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岐凜看著眼前這人,在他說完那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脖頸已經被一條布條狠狠地勒住,那是從背后傳來的力度。
路岐凜當然知道這人能夠闖入到這里來并非是只有一個人罷了,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沒有安插到這天牢之中的人手來,脖頸之間的空氣越發的淺薄了起來,路起凜在那電光火石之中倒是明白了不少,這個人從他開始就開始著手安排這一切了,包括在皇宮之中安插著的那些個事情……
如今……
路岐凜原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是能夠活多久,而且他這如今也可算是一枚棄子,過河拆橋他也可以算是已經料定了,本還以為他會是能夠從他的手上拿到多少的好處,但現在想來他這從頭到尾就是在利用他而已,這一段時間也不過就是他偷來的。
路岐凜整張臉漲得通紅,他死死地盯著那人的眼睛似乎是在問著他為什么要為了那個人做到這樣的程度。
“她不想做的事情,我便替她做就是了,她不喜歡的人,原本就是不該留在這個世上的。”他緩緩地道,像是知道現在路岐凜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一般,他緩緩地拉下了自己蒙著面的布巾,這布巾下是那一張俊朗的容顏,棱角分明,豐神如玉,只是那容顏上沒有半點的神情,有一種異常的冷漠。
路岐凜看著那一雙眼睛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是還是誰,所以在現在他解開自己的蒙面的時候他也沒有那么的意外,但多少還是有一點點的意外的,這人竟然是挽歌,路岐凜也是看過這個人在素問身邊的時候那樣,那模樣半點也看不出端倪來,仿佛就不過是一個平常無比的護衛而已,可現在,他雖是低眉斂目,卻是有著一種殘酷的味道。
“那些沾染上血腥的事情全都由我來做就行,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沾染。”
挽歌看著路岐凜,他一貫是知道素問的性格的,嘴上說的再怎么兇狠,但真的要她做出趕盡殺絕的事情來到底還是做不到的,到底還是心不夠狠。而安青云那樣的人也只會成為素問的負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安青云那樣的人,只有徹底地將他打壓的什么都不剩下的時候才好,那樣的人,莫說是素問厭惡著,他也是厭惡的厲害的。既然素問下不了那樣的手,那么這一切就讓他來做,現在這樣的情況不也是挺好的?至少安青云往后再也不會再出現在素問的面前了,而如今安家的顛覆,也便是說,安家的人再也不會成為素問的拖累。
而現在安青云既然已經是解決了,而路岐凜也就沒有留在這里的意義了,路岐南大概也已經知道了建業帝如今的現狀,想來也是會勸著素問離開無雙城的。
這一切幾乎都是按著挽歌所設想的在進行著,沒有多少的差池,唯一覺得有些意外的就是安青云是被魔尊一掌打死的,不過這對于挽歌來說也不算是特別意外的事情,安青云怎么死的,死在誰的手上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重要的就是安青云已經死去了。
路岐凜得了挽歌這樣的回答,他脖頸之間的力度不停地在增大著,胸腔之中的空氣不停地在減少,而路岐凜的臉上終于是被難受所侵蝕,他甚至開始整個人因為痛苦而掙扎起來,而他這身體微微一動,那被冰凍上的身體的軀干一下子裂縫更加加深,終于他的一條手臂和雙腿全部成了裂開的冰塊,手臂裂開的時候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可算是十分通透的聲音,就像是水晶落在地面上一樣。
