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適時地行了個禮道,道:“原來是宮婆婆,失敬失敬,方才聽說您還跟前國師學過本事,是真的嗎?還有,您說我是您等的那個人,這又是怎么回事?”
宮婆婆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之所以茍延殘喘的挨到今日,無非是因有一本叫做《后宮寶鑒》的曠世奇書不想從我這兒斷送了,想當年我的主子只不過是辛者庫里的一個賤婢,只因無意間得到了這本書后,才一路飆升到了皇貴妃的位置,只差那么一點點便可晉升為了皇后了,可惜天不由人,也是她太過于張狂,事情終于敗露,這才被先皇賜死。此后,內務府的人一連搜宮數日也未找到那本書,都以為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傳說罷了,可誰都不曾想到,是我一個普通的宮女,早將那書焚毀并全部牢記在了腦子里了,呵呵!”宮婆婆說罷,發出一陣得意地笑聲。
凝香聽得云里霧里,完全摸不到頭腦,仔細索想了一下,才探尋著問道:“宮婆婆,您老人家方才提到的主子,莫非便是那喚做良妃的韋氏么?”
宮婆婆道:“不錯!正是良妃韋氏。若說起這本書,還要提到華朝的董妃呢,此女十八歲入宮,次年八月便被晉封為妃位,又緊接著于次月被封為皇貴妃,這是古往今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奇事兒,世人都道她是天生麗質,又聰明絕頂,加之鴻運高照才能一步登天的,殊不知她正是得到了這本曠世奇書的幫助,才如此順風順水的?!?
凝香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宮婆婆道“可后來不知怎的便失落了,董妃從此一病不起,直到歿了還被追溢為了皇后,當朝的皇帝還因她而出家去了。再后來不知怎的,又被我的主子的韋氏得到了,這才讓那書又重見了天日,若不是我有幸看到書中有董妃的手跡,此事怕是任誰也不會知曉的了,如今到了我這兒,若是被斷送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不過還好,總算是給我等到了你來了!哈哈!”她說到這里,又是一串朗笑,續而又是一陣咳嗽。
經過宮婆婆的一番介紹后,凝香頓時對這本《后宮寶鑒》大感興趣,忙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宮婆婆,您說了這么多,這到底是怎樣一本奇書???”
宮婆婆微微一笑,開始講解道:“這本書乃是歷朝嬪妃們,總結了數百千年來在后宮存活、升遷經驗集大成的一本曠世寶書,書中不但教會人怎么能夠邀得圣寵,也教人如何百計避敵等等絕妙的法門,若學通透了它,不但可以令人可以青云直上,直達后宮權利的巔峰,還可以地位固守、永享皇恩!”
凝香將信將疑道:“當真有那么好么?那它豈不是成了混世天書了!那——您怎么自己不用呢?即便不能像您說的那么好,起碼也不用在這牢獄中受苦了呀?!”
老婆婆搖頭解釋道:“光靠這本書還不成,還要有慧根和資本啊!比如高貴的出身、傾城的容貌、聰慧的悟性、獨到的本事等等,這些我老婆子可都沒有??!”
凝香
聽了,原本高昂的興致,一下變得失望了,不盡苦笑一聲道:“要是有了這些,還用這書干嘛?說白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的玩意兒!”
宮婆婆又道:“非也,非也,你道我說的這些很難擁有嗎?放眼看看這些后宮里的佳麗,論起家世、美貌一個賽著一個的,可能得到圣寵的又有幾個?無非總都成了些郁郁寡歡的寂寞人兒而已,所以啊,學會了這書中的法門還是大有益處的?!?
凝香還是覺得不對心思,灰心道:“可我的出身甚是微賤,父親大人不過是個芝麻大點的小官兒,即便是現在得了皇上提拔,可也不過只是個六品典儀官員而已,我怕是學會了也派不上用場呀!”
宮婆婆耐心勸慰道:“可別這么說??!小姑娘,你忘記啦!我的舊主子韋氏從前還不過是個辛者庫里的奴婢呢!比起你來又如何?依我看,你姿色和聰慧都遠勝于她百倍不止,更難得的是你還有一個常人所不具備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經歷,這恰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的寶貴。如果再加上有這本書的幫助,那才真是如虎添翼呢,將來你想攀爬到妃位,甚至是皇貴妃的位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雖然經過這位老婆婆的百般說勸,凝香聽了似乎還是沒多大的信心,這主要是因她從小一向就對權利是毫無興趣,只要過得安好即可,見她一雙妙目轉來轉去地琢磨著,神情仍是徘徊不定。
老婆婆見她如此,就又變了套說辭道:“在后宮之中,人人相互傾軋,你自己不去爭奪,便成了別人的踏腳石,你如今的處境便是最好的證明,一旦被對手打敗了不說,更是會連累到在宮外的家人,你方才不是說要報仇嗎?如果還總是屈居人下,又談何容易!只有一朝登到權力之巔,那才可以隨心所欲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宮婆婆說了這么多,只有這一句深深觸動了凝香的心思,見她眼前一亮,目光立刻堅定了起來。
老婆婆大概是話講得多,有些辛苦,禁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凝香看了很是同情,關切道:“宮婆婆,我聽您的咳嗽的聲音,可不大好??!似乎有頑疾在身?我有個姊妹在太醫院,下次她再來看我,我定讓她幫您好好瞧瞧!”
