌辦,要精心篩選,要做很多的工作,確保無惡意鬧事者外,還要保證男女人數一致。爲了第二批的順利進行,嚴世番還保留了一些預備參會者,以免有人因故不來,人數對不上。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完成了,後面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皓月當空,夜色正濃。
此時,皓月樓會議廳,兩位中年男子正語氣輕鬆地談著話,時而還爆出一陣哈哈大笑,他們不是別人,正是皓月樓東家之主宋仁宗和大管家陳友德。
“三弟,你覺得嚴世番此子如何?”外人不知道的是宋仁宗竟然稱陳友德爲三弟,這樣的稱呼明顯是拜把子的兄弟,而且中間還有一個二弟。當然也只是私底下的稱謂,有他人在場時,主僕自然有別,別人是看不出來的。
“大哥,我覺得此人,頗有才幹,足以堪當大任,兩次獻策都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那心性呢?”宋仁宗品了一口茶,饒有興致問道。
“這個,”陳友德略一沉吟,接著言道,“目前來看,善可。不過,我有種感覺,似乎此子所圖不小,將來或許有一定的隱患。”
“嗯,我也有此感覺,不過他就算是強虎,只要還在牢籠中,就翻不了天。”宋仁宗眼神睥睨,言談之間,自有一股霸氣揮散而出。
次日晌午,還是在議事廳中,不過此時多了兩位少爺。端坐在上首的宋仁宗掃了一眼在兩側的兩個兒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無奈和惱悔。兩兒子已經都二十好幾了,可現在還不能堪當大任,挑起皓月樓的重擔,人不學不知意,也怪自己當初的仁慈,百般縱容、千般遷就,造成如今的他們,仍然玩世不恭,遊手好閒,完全沒有把精力投入到酒樓的經營上去。
宋仁宗輕咳了聲,道:“青山,青水,你們覺得嚴世番此人如何?”
聽到嚴世番的名字,宋青山只感到無名之火上涌,脫口而出:“此子雖有些小才,但爲人自傲、心性缺缺,且私人生活糜爛,實在是混賬東西。”
聽聞如此評價,宋仁宗先是一愕,繼而眉頭微蹙,但並沒有阻止宋青山。
“這種人,升爲皓月樓管家,純屬偶然,那是他上輩子燒香拜佛求來的,並不是真的技壓羣芳、獨佔鰲頭。”
宋青山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要讓自己配合嚴世番來籌辦鵲橋蜜會,他一個小小管家竟然要自己親自書寫請柬,那不是位置正反顛倒嗎?
在旁邊一直觀察宋仁宗臉色變化的宋青水,心中冷笑連連,宋青山就是個大傻瓜,明顯的父親看重嚴世番的才華,而他竟不自知,只會瞎嚷嚷,胡說一通。
強忍著怒火的宋仁宗,見到大兒子目中無人、妒才忌能的可悲形象,忍不住一聲暴喝:“夠了,你要是肯多看點書,多花精力在酒樓的經營上,何至於還要老子天天盯著。青水,你說說看。”
“是,父親。我覺得嚴世番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糧荒危機還有如今的鵲橋蜜會已經說明了他的才幹,因此兒子非常佩服父親的眼光以及及時提拔他爲管家的決定。”宋青水從小到大一直在關注其父的表情,順坡下驢這招屢試不爽。
不明就裡的宋仁宗哪裡知道真實情況,還真以爲二兒子有如此見地,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讚賞的笑容。
“那你覺得,這次該如何獎賞嚴子呢?”
“全憑父親做主。”
宋仁宗接著道:“有兩套方案。一個是晉升嚴子爲大管家,陳大管家另有重用,只是這個方案有一定的瑕疵,嚴子升得太快,容易養成自傲的不良秉性;另一個是我準備認嚴子爲乾兒子,這樣一來,既給了他名分,又杜絕了養成太過傲氣的機會,這樣能讓他更好地爲我們宋家服務。”
“啊!”
“啊!”
宋青山、宋青水萬萬想不到他們的父親竟然會如此看好嚴世番,他到底何德何能足夠成爲宋家人,不就是做了兩件還行的事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至於如此?
宋青山心中此刻涌起的不是自責,更不是愧疚,而是嫉妒到極點的恨意,不過他也知道宋仁宗一向說一不二,現在不能公開反對,否則自己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會被罵的狗血淋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 住衝動,一言不發。
宋青水心神跳得比較快,經過短暫的驚歎後,也就恍然了,嚴子成爲自己的幹小弟,並不會造成多一人搶奪家產,如果把他拉攏到自己這邊的話,說不定還能增強籌碼,爲繼承酒樓的一大助力。於是道
“是,父親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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