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不敢再看下去,慌忙逃跑。
一路上石生心驚膽寒,生怕在遇到他們。
“何事如此慌張?”
石生擡頭一看,是石旻。
石生慌忙跑過去,語無倫次道:“父親。。。。。。你的手下。。。。。。他們。。。。。。”
“非常壯觀,不是麼?”
一句話,另石生驚恐萬狀。
石旻道:“我們羯族人向來如此,你是我的兒子,就應該入鄉(xiāng)隨俗。你要記得,那些不是人,他們只是兩腳的羊,是我們的食物?!?
石生唯唯諾諾道:“是?!?
石生的腦子一片空白,又回到了羯兵的營地。
他緩緩的坐了下來,緩緩的接過他人給他的人肉,緩緩的吃著。
他的心態(tài)完全變了。
麻木,冷血。
他不是要欺辱別人,他要殺人!
他把曾經(jīng)打罵過他的,欺負過他的,哪怕看他不順眼的,全都殺了。
替他辦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犬。
而那些鄉(xiāng)人,麻木的被押解著,到了指定地方。然後等著被殺。
其實包圍他們的人不多,想逃便可逃出生天。
甚至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殺羯!”便可將這幾個人殺掉。
可是沒有人這麼做。
於是,李犬帶人殺著。哪怕是幼童也不放過。這是一項多麼宏偉的事業(yè)。
李犬殺著,他彷彿看到了目標,理想,希望。
李犬殺著,他感到整個人輕鬆,稱心,愜意。
然後他看到石生傳來一個異樣的眼神。
石生要把所有欺負過他的人都殺掉。李犬忽然想到,自己也是欺負過他的。於是將所有人都殺光後,他自己也把刀一抹,死了。
這是一個十足的奴隸!
石生滿意了。
這一日,聽說石旻找他,石生便去了。
“父親。”石生說道。
石旻道:“嗯。我的血刃魔功就要練成了?!?
石生道:“恭喜父親。”
石旻道:“現(xiàn)在只差一步,需要你幫我?!?
石生道:“萬死不辭?!?
石旻道:“萬死不辭?那就好。嗯,我只要你死一次就可以了?!?
石生沒反應過來,道:“什麼?”
石旻道:“血刃魔功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需要至親血脈的血肉,現(xiàn)在我要吃掉你,助我打通玄關(guān)。”
石生慌忙道:“不不不。父親,我。。。我是你兒子啊?!?
“兒子?”,石旻道,“你不過是我和一個兩腳羊生下的工具,爲的就是這一刻。明白了吧。我謀劃了這麼多年,又怎會放棄?”
石旻已經(jīng)露出猙獰的面孔,張開血盆大口,朝石生而來。
石生急忙向後跑去,卻被護衛(wèi)攔住了。
石生忽然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是石旻所賜,他要殺他,自己根本沒得反抗。
石室裡傳來悽慘的叫聲和無恥的笑聲。
“吾將令九州生靈塗炭!
吾必讓天下萬劫不復?。。 ?
張循這邊,糧草告罄。張循派人去徵,但邊關(guān)本就荒蕪,實在出不起這麼多糧。如今也只有去中原取了。
裴陵自告奮勇,因爲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羣人。
張循準了。
沒過多久,羯族開始了瘋狂的反撲。
這一次,更加暴戾,更加兇殘。
張循問:“爲什麼他們?nèi)绱藦姍M?”
陸行雲(yún)道:“是他們的首領(lǐng)。他們的首領(lǐng)率領(lǐng)他們更強?!?
張循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陸行雲(yún)道:“是啊。一個將領(lǐng)有時可以扭轉(zhuǎn)整個局面。
張循嘆了口氣。論能力,他差裴陵太多。
這段時間郭傲照例巡城,仗打得越來越艱苦,這些日子城中幾乎斷糧。難民越來越多。大家餓的實在受不了了。郭傲何嘗不知,他將自己的微薄收入都分給難民。但遠遠不夠,只寄希望裴陵能儘快將糧食運來。
一羣難民默默地向郭傲靠攏,其中一個突然朝郭傲撲來,彷彿是兇狠的狼撲向獵物,首個一下手,其他的蜂擁而至。郭傲劍都來不及拔,就被這羣刁民死死按住,他們用拳頭,用腳,用牙齒,猛捶著,踢打著,撕咬著,郭傲就這樣被害,一羣人裡裡外外翻了個遍,除了幾張生硬的大餅,就只有不到一吊錢。一羣人一分,每個人也就那麼幾枚錢。分完後,一鬨而散。只是過不了多久,這羣刁民還是會死的。外面是羯軍,估計把他們當成食物吃都覺得,怎麼是臭的?
他們的性命,他們的良心,他們的人性,連幾枚銅板都不配值!
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俠,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一位護民平安的軍士,沒有遲暮大去,沒有死於與敵廝殺,卻死在一羣刁民手中,可憐,可悲,可憎,可憤,可惡,可恥!??!
更可氣者是城裡的幾個奸商,平日裡他們魚肉百姓,更爲了區(qū)區(qū)錢財私下與羯人交易,不僅賣給他們糧食,救命的糧食,城裡的百姓都餓得吃不上飯,卻一點也不施捨,反而賣給敵人,看著士兵橫死,換取身外之物。早在攻打之前,石旻就放言,城破屠城。趁著這次機會,一時大亂,幾個人一合計,打開了外城城門。石旻領(lǐng)著羯人兵不血刃的進了城,那些商人舉家前來迎接,祝賀“正義之師”入城。只希望石旻饒了他們性命。石旻進了城,看著這些卑躬屈膝的奸商,雖說兔死狗烹,不過今天心情好,道:“好。吾不殺你們?!比会岽笫忠粨],羯兵開始屠殺。
殺!
大殺特殺!
周圍盡是悲慘聲,哭嚎聲,哀鳴聲。聽著這些,就讓人毛髮聳然。奸商不僅沒有愧疚,沒有驚駭,反而慶幸。幸好自己識時務,幸好死的不是自己。
然後。
石旻身邊的幾個將領(lǐng)便一把抓住這些奸商的妻女,光天化日之下,撕扯她們的衣物,行那茍且之事??粗齻儽辉闾?,看著她們痛苦地神情,有個奸商想過去勸阻,就被一個將領(lǐng)一刀砍去了雙足。剩下的奸商居然立刻停住了,站在那裡,連哭都不敢出聲,只能滿臉是淚。石旻道:“不能殺人。吾答應了他們?!睅讉€將領(lǐng)心領(lǐng)神會,結(jié)束暴行後,那幾個奸商想過去安慰自己的妻女,卻被踢開。緊接著更殘忍的事情發(fā)生了,這些將領(lǐng)開始將刀對準奸商,腿,胳膊,總之都避過了致命傷。奸商用求救的眼光看著石旻,石旻只是冷冷道:“吾說過的,吾不殺你們?!?
有個奸商實在受不了了,哀號道:“殺了我吧。”
石旻道:“不可。吾言出必行。”
旁邊的女流也無可奈何,滿受屈辱,只能抱頭痛哭。
這羣敗類,他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