宮婆婆苦笑著擺手說道:“區區一條賤命,陽壽將盡,何況病已入膏肓,還勞煩太醫來做什么?!我只盼著能在有生之日,將后宮寶鑒中記載的精髓盡數傳授于你,這樣我死也就能瞑目了?!?
凝香聽了此話,心里好不感傷,遂出語安慰道:“婆婆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長命百歲的?!?
宮婆婆笑著擺了擺手道:“我的命,自己最清楚?!庇值溃骸澳闳雽m才沒兩日,怎么就結識太醫院的人了?危難見真情,她能不避嫌隙來看望你,這份情誼彌足珍貴,你可要牢牢抓住,將來必會大有益處啊!”
凝香解釋道:“實不瞞您老人家,我與那醫女媱兒并不算是情誼深厚,入宮后才只見過兩回面兒而
已,只因我們同是御前侍衛梅兒的好朋友,托梅兒姊姊的福氣,因此她才肯來關照我的!”
宮婆婆喜道:“這樣說來,你與那個叫梅兒的御前侍衛是摯友嘍?那就再好不過,如有她鼎力相助來幫你親近皇上,豈不是易如反掌!要知道在這后宮里,得力的奴婢,就好似你的耳朵和眼睛,而各處的朋友,就如同是你披荊斬棘的利器,當然最好還有前朝重臣的背景支持,和后宮主子們的寵愛,那必是如虎添翼,無往而不利了?!?
凝香遺憾道:“可惜我前腳才入宮,梅兒妹妹便悄然離開了,也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回來!”
宮婆婆勸道:“哦!沒關系的,該來的總會回來的。告訴我,你還有什么與眾不同的技能沒有?”
凝香想了想,說道:“說到這個,養父入朝為官前,曾是一名制販香料的生意人,從小耳濡目染的,我也學會了不少調制香料的方子,然還談不上有多精通。除此之外,我還會刺繡,是跟我母親學的,母親從前可是江南聞名的繡女呢!其實,這兩樣我長姊都比我要好得多,只可惜她年紀已過了十八,按規矩不能參選本屆秀女,不然定會被皇上留牌子的?!?
老婆聞言道:“恩!不錯!會這些已經是極好的了,這可都是你將來想要出人頭地時的殺手锏啊!來,讓我看看你的手相!”言罷,拉過凝香的手掌攤開仔細瞧看。
“恩!很好,手掌豐腴棉軟,溫潤細嫩,掌紋脈絡清晰,手指尖而細長,都是主大富大貴的命啊!哦!這里掌心還有顆痣,可見你心思細膩、聰慧多謀?!睂m婆婆邊看邊一面講解著,后還捧到鼻下嗅了一下,喜道:“最難得的是膚質光潔如玉,微含凝香,真是百年一遇的吉相??!”
凝香被她夸贊得有些不好意思,婉婉一笑道:“瞧您說的,我哪兒有那么好了!”
宮婆婆道:“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婆子,騙你作甚?我老婆子果然沒看錯,你真是一塊金石美玉,既如此,那從今日起,我便要口授你我腦子里那本奇書《后宮寶鑒》了,你可愿意努力學啊?”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美事,凝香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機立斷點了點頭,說道:“承蒙宮婆婆看重,凝香愿意領受您的美意!請恩師受徒兒凝香一拜!”凝香說罷鄭重地向宮婆婆跪下行磕頭拜師大禮。
那老婆婆“嘿嘿”一笑道:“其實,我也算不得是你的師父,我不過是將書中的內容轉述給你而已,至于你能學到多少,都是你的造化了。”
凝香歡喜道:“您當然是我的師父了,您不但是我的恩師,還是我的再生父母呢!”
凝香才一入宮,便遭到余易秋的報復,無端受到羞辱責罰不說,還被迫關進了慎刑司,險些被毒害至死,幸好之前得到媱兒的善意提醒,這才僥幸逃過一劫,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凝香性情大變,由一個乖巧、柔弱的嬌小姐,成了外柔內剛的覺醒心機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