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和護士都很有眼色,退出去的同時還幫著隔著玻璃的簾子給拉上了。
“你沒事了吧?”龍羽不知道說什麼,便隨便找話說。
“有事!”
“怎麼了?”龍羽急忙看他,“可是哪裡不舒服了,我去叫大夫!”
阿郎拉住了她的手,“你都不看我,我心裡難受!”
龍羽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看你真是傷的一點都不重!”
“爲(wèi)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阿郎拉著她,認(rèn)真道。
“不要胡說!”龍羽瞪了他一眼,又別有意味的笑了笑,“你要是真的出了事,會有人找我拼命的!”
阿郎挑了挑眉頭,“誰?”
“小舍?。克f你是她的救命恩人,爲(wèi)了你她什麼都願意做的!”
“我對她就像是妹妹一樣!”阿郎急著解釋,牽動了傷口,痛的直吸氣。
龍羽急忙按住他,氣道:“我又沒有說什麼,你幹嘛緊張?看,傷口痛了吧?”
“我是怕你誤會呀!”
“我只是看著她那樣的爲(wèi)你著想,想起之前我對你做的事情,覺得愧疚。都是我不好……”
阿郎笑了笑,“我說過,不管你對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怪你的!”
“真是個傻子!”龍羽嘆了一口氣,道。
“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寧願做個傻子!”他像是小學(xué)生做保證似的,倒是把龍羽給逗樂了。
龍羽撲哧一笑,在他手上輕輕打了一下,“怎麼越說越小孩了呢!”
阿郎見她笑,自己也咧著嘴笑了。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見她果然帶著那枚自己送的玉蟬,笑的更開心了。
在龍羽悉心照料下,阿郎身體恢復(fù)的速度連醫(yī)生都感到驚訝。
“我還從來沒有見一個人恢復(fù)的這麼好的!”醫(yī)生檢查之後,笑道。
龍羽坐在一邊認(rèn)真的削蘋果,她有個毛病,但凡一件事只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連削蘋果也一樣。
她拿著水果刀,沿著一邊削著,那蘋果就像是跳脫衣舞似的,不一會就溜溜光了,而且削下來的皮都是一樣的薄厚,寬度。
她把蘋果遞給阿郎,笑道:“吃水果!”
阿郎接過卻是不吃,湊到她嘴邊,一定要她先咬一口。
“別鬧了,有人在呢!”龍羽笑著嗔了他一眼。
醫(yī)生笑道:“龍小姐可真是細心,這蘋果削的跟件藝術(shù)品似的,要是我啊,都捨不得吃呢!”
“您真愛開玩笑!”龍羽笑道。
“你們聊,我先出去了!”醫(yī)生笑著走了。
阿郎又把蘋果湊了過來,“你先吃!”
龍羽咬了一小口,把蘋果推到他跟前,“以前怎麼沒發(fā)現(xiàn)呢,你可真是像個小孩子!”
他就在她剛纔咬的地方咬了一口,呵呵笑道:“小孩子有什麼不好的,我是小孩,要永遠跟著你,你也要永遠管著我!”
龍羽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腿上敲了敲,“腿還疼不?”
“不疼了!”阿郎笑道。
“我剛纔問過醫(yī)生了,說你過兩天就可以出院!”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肇事車輛!”
阿郎把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小桌子上,伸手握住了龍羽的手,“其實我還挺感謝肇事司機的,要不是他的話,或許你還一直不理我呢!”
“真是貧嘴!你可是差點死掉了好不好?”龍羽瞥了他一眼,“就算你不追究,警察也不會放過他的!”
“哼,警察?我可從來不相信的,他們要是能抓住的話,早就抓住了!”阿郎譏諷道。
龍羽懶得理他,起身道:“喂,好不容給你削的蘋果,要吃完哦!”
“你要去哪裡?”阿郎見她起身,急忙拉住她的手就問。
“大哥,不要這麼纏人吧。我去洗手間!”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阿郎笑著鬆了手,她便走了出去。
他伸手把蘋果拿了起來,正要張口,門被推開了,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又把蘋果放了下來。
“蔣小姐,怎麼是你?”
方瑜提著精緻的水果籃進來,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蘋果,笑道:“龍羽削的吧。除了她,沒有人會專一削的這樣整齊!”
“蔣小姐坐吧!”阿郎客套道。
方瑜把水果籃放在一邊的茶幾上,順手撕開保鮮膜,扭頭問他,“香蕉橙子,你吃哪個?”
阿郎拿起蘋果,“我還是吃蘋果吧!”說著咬了一口,笑道:“蔣小姐有事麼?”
方瑜有些尷尬的放下了香蕉,“怎麼,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她還是從報紙上得知他受傷的消息,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來的。她知道阿郎不喜歡她,但是還是想要來看他。
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吧,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接近喜歡的人。有時候理由甚至是很幼稚,但是這個理由還不賴!
