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出了養(yǎng)心殿便吩咐前來傳話的文琴去一趟華陽宮,然后便只身先回了長信宮去了。
這剛才到長信宮門口,便瞧見趙珉那不停張望的腦袋正盡可能的抻著,喜寶便無奈地喚道:“珉兒!小心脖子!”
趙珉一聽見聲音便知道是姑母回來了,他立刻收了打量的神色上前行禮道:“珉兒見過姑母。”
喜寶對于這個侄兒很是喜歡,他身上總是透著她大哥二哥寵溺妹妹的影子,而趙珉也確實對得起是正宗的趙家人,對著歡言這個表姐也是盡其所能,有求必應(yīng)了。
喜寶喚趙珉起身道:“珉兒這是陪著歡言一道的嗎?”
趙珉點點頭道:“是,姑母,珉兒是與表姐一道的,表姐一直在在殿內(nèi)等候,姑母快些請進吧。”
喜寶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實心眼得很,這歡言還是把你給牽連進來了,行了,你也隨我一道進去吧。”
趙珉愣住了,一臉窘迫地立在原地,喜寶回身便道:“既然都來了,還怕這什么啊,進來吧。”
趙珉咽了口口水,抿了抿嘴,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跟著進去了。
喜寶剛進了殿便瞧見在原地踱步的歡言,歡言也瞧見喜寶,便立刻行禮道:“女兒見過母妃。”
喜寶揚揚手讓歡言起來,然后自個便坐到椅子上道:“怎么,還掉眼淚了?”
歡言一愣有些措手不及地瞧了趙珉一眼,然后道:“沒有,不過是淘書有些費眼睛。”
“你若真是去淘書,今日便不會如此著急找母妃了,有什么就說吧。”喜寶微微挑眉道。
“呃……母妃……我……”歡言有些支支吾吾了。
“怎么,都來了,難道不是想跟母妃我說說你和他的事?”喜寶微微一笑。
“母妃?你都知道了?”歡言愣了。
“你是掩飾得很好,可你到底是我的孩子,雖然具體的情況我沒有想去探究,可你的心思我還是能了解的。你想說什么就坐下來慢慢聊吧。”喜寶示意歡言坐下道。
歡言卻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料想到母妃竟然會是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樣子,這確實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猶豫了半天,歡言才道:“不瞞母妃。今日女兒出宮是見蔣恒琨去了。”
“嗯!繼續(xù)啊。”喜寶端起茶盞風(fēng)輕云淡地吹著道。
“女兒……女兒和蔣恒琨認識已經(jīng)……已經(jīng)四年多了,是在五王叔的酒莊見的第一面……”歡言決定從頭開始。
“之后,女兒便和蔣恒琨時常有些來往交流,慢慢的便彼此生了情意,女兒本打算三年前就跟母妃您說的。可他突然又被派往南邊去了,當(dāng)時女兒也有所顧慮所以就沒再提起,后來,這三年之中我們一直有書信來往,彼此還牽掛著彼此,這次他回來,女兒便想跟母妃說明的,可我實在擔(dān)心母妃會遷怒于他,所以才拖到現(xiàn)在,母妃。我是真得很喜歡他。”歡言由衷地說出了心里話。
“所以你才拉著珉兒撒謊陪著你一道出宮去見了蔣恒琨?”喜寶問道。
“是,母妃,是我讓珉表弟幫忙的,這都是我的主意,跟珉表弟無關(guān),都是我威脅他的。”歡言急著想撇清趙珉。
“不是的,姑母,這事我……是我主動愿意幫表姐的,雖然我剛知道的時候是真得有些不情愿的,可我卻不能看著表姐心里難過。所以我才撒謊騙了您的,這不全是表姐的意思。”趙珉辯解道。
“不是,是女兒威脅他的。”歡言也急著道。
“不是,是我愿意的。”趙珉也急了。
喜寶卻有些頭疼道:“好了。你倆別在這爭,我有說要怪罪了嗎?你倆倒真是姐弟情深,這事先說清楚了再說。”
“可是姑母……”
“母妃,今日這事確實是女兒的不對,可女兒也是逼不得已啊。”歡言解釋道。
“逼不得已?你倒是說說看是母妃我逼你了,還是你父皇他逼你了?”喜寶輕哼一聲問道。
“我……我……”歡言有些為難。
“你啊。我是你母親,生你養(yǎng)你的人,你的幸福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你和蔣恒琨的事情,我從頭到尾都清楚,你們的初見,你們偷偷的見面,你們暗中往來書信的往來,這些我都清楚,若是我要逼迫或是為難你的話,打一開始,我就能把這苗頭掐掉,可是我并沒有,我只是想尊重你的心,你的愿望,至于蔣恒琨,你五王叔和舅父都贊不絕口,而且我又未曾見過,我又何來為難他的意思?歡言,你喜歡誰,母妃不會干預(yù),可你的故意隱瞞確實讓我不大好受。”喜寶幽幽道。
對于喜寶而言,女兒真心喜歡一個也喜歡著她的人,那自然是一件好事,她作為母親自然也為她高興,至于那人是個什么身家背景,喜寶倒是不大在乎,畢竟再顯赫富貴也比不過皇家公主的尊貴啊,所以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人對女兒是否真心以待,是否能寵她護她疼她愛她一輩子,至于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作為母親她不大愿干預(yù)女兒自己的選擇和決定,可她卻不想女兒會像瞞著外人一般瞞著她,畢竟女兒的幸福,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喜寶生氣的也正是歡言的隱瞞。
