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憂轉頭看著這位老族長,深思片刻,招頭看向天空。
一抹月色斜掛,遠處的天空皎潔無暇,近處魔井卻有一道血色直沖高空,與皎潔的月形成顯明對比。
這里一縷縷魔氣,伴隨沖天而起的血色,在魔井上空纏繞,魔氣里有絲魔音,不停地在訴說。
“來吧,來這里,我給你無上的榮耀,讓你享盡世間的榮華。”
這道聲音充滿誘惑,人不及防之下,極容易沉浸于其中,從而使其擺布。
秦無憂看著這名老者,這是為了自己土生土長的家,從而不想離開,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不懼魔井無可預知的危脅,只是因為這里是自己的家。秦無憂心中莫名的心中有了一絲感動。
老者的臉上,有些蒼老,但卻是一臉的忠貞,這是他的家,他當然要去維護,這是他的家,他當然要不顧一切的守候,這是他的家,這也是他的根。
可我的根在哪?秦無憂苦笑一聲“既然你不想離開,我走之前幫你們一下,你去找幾塊大的石頭來。”
老者不知道秦無憂要做什么,不過,仍然依言按排了一些壯實的族人,找來了幾塊巨型的石頭。
秦無憂雙手不停的旋轉,劃著半圓,引來的天地元氣,在身旁聚集成太極圖,黑白二色,十分分明。
雙手一推,一個黑白太極便直入一塊巨型石頭內,映在石頭上,十分鮮明,這塊石頭在太極圖映上去的一剎那,凝聚了秦無憂畢生修為的太極圖泛出黑白二色強烈的光芒,映照在月色下,猶如一股強烈的沖擊,將抬來石頭的這些南疆之士,沖得東倒西歪。
顯然,這塊石頭在太極圖映上的一剎那,就己經具備了秦無憂的全力一擊,那石頭上的威壓正是秦無憂牽引天地元氣而來所形成的太極,太極圖成的時候,那牽引而來的天地元氣,聚集在石頭上,形成了一股天地威壓,使人不能靠前,除非超過秦無憂本身的修為,能操控天地元氣,才不受這股威壓的影響,而這個部落的族人幾乎沒有什么修仙的,都是凡俗之士,這巨石,很顯然己將這些族人攔在這處魔井之外。
石頭共有八塊,每塊都映上了秦無憂畢生修為的太極圖,將此處魔井圍得嚴嚴實實。
秦無憂看向老者,“我能為你們做的只有這些,我不懂陣法,更不懂得什么禁止,只有將自己修為映在這巨石上,讓你們不能靠近這處魔井。此處當為你們部落的禁地,任何人不得輕易踏入。”
蒼白老者,臉色有些激動,“謝謝,有這些,只要我們族人不來此處,相信魔井是無法影響我們族人,謝謝你,能讓我們在這塊土地能平安的生活下去,謝謝!”
秦無憂嘆了一口氣,家,是一輩子最溫馨的港灣,誰又愿意離開自己的家,不是生活所迫,不是環境所逼,誰又愿意背井離鄉,家就是心中的一切。
秦無憂笑著,又找老者要了南疆的地圖,便離開了這處部落。
誰也沒有意,在秦無憂八塊巨石封閉這處魔井時,有一雙血紅的雙眼就在不遠處看著,血色的雙眼與魔井沖天而起的血色遙相呼應。
就在秦無憂離開部落的剎那,那雙血色的眼睛,跟著秦無憂的步伐,緊隨而去。
夜幕之下,月亮似乎有些害羞,悄悄的在往云層里躲藏,但仍有些月光,從云縫里透了出來,灑在林間,如一道道明亮的線條。
在這線條之下,秦無憂的身影拉得很長,林間急行的他,根本不知有一道血色的身影就藏在那絲月光之下,眼神惡狠狠的盯著他,就像林間輊伏和毒蛇,就要在秦無憂不注意之下,伸出布滿毒液的舌頭,狠狠咬上一口。
月光己完全躲進了云層,天剎那便黑了下來,整個林間就像灑了一層墨汁,漆黑一片,樹林之中再也無法辯別方向。
秦無憂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這黑色的夜,依稀判斷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確。
一柄血色的小劍,在黑夜的隱藏下,悄然無聲息的向著秦無憂慢慢靠攏。
劍為血色,在黑夜里黯淡無光,與漆黑的樹林融為一體,劍行走得很慢,害怕與風的磨擦而帶動聲音,所以劍很靜,靜得就像與林中的黑融為一體,沒有任何人能發現,劍在行走,在朝向秦無憂的后心行走。
秦無憂仍無所覺,辯清方向之后,雙腳邁開繼續向前行去。
血色的劍也繼續在向前行,距離秦無憂也越來越近。
那血色的雙眼下,有一張冷漠而又帶著一絲淺笑的臉,似乎己經看見,秦無憂的后心在血劍之下己經鮮血淋淋。
劍至!
