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的公寓天色已經暗下來,海沙連車都沒下,把我們放下他就開車走了,直奔老人之家。
西子拿著我的背包,菲傭貝拉提著自己的行李箱,我們到了22樓的公寓。
進了門,找到墻壁上的電燈開關打開,屋內一亮。我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西子和貝拉進了客臥放下她們的東西。因為只有兩間臥室,西子和貝拉是住在一間臥室里的,里面有兩張床。
我看了一下房間的布置,暖黃色的色調很溫馨,茶幾上還擺著花瓶,里面插著一束粉色康乃馨。
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電視里播放了一檔熱播電視劇。我基本從來不追劇的,空閑時間喜歡在網上亂逛。
“小魚,喝點熱牛奶吧。”廚房傳出西子的聲音。
我皺皺眉,嗯了一聲,現在我一聽到“牛奶”兩個字就頭痛,但又不得不喝。
看著電視里播放的熱播劇,我滿腦子都是二春已死的消息。想到馬大嫂拜托我找人的時候都已經哭得死去活來,不知道海沙帶去二春的死訊之后馬大嫂會不會昏死過去。
想來想去,我坐立難安,站起來在客廳里轉來轉去。
“小魚,你怎么不坐下休息,走來走去的干什么?”西子拿著一杯熱牛奶從廚房出來。
“我擔心馬大嫂受不了打擊。”我又坐回沙發上,接過西子遞給我的熱牛奶喝。
“有海沙在,不會有什么事的。”西子安慰我說。
我沒說話,憋著氣把一杯熱牛奶灌下肚,空杯子遞還給西子,“我還是想去醫院看看二春的尸體。”
“海沙不是說不讓你去嘛,你要是非要去,海沙會怪你的。”西子勸我說。
我瞪起眼睛,火氣騰的就竄上來,“怎么,我現在已經沒有人身自由了嗎?海沙說不讓我做什么的就得聽他的?”
“哎,你要是真想去,就等海沙回來你們一起去吧。”西子現在已經習慣了我的火爆脾氣,好言好語地說。
“不,我現在就去!”我扛上了,立刻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哎,小魚,外面天都黑了!”西子追上來攔住我。
“是我自己去,還是你跟我去,你選一樣?”我抱起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西子,誰讓她比我矮來著。
西子苦笑,“好吧好吧,我跟你去。”
其實我并不是非得現在去醫院看二春的尸體,只是因為西子的話把我的脾氣激起來了。
而且不去看二春最后一眼,我心里實在是安穩不下來。還想著現在趁馬大嫂還沒去醫院看二春,我先去,把時間錯開,我就不會碰上馬大嫂了。
因為海沙把車開走了,西子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過來。我強令西子不許現在打電話告訴海沙我要去看二春,西子懦懦的答應了。
停放二春尸體的醫院是離北郊海灘不遠的一家小醫院,我們到了之后,根據肖軍給我的短信找到醫生,報了二春的名字說來認尸,醫生就帶著我們去停尸間。
停尸間里陰森森的,冷氣開的很大。我一進停尸間就渾身不舒服,西子小聲抱怨說我不該來這種地方。
醫生帶著我們停在一張停尸臺前,掀開蓋在尸體上的白布,露出一張灰暗僵硬的臉。
看到這張臉,我的心里猛然刺痛了一下。老實巴交的二春為什么會被人殺死呢?
“小魚,你沒事吧?”西子扶住我的胳膊。
我搖搖頭,吸了下鼻子,滿心酸楚地說:“我沒事,就是想不通會是什么人殺害二春,她那么老實本分。”
“每年都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去,我們當醫生的都麻木了。這人該死的時候,誰也攔不住。”年輕男醫生很隨便地說。
西子瞪了他一眼沒搭理。
“你們要把尸體領走嗎?”男醫生看著我。
我搖搖頭,“我們不是她的親屬,她的親屬晚會過來,我只是她的朋友。”
“要來還不一起來。”醫生嘟囔了一句。
“小魚,已經看過了,我們走吧,要是碰到海沙他們過來就不好了。”西子晃晃我的胳膊。
我輕輕點頭,“走吧。”
看過了二春的尸體,我也就沒什么遺憾了,葬禮的話海沙不會讓我參加的。
離開醫院,我心里悶悶的,想去海邊走一走,反正這家醫院離海灘不遠。
西子勸我回公寓,我嫌棄她啰嗦,兇了她幾句,她就無奈的由著我了。
西子真是好脾氣,能受得了我。
北郊的海邊和以前的民巖區海邊一樣荒涼,晚上連個路燈也沒有。好在天上有月亮,還不至于黑到什么也看不見。
我漫步在黑暗的沙灘,聞著大海的氣息,聽著嘩響的海浪聲,心里的悶氣消散不少。離大海越近,我的身體就越舒服,踩著軟軟的沙地,我都不想回公寓了。
正想著二春的事,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海沙打來的。
“小魚,你現在在哪?”一接起來,海沙就問。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公寓?”我好笑地說。
“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西子攔不住你,你是不是去看了?”海沙說得很隱晦。
“嗯,去看過了,現在在海邊散步。”我望著黑暗的大海輕聲說,“我猜二春就是在片海灘遇害的。”
“我們現在正要去看二春,你要是一時不想回公寓,就在那等著吧,辦完事我找你。”
“好,我等你電話。”
掛了電話,我看一眼醫院的方向,又看看周圍。南邊是一直延伸的海灘,北邊有一片礁石群,后面是不算高的小山峰。
“海沙要帶馬大嫂過來認尸嗎?”西子問。
我點點頭,“海沙說讓我等他電話一起回去。”
“哎,海沙真寵你。”西子撅撅嘴。
“呵呵呵……”我笑起來,看向西子,“你要是羨慕的話,也交個男朋友不就好了?”
“我要照顧你,哪里有時間交男朋友啊。”西子有點臉紅。
我心頭一動,“西子,你覺得艾倫怎么樣?”
“啊?什么怎么樣?”西子緊張的別開臉。
“你看不出艾倫對你有意思嗎?”我笑著逗弄西子。
西子剛想說話,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我也瞥了一眼,來電竟然就是艾倫。
我揚揚眉,鬼笑著盯著西子沒說話。西子偷偷看我一眼,見我盯著她看,臉上一囧,躲開幾步說:“我,我接個電話!”
“接吧接吧。”我微笑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