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抬頭道:“什么高興事?”
齊佑道:“你可知道下午那會爺做什么去了嘛?”
喜寶笑道:“爺?不會是兇手抓到了吧?”
齊佑笑道:“你倒是聰明,正是,怎么樣高興嗎?”
喜寶欣喜道:“這么快?”
齊佑道:“是啊。”
喜寶道:“那是不是春三娘,她在那里?”
齊佑道:“正是春三娘,不過已經(jīng)當場暴斃了。”
喜寶驚道:“死了,可是,爺,你不是說她很厲害嗎?怎么會呢?”
齊佑道:“她挾持了三弟,素問才不得已下了手的?”
喜寶道:“什么?她真的在慎王那里,這到底是真么回事?”
齊佑道:“別著急,你聽我慢慢給你講嘛???”
齊佑將下午在慎王那的事情都講給了喜寶聽,至于帶走尸首,書房密談之事就沒別要讓喜寶知道了。
聽完齊佑的話,喜寶詫異道:“那素問用母蟲發(fā)現(xiàn)了那個小廝之后,他的面具又是怎么脫落的?”
齊佑道:“素問知道春三娘擅長易容,所以他一直隨身帶著消融香,此香無色無味,可卻能讓易容之人露出馬腳,春三娘一直在關注著三弟,所以并未注意到自己臉部的變化。”
喜寶問道:“那慎王不知道她就在身邊嘛,他不知道那個小廝就是春三娘嗎?”
齊佑道:“三弟應該事先也不清楚,春三娘吐血的時候,三弟并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只是擔心而已,而當春三娘的面具脫落之時,我能看到三弟的驚恐和慌張,可見他對于春三娘以小廝的身份混在他跟前也很驚訝。”
喜寶奇怪道:“可是,如果慎王爺事先并不知道他身邊的小廝就是春三娘假扮,那他又如何能配合春三娘演了這出戲呢?”
齊佑道:“這,只能說三弟跟春三娘之間很有默契。就在那一瞬間便能明白春三娘的用意,若不是事先就知道春三娘的存在,連我都以為那就是事實了。”
喜寶詫異道:“真的?”
齊佑道:“可不是,這一場戲下來。刑部尚書可是信得真真的。”
喜寶像是回憶起了什么道:“爺,春三娘怕是有假戲真做的成分吧?”
齊佑贊賞地看了一眼喜寶道:“你怎么也有這樣的感覺?”
喜寶道:“說不上來,只是記得春三娘的眼神很特別,她無意間看向慎王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惜,而看向慕容姐姐的眼神卻冷漠地很。當時我只當她是個奇怪的女婢而已,并未多想,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說不定對于慎王確實存在某種情愫,不然也不會戲演得那么逼真。”
齊佑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春三娘的那一番話說得確實很自然,自然得不像是假的。”
喜寶接著道:“那她吐血是因為母蟲的作用嗎?”
齊佑道:“是。”
喜寶道:“既然她那么厲害,又擅長用毒,難道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蠱毒嗎?”
齊佑道:“素問改良之后的蠱毒是需要男女交歡才能發(fā)現(xiàn)的,若是男女交歡了她便會立刻中毒身亡。母蟲也會跟著死去,既然素問手上的母蟲一直都好好的,那她應該也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不然今日的母蟲也不會起作用。”
喜寶道:“這巫蠱果真厲害,還好當時發(fā)現(xiàn)得早。”
齊佑道:“不得不說這巫蠱確實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齊佑正說著,喜寶突然攥著齊佑的衣襟道:“王爺,那次春三娘能從府里逃走,不會是您故意安排的吧?”
齊佑愣了一下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瞞不了你,是,是我故意的。我想要查出春三娘背后的那個人。”
喜寶嘆了一口氣道:“王爺,您之前有想到這背后之人會是慎王嗎?”
齊佑苦笑道:“說實話,三弟是我最不會懷疑的人,可是這真相卻讓我有些不能接受。雖然不清楚春三娘到底與三弟的關系是什么樣的,但是他們之間有關系已經(jīng)很超出我的意料了。”
喜寶猶豫中問道:“王爺,您跟慎王之間出了慕容氏還有什么問題嗎?”
齊佑道:“為何這么問?”
喜寶道:“如果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為何會派春三娘用那樣的毒招妄圖置您于死地呢?”
齊佑道:“我雖與三弟同歲,但是我們的關系并不親近,他身子骨向來不好。就連母后也大喜歡我跟他親近,德妃又把他保護的很好,我們除了師從同一人之外,倒也沒有什么過密的交集了,要說我們之間有什么矛盾,我還真想不出來。”
喜寶酸溜溜道:“那就奇怪了,總不會真因為慕容姐姐的緣故吧!”
齊佑嗔了喜寶一眼道:“之前不是都講明白了嘛,你又瞎想什么呢。”
喜寶看著齊佑一臉不贊同的樣子笑道:“這奇怪的事可真多?”
齊佑道:“哪里又奇怪了?”
喜寶道:“春三娘演戲為何一定要要挾持三王爺呢,他們不是????”
齊佑道:“這一點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她已經(jīng)死了,也問不出什么,不過當時的情況看來,怕是春三娘是用這樣的方法在保護三弟吧。”
喜寶若有所思道:“王爺是說,春三娘故意挾持慎王爺是為了保護慎王爺,隱藏他們之間的關系,對不對?”
齊佑道:“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喜寶又問道:“那春三娘的尸體呢?”