路岐凜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終于這剩下的軀干也不在動作,從他身后拿著布條勒著路岐凜脖頸的人也停下了動作,他伸出了手觸碰路岐凜的脖頸動脈,這人的呼吸是可以用內力憋住的造成已經斷氣的假象,但這脖頸處的動脈卻是什么都掩蓋不了的。
那人把手伸到那邊按了一會,確定了路岐凜是真的已經斷了氣再也沒有半點的脈搏和呼吸的時候這才抬起了頭來道了一聲:“主上,他沒氣息了。”
挽歌低頭看了一眼路岐凜,這看到的也就是路岐凜那一雙瞠得極大的雙眼,那眼神之中倒是沒有半點的驚恐,而是帶了一種嘲諷,似乎在路岐凜這明知道自己這結局注定是改變不掉的時候,他用最后的一口氣在詛咒著一般,詛咒他這一輩子哪怕是機關算盡,到底也不會得到他這最后想要的東西。
那眼神看得挽歌覺得十分的不舒服,但這畢竟是越國的天牢之中,哪怕他現在是闖入到了這里來卻到底也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跡,免得到時候給人看出端倪來那就不妥了。
既然路岐凜已經斷氣了,挽歌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可值得擔憂的了,“處理得妥帖一些。”
那人低聲應了一聲是,便是上了前來抽了路岐凜的一根腰帶,在他的脖子上繞了幾圈將他掛在了那小小的窗口的鐵柱上,做出了路岐凜自殺的表象。
挽歌漫步走出大牢,他平靜地看著那大牢之中昏厥的那些個護衛,他這欲走出大牢,卻還是被身后剛剛處理著路岐凜尸首的人給叫住了。
“主上打算什么時候回去?”他站在身后定定地看著挽歌的背影堅貞地問道,“主上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如今又是為了那姑娘動用了安插在越國皇宮之中不少的暗樁,即便現在一時之間是沒有察覺的,但未必不會有人察覺主上的身份,主上在越國之中多呆一天便是多一分的危險……”
挽歌并沒有回頭,他只是微微地側過了臉,聲音十足的冷漠,他道:“我的事情,又何須你多言,我自有主張。”
“主上!”那人的聲音更加凄厲了一些,更有一種今日若是沒有得到回答就會這樣不依不撓下去的意向,“主上若是想要姑娘,直接要了就是,何必這般費力,又不是……”
他的聲音還沒有說完,挽歌手上劍已經出了鞘,劍鋒掃過那人的脖頸邊,削下了一縷發絲。劍在挽歌的手上輕輕一彈,當下那一縷原本是要輕飄飄掉落下來的發絲落在了劍身上,挽歌冷眼看著那人道:“若是再讓我聽到有半句不敬的話語,到時候這掉落的可就不是只有這一縷頭發而是你的腦袋了。”
那人噤若寒蟬,便是半句也不敢再說。
挽歌對于那人的反應也可算是十分的滿意,劍身微微一抽,那一縷發絲當下彈向那人的面,他伸手將那一縷發絲接住將那一縷短發捏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垂眼看著挽歌,看著挽歌收劍還鞘,直到挽歌的身影再也不見也沒有再說一聲。
等到挽歌離開之后一會,這外頭這才有人進了這天牢之中,那人看了一眼這大牢之中,這天牢重地,自然是不敢做出將這天牢之中的人全部屠殺干凈的做法,所以那些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不過就是中了迷煙罷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清醒過來,所以他們也需要在這些個人全部清醒之前撤離。
“主上如何?”來人低聲問道。
“美色害人!”那人捏著手掌心那一撮頭發整個人有些憤慨地道,那眼神之中滿是不解的神色,“主上現在已經不若以前那般已是有了破綻,若是叫人發現,到時候只怕是……”他重重地嗤了一聲,“不過是區區一個女子而已,又何必是做的這般的小心細致,主上若是想要又何須這般作為,直接要了就是,難道她還能不從了不是?只怕這人早晚不是主上的一道傷口,而是劃下那一道傷口的刀子!”
