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之淵內(nèi),狂風(fēng)肆虐,這風(fēng)勁似一股股強勁的力道,不斷的撕裂著虛空,使得這猶如蒼茫的深淵內(nèi),依舊發(fā)出那一陣陣可怕的‘咻’‘咻’聲。
在這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深淵,因爲(wèi)白狐的存在,便看見了白狐的所在和那一個似在沉睡中的白石。
縱然這風(fēng)刃不斷的從淵底發(fā)出,但白狐的眼眸並沒有因此而眨一下,它盯著白石,那眼中似有水靈,實則是一種擔(dān)憂。對於具有靈性的它來說,它清楚的知道白石此刻的處境,即便是在自己魂的包圍下,已經(jīng)安全。但那疲憊後似死沉的臉頰,依舊讓得它在盯著白石時,不斷的發(fā)出嗷叫聲音,彷彿是要將白石喚醒。
但是它的聲音很快就被那呼嘯之聲淹沒,留下的,依舊是那強勁風(fēng)刃撕破虛空的可怕。
白狐身子外圍有屬於它的魂,此魂將白狐和白石的身子包裹在內(nèi),使得他們在這強勁風(fēng)刃的激盪下,受不到任何傷害。這魂散發(fā)著氣息,這氣息來自於白狐的本尊。在這氣息中,彷彿有一股強勁的牴觸之力,使得那些風(fēng)刃擊中在其上時,化爲(wèi)了一圈圈似漣漪的能量波動,擴散開去。只是這一幕,此刻的白石並不能看見。
白石的雙眼緊閉,那眼眸彷彿睜不開,他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唯有蒼白。甚至連他呼吸的頻率也無法看見,如一個木偶,靜靜的躺在那,如一個已經(jīng)失去生命的人。但是,那頭上飄動的青絲,卻又好像是在迎接著新生命的到來,那,彷彿是一種重生。
不錯,事實上,白石此刻身子的細胞正快速的跳動,這種跳動發(fā)生在他身體內(nèi)部,白狐察覺不了。唯有那昏迷中尚且還有些許意識的白石,在此刻,處於其蒼茫的意識內(nèi),拖著疲憊的身子,感應(yīng)之時,似察覺到了此刻身子的變化!
那是經(jīng)過劇烈撕扯後的重組,這陣劇烈的撕扯,使得他身子內(nèi)的骨骼彷彿都得到了一次重生,如脫胎換骨,甚至是在平時修煉之時,無法打破的一些穴道或是關(guān)節(jié),在這一瞬,也是在白石的嘶鳴過後,得到了一種洗禮!
這種洗禮,令得他在疲憊後,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之感。這種感覺,彷彿讓得他此刻處於自己蒼茫的意識內(nèi),直到第五天的來臨,在這種骨骼的重組中,白石的身子有了細微得變化,他的臉上逐漸恢復(fù)了血色,他的喘息,逐漸的平穩(wěn)起來,似在熟睡,若安詳之時。他的頭頂,滲出了一個似丹藥的光環(huán),那光環(huán)外圍,有淡淡白霧散發(fā)開來。
這些白霧,霎那間便充斥著白狐的魂,使得白狐此刻看不清白石的身子,唯見一團白霧。
這白霧依舊在這深淵中墜落,似一個還未脫殼的蟬。
在這不知覺的墜落中,當(dāng)?shù)诹靵砼R之時,外界已是烈日當(dāng)空,可深淵之內(nèi)卻變得更加昏暗。這彷彿是因爲(wèi)越接近這深淵的底部之時,這深淵地步的黑色風(fēng)刃越加濃郁,壓縮了白狐身子散發(fā)的白光。也在這個時候,白石的身子,忽然發(fā)出了轟轟之聲,這並非是炸響,而是好像因爲(wèi)白石身子的某些脈門被打開一般。
這轟轟聲音發(fā)起的同時,也讓得白石從那昏迷中醒了過來,從蒼茫的意識內(nèi)走了出來。但脫離了幻想中的自己之後,他的神色有些不安,甚至是還有些許痛苦,這種痛苦,令得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眸之後,看見了這如同虛無的白霧,還未來得及感受天旋地轉(zhuǎn)之時,旋即,又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在這六天的時間中,彷彿一切都過得較爲(wèi)平靜,道晨山脈那些莊院的所在如此,這吞噬之淵如此,就連那宿星城,仿若也是如此。
蘇軒依舊在那酒樓裡面釀酒,唯一不同的是,就是因爲(wèi)那茅臺的原因,使得那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因此,那酒樓已經(jīng)擴大了不少。但這些變化,蘇軒並不知道,平時就待在酒窯裡,吃在裡面,甚至偶爾想要休息一下,也是在裡面。他甚至不知道白石已經(jīng)消失……
‘妖刀派’的生意也是因爲(wèi)那‘合荷散’的原因,如蘇軒所在的酒樓一樣,蒸蒸日上,甚至在一些時候,竟然供不應(yīng)求。這點,令得他們在歡喜之餘,因爲(wèi)開始擔(dān)憂著那淬鍊‘合荷散’之時,所需要的藥材。更不知道,那所謂的藥師在此刻也已經(jīng)消失。
