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放不下的事情 首發(fā)磨鐵
聽到聲音的安旭有些絕望,但還是艱難的往我身后爬去,就像是故障的機械反復(fù)的重復(fù)著一句話:“我不能和你們走,我還要去見我的老婆孩子,他們還在等我。”
“大膽亡靈,你抗命拘捕,現(xiàn)在更是冥頑不靈就不怕罪加一等嗎?”其中一個鬼差竟然一本正經(jīng)的在我們面前擺上了架子,全然不把我和冥炎放在眼里。
“你們曾經(jīng)也是人,難道當(dāng)了鬼差之后連所謂的人性都沒有了嗎?他都說了有心愿未了,為什么還要這樣咄咄相逼!”我對冥炎使了個眼色讓他保護好安旭,挺身而立的攔在他們中間。
對于眼前兩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打心里感到厭惡。他們這樣的態(tài)度明顯的就是一種欺壓良善。
“區(qū)區(qū)凡人,只不過能夠通靈竟然敢阻礙鬼差辦公?丫頭,你活膩歪了嗎?”那個說話不知婉轉(zhuǎn)的鬼差見我攔在他們中間,立即斥令道。
冥炎在攙扶起安旭之后,眼神冰冷的盯著眼前的兩個捕快,“這個人目前還不能交給兩位,既然他還有未了心愿不如就如他所愿,放過他一馬。人死不能復(fù)生早晚都是要去報到的,二位又何必強人所難?”
“鬼仙!!”那兩個鬼差在聽到冥炎的話目光落在了冥炎身上,面面相處的說:“凡人的身后怎么會跟著鬼仙?”
“這是新上任的陰陽使者,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回去向上面反映,待一切結(jié)束之后我們自然會送他去該去的地方。”冥炎撿起地上的傘幫我打著,然后用氣勢壓著兩個鬼差,逼著他們速速離開。
那兩個也不是傻子,得知今天碰上了硬茬不能得罪,只得虛偽的躬身一禮,乖乖的施禮消失在我們的眼前了。
安旭交給冥炎背著,一進樓門,內(nèi)外的溫差讓我連著打噴嚏,回答家門口的時候還不等拿鑰匙開門,聽到動靜的叔叔就先從里面探出頭來。
本來是一臉欣喜地,在見到我這幅狼狽的摸樣之后,立即跑進了屋里取來了浴巾披在我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德行啊?手里不是有雨傘嗎?怎么還會被淋濕?”
“見鬼啦,都是你害的!”聽到問個沒完我就來氣,還不都是因為他非要我去相什么狗屁親,結(jié)果相個鬼回來不說,又搭了一個。
我好不容易回復(fù)安寧了,這又來了新的麻煩。
“見、見鬼?”叔叔的手在遞我毛巾的時候頓在了半空中,眼睛在我身上偷偷地探究著。
氣得我抽搐著嘴角死死地攥著毛巾,“不是你想的那個鬼,是色鬼!瞧你給我找的這幾個,都是些什么貨?我才自報家門,他就直接找借口腳底抹油了。以后我的個人問題你不許再參合了,再讓我去見莫名其妙的人,我就抹脖子自殺。你不嫌丟人我都沒臉見人了!”擦干了頭發(fā),把毛巾甩給他,回房去拿換洗的衣服,在進浴室之前,我放了狠話。
叔叔眨巴著眼睛,失望的撇著嘴,在我進去浴室之前聽到他喃喃自語:“怎么又是這樣啊?算了算了,反正我盡力了,等你當(dāng)上了大齡剩女的時候,別恨我這個叔叔就行了。”
他也知道我脾氣什么樣,在這樣生氣的情況下我就是不能理喻的瘋子,說什么都是白安慰,反倒自己弄得一身的不是。
安旭那里有冥炎罩著,所以暫時不擔(dān)心那小子的問題。在浴室里洗著熱水澡,眼前盡是安旭那張臃腫的臉。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們好像只有兩天未見,他怎么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了?
出來的時候叔叔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房間沒有點燈,我拿回來的雨傘也不見了。浴室的門上貼了張貼紙,寫明了他不見得原因。憤怒的撕下來撕成了碎紙丟進了垃圾桶里。這老頭沒救了,又禁不住誘惑被三缺一的局勾走了。
氣得我直跺腳,浴巾搓著濕噠噠的頭發(fā),一腳踹開房門黑著臉走了進去。
房間里的安旭被我粗魯?shù)倪M門方式嚇得一哆嗦,瞟了眼冥炎又看向我。這會我才看清他身上就近發(fā)生了什么。
不僅僅是臉腫的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身體也是濕噠噠的,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好久的樣子。嘴唇發(fā)紫不似正常死亡的蒼白,而且衣服隱約的還有血跡。
走到他面前往他身后瞄了一眼,身形不穩(wěn)的一個裂隙,冥炎及時的扶住了我,臉色也不是很好,但卻沒有說什么。
叔叔不在家我也就不用顧忌什么了,把電腦桌前的轉(zhuǎn)椅拽了過來,坐在安旭的面前,蹭了蹭清鼻涕歪著頭問道:“我不是提醒過你嗎?讓你注意下收斂些安分些,怎么兩天沒有見面就把自己搞死了?死了也就算了,你這樣連你爸媽都不認(rèn)識你了!”