那人的聲音是越說是越恨,只覺得如今自己的主子這樣都是同素問脫離不了干系的,雖讓現在主子是在素問的身邊,這不管是怎么樣在潛移默化之中多少都是會造成一些個不利的影響。
“看來,不能再這般由著主上了。”那人道,眼眸之中帶了一些決絕的意味。
素問這出了宮門之后便是直接要回那浮云小筑,安家如今已經是被查抄。只怕剛剛這建業帝的令這宮宴一散之后這京兆尹就奉了圣旨前往安家了。
安家查抄也可算是一件大事,但比起這些個事情來,而是府上所有人都沒入賤籍這才是最緊要的大事,這沒入賤籍之人在依著越國的法令多半都是要發賣為奴為婢的,到時候也全然是看發賣的時候是何人出了銀子買了過去,府上的女子若是買下的人是那些個青樓妓院的,這往后就是要在那種煙花之地呆一輩子了。
至于旁人,素問自然是不會去管,至多也便是在官府發賣的時候將莫氏和安晉琪兩人買了回來罷了,畢竟莫氏這一把年紀了,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是,素問也不會看著莫氏真的去為奴為婢去,而且安家族人永遠不入仕途,也就是斷了安家旁支分家的從仕的念,這對于一些個讀書人來說已經算是極重的刑法。素問不知道安晉琪在得到這樣的令的時候會有怎么樣的反應,雖說素問也沒有發現安晉琪身上有一種非要如朝為官的念頭,但可想而知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的痛快的。
容淵和容辭兩人是騎馬而來,這原本是想要捎帶上素問一程再走的,但不管素問是上了誰的馬背只怕這另外一個人的心中多半都是不會舒爽的,所以干脆地兩個人也放棄了策馬回去,同素問一起走著。而且,容淵和容辭覺得這放任素問同那路岐南一并走著這可不是什么妥帖的事情。
路岐南也是覺得這容淵和容辭兩人十分的叫人不爽利,這從皇宮的時候用那眼神處處挑剔著自己的時候也就罷了,這如今原本他還能夠同素問一起走著,想著也能夠同素問說上兩句,總不能是讓素問每每見到自己的時候都是那般的劍拔弩張,雖說這偶爾斗斗嘴也是沒什么的,但這總是吵來吵去的時候到底對兩人的關系也是一種損傷,他是萬分不愿這有人趁虛而入,那可是路岐南不愿意看到的畫面。
“我見越國也可算是十分的富足,怎么兩位王爺便是沒有自己的座駕,便是連小小的馬車也便是無的?”路岐南幾乎是磨著牙對著容淵和容辭兩人道,這原本看著容淵和容辭兩人便是十分的不順眼,現在路岐南看著這兩人的時候是更加的不順眼了,若不是看在這兩個人是王爺的身份上,而自己又是擔著烏疆族長的名,若不是對這兩人拳腳相加必定是會影響著越國同烏疆之間原本還算是平和的關系,否則路岐南現在還真心是恨不得直接一掌將兩人拍飛了,也省得看著這兩人是這般的礙眼。
同樣是身為男人,這男人的想法,只要是一個眼神,彼此都是能夠在心中知曉的清清楚楚的,所以現在路岐南在想著什么,容淵和容辭兩個人的心中當然也是十分的清楚的。反正如今這事情也已經是到了如此地步,獨處不了,彼此給彼此添點堵這也是彼此心中的想法。
“路族長有所不知,這宮宴上頭便是有些不大叫人順心的事情,皇宮離著王府也不算是太遠,所以本王同皇叔也便是想要這般走上一走。且,越國即便是富碩,身為皇族,也不能奢侈度日,這是皇族的大忌。怎么?路族長在烏疆之中便是那般喜歡奢華之物,這出門必定是要有馬車坐騎不成?這可不是什么良好的習慣,這祖上即便是有成,到底也不是這般地奢侈的度日的,否則這可不成啊。”
容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這說出來的話卻是夾槍帶棍的厲害,這無形之中指責了路岐南是一個嗜好奢侈的一個人,實際上也并非是一個良人之舉。
路岐南被容辭這一句問話噎得十分憋屈,這容辭從呼吸和步履上來看并非像是容淵那般有著高深的功夫,但這嘴皮子上這貶損的程度倒是同素問有得一拼的。這素問貶損他的時候,路岐南還覺得自己還能夠不當一回事,畢竟素問這說的自己也還能夠當做打情罵俏來看待,但這容辭這說的,那可就是在詆毀著他的名聲了。
“肅王殿下這話說的也就有些不對了,烏疆畢竟是一個小小的部族而已,一貫都是山中之人,比不得肅王你們這般的講究。”路岐南道,“所以這奢侈兩個字,實在是折煞在下了……”
“路族長這么說的話,也就是說烏疆之中生活清苦至極?”容辭不等路岐南將話說完,他便是已經打斷了路岐南的話,“這般清苦的日子,必須要加以改善才行,不知道路族長可有什么法子,若是這般長久以往,這便是族長的失責了。再者,這身為男人,這清貧的日子自己若是一人過著也便是算了,總不能是叫自己心愛的女子也跟著一并受苦。雖是不知道路族長是怎么想的,但本王自己便是這般覺得,若是這有心愛的女子不管是在怎么辛苦的情況下都是應當要給予自己心愛女子一個無虞的日子過的。你道是也不是?”
