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街燈,空無一人的林蔭大道,我在大道邊飛奔。
淚珠的效果很迅速,我已經恢復了力氣,也不再饑餓,頭腦也倍感清晰。我甚至回憶起,迷糊的時候被灌過藥,之后抱著某個人發晴,后來飛出去撞到頭和身子,再后來就是恢復意識被鞭打。
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我和海沙的陰謀,目的是拆散我們。
我感到無比憤怒,為什么海沙不能再聰明一些,再冷靜一些,再多給我一些信任?
我們的第一次就是海沙失去理智粗暴的對我,那次我很輕易的原諒了他,因為我心中有愧。而這次又是這樣!
每一次原諒,都是再一次苦難的引線。如果這次我又輕易原諒他,那么等待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苦難!
不,沒有第二次了,再也沒有了……
以海沙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后針對我們的陰謀不會少。如果他每次都這樣不冷靜,那么終究會將我們都害死。
每個人都有長處和短處,我不能要求海沙的腦子和夏潯一樣厲害,但絕對不能任其發展下去。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不經意看到前方出現莫斯科河的碼頭,我心中一動,在水里游泳可比陸地上跑要快得多啊。
于是我一陣風的跑到碼頭,一頭扎進河里。
冰涼的河水令我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頭腦也被這涼意沖刷的分外清醒。我張開嘴大口喝水,這下連舌頭和喉嚨都被這涼意刺激的非常舒服,最后是火熱的胃。幾乎是瞬間的,我全身上下從里到外都舒爽了。
我沒有在河水里停留,像魚一樣輕松的向前竄去。我沒有什么目的,只想離開的越遠越好,讓他們都找不到我,我再想辦法回國。
正在心里計劃著接下來怎么走,忽覺上面一沉,一個東西掉下來砸到我。
我嚇了一跳,慌忙閃開,看到一團黑影從我旁邊沉下去,水中蕩漾開一股血腥味。
血?那個是人嗎?
我追上去拉住沉下去的一團黑影,湊近一看,果然是個人。這個人身上受了傷,血液一股股的散發到水中。
嘖!是管還是不管?
我猶豫著。
“咻咻咻……”一道道水線降下來,我一看就知道是子彈,急忙拉著這個人竄出去。
媽蛋,游個泳也能碰上殺人!我這是什么倒霉的運氣啊!
我在心里罵罵咧咧的,抓著這個人游到河邊。藏在黑暗處探出水面一雙眼睛,看到遠處有一艘船緩緩開走。
好吧,終于走了。
我一抬手,把手上抓著的人拉出水面。
艾瑪,好重!
一出水面就沒有浮力了,沒有浮力這個家伙就變得非常重,我根本就提不動他,只好再把他放進水里。
我提不動他,但是水可以啊。
我一拍腦門,一只手控制一些水形成一個水柱,托著這個人緩緩升高,最后丟在岸上。
呼,總算是把他運上去了!
我抹了下額頭不存在的汗珠。
岸上離水面有兩米多高,我控制河水把自己也運上去,順便弄掉身上所有的水,包括背包里的水。
這段河岸路燈不多,旁邊是一排排的舊房子,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看周圍沒人,蹲在這人身邊,控制他身上的水離開。當我發現那離開的水中混了血液,無奈的嘆口氣。
看來想要救這個人,必須用到海沙的淚珠了。算你小子走運!哼!
把躺在地上這人像一張紙一樣鋪開放平,掀開他身上的衣服,找到他左側腰上的槍傷,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我急忙控制住血液不再流淌。
放下背包,翻出茶色玻璃瓶,看著玻璃瓶有點牙酸。
這可是海沙最好的淚珠,真的要給他用嗎?
對了!還有海沙小時候的淚珠呢!
我放下茶色玻璃瓶,從里面的口袋里找出海沙兩年前送給我的小花瓶吊墜,這里面放著的仍是海沙小時候的淚珠。
扒出吊墜瓶的塞子,把里面的淚珠都倒進手心,看起來有個十幾顆。雖然海沙小時候的淚珠功效遠遠不及現在的淚珠,可勝在數量多嘛。
于是我把手心里的淚珠分成兩份,一份按在他的傷口上,另一份想塞進他嘴里,何耐他閉著嘴塞不進去。
感覺到他的傷口迅速愈合,幾分鐘之后,我抬起手,看到他的傷口已經連點疤痕都沒有了。
咳!希望彈殼沒留在他身體里吧!我可不是外科醫師!
轉眼看向他的嘴巴,這個滿是胡茬的嘴巴要怎么讓他打開呢?
我拍拍他的臉,張張嘴,特么的還是發不出聲,明天早上真的能好嗎?
“啪啪”兩下,我把他的臉抽的左搖右擺,這家伙還是沒反應。
這腫么辦捏?
我摸摸下巴想了想,慢慢站起來,抬腳狠狠地踹在他肚子上。
“噗!”
“呃!”他申吟一聲,腦袋晃了一下,嘴巴張開。
我迅速蹲下扳開他的嘴,把手心里的淚珠給他塞進嘴里。
呼,累死老子了!
我甩了把額頭的汗,這次真的有汗哦!
轉頭看看左右,到處靜悄悄沒有任何人跡。可是我們也不能這么呆在這啊,總得找地方避一避。
不經意看見兩座房子之間的小巷,那里面可以躲一躲吧。
于是我抓住地上這位的衣服,拖死狗一樣費勁的把他拖進小巷里。
費了老大勁把他拖到墻邊放下,我靠著墻坐在他對面,蜷起腿懷抱背包,趴在背包上閉上眼睛養神。我可不敢再睡著了,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這個救回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希望他不是個殺人犯吧。
一切都靜了下來,靜到除了我的呼吸聲就是他的呼吸聲。不知不覺的,天亮了……
“嗯……呃……啊……”
聽到對面傳來這么奇怪的動靜,我猛然睜開眼睛抬起頭,只見躺在地上那人臉皺得包子一樣慢慢醒過來。他晃了晃腦袋,眼睛瞇了瞇,轉過臉看向我。
他看起來三十來歲,有著一頭淺黃發白的短發,劉海幾乎遮住眼睛。粗濃有型的眉毛,深陷的眼睛,瞳眸是淺藍色的。
他的皮膚有些蒼白,大概是失血過多。半張臉的胡茬,把他襯得很MAN。他其實是個挺帥的男人。
他看到我呆了一下,猛地坐起來說了句話。
“呃,咳咳……”我想說話,嗓子卻癢得很,咳嗽了幾下,只能發出沙啞的單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