齊佑愣了一下到:“不過是一具兇手的尸體,刑部早就派人扔了出去了。”
喜寶奇怪道:“這樣隨意?”
齊佑笑道:“沒將她再五馬分尸已經(jīng)不錯了,怎么還要爺把她埋了?”
喜寶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奇怪,像是要打開了什么又突然頓住了的感覺,就這么結束了。”
齊佑道:“怎么,聽著,你還頗有些同情她的感覺。”
喜寶嗔了齊佑一眼道:“同情她做什么,差點害了我和孩子,我為何要同情她。只是覺得這樣的戛然而止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齊佑摟著喜寶笑道:“敢情,你是覺得爺解決得太快了呀!”
喜寶為難道:“是,也不是。”
齊佑道:“你這丫頭好奇怪,這事爺我巴不得越快解決越好。這樣也不會再提心吊膽了,你不是也能安心養(yǎng)著了。”
喜寶嘆了一口道:“哎,或許是因為懷孕了,所以才會有些奇怪的惆悵感,沒事的。既然都解決了,我也能放心了,對了,慎王哪里怎么樣了,慕容姐姐也傷著,慎王又昏了,這可怎么辦?”
齊佑道:“五弟在那呢,應該沒什么大事,不過,這件事內部是個什么情況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對外都說是三弟府上的一個女子因愛生恨而犯下的大罪,你也要這么對外說。”
喜寶狐疑道:“難道慎王并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春三娘的事?”
齊佑道:“春三娘已死,也無法再證明她和三弟的關系,既然這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也給三弟留點情面,畢竟春三娘已經(jīng)沒了危害。”
喜寶道:“那之前的事也都算了?”
齊佑道:“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三弟他畢竟還是本王的弟弟,既然兇手已經(jīng)抓到,只要三弟不再折騰。這事就讓他過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喜寶總是覺得齊佑像是有什么事故意藏著掖著了,但是齊佑不說她也不好繼續(xù)追問,既然事情已經(jīng)高于段落。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xù)追究了,現(xiàn)在安心養(yǎng)身子和孩子才是重點。
想到這,喜寶便把內心的疑惑壓了下去道:“爺,既然您都說了,我自然都聽您的,只要您沒事就好。”
齊佑攬著喜寶道:“傻瓜。你沒事,爺才能沒事啊!”
喜寶紅著臉笑著將腦袋埋進了齊佑的懷里嗡嗡道:“我能有什么事。”
齊佑道:“你若是再不好好吃飯,可真要出事了。”
喜寶驕哼道:“哪里是不好好吃飯了,我不過是胃口不大好嘛。”
齊佑道:“胃口不好,要不叫素問來看看?”
喜寶道:“不用不用,不過是沒什么胃口又不是什么大事,老麻煩素問怪不好的。”
齊佑笑道:“你倒是挺心疼素問的,怎么不見你心疼心疼我呢?”
喜寶道:“我哪里不心疼爺了?”
齊佑故意拉著臉道:“你不好好吃法,光坐著生悶氣,這樣再傷到了身子,我可是又要心疼了,你不是故意氣我嘛。”
喜寶扭扭捏捏道:“我??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齊佑道:“那你是哪個意思?”
喜寶嘟著小嘴道:“我吃??我吃??還不行嘛!”
齊佑道:“這還差不多了。”
喜寶有些不自然地靠在齊佑懷里噘著小嘴,齊佑笑道:“好了,爺也不是逼你,但是你也得為自個和孩子著想啊,一會飯來了,爺陪著你用好不好,別噘著嘴了,都要當母親的人的還跟個孩子似得。”
喜寶有些害羞地蹭了蹭道:“人家才十六歲呢???”
齊佑一聽哈哈大笑道:“對對對,我的小丫頭才十六,也確實是個孩子,本王忘了,哈哈。”
文琴端著食盒進屋的時候就聽見齊佑爽朗的笑聲和喜寶不依不饒的驕哼,她心里頭感嘆:還是王爺厲害這會主子就高興了起來。
文琴笑著進屋將飯擺在了引炕的腳桌上道:“王爺,這些菜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和主子趁熱吃,奴婢就侯在外頭。”
齊佑笑道:“你的丫頭倒是越來越有規(guī)矩了。”
喜寶道:“人家規(guī)矩本來就是好的。”
齊佑道:“好好好,本王的小丫頭,本王伺候你用飯吧。”
喜寶笑瞇瞇地環(huán)著齊佑的脖子道:“那就謝王爺了。”
瞧瞧那笑瞇瞇的小模樣跟只偷了腥的貓似的,抓得齊佑心里直癢癢。
齊佑就這么抱著喜寶挪到了引炕上,抱著她仔細地用著晚膳。
就在喜寶窩在齊佑懷里吃飯的時候,真?zhèn)€案子水落石出的消息也傳了出來,不一會便又傳遍了整個行宮。
整個行宮再次嘩然,大家誰都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這么快就結案了,更沒想到的是這次事件竟是因為一個愛慕慎王不得而因愛成恨的女子蓄意為之,這個結果實在超出了大家臆想的范圍,一向低調卻伉儷情深的慎王夫婦竟然也碰上了這種事,而且還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就連雍王的趙側妃也被無辜牽連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不過想到這,大家也對之前的一條消息不再那么驚詫了,既然都水落石出了,那秋獵照常進行也是應該的。
這次結案的速度也讓大家再次明白了雍王爺在齊文帝心中的分量,也是第一次認識到了趙側妃(喜寶)在雍王爺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