路岐南聽著容辭這話,這心中對于他來說是更加的發恨了,這人這話說的可真是夠尖酸刻薄的,這明面上看著是在說著關于烏疆困苦日子的意思,但是這實際上卻是在說這一切都是他這個當族長之人的失職,而且也是在暗自提醒著他,就是因為他那邊那樣的清苦這才導致了素問當初從烏疆之中跑了出來,而且也不愿意承認自己同他這些個婚約。雖說沒有指明了說的,但是容辭這便是在已經手上亮出了刀,這刀鋒還是十分的鋒利大有不見點血就不收回來的意圖。
這該死的肅王。
路岐南冷哼道:“這個自然是無需肅王殿下來擔憂的,在下自然是不舍得讓問問受半點的委屈,自然是會將全天下間最好的東西都放到問問的面前,倒是肅王殿下早就已經是到了這成婚的年紀,可有婚配了?還有慶王殿下呢?我這聽說越國的男兒一般到了弱冠的年紀多半不是已經成婚了就是已經有了婚約了,兩位王爺這未來的王妃是誰家千金?想來應該是名門閨秀士族千金才是吧?想來越國皇帝陛下大約已經是心中有了這可心的人了。”
路岐南這問話也的確倒是沒有說錯,越國的女子及笄之后便是能夠嫁人,而男子多半在弱冠的時候多半已經在父母之命的要求下成婚了,即便是沒有成婚多半也是有了婚約的。而且這皇族中人,這婚約原本就是不由著自己的。原本容辭還是能夠用那冷嘲熱諷的姿態去對待著路岐南,但現在不過就是聽到路岐南這一句問話的時候,他那真一個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的確,就算是他自己再有主意,認定了誰也是沒有辦法的,這正妃之位到底還是要聽了自己父皇的意思,到時候還是得看父皇指的是誰,然后這側妃雖說是能夠有四位側妃,但這皇族之中很多都是不由己的。
容辭覺得自己如今在這里同路岐南再爭斗也沒有什么意思,他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說服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才對。
路岐南見容辭和容淵不說話,這也覺得有些滿意了,原本他對于這兩個人一直跟在一旁便是心中有氣,又加上聽到容辭在那邊所說的話,如今看到這兩個人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蛇一般的模樣的時候,路岐南也便是覺得自己這心中舒坦多了,嘴角的笑容也悄悄地上升了幾分,心中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爽快之感。
素問看了這三人一眼,原本這想要說的話這一時之間也完全說不出口了。
索性這無雙城也便是只有那么大而已,從宮門口到她的浮云小筑也不算太遠,素問懶得同他們說話所以這腳步也是有幾分越走越快的意味,不一會的時間便是已經到了自己宅子門口。
這店鋪的門倒是開著,素問原本還以為經過這些個事情之后自己這浮云小筑之中多半已經是凌亂無比了,至少也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這大門這樣敞開著像是在等著她回來一般,店鋪之中點了一盞油燈,照得也還可算是有幾分的亮堂。
挽歌站在這店鋪之中,他的模樣像是等了許久的,在見到素問的時候,張口就道:“姑娘總算是肯舍得回來了。”
素問見到挽歌,也有幾分意外,尤其是在看到挽歌擰著兩道眉頭,這模樣也就是代表著挽歌這身上是帶了幾分怒氣。素問看了一眼挽歌的面色,那幾乎已經是可算是用青黑來形容了。素問想也知道挽歌現在多半是怒極的,她昨夜走的時候也沒有同挽歌說什么,依她知道挽歌的性格多半是見自己長久沒有回來之后定是出去尋找她的,而她也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告訴挽歌,所以挽歌的一張黑臉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起的。
“挽歌,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素問看了一眼挽歌,道。