他原本也算是看得順眼的帥哥,可現(xiàn)在,任何人都不能把這個鬼和那個帥小伙重疊在一起。
現(xiàn)在的安旭就像是唐伯虎點秋香里,那個被打的百來拳的鞏俐大美女扮演的秋香,美感不見了,只有腫胖。
我沒有表現(xiàn)的很悲傷畢竟見鬼不是第一次,已經(jīng)麻木了。同情歸同情但個人認(rèn)為還是平靜面對的好,他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我不應(yīng)該因為他是鬼就對他另眼相待,一視同仁如生前那般,這樣才對他公平。
安旭只是低著頭沒有像往日那樣開朗的接受批評,此時此刻自卑的抬不起頭來。微微側(cè)頭瞄了眼冥炎,吱吱嗚嗚的半天才開口說道:“小悅,你能不能讓這位大人站的遠(yuǎn)一些,他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勢讓我害怕。”
“強大氣勢?”我歪著頭打量著身材筆直的面帶微笑的冥炎,手指放在嘴邊審視著有些隱隱驕傲的他,鄙視的翻了個白眼。“你說這家伙強大?”
“嗯嗯。”安旭的蚊子大的聲音傳了出來,看來他真的很怕冥炎。
面對昔日的同事兼好友,我實在是不知怎么和他說,不過還是把冥炎從他身邊拽到了我身后,簡單的解釋道:“他沒有你說的那么強大啦,只不過死了幾百年有些道行修成了鬼仙而已。如果你還想見到陳欣,這事情還需要他來安排的。”
“真的嗎?你們真的能夠讓我見見我的家人?陳欣昨天是預(yù)產(chǎn)期,在我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時就忽然暈倒了,等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了。我不在意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想見見老婆和她說聲對不起,見見孩子就滿足了。”他有些激動,興奮地拉住了我的手,在提到老婆和孩子的時候,晦暗的眸子蒙上了水霧,自責(zé),迫不得已,無奈,哀傷。
總之所有的不舍,都在他那雙有些封侯的青蛙眼中一一呈現(xiàn)了出來。
在經(jīng)歷了袁雪和家人的生死離別后,又面臨朋友的慘劇,我心很是難過。我從未想過眼前這個默默無聞的小男人,竟然有一天死的這樣凄慘悲涼。而他要面對的卻是和剛剛生產(chǎn)的妻子陰陽永隔。
心中傷感臉上依舊微笑著,“當(dāng)然,我既然敢把你從鬼差的手里留下來,就肯定能夠幫你,而且也就只有我能夠看到你不害怕,你老婆要是見到你現(xiàn)在的鬼樣,一定會當(dāng)成嚇昏過去的。”
安旭很不解我的意思,好像還不知道現(xiàn)在的地自己是什么德行,好奇的站起身飄向鏡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指著鏡子,“這,這是我?”
“反正不是我。”我還是忍不住補刀,瞬間再次打擊了安旭。
其實,看習(xí)慣了其實就是臉腫了些胖了些,其實也不算太難看,不過認(rèn)識他的人應(yīng)該都沒有辦法接受他現(xiàn)在的樣子才是。
冥炎看我這樣欺負(fù)安旭,有些看不下去的搖了搖頭。同情的走向安旭,使得原本蔫頭耷腦的他立即精神緊繃了起來,就像打理雞血精神了很多。
“真的不必這樣害怕,我雖是鬼仙同時也是小悅的助手,我們以前天天見面,只不過那個時候你看不到我罷了。”冥炎拍著安旭的肩膀,耐心的解釋安慰著他。
安旭在平復(fù)了緊張的情緒之后,懵懂的抬眼打量著冥炎,但只是瞬間就立即畏懼的收回了視線,扭轉(zhuǎn)目光望向我,后知后覺的好像明白了什么,“小悅能看到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啊?”
這家伙真是夠遲鈍的,才反應(yīng)過來我的特殊。沒好氣的坐在床邊接著擦頭發(fā),不在意的的解釋道:“就是你眼中看到的人唄,只不過比常人有些不同,經(jīng)常見鬼而已。”
“她是我的主人,是能夠幫助亡靈伸冤的地獄使者,渡靈人!”在冥炎語氣平淡的介紹我身份之時,竟然有些自豪地回頭望向我,滿足的笑了。
這樣的笑容讓我有些臉紅,之前對他心有不滿的那種別扭心態(tài),也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安旭傻兮兮的站在我們對面,看著我們之間微妙的變化,有些詫異更多的是震驚。最后潸然淚下的跪在了我們的面前:“如果真的能夠幫我找出兇手,來世我一定做牛做馬的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