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紹宇負傷而來,而百里縉云追逐而來,想來百里紹宇應當不是同百里縉云搞了那樣一個計謀想要算計他們藏劍山莊,如果這真的是一個計謀的話,宋珩想,百里紹宇也算是出了大本錢了。
信他還是不相信他,那是以藏劍山莊作為賭注的。
百里紹宇捂著胸口的傷處,他抬眼看著宋珩,她的面色凝重,看在百里紹宇的眼睛里頭就是宋珩不想出手幫他,他知道自己眼下的傷勢已經容不得他在掙扎著將自己藏匿的更好了,而他唯一能夠請求的人,也就只有宋珩了。
百里紹宇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會遭遇到了這樣的變故,他原本就是覺得眼下時局有些不大對勁,方才希望老四最好是能夠不出金陵,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場雪竟然會是這般的大,鬧成了那個樣子。賑災這件事情是個正事兒,可誰又曾想到這這種節骨眼上竟然是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來的,那三國竟然會是聯手想要將他們北雍瓜分成三份,若是父皇身體康健還能夠主持大局或許眼下的世道還不至于凌亂到現在這個份上。
百里紹宇是更加沒有想到,百里縉云對于那皇位是勢在必得,甚至眼下竟然已經有了效仿鳳血歌,將父皇拘禁了起來。百里紹宇知道,父皇誰絕對不可能讓百里縉云監國的,即便是他病重了,這朝堂之上至少還有太后支撐著,而太后突然之間的暴斃,其中是疑點重重,而在這個時候百里縉云突然之間監國,這不就是證明著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在背后搞鬼。
今日他原本是想潛入了皇宮之中想要看看父皇到底是如何了,卻不想是遭遇了埋伏,中了這一枚冷箭之后,他算是好不容易才從金陵城中逃出,他知道自己扎起金陵城之中可算是孤立無援的,即便是他要躲,也不知道是躲了哪里去的,老四不在,現在老二端了一個監國的名義,隨便給他扣上點什么名頭,他就完全地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之前幾日的時候,百里紹宇甚至在想,想著百里流觴是能夠早些回來的,但是現在的他卻是不這么想的,只怕百里縉云現在已經是設下了不少的陷阱等著他回來,到時候只要老四出了事情,而父皇一直不出面的話,到時候整個北雍只怕是真的全都落入到了他百里縉云的手上了。
受了傷的他無處可去,即便是想去通知百里流觴想要讓他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回到北雍來卻也是做不到的,或許,百里紹宇有些自嘲地想著只要現在宋珩喊上一聲,立刻便是會有人將他拖了出去,那他便是徹底地完了,即便是連性命都是要保不住的了,還有其他什么可想的。
“我眼下是可以救你一命,但是救完之后呢,你當如何?”宋珩居高臨下地看著百里紹宇,她的神情清冷冷的,眼眸之中甚至是還有了一些個算計的色彩。
百里紹宇知道宋珩是在算計,以前的她從來不會想到要算計如何的,若是以往的宋珩從未如此,行事多半憑借著一腔熱血,她雖是性子冷,卻也還是個有些道義的人,時常也是會搭上一把手,但是那個宋珩死了,真的是死了,死在南嘉之中了。現在的宋珩已經是半點也不會再顧念著舊情了,只道有利可圖方會出手。不過,如果是換成了他,經過那么多的事情,想必也是不會再信賴旁人了。