“昨夜尋了姑娘整整一夜,原本還以為姑娘就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丟下我直接走了,所以這白日的時候又是尋了姑娘一日。原本想潛回來看看姑娘是不是遇上了埋伏,但現在看來,姑娘已經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倒是我白擔心了一場。”挽歌看著素問,每說一句話挽歌的聲音就冷了幾分,到最后的時候那聲音幾乎是可以算是三九寒冬臘月里頭的風一般,“姑娘就是姑娘,看來是我多慮了。”
素問也知道這什么是也沒有同挽歌說也是她的不是,但這一同挽歌說了之后,只怕挽歌就算是同意自己闖入皇宮之中多半也是要跟著一起來的,她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夠無所顧忌,但兩個人的時候就容易出現一些個馬腳,倒不如直接一個人到了皇宮之中要來得妥帖一些。原本是想等這些個事情解決之后再同挽歌說這些事情的,但現在這挽歌的姿態那是打算同她計較些了。
挽歌完全就像是沒有看到容淵和容辭一般,他待素問走進門之后便是要去關了店門,路岐南在挽歌正要將店鋪給關上那一瞬的時候直接擠身進門,挽歌倒是沒有察覺到路岐南會是直接闖了進來,一時之間也可算是愣在當場,這不等挽歌開口將路岐南趕出門,倒是素問先開了口。
“路岐南你這是缺銀子是不是,但就算是你缺銀子跑我的宅子來作甚?!”素問看著路岐南一派坦然地進了門,還左右打量著店鋪里頭,那眼神之中全是滿意的神色,“你在看什么?”
“我這便是覺得問問你真是能干,竟然是能夠掙下這般的家業。”路岐南點頭道,“這般果真不錯,我剛剛想著那慶王不是在那邊說怕我委屈了你,但我現在覺得就算是我委屈了你,問問你還是能夠靠自己的雙手干的漂漂亮亮吃喝不愁的。所以這往后要是我真的是養不起問問你,問問你也是可以養我一養的。”
路岐南這話這擱任何的一個男人身上都是覺得十分不要臉面的,但路岐南那些個話說起來的時候卻是十分的坦然,半點不好意思也無,甚至還有點理所當然的姿態。
素問啞然:“你這如意算盤也可算是精的了,那你活著還有什么作為?”
“有的,”路岐南甚為嚴肅地道,“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
素問笑了兩聲,她指著那還沒有關上的大門對著路岐南道:“滾!”
路岐南當然不是這般輕易地就聽了素問的話就這樣真的乖乖地走了出去,滾的越遠越好,他反而像是進了自己家門一般順當地朝著前走,那姿態像是真的在考量著這樣的做法的可行性。
對于一個無賴,要是做不到比他更無賴,那就只能乖乖地屈服。素問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大概也是沒有遇上過像是比路岐南還要來的無賴的人了,那無賴兩個字完全就是根據他來量身定做的,誰都沒有他更加適合這個說辭。
挽歌看著那堂而皇之地進了門的路岐南,他是真心有心將路岐南給趕了出去,但如今這府上還有魔尊在,魔尊不是同自己在一條道上的,而且素問現在剛剛經歷過一劫,這再鬧出一些個動靜來那就十分的不妙,所以挽歌忍了一忍,將店鋪的大門給關上了。
容淵和容辭兩人在送著素問到了浮云小筑的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在店鋪之中候著的挽歌的時候這才離開的,畢竟已經是晚上了,這任何有規矩的人多半也不會在夜晚的時候到一個女子的宅子里頭去的,當然路岐南的事情他們兩人也完全置之不了,畢竟這路岐南不是越國的人,越國的規矩同他沒有任何的干系,而且他們也不能強制地讓路岐南依著他們心中的想法去做,哪怕他們的心中是真的這樣想著的,所以對于路岐南那十分無恥的話,容淵和容辭也沒有聽到,不然的話大約這心中到底應該是對路岐南鄙夷無比,卻到底還是會有著一種羨慕的姿態,羨慕路岐南有著同素問的婚約,不管素問是怎么樣的姿態,他都能夠有最真當的名目去靠近素問。