阿郎笑了笑沒有搭話。
“你放心,那輛肇事車我一定會找到的!”她說。
“那是你們的工作,就算不是我,相信你也會十分盡力的!”他十分輕巧的就把她僅有的一點討好推得一乾二淨(jìng)。
龍羽推開門進來,一見方瑜,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再退出去卻是不能了。只能走了進來,打招呼。
“方瑜……”
方瑜見她進來,便起身,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臨走過龍羽的時候,低低道:“你出來一下!”
“我出去送送!”龍羽說完也跟了出去。
方瑜站在樓梯口,龍羽跟來,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管自己是不是爲(wèi)了她著想,都是自己食言了。
不知站了多久,方瑜轉(zhuǎn)過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她胸前的吊墜,“這翡翠真不錯,阿郎送你的?”
龍羽覺得臉發(fā)燙,點了點頭,“嗯!”
方瑜手上用勁使勁一拉,龍羽往前栽了一下,吊墜被方瑜拉了下來,“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段!”
龍羽站起身子,不想解釋什麼,只是伸手問她要吊墜。
“你這麼緊張這東西,難不成是他送你的定情物?”方瑜冷笑道:“既然你喜歡,又何必裝出一副事事都讓著我的好姐妹的樣子來,你這樣真讓我覺得噁心!”
“隨你怎麼想吧!”龍羽沒有辯解。現(xiàn)在不管她怎麼說只怕她也是不會相信她了。
“你讓我痛苦,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方瑜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還有我哥的,我要一起討回來!”
龍羽打了一個冷顫,“你想幹什麼?”
方瑜站好,笑著又把吊墜重新掛回到她的脖子上,“回去吧,阿郎還等著你呢!”
方瑜走了。龍羽站在那裡恍恍惚惚的,直到小舍過來喊她,她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她坐到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阿郎拉她的手,“她給你說什麼了?手怎麼這樣的涼,不是不讓你站在風(fēng)口嗎?”
他說著就把她兩隻手都捂在手裡搓著,“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往心裡去,一切有我呢!”
龍羽把手抽了出來,笑道:“她能和我說什麼,我們是好姐妹嘛!”
好姐妹,這怕這個詞從今天以後便不能用在兩人之間了。
阿郎很快的出了院,她也回到了圖書館幫忙,日子慢慢平靜了下來。自從上次在醫(yī)院見過一次,她再也沒有見過方瑜了。
這天她正在整理書架,偶爾翻出來一張報紙。
整個版面大篇幅的報道了一件野獸傷人的事件,還附了一張照片,雖然打著馬賽克,但還是讓人忍不住直冒冷汗。
因爲(wèi)上面寫著,六人都受到了攻擊,內(nèi)臟被掏空……
龍羽看著照片,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之前在樹林裡見到的半隻野兔,血淋淋的,像是被活活撕裂的一樣。
電話響了,她猛地把報紙疊起來丟到一邊。接起電話,是阿郎打過來的。
“龍羽,南城新開了一家‘三生石’餐館很不錯,一會我去接你!”
“是,是麼……”她心有餘悸,說話都有些顫抖。
“你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關(guān)切的聲音。
“呃,沒事,你剛纔說什麼?”龍羽問道。
“去‘三生石’吃飯啊,你等著,我過去接你!”
龍羽擡頭看了看時間,笑道:“剛好快到飯點了,我也餓了,你不用過來,我自己坐車去,你直接去那裡吧!”
兩人說定後,龍羽把手頭的整理完便一個人先去了。
‘三生石’廣告打得鋪天蓋地,想要找到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龍羽到的時候阿郎還沒有來,她便點了一壺茶等他。
平時她是不喜歡來這種所謂特色的高級餐館,左右不過是個菜名,都起的那樣詩情畫意,讓人不能放開了吃。
不過,來這裡大多數(shù)人也都不是衝著吃來的。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是阿郎卻是喜歡的,她也只好順著他來了。
服務(wù)員端來了一壺剛泡好的碧螺春,透明的杯體,茶葉還打著卷沒有散開,厚厚的漂浮了一層。
她就盯著那些茶葉看,先是打著轉(zhuǎn),慢慢的舒展開來,像是一葉葉的小帆,左右搖晃著沉到了杯底。
越來越厚,像是秋風(fēng)中的落葉,鋪了厚厚的一層。突然她就想起了山裡,秋天了,門前那棵梧桐樹的葉子也該落了!
“龍羽?”一個帶著疑惑的聲音不確定的喊道。
龍羽一擡頭,卻是看見是羅美慧,她身後站著兩個打扮時髦的女性,應(yīng)該是一對母女。女兒挽著母親的胳膊,顯得很親暱。
“伯母!”出於禮貌,她起身淡淡的招呼了一聲。
不料羅美慧卻是上前來,不由分說擡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狐貍精!”
“伯母?”龍羽顯然沒料到羅美慧會突然上來打自己,一手捂住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蔣夫人……”身後的那對母女顯然也是沒有想到。
“倩如,這就是勾引方凱的狐貍精!”羅美慧說著伸手還想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