風起!
秦無憂的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絲警覺,轉頭之時,正好看見一柄血色的劍尖,沖著自己快速而來。
秦無憂來不及做出過多的防范動作,也來不及調動天地元氣,他只能看著這柄劍尖,沖著自己,越行越快,就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沖進自己的心窩。
秦無憂的心,此時反而變得安靜了,沒有任何融入自己心中,沒有任何其他思緒,眼里,心里也只余下這把劍,劍就在秦無憂的眼里急驟放大。
秦無憂的手在絕對安靜之下,卻又變得十分快捷,準確無比的握在了劍身之上,手上有一層青色的皮質浮現,在剛剛穿過云層,放射出一點月光的線條之下,是那么明顯。
青色的手掌之上,有著角質的皮,就像鱗片,在月色之下,泛著青光,那么讓人注目。
秦無憂的眼睛隨著劍身向那一頭望去,一個黑影立在月光之下,藏匿在樹林之中,泛起的血色雙眼,透著妖邪。
“王君臨,你還是跟隨來了。”
“是的,我來了,我要親眼看見你死去,我才能安心。”
秦無憂嘴角上揚,淺笑浮現,“你又如何才能讓我死去。”
“我會堂堂正正的殺了你,現在你可沒有天雷之助,我的境界早己高過于你,隨時都可以撒破虛空,打不過你,我也可以走,更何況,你現在的境界差我之多,我為何為能殺你。”
“這不是境界高低的問題,你能殺我,你便來殺就是,但是我告訴你,你敗在我手上,那么你永遠也只會敗在我手上,你注定了是我的敗將,不管你有什么奇遇。”
王君臨的血色雙眼,透著恨意,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血氣,在這寂寥的夜里,讓這月色將身影拉得老長,像是剛地獄出來的惡魔,血氣與魔氣混成一塊,透過月色,散發著一絲絲邪氣,這絲邪氣仿若要透進人的心窩,充滿誘惑。
“收起你那套鬼把戲,對我無用,本心純正,又可為外物所影響,說了,你是敗者,那么你這一生都會敗在我手上。”秦無憂也不知何來的自信,說出的話卻充滿了肯定,不容置疑的目光,透過月色直射在王君臨的身影之上,卻又帶著那么一絲絲輕蔑。
王君臨在這道目光的盯射之下,終于有些忍不住。
一道有些銳利的血箭從他身上直發而起,在月光下,閃著耀眼的血色,就像一道血光,劃破了時間,沖破了空間,快若閃電般的直接出現在秦無憂的身前。
血箭的殘影還停留在王君臨的身邊,而箭頭己插入秦無憂的前胸。
王君臨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寂寥的月下,血色的劍拉過的殘影卻沒有停在秦無憂的身上,仍自前行,直直的插在秦無憂身后的顆樹上。
箭至,樹裂。
在這寂寥的月色下,在透過云層的月光照射下,四分五裂,可見此道箭的威力。
王君臨臉色顯得有些詫異,再次看去,秦無憂的身影在樹的一邊慢慢浮現。
站在那顆裂開的樹邊,嘴角上揚,微微淺笑,似乎對王君臨的此箭不以為意,而事實上秦無憂內心很是震動,這箭的速度太快,要不是青龍游功法的快捷,還有云風之前告知的對風的感應,可能真無法避開。
王君臨手里拿著一柄黑色的駑,有槍托,帶著扳機,槍駑上面有一團血色的云氣纏繞,顯然這是上一世少數民族用來圍獵用的槍駑,射去的箭能趕上槍的速度,那四周圍繞的血色云氣,是天地元氣,加上這些因素,箭破虛空,瞬息而至,根本就是笑話。
王君臨沉默之下,連扣扳機,血色的長箭如同煙花,在這寂寥的月色之下,璀璨無比,將這寂寥的月色,渲染得無比美麗。
箭是血色的箭,月是寂寥的月。
血箭如煙花,一支接著一支,夜月不再寂寥。
秦無憂的雙手提起,互劃為圓,圓內是太極,一個黑白相間的太極,呈現在月色之中,與箭相交。
箭隨太極圖中的天地元氣,相互旋轉,仿若不穿過太極,便不會停下,一定射到實物,才會墜落。
隨著王君臨不停地扣動板機,箭越發的多了起來,整個太極圖中快要布滿,箭在圖上旋轉,太極圖也越來越不穩,仿若下一刻就要爆裂開來。
搖搖如墜,卻又始終堅挺,而秦無憂的臉色也開始有些沉重。
眼中所望,王君臨一手操控著槍駑,一手拿著血劍,慢慢走來,在這寂寥的月色下,仿若是地獄出來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