這才是最叫容淵和容辭覺得在意的事情。
素問也懶得理會那風言風語的路岐南,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門面而已路岐南真心要闖入,像是這一次這皇宮內院之中都已經闖入過了,又何妨只是她這一個小小的宅子。
“我有話同姑娘說。”挽歌將門關上,又落下了那栓木確保不會有半點問題的時候,這才開了口對著素問道,挽歌有很多話是想要同素問說的,只是他這話剛開口而已。
路岐南的聲音又插了進來:“抱歉,我這也有些話是要對問問說,我的事情比較緊急,那個誰,你是問問的護衛是不是,你且給我準備一間房間,同問問的房間近一些就好旁的我也沒什么要求的。”
路岐南這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門來將素問拉了出去,他這神情態度也十分的自然,完全是將挽歌當做素問身邊跟著的小仆一般來看待。在臨走之前路岐南朝著挽歌看了一眼,那一眼帶了一點冷漠的意味,但那神情之中卻是帶了幾分溫和。當然這溫和是對素問的,這冷漠對他的。
這個冷漠而帶著防備的眼神讓挽歌不由地就想到了魔尊看著自己時的那種眼神,那眼神就像是現在路岐南看著自己的眼神完全是一模一樣,看著他的時候完全像是在看著一個可能會隨時隨地都會叛變會兇殘畢露的禽獸一般。
那樣的眼神是完全把他排斥在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會被他們視為自己人的那種姿態。
挽歌沉默不做聲,由著素問被路岐南直接拉走,他沒有阻止。雖說這最先開口的是他,但是這最后被撇下的人也是他。挽歌看著被路岐南拉走的素問,他斂著眼眸整個人處于那淡淡的油燈光輝下,整個人忽明忽暗的,叫人看著他像是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一樣,整個人融于黑暗之中。
素問不知道路岐南要對他說些什么,路岐南拉著她的手勁頗大,而且對于這浮云小筑的格局熟悉到了極點,他這一路走的時候也沒有問她這浮云小筑的路是要怎么走,哪里是大廳哪里是房間,而且路岐南還十分準確無誤地拉著她到了平日里頭自己休息的房間。
這房間里頭的一切還是打掃的妥妥帖帖的,半點也不見凌亂,而且這房中小花廳桌子上的燭臺也已經點燃了,罩了一個紅色的罩子,將整個花廳照的十分的亮堂。
路岐南拉著素問進了門,轉手便是將房門給掩上了還順手將栓子落下、
素問聽到路岐南插上門栓的時候也多少有些意外,但更叫她覺得意外的是路岐南的神色十分的凝重,半點也沒有剛剛說笑的時候那樣的輕松自若,整個人像是有著不少的心事一般。
“問問,你必須盡快離開無雙城,這一兩年之內,不管無雙城出了怎么樣的事情,你都不要回來。”路岐南轉過身對著素問道,“你要離開越國。”
路岐南的聲音是十分的凝重,而且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素問。
路岐南這人雖是看著有些玩世不恭平日里頭又十分喜歡捉弄于她,但素問還是第一次看到路岐南對著自己露出那樣的神情說出那樣的話來,素問想了想,“建業帝對你說了什么?”
素問想唯一能夠逼迫的她在無雙城之中停留不下去的也就只有建業帝的事情,尤其是今日在宮宴之后建業帝將路岐南單獨召見的時候,在宮殿里頭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知道到底在里面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素問覺得這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建業帝有什么。但她想不透,那些個事情既然是已經同她沒有什么關系的,而且建業帝在懲處安家的時候也就只有她一人躲過了那些個懲處,這應該是證明建業帝并沒有朝她下手的原因不是?