百里紹宇梗著一口氣,他眼下已經是虛弱至極了,鮮血流得太多,他這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的很,盡量沒有在路上留下痕跡,但是也不保證自己是真的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來的。
他眼前漸漸發暈,卻強撐著自己沒有暈了過去,他咬著牙道:“你若救我一次,日后,我全聽你的吩咐便是。”
宋珩看了一眼百里紹宇,他其實已經是沒有多少的價值了,他是蕭太后所一手帶大的,平日里頭所仰仗的也不過就是蕭太后同蕭家的勢力而已,現在蕭太后一死,蕭家也算是全然沒有了什么仰仗之處,最明智的也就是選擇當前最是強大的一個皇子,只要現在一旦站錯了隊伍,換來的是一場秋后算賬,蕭家家族旁大,已成外戚的姿態,如果不想落得最后一個凄涼的下場,只怕是要最后要被剪除了羽翼的。
蕭家的家主宋珩也是瞧見過幾回的,那是一個很懂得審時合度的長輩,他自然是不會將那些個賭注押到現在的百里紹宇的身上,即便是百里縉云那一個監國之名名不正言不順,只要慶歷帝一天沒有出來否決了百里縉云,那么蕭家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就是按兵不動,端看接下來的發展,要么就是站在百里縉云這一邊。
百里紹宇,已經可算是一枚棄子了,不過即便是蕭太后還在,慶歷帝也不會讓百里紹宇上位,并非是因為他母親出身低微的緣故,而是百里紹宇身后的蕭家沉疴太重,蕭家已經是無上榮光了,難保不會生出一些旁的心思來。
百里紹宇自己也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成了秋日的熒光,黯淡無依了,他從來只是想要好好活著而已,只要宋珩能夠救他性命,自然的,他也會許之以命的。
“記得你說過的話,否則,你將死無葬身之地。”宋珩看著百里紹宇,慢慢地道了一聲,她走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從自己的枕頭旁取了幾枚長針,又是取來了一個盒子。
她粘著那長針,對著百里紹宇的少府穴毫不猶豫地刺入,百里紹宇看了一眼宋珩,他不知道宋珩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現在的他只能相信宋珩一個人,既然她那樣的話都已經是說出口了,也就代表著她是一定會護了自己周全的。他覺得有些暈暈的,一雙眼睛慢慢地闔上了,心中卻是安穩的,一點害怕也是感受不到的。
宋珩開了盒子,里面有幾枚五行令旗,宋珩拿出了東南西北四枚小令棋,她的手一揮,四枚小令棋穩穩地插入到了百里紹宇身邊,盒子之中有一個紅色的小瓷瓶,宋珩拿出了瓷瓶,手一揚,里面紅色的粉末便從瓶口里頭飛了出來,灑到了百里紹宇的身上,說也奇怪,那些個粉末明明是色澤鮮艷無比,但是沾到百里紹宇的身上之后卻是半點痕跡也顯露不出來,仿佛剛剛宋珩并沒有做過什么似的。
“阿珩,你可醒了?”沈從墨也是正在酣眠的時候突然之間被人給叫起了身來,他原本是不想驚擾到了宋珩的,但是轉念一想那百里縉云要是真的進了門來只怕也是一場大動靜,到時候想要不驚擾也是不行的。
是以,沈從墨這才著了管事去通知了一聲宋珩,而且他也有些不大確信,這百里縉云半夜里頭突然之間闖上了他們藏劍山莊到底是意欲何為。
“醒了。”
宋珩穿上了外衫,這才打開了房門讓沈從墨進了屋子來,她長發未挽地站在門口。
沈從墨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來藏劍山莊何事,這北雍是真心沒有一日的好日子可過了不成。”
“你這般大不敬的話,日后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有心之人聽見。”宋珩叮嚀了一句,“明玥呢?”
