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她剛剛沖出房間的一瞬,她同樣是被這強勁的威壓,完全的震懾而住。可是在這一刻,他的神色,卻是有著極具的變化,特別是聽到天仙道人,來到這黑風寨,只為了玉引之事!
雖然她生活在這第六天之中,但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天仙道人的尊容。而對于天仙道人的事跡,她倒是聽過不少。甚至知道在這第六天之中,除了那天山尊者之外,這天仙道人,便是第二強者的存在。要知道,那天山尊者已經是一尊佛,那么這天仙道人的修為,可想而知!
而對于擁有一定修為之力的他來說,知道一些修為之力的標準,也并非是一件難事。特別是在兩股修為的波動的感應中,能準確的判斷出那一陣波動占上風!而很顯然,即便此刻這黑風寨之內有著幾萬的修士,要對付天道人一人,也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對于這中年婦女來說,那玉引便是她的第二條命!之所以說是這中年婦女的第二條命,那是因為這中年婦女的孩子,必須要在那玉引送往天山之上,交給天山尊者,讓天山尊者救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便是她的命根子!甚至可以說比她的命還重要……
所以此刻她的神色,最為復雜。但從某一個角度來說,那也并非是一種復雜的神色,而是一種單一的神色,因為在這神色之中,讓人望上去之后,似乎只能看出一種,便是擔憂。
她擔憂那玉引會被天山道人奪去。那樣的話,自己的孩子就沒救了。她必須擔憂這樣的事情,于是此時她的目光,從天仙道人那里,凝聚到了白石的身上。她很想知道,白石究竟會怎么做。而事實上,她的內心已經似乎有了推測與判斷,甚至仿佛知道下一步的結果。因為她知道,以白石的修為之力,不可能是這天仙道人的對手。那么若這天仙道人。想在白石的身上奪取那玉引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若是白石選擇反抗的話,或許就是死路一條!
而從這中年婦女的內心來說,她很感恩白石,這不僅僅是因為白石救了她,還來自于白石給了她一個安定的家園。可是這個家園剛沒開始多久,卻似要被完全的毀滅。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她的內心有了糾結。她糾結的。是不想要白石去死。但仿若白石又不得不死。當然,前提是要在白石拼命保護玉引的情況之下。而很顯然,白石會這樣做。
所以,在她擔憂的神色之下。蘊含了一絲復雜。
若她知道天仙道人的性格和他處事風格的話,那么她會為自己此刻的擔憂與復雜,覺得是多么的滑稽而無謂……可是她,并不知道。所以她很想知道。白石究竟會怎么做。
而事實上,在她內心的最深處,她似乎已經推測出了白石會怎么做。
與其他人一樣。白石此刻選擇了沉默。但與其他人也不一樣,因為白石的臉龐,并非有著那一種抉擇,反倒是此時的嘴角,有著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的目光,始終凝聚在天仙道人的神色,而事實上,在他沉默的這些許的瞬間,腦海之中卻是在快速的思索,他思索著這天仙道人,尋這玉引是為了什么,他應該如何應對這天仙道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在這黑風寨之內,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這天仙道人的對手!
為了整個黑風寨,以及這黑風寨里面的所有修士,白石必須機智。而以目前的情勢來說,若是隱瞞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既然這天仙道人說那玉引便在這黑風寨之內,那很顯然,他就有著足夠的把握與自信,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于是白石只有坦然相對。首先他要搞清楚的,便是這天仙道人拿這玉引去的話,是做什么。而很顯然,之前與天仙道人交談的過程中,雖然并不完全的知道天仙道人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但也能大致的推斷出,他也是一個健談,且不會遮遮掩掩之人,于是白石開口說道:“不錯,玉引就在我們黑風寨之內。不知……”
在白石的話語還未完全的說完之時,在天仙道人的手掌之中,那若八卦一般的羅盤,此時忽然的滲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這光芒順著羅盤的邊緣快速的穿梭。甚至在轉眼的穿梭間,便將這個羅盤,完全的籠罩。且在這籠罩之下,羅盤之內的指針,快速的顫抖。
這一變化,令得天仙道人的神色赫然的一變,知道這是因為羅盤察覺到了玉引更濃烈的共鳴與感應,于是他神色變化間,其目光卻是凝聚在這指針上。
這指針顫抖了轉瞬之后,便開始面面的靜止。幾乎就在這指針完全靜止的一刻,在這羅盤之上,在那指針指向之點,竟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玉’字!