“還是建業帝要你做了什么?”素問想不出來,因為如今這信息太少,而建業帝的心思藏得太深。
“你給建業帝服食過你的血對不對?”路岐南道,“他的身體虛耗要比平時的時候要快的多,你的血雖是能夠壓制咒術,但是路岐凜在那咒術之中添加了一種藥物,那藥物是同你的鮮血相克的,建業帝服食之后,看著像是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但他的身體虛耗卻還是像以前一樣,情緒的起伏都有可能加速他的死亡,你在無雙城之中已經變得十分的危險。”
“問問,你盡快離開無雙城,至少在建業帝出事之前你不能再出現在這里,就連你的醫術……”路岐南頓了一頓。
“你要我再不行醫?”素問看著路岐南,“你知道這些個事情,建業帝那樣老謀深算的一個人,只要有一點點的端倪他都能夠察覺出不對,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我騙了他,”路岐南說著,他的嘴角微微彎了一彎,像是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一般,他看著素問道,“我拿了一顆補精氣的藥物給他,騙了他。而且我懷疑路岐凜這一次在無雙城之中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來,并非是他自己的主意,或許在他的背后還有誰在安排著,他不過就是一個棋子而已。如果路岐凜真的要殺了那皇帝依著那樣的能耐,他早就可以在那皇帝的身上讓他死上千百次了,更何況他還能夠控制住安青云,到時候真的殺了人也可以同他沒有半點的關系,但他卻是偏偏用了那么復雜的手段,想要讓建業帝死卻沒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反而是要等到你回到無雙城察覺那一切。”
路岐南真的覺得這就像是一系列的連環扣一般,素問回到無雙城面見建業帝的時候肯定是會發現建業帝的異常的,再加上他也對她言明過她的鮮血可以抑制解除烏疆的咒術,若是素問要救建業帝必定是會讓建業帝服食下她的血。也正是因為她的血,使得這步驟再接著發展下去。
“你是說,這是有人特地沖著我來的?”
素問想了想,這無雙城之中自己得罪的人的確是不在少數,但是能夠接近建業帝的也不過就是敬貴妃和朝中大臣一流,但素問直覺就是覺得這些個人應該是不至于有這樣的膽量去對建業帝做這種事來的,尤其是最能接近建業帝的敬貴妃,她還巴望著自己的孫兒能夠成為皇儲,要是真的對建業帝做出那些個事情來,誰能夠保證建業帝一死之后容毅就真的能夠以皇長孫之名即位,或許建業帝暗中已經寫好了遺詔,又或者就算是容毅能夠即位,這朝中還有不少比他能干的皇叔甚至還有一個手握重兵的容淵在,這天下他哪里是能夠當的穩當,到時只怕是會出了明朝永樂那些個事吧。
而且,聽路岐南現在所說的來看,建業帝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況變得越發的嚴重,又或者這后宮之中也就只有路岐南一個人知道這些事情,這也不像是要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嫁禍到她身上的意思,畢竟她現在不但是沒有損失,反而還給建業帝打賞了一些東西、
“路岐南,你真的確定除了你那作亂的哥哥外,你們烏疆就真的那么太平沒有人反叛你順帶將這仇也算到了無辜的我頭上來?”素問睨著眼看著路岐南,她覺得這個可能性高的有些可怕,而且有路岐凜的先例在,這種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路岐南聽著素問的話,他嘴角微微一抽:“問問,你至少還是要相信我的能力的。”若不是看在路岐凜是自己親兄長的份上,作為反叛人物的存在,他早就已經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哪里還能夠讓人有這樣的機會來到這千里之外來誤素問的事情。
“而且,這么算來,我也不能算是十分危險,就算是這背后真的有人在推動這一切,倒是幫著我解決了安青云顛覆了安家不是么?”素問笑了笑,但她的笑容很快就泯滅了下去,“我這手上半點血腥都沒有沾染,就已經將事情全部都解決妥當了,這樣的人,到底是在害我還是在幫我?”
素問的笑容淡淡的,那一雙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微微有些明亮像是已經揣測到了什么一般。
“所以,這最終還是想讓我離開無雙么?”素問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問著路岐南又像是在問著自己。
路岐南看著素問,只覺得現在的素問不怎么開懷,的確這些個事情原本就是一個頗為沉悶的事情,更何況這背后的人到底是誰,路岐南覺得素問大約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卻又寧愿自己不知道一般。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素問對著路岐南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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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第三天,我突然我也覺得我是十分的貌美如花!我就說了路岐凜會掛,你們非不相信我,看吧,這一章就掛了吧!
下面素推問時間——長生公主》淼仔新作
簡介:長生公主今年十四歲。
天下七分,其余六國紛紛求親。
晉公子逸群之才
楚公子驚才風逸
鄭公子品貌非凡
還有齊公子一表人才
圍繞著家國、強權而變味的求親。
長生公主怒了,素顏遁走,我自己挑個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