歡言聽著母妃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母親氣得是她刻意的隱瞞,說實話,歡言確實有了私心,她渴望去保護這段感情,所以她選擇了向最疼愛她的母妃隱瞞真相,可她自從開始隱瞞之后,這內(nèi)心就沒有安穩(wěn)過。
畢竟歡言要隱瞞的是那個她無話不談,寵她,疼她的母妃,她心里也忐忑著,如今母妃當(dāng)面說了出來,歡言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歡言不安地攪動著手帕,思量了半晌才開口道:“母妃,女兒知道錯了,女兒心里也不好受。原來女兒跟母妃都是無話不說的,無論是開心或是不開心的事都有母親和我一道分享喜悲,可自從我隱瞞了這件事,我就像是被人堵住了心一樣。就是再開心的事情,我也總是覺得少了什么,母妃,真對不起,女兒不該隱瞞你的。”
喜寶瞧著歡言一邊說這話。一邊低著頭不安喜攥著帕子,便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哎……你到底是長大了,有了自個的小心思,也是正常的,母妃可以理解,雖然母妃生氣你的隱瞞,可你這些年也很不容易,不僅得瞞著我和你父皇,還得和蔣恒琨暗中保持聯(lián)系,這就夠你勞心勞力的。母妃也不想再責(zé)怪你了。”
“母妃?”歡言愣了,就是這樣了,母妃竟然就不生氣了,聽見母妃不再責(zé)怪的話后,歡言不可置信地抬起來頭一臉驚愕。
“怎么,你還想母妃再氣你一段時間?”喜寶微微笑道。
對于喜寶而言,這事其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是有些生氣女兒的隱瞞,可對于女兒和蔣恒琨之間的事情,她倒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也暗中打探過,蔣恒琨確實是個不錯的小子,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情,喜寶倒是不想再追究了。
“不……不是……母妃。我,我……”歡言被母妃喜寶突然的原諒打得措手不及,她還準(zhǔn)備了一肚子應(yīng)付母妃生氣了的話呢,這竟然一點沒有用上,歡言突然覺得好不真實,她可是擔(dān)驚受怕了好長時間。醞釀了好長時間的。
一旁的趙珉早就知道姑母是不會真生多大的氣的,對于他這位姑母的脾氣他也還算是清楚的,護犢子,死護犢子,就連他也是那犢子之一,所以他才會勸歡言實話實說的,這不話講開了,不也沒事了嘛。
瞧著還一臉發(fā)蒙的歡言表姐,趙珉便上前磕了她胳膊肘一下道:“表姐,你發(fā)什么愣啊,姑母都說不生氣了,你還愣什么啊!”
歡言被趙珉一碰回了神不確定道:“母妃,您真得不生氣了?”
“氣還是有點的,可畢竟你是我的女兒,你的性子我還是能懂的,不過我雖然不再責(zé)怪,可我也沒說我會立馬同意。”喜寶突然轉(zhuǎn)了話鋒。
“母妃?”
“姑母?”歡言和趙珉都愣了。
“這畢竟是你的婚姻大事,蔣恒琨就是再優(yōu)秀,可我還沒能見過,這事我就不會貿(mào)然答應(yīng),至于你們之間那點貓膩呢,既然都發(fā)生了,我也不打算再揪著不放了,可既然你是真心喜歡他,那他就得要入得了你母妃我的眼,待明日我見過他之后,這事再做定論。”喜寶倒是說得明白
“母妃,明日要見他?”歡言緊張了。
“當(dāng)然,我怎么著也得先見見那個讓我們家歡言能如此不顧一切,千思萬念小子吧。”喜寶笑笑道。
“母妃……”歡言有些害羞了。
“怎么了,我就是要見見他,看他是有什么不一般,竟然能讓我們歡言如此傾心。”喜寶挑眉笑道。
“母妃……這會不會太……太倉促了?”聽出了母妃的玩笑之意,歡言倒是放了心,可又聽母妃說要明日就見蔣恒琨,歡言便有些擔(dān)憂道。
“倉促嗎?你今個不是已經(jīng)見過那小子了嘛,想必也已經(jīng)溝通過了吧,我這也不算是突然襲擊。”喜寶的話說得倒是有些痞氣。
“母妃,女兒的意思是……”
“啟稟娘娘!四皇子和陪讀蔣恒玨到了!”歡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外頭宮人的稟報聲打斷了。
歡言一臉吃驚,心里直嘀咕:弟弟和元寶這會來是為何?
喜寶看了一眼滿臉驚詫的歡言道:“是母妃叫他們過來的,你和蔣恒琨能一直保持聯(lián)系,那倆小子可是功不可沒吧?”
“母妃!”歡言有些窘了。
“讓他們進來吧!”喜寶沒有理會歡言的窘迫,便吩咐外頭讓歡玥和元寶一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