且這指針所指向的位置,正是白石的所在。若注意觀察的話,當這指針剛好指在白石所在的一瞬,這天仙道人的神色,卻是輕輕的顫了一下,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也散發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很顯然,玉引出現在白石的身上,讓得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以在白石的話語還未說完之時,這天仙道人,卻是搶先說道:“而且我很確認,那玉引還是在你的身上。”天仙道人的話語落下,嘴角再次浮現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這僅僅是一句簡單而平淡的話語,但此刻讓人聽上去之上,卻是帶著了幾分脅迫。畢竟,此刻黑風寨之內所有的修士,已經清楚的知道了這天仙道人,此時出現在這黑風寨之內的原因。
在這一刻,白石已經可以完全的確定,那天仙道人手中的羅盤,實際上就如同一張地圖,又好像一種藏寶圖,正是用來尋找玉引的蹤跡。而同樣在茶奴那里,有著這樣的羅盤。
雖然那茶奴并不知道白石已經知道他的手中有了羅盤,但事實上,白石的確是已經知道。
而天仙道人的這句話,也讓得白石更加的確認,那茶奴來這黑風寨,正是為了玉引。
于是白石的內心,有了沉吟之聲,只是此刻那沉吟之聲中,卻是帶著些許的自嘲與嘲弄:“沒有想到,這玉引,竟然會引來像天仙道人這樣強者的到來,也竟然會讓一些人,為了得到它,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竟然讓自己的身子,從內而燃!”
這種內心的自嘲并沒有持續太久,在下一瞬,白石開口說道:“不錯,這玉引的確是在我的身上。但是我想知道,天仙道人您,拿這玉引,去做什么……”
天仙道人微微一笑,再次抹了抹自己白色的胡須,眼中再次的露出了贊賞,說道:“從我來到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發現,你們來這第六天應該沒有多久。我也不知道這黑風寨究竟是什么原因,被你們奪取。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在這第六天之中,任何人都想得到這玉引……當然,我也并不例外。只是與其他人不一樣,我拿這玉引,并非是從天山尊者那里換取什么法器。這玉引,對我的確,非常重要!”
迎著天仙道人的話語,白石的嘴角再次的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從天仙道人您的話語中,我可以聽出,實際上這玉引,對于任何人都極為的重要。包括我白石,也不例外。若天仙道人您真的想得到這玉引,那在下可以再問您一個問題嗎?”
白石的這一話語,讓得天仙道人似乎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似乎從白石的話語中,他覺得對方會將這玉引交給他,于是并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道:“請說。”
白石眼中似乎有了抉擇,而實際上是因為他的內心,的確有了抉擇,迎著天仙道人的話語,白石開口說道:“天仙道人您,能起死回生嗎?”
聞言,天仙道人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僵持而慚愧的神色,且在這話語之中,天仙道人似乎已經聽出了什么,甚至已經是推測出了什么。所以他的目光凝聚在白石的身上,雖然頭顱并沒有移動,但他的目光,已經在這短時間之內,迅速的將白石的身子,再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甚至在這打量之后,他從白石的身上,似乎有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東西,只是這種不同,此刻的他,并不能完全的將其說出,于是他回答著白石的話語,說道:“在這第六天之中,能起死回生之人,便是那天山尊者。我天仙道人的修為有限,還達不到那種境界……”
白石微微一笑,說道:“竟然天仙道人您,不能起死回生,而我這玉引,是用來拯救一個少年,所以在下,恕難從命……”白石說完,對著天仙道人忽然抱拳一躬,露出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