“我并未著人去吵醒了他,依你之見,你說那二皇子殿下他……”沈從墨本還在想著那二皇子殿下會不會是為了百里明玥而來,但是又想起宋珩同自己所分析的那些個話,倒也覺得那二皇子殿下不應當是如此針對那九皇子殿下的,但是這深夜來訪,他是實在說不出到底是有什么樣的理由來的。
“無妨,我同你出去見他一見就是了,料想他也不會做出點什么無禮的事情來的。”宋珩淡淡地說著,她當然知道那百里縉云所謂何來,看到那百里紹宇受傷逃入了藏劍山莊來,想必百里縉云也是一路追逐而來的。
沈從墨點了點頭,他見宋珩穿的不算是厚實,便是又走進了房中,開了衣柜取了一件厚實的斗篷出來給宋珩系上,宋珩看著沈從墨經過百里紹宇所在的位子,卻像是半點也沒有察覺到一般,她剛剛還稍稍有些憂心,想著自己已經是那么久都是沒有使用過陣法一類的倒是有些信心不足了,現在看看沈從墨那反應,即便是再有人進來,想來也是不會發現的。
沈從墨同宋珩到了議事廳堂的時候,百里縉云正坐在那邊喝著一盞熱茶,廳堂里頭除了百里縉云外還站著一列將士,一個一個手拿兵器,渾身泛著瑞騰騰的殺氣。
見到沈從墨和宋珩出來,百里縉云方才抬起了眼來瞧著他們兩人,其實百里縉云要看的人也不過就是宋珩一個而已。沈從墨眼下雖然是可算作是藏劍山莊的家主,但是誰都知道,他疼妻如命。雖說不過就是一介書生般的人物,卻到底還是有著一些個氣節所在,堅持著自己所謂的原則問題。可那些個原則若是同宋珩相關,這自然也就沒有那些個原則了,有些事情與其從沈從墨的身上下手,倒不如是從宋珩的身上下手來得好的多。百里縉云是這般想著的,不過這宋珩倒是是一個不好糊弄的人,上一次他讓阮碧蘭去探了探宋珩的口風,結果她倒是支持這老七那個不中用的東西。
百里縉云對于這樣的回答是很不滿意的,誰都看得出來,與其父皇會讓老七那人登上帝王之位的可能性還不如是將皇位傳給小九要來的高上一些,至少小九那孩子還很得父皇的緣分。
他雖說心中是對宋珩這樣的選擇是有些疑惑的,但是他還是著人背地里面傷了老七,他要老七清楚地知道想要登上帝王之位,他還遠的很,只要他隨隨便便動上一動手,就能夠叫他身首異處的,且也不會有什么人會是為他鳴不平的。后來他想了許久,覺得宋珩這般做大約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們自相殘殺,她是故意的。
雖說被宋珩擺了一道的百里縉云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大甘愿的,但是卻也還不至于惱怒到了極點,既然他是想要登上帝王之位的,那么處理干凈那些個人也是他應當要做的事情,少了一個老七娿是好的,至少是不需要再瞧見老七那張叫人覺得礙眼無比的臉了,他好不容易是尋到了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這才不辜負自己。
“二皇子殿下這么晚到訪,所謂何事?”宋珩上前了一步,她看向百里縉云,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淡漠,隱約還有一些被打擾之后的不悅神色。
“這么晚叨嘮藏劍山莊也實非我所愿。”百里縉云站起了身來,拱手略微朝著宋珩和沈從墨行了一個虛禮,“還望二位恕罪!”
百里縉云這嘴上說的是恕罪,但是他那臉色和神情卻是半點也沒有恕罪的意思,他那姿態卻是半點也沒有恕罪的意思,高傲的可以。
沈從墨心中氣惱不已,正要說話,卻已聽到宋珩冷冷地哼了一聲,反駁道,“二殿下這般恕罪,還是真不敢當,這實非殿下所愿還是帶了這些個驍勇善戰的將士來,若是二皇子殿下有心,豈不是三軍都是要到我們藏劍山莊來叨嘮上了一回了。”
宋珩這話說的算是極其不給面子了,百里縉云也覺得略微是有些尷尬了起來,想著自己什么時候是這樣被人說道過,但是一想到那逃脫了的百里紹宇,百里縉云又是微微一笑,“宋大學士所言甚是,一切都是本殿下所想不周到,若是在往常的時候實在是不應當是在晚上來的,可今日事急從權,大學士也便是不要再同本殿下計較則些了,改日一定是登門致歉,登門致歉!”
百里縉云這一番話說的可算是委婉至極是,他身邊的那些個將士平日里頭哪里是見過二殿下這般的低聲下氣的,多少都是有些意外,那副手是一個有些性急的,雖說他也是聽說過宋珩的名,但是他覺得這些個事情多半是言過其實的,所以對于百里縉云現在這樣的姿態多少是有些不大爽利的,他上前了一步開了口道:“殿下如今身為監國,行事又何須對人言明,何必同他們說這般多的話,直接闖進去搜上一搜便是了!”
“啪!”
