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吃過飯后,精神體分身從商鋪一樓取來一份報紙,上面有著周圍的大小事件。
最過顯眼的,莫過于排在第一版正中間的遇襲擊概況,還是彩色的。
以空籟城為中心,獸潮襲擊力度向周圍遞減……
這怎么看都像是空籟城里有了什么東西,或者地下有什么,開始吸引妖獸,甚至妖獸的異變源頭也是那個東西。
“今天沒實戰(zhàn),你前天還嚷嚷著要實戰(zhàn)呢。”
“嘿嘿,這周圍對我來說不是一碰就沒的事兒嘛。”
“明天跟我出城,去這個村子旁邊。”
“行。”
……
夜蟲鳴,晚風(fēng)微涼。
周圍好像有黑色的絲線纏繞,遠處又像是金光,一舉一動,黑線纏連,而最盛金光處,是北方極正。
視線里的周遭好像都有一種縹緲之感,如云煙,如微霞,但又好像切切實實地存在著,大多沒有自己的顏色,只能被周圍的人所帶著的顏色所沾染。
或黑,或紅,或金,或藍……
整個世界光怪陸離,與往常大為不一樣,但卻好像非常地正常。
喧笑走在街上,雙眼不時無神,只是憑著直覺前行著,看著周圍的一切,就像是熬了三天三夜后走上街一般。
隨著他的出城,黑色的絲線好像也被牽動,城上的陰影逐漸稀釋,向周圍漾去。
滴答……
萬籟空寂,如同水面上的滴水聲被放大了千萬倍一樣,在周圍響起,雙眼時而開闔,待到閉眼之時,仿佛到了水面上一般。
叮……
又像是什么的碰撞聲,清脆悅耳,等到他再次睜開眼時,身上的黑線竟像是被環(huán)境抽去了一些,而原本在上空籠罩的黑煙也不見了蹤影……
叮……
“哈!……”
喧笑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平心靜氣。”
躺在側(cè)榻的默言張口說道,不過竟像是沒醒來一般。
“哈……”
剛剛……剛剛看到的是什么?周圍不少人體表攀上了金光,但更多的是體內(nèi)有著黑氣,隱約間的記憶里,黑煙入體的,少說也有九成以上。
“剛剛……”
“……寢不語。”
默言頓了一下才說道,好像并不想在晚上聽他絮叨。
“哦……”
喧笑躺下,又蓋上被子,只是閉眼的時候還在想著剛才的場景。
太模糊,但感覺很真實。
那是哪里?特征鮮明的顏色又代表了什么?是否像平常一樣陽吉陰兇?
隨著腦中不斷地補充想象著一幅幅看到的畫面,他也在不經(jīng)意間陷入了夢鄉(xiāng),與平日里別無二致的夢鄉(xiāng)。
側(cè)榻,默言的身形在烏云散去的月光下,顯得有些虛幻。
……
兩側(cè)的樹木飛速倒退,中間的黑影不時帶起一抹血花,與淡銀色的劍花相照應(yīng),使得這一路上的妖獸都受了驚嚇,拼命向外竄去,直到聽不見了聲音,才敢回看一眼。
若是平常,這般肆無忌憚地穿越森林向東北方?jīng)_去,有著不低的概率引起低階自發(fā)式獸潮,也就是無高境界妖獸引領(lǐng)的無目的自發(fā)保命群體,沖擊方向不定,距離大于二十公里,小于百公里,沖擊力度弱。
但現(xiàn)在,因為剛經(jīng)歷過變異妖獸組成的獸潮,不少妖獸的位置不在原本的家里,也就自然沒有預(yù)備逃竄方向,而且周圍不熟,還要預(yù)防可能出現(xiàn)別的危險,大多只沖出去數(shù)公里,發(fā)現(xiàn)沒有危險后就回到剛才的位置,沒有形成新的獸潮。
林中默言的本體,將目之所及高于練氣五階的變異妖獸,斬殺殆盡。
這是以防萬一,這種酸性血肉十分麻煩,就算他有信心保證斬殺同級妖獸不讓它們的血肉沾到師徒二人一絲一毫,但他不能保證同時應(yīng)對妖獸和竄出來的熱心民眾時還不濺到一絲一毫,更不能保證熱心民眾有和他一個級別的能力。
殺成這樣,只為了防止高濃度酸性血肉以點破面突破藥粉防御。
眼看不遠處就是村子,默言冷眼站在山腰凸起的巨石上,掃視周圍一圈,然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很好,沒有高危不穩(wěn)定因素了。
星光灑落,每當這時候,他才難得感覺在外界也讓人內(nèi)心寧靜。
一直如此,的確不行,這他也知道。
但又有誰一出生便會飛,一蹬腿兒就會追呢?
獵手與獵人都需要成長的時間,盡可能減少因為大意產(chǎn)生的危機,盡可能將一點點變化掌控在自己手中,但卻不讓他知道,讓他覺得:
這是我在生死之間磨練出來的本領(lǐng)、總結(jié)出來的知識,不能忘,不會忘,將它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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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一個師傅該做的啊。
啊……又想喝酒了,再等幾年,回師父那蹭幾觴劍梨。
……
清晨。
默言站在喧笑的床邊,習(xí)慣了他這不羈的睡姿,隨手從空間戒里抽出一個小瓶,又抽出一符。
一滴一抹,等符開始微微發(fā)涼后,啪地一下貼在了喧笑額頭上。
“!”
仿佛被冷水澆頭的喧笑騰地一下躥了起來,如果高度再加一倍,完全可以像是貓一樣趴在房頂。
“師傅什么情況啊……”
喧笑把符給揪下來,搓了搓還在發(fā)涼的額頭,問道,不過在把符翻過來的瞬間就被符吸引了興趣——這和平時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今早不是被嚇醒了嗎,擔(dān)心平常叫醒法你醒不過來,就采取了更快速更便捷的方法,不覺得現(xiàn)在頭腦都更清醒了嗎。”
喧笑欲言又止,任誰被冷水潑頭了一般都會清醒的很吧……
“哦……哦……那這符……”
“一只貓隨手畫著玩的,你臨摹作甚?”
在鏡前正衣冠的默言從鏡子里看見喧笑正在臨摹,奇怪地問道。
“額,為了清醒。”
“哦,那是這瓶藥的作用,一次一滴,外敷。”
左手拿著貓畫符,右手拿著冰清露,腿邊擺著紙筆的喧笑滿腦袋黑線。
貓……難不成是祖師爺?shù)呢垼?
想到默言談笑時層提到過他師傅養(yǎng)過貓釀過酒,飆過空舟戰(zhàn)過魔,喧笑的腦瓜子不由地大了。
“對了。”
默言又正了正劍鞘,問道。
“清晨,你看見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