知道白石消失的,是那‘北棍莊’的齊皇老,自從將白石逼近那吞噬之淵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上了許多,更每一次在店鋪看向‘妖刀派’的所在之時,那嘴角不在是嫉妒,反倒是一種嘲諷,帶著淺淺的微笑,那笑容中仿若有一番心機。
而事實上,自從將白石逼近吞噬之淵之後,齊皇老便私底下查探了‘妖刀派’這些時日所進的藥材,也得知那‘合荷散’的藥方後,終於開始淬鍊那‘合荷散’,只是即便是得到那‘合荷散’的藥方,但他們依舊不能淬鍊出‘合荷散’,於是,他便暗中招兵買馬,只要是有那‘合荷散’藥方的,他都高價收購。
以他‘北棍莊’的經(jīng)濟實力,高價收購那些藥方,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且,很有可能斷了一切‘妖刀派’進藥方的路……畢竟,同樣的物品,在不同的價格之上,在同樣的交情面前,誰都情願出售給開價高的一方。
發(fā)現(xiàn)白石消失不見的,還有一人,此人,正是那嗜琴如命之人,琴師。自從白石從琴師小院出來之後,琴師就再也沒見過白石的蹤影,但他也並沒有去尋找。雖然說白石對他有恩,但從他的內(nèi)心來說,這種近乎於高人的存在,時常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確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的時日,又平淡的過了五天……
直到,第十二天的來臨,烈日已經(jīng)不再當(dāng)空,而是烏雲(yún)瀰漫,雷鳴交加,暴雨傾盆而下之時,那‘妖刀派’的所在,蕭一申在那滾滾而來的利益中,終於顯得不安起來。
他在大廳裡面來回的躊躇,藥鋪外面排滿了人,那些人舉著雨傘,將整條街道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叫嚷著要購買‘合荷散’,可是此刻的‘妖刀派’,一粒‘合荷散’也無法拿出。
在他躊躇之時,一個穿著雨衣的中年男子匆匆跑進大廳,旋即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大人,依舊沒有了那‘合荷散’的藥方……且沒有打聽到藥師的消息。”
蕭一申的眉頭驟然一縮,其眉宇間的焦慮更濃,唏噓了一聲,看向大廳之外,道:“那可如何是好……我們這前天因爲(wèi)生意太好的原因,都收了一些人的訂金,如今卻無法淬鍊出‘合荷散’,已經(jīng)拖了一天了,若是再拖下去的話,我們‘妖刀派’必定會損失信譽啊……
若是那樣的話,那還有誰還敢與我們‘妖刀派’合作……”
“不過,屬下打聽到一事,那些藥方,都被‘北棍莊’高價全部買去了!”中年男子道。
赫然看向這中年男子,蕭一申彷彿想到了什麼,其眼中無意間閃過一絲精芒,沉吟道:“看來……該是時候找那齊皇老說說了。”
與此同時,在那酒樓的所在,蘇軒已經(jīng)給自己放了一天假,閒暇之餘,他所要做的,便是找一個人述說下這些時日的成就。而所要找之人,正是白石。
而事實上,這些時日,不停的釀製同一種酒,反反覆覆,日日夜夜。縱然看到了那些酒暢銷得很厲害是一種滿足,但是,總停留在這樣的釀酒水平上,彷彿也失去了某一種意義。於是,在他的生命中,那樂趣也沒有了那麼濃。所以,他找白石的另一個目的,便是商討亦或是請教這釀酒的更高層次。
只是,當(dāng)他幾乎尋遍了整個宿星城之時,也見不到了白石的蹤影。這讓得他的內(nèi)心有些不安,這種不安令得他在打聽的過程中,方纔知道那‘尋寶閣’的所在。
可是,即便是花錢在那‘尋寶閣’打聽了白石的下落,但依舊沒有打聽的絲毫的情況下,他回到了酒樓,看向逐漸黑暗下來的天空,想起了東晨莊,內(nèi)心有了抉擇……
“白石應(yīng)該不會丟下我,獨自回到東晨莊吧……不如再多等一些時日,若是還未見到他回來的話,我便僱幾個修士,護我回東晨莊……”
看向虛空,蘇軒嘟起嘴呢喃道。
來到這宿星城,整日在酒窯裡面釀酒,本就無什麼親朋好友。此刻方纔發(fā)現(xiàn),獨自一人在外之時的孤獨與憂傷。即便是有了很大的成就,但終究是少了那麼一點東西,這種東西,令得他心不在焉,做任何事彷彿都失去了意義一般。
還有,在這十二天夜晚來臨的一瞬,當(dāng)那天空的雷鳴轟然消失的一剎,這吞噬之淵的所在,那昏迷中的白石,其頭顱頂上如白色丹藥的物體,那洞玄境的標(biāo)誌,在將那些白霧凝聚到白色丹藥的一刻,竟然盪漾出一圈圈白色的光暈,如將白石的身子完全的束縛,似捆綁一般,浸入到了白石的身子。
仿若是因爲(wèi)這些白色光環(huán)的浸入,使得白石身子中穿梭著一股股強勁的力量,這種力量,在他的臉上完全恢復(fù)血色之時,令得他的眼眸赫然睜開,其眼眸中,迸發(fā)出一抹精芒,這精芒前所未有,似有幾分銳利。在迸發(fā)而出的一瞬,他的身子,從深淵底部猛地躍起,看向那似被隔絕的強勁風(fēng)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