百里縉云一回首,狠狠地抽了自己副手一記耳光,他這一記耳光打得是極其響亮的,這一巴掌下去那副手半張臉都已經是高高地腫了起來,一行鮮血從嘴角邊溢出。
“誰讓你這般從宋大學士說話的,還不給我同宋大學士道歉!”百里縉云高聲喝斥道。
那副手是不敢違背百里縉云的命令的,便是立刻垂下了頭來同宋珩道歉。
宋珩冷冷地看著這戲碼,這可算是一人唱白臉,一人唱黑臉了,這百里縉云眼下是做足了這樣的一場戲,在外人看來他堂堂一個皇子對自己如此,已經算是給足了自己的面子了。
“殿下眼下還沒明說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來訪藏劍山莊,莫不是為了九殿下而來吧?”宋珩看向百里縉云,直接了當地問著。
百里縉云微微一笑,忙道:“今日有人于夜刺殺父皇,同護衛們動了手,只道那刺客委實是太過狡詐了一些,竟然是被逃脫了。手下們追查而來,發現山腳下留下了刺客的血跡。本殿下生怕大學士同沈莊主是不曉得這件事情的,若是那刺客心懷不軌只怕藏劍山莊也是要遭殃的,且刺殺圣上是一個大罪,若是父皇知曉,只怕是要治藏劍山莊一個窩藏欽犯的罪名,所以本殿下也是為了藏劍山莊著想,特地是帶了人前來,還望兩位能夠允許我的將士們搜上一搜,也好還了藏劍山莊的而一個清白才好!”
百里縉云在山腳下發現了血跡,想來百里紹宇他眼下是傷重,也逃不了哪里去,此時此刻應該是窩在藏劍山莊一處地方,他現在已經是叫人在山腳下重重把守,絕對是不會讓那個人給逃脫了,或者是有機會讓他去給老四那人通風報信!
即便是要將藏劍山莊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將那個人給翻出來!
將自己的兄弟說成是刺客,謀殺圣上這個罪名委實是不小的,即便百里紹宇是一個皇子也脫離不開死一字,且這弒父還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大罪名。宋珩面無表情地想著。
“所以殿下這是帶了人想要搜查我們藏劍山莊?”沈從墨怒不可遏,“殿下這般不顯得是太過魯莽了一些,不過就是因著一些個血跡就是判定刺客在我們藏劍山莊,隨隨便便便是要將藏劍山莊搜上一搜的,這未免也是太過欺人太甚了!”
百里縉云嘴角微微彎了一彎:“沈少莊主這意思,便是不讓我們搜了藏劍山莊不成?莫非……”
“搜吧!”宋珩打斷了百里縉云的話,她看著百里縉云,“殿下盡管帶著人搜查就是了,免得到時候我們藏劍山莊在不曉得之中竟然是成了窩藏欽犯了,我同外子就在這邊等著。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若是搜出來了,那刺客也是同我們沈家沒有半點的干系的。且我也是要叮嚀殿下一句,這搜查歸搜查,可別是將藏劍山莊的一切給攪亂了,二殿下應當是能應承的吧?”
百里縉云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尋人又不是來搶砸的,自然是能夠答應的。
“管家,讓府上的女眷全部都穿戴整齊,免得是毀了清譽。”宋珩交代著。
“是!”管家應了一聲,藏劍山莊雖說莊子大,但是這女眷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倒不算是大多的,管家應了聲便是匆忙去交代這件事情去了,其實剛剛那一鬧,府上的人多半也已經是清醒了。
宋珩同沈從墨在大廳上坐了下來,水碧也是出來了,她便是端了茶水給了沈從墨,又是端了一碗燕窩給了宋珩。沈從墨原本是想要請出丹書鐵劵讓這些個人自動離開的,這名義上是說著來搜查刺客,但是這實質上誰又知道他們到底是來做些什么的!或許,這搜查刺客不過就是一個名兒罷了,實際上根本是別有二心。
可宋珩卻是讓他們搜查了,沈從墨雖然是厭煩這些個人在自己家中進進出出,很是沒有禮貌的模樣,但是卻也還是不得不聽了宋珩的話,轉念一想之后也覺得是叫他們搜查了也好,要是真的有刺客藏匿在藏劍山莊之中,萬一要是他對著藏劍山莊的人下手……能夠從那么多護衛從那皇城之中逃脫,他想,那刺客應當是一個功夫極其不錯的人,眼下宋珩大了肚子,當護院不及的時候中不能是讓宋珩挺著動作同人出手的吧,這樣一想之后,沈從墨便也是坐在一旁靜默地開始喝著茶水,想著查不到刺客是最好,若是真的有刺客,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將人給帶走的。
沈從墨看向宋珩,宋珩神情無異,四平八穩的厲害,倒是真的有幾分威儀的姿態。
久等那搜查的結果無趣,宋珩便是開始同百里縉云說話,“近日來聽說陛下口諭,殿下已是監國身份了?”
百里縉云聽到宋珩同他說話,先是微微一愣,琢磨了好一會之后,覺得宋珩么個眼下這個問話應當是沒有旁的含義的時候,這才回了話:“宋大學士久不上朝,竟也是曉得這些個朝堂之中的事情的?”
宋珩微微一笑,她看向百里縉云,“宋珩雖說就不上朝,但是畢竟還是肩負著一個學士之名,總是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吧,且殿下這事可算是一件大事,金陵城之中又有多少大小,自然是很快就清楚了。”
百里縉云覺得宋珩說的那些個話自己都是要好好想上一想的,“宋學士果真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宋珩聽到百里縉云這般說,臉上的笑意是更加濃郁了一些,“殿下過譽了,宋珩哪里這般的人,只是領了一個閑職,月月拿著俸祿,委實是不好意思極了,倒是眼下殿下成了監國,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仰仗著殿下來,眼下北雍正執多事之秋,殿下身上更是肩負重任,也不知道殿下是要如何堅決眼下的困局。”
百里縉云聽到宋珩說到現在這圍困的局面,他也是頭疼不已,但是在百里縉云的觀念之中,與其解決那些個爭端一時,如果能夠在現在將權力緊緊地握在手上,他知道很多人都害怕著戰爭,更多的人希望百里流觴盡快趕了回來領兵作戰,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百里縉云的心中是想著讓百里流觴回來,他想要打破這個僵局,但是又怕百里流觴威望太高,而他壓根就是根基不穩。
百里縉云的想法在矛盾之中不同地動搖著,現在聽到宋珩這樣說著,他也就更加的猶豫了起來,良久之后,他方才道了一聲:“攘外必先安內,大學士定然是聽過這個典故的吧?”
在說出攘外必先安內的這一句話的時候,百里縉云就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是的,與其等到最后因為他這一念之仁而感到后悔,倒不如讓他自己想登上帝王之位算了。為了這帝王之位,百里縉云知道自己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那些個事情一旦是被人知曉的話,在北雍之內他將全然沒有半點的立足之地,搶劫賑災銀兩,假傳圣旨,毒殺太后……這一樁一樁一件一件的事情,一旦被人知曉,只要他的父皇走出了寢殿,那么他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他死了,那不如叫整個北雍來陪葬算了。
宋珩輕笑,并沒有立刻地回答了百里縉云的話。
良久之后,那些個搜查的將士回到了廳堂上來,副手看了一眼百里縉云,他微微搖了一搖頭,表示在藏劍山莊之中一無所獲,百里縉云在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雙眼幾乎是帶著狂暴的光芒,居然是叫那個人給逃了?!
山下的守衛軍沒有發出訊號來,這說明在山下也沒有人發現有人從山上下來,可明明百里紹宇是在山腳下有留下血跡的,怎么竟然是會讓他逃了去,難道說他根本就是故布疑陣,引誘了他們到了藏劍山莊來,而他自己卻是伺機逃脫了?!
追!
絕對是要將那個人給追了回來的!百里縉云不能想象,如果被百里紹宇給逃了,讓他同百里流觴匯合之后是會發生些什么事情的。
“既然沒有找到人,本殿下就不叨嘮了。”百里縉云轉身便是要走,可身后卻是傳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殿下,攘外必先安內,這安內也是有存在才方好,若是不存在了,也不必攘外也不必安內了。”
百里縉云回頭去看宋珩,她已經起了身,單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她淡淡地道:“代宋珩問陛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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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