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陣陣悶雷聲轟隆。
茅屋內,傳來痛苦及焦慮聲。
“痛!好痛!”婉雲臉色蒼白汗如雨下,雙手推腹**痛楚。
李嬸兒忙的不可開交,抹了把汗催促道:“深呼吸!用力推!”
“啊!”婉雲貝齒緊咬,雙手猛地往下一推。
“出來了!出來了!”李嬸兒驚叫,連忙將露出小腦袋的嬰兒抓住往外拖!
“哇!哇!”一陣哭泣聲傳來,婉雲如負重釋,無力的喘著粗氣。
“恭喜!恭喜!是個男孩。”李嬸兒用熱水將嬰兒身上的血跡清洗之後抱到牀前笑道:“你看他多可愛,和你很像。”
李嬸兒伸手摸了摸嬰兒的鼻子,被其胖嘟嘟的小手揮開,發出咯咯笑聲。
“把孩子給我看看?!蓖耠吿撊跽f道,李嬸兒笑著將嬰兒送到她懷中。
“孩子出世了,你給娶個名字吧?!崩顙饍涸俅蚊嗣雰旱谋亲有Φ?
婉雲聞言一陣失神,目光無意中落到牆上掛著的無邪劍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相公姓吳,就叫他吳邪吧。”
“吳邪,吳邪……”李嬸兒默唸兩聲笑道:“挺好聽的名字,有正無邪,將來這孩子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小吳邪,你喜不喜歡這個名字……”
一夜無話,轉眼十八年過去。
隆冬,雪花紛飛,入眼一片白雪皚皚,李家莊內升起了篝火取暖,後山梅園中斷斷續續傳來乒乓聲。
林中一身補丁長衣,身高八尺男子手持一把桃木劍不斷揮舞,偶爾對著四周桃樹刺劈。
男子身形消瘦,帶著一抹病態白,一雙柳眉蓋住大眼,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倒也顯得精神十足。
此人正是婉雲之子,吳邪。
這十八年來吳邪沒有與往常孩童一般玩耍,從他有記憶開始,孃親便授他習武,腦海中無邪劍法仿若天生印在腦海裡,難以忘記,這都是婉雲從他會走路開始強迫他背下。
這十八年來婉雲除了傳授武藝以外便是不斷告誡他如果有朝一日他能走出此地便上密宗爲其父報仇雪恨。
可能是婉雲常年告誡,眼中露出壓抑不住的仇恨,使得吳邪對孃親極爲懼怕,慢慢的學會了面無表情與冷靜。
十八年來吳邪不斷壓迫自己,武藝進展極大,婉雲對他的壓迫也弱了許多。李嬸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些年來她是真心將吳邪當作自己親孫子看待,還時常勸說婉雲放下心中仇恨。
“呼!”吳邪收劍吐出一口濁氣,轉身離開了梅園。
毛屋內,婉雲蒼老了許多,髮絲也出現了許多白髮。
她懷中抱著無邪劍,咬破手指將劍橋摸了一遍,隨即將內力注入其內。
“哼!”她發出一聲悶哼,嘴角溢出一縷鮮紅,擡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露出猙獰笑容,眼中閃過瘋狂喃喃道:“此劍我用自身精血及真氣養育了十八年,當他出鞘之時,便是你身死之日,李元天,你等著。我的孩子很快就會來找你,我會讓你密宗承受我這些年承受過的所有痛苦?!?
“娘!奶奶!我回來了。”吳邪回到毛屋內,李嬸兒已經將飯菜擺放好。
婉雲將無邪劍再次掛回牆上,神色恢復了平靜。
“無邪劍三式你這十幾年來學會了幾式?”飯後婉雲放下碗筷冷漠問道。
“孩兒愚昧,只領悟兩式?!眳切捌届o說道
“不止是愚昧,簡直是愚不可及!你這樣怎麼能殺上密宗爲你父親報仇!”婉雲猛地看向他,眼中露出瘋狂的殺意!
“婉雲,孩子正吃飯呢,少說兩句?!崩顙饍阂娗樾尾粚?,立馬出來打了個圓場。
“李嬸兒,你就別把他慣壞了,血海深仇不可不報。”婉雲先是對李嬸兒說了句隨即對吳邪道:“你跟我到屋裡來?!?
吳邪也不回話,默默起身跟在孃親身後走進房間。
“唉!”李嬸兒,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收拾碗筷。
“這把劍你拿去,晚間我會親自看你練得如何。”婉雲從牀下取出一把帶劍橋的鐵劍扔給吳邪,隨即上牀閉目盤膝。
吳邪握著手中冷冰冰的鐵疙瘩,默默離開。
當吳邪關上房門的一刻,婉雲猛地睜開眼,張口噴出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隨即再次閉目起來。
路過篝火,一些熟悉的面孔正在取暖,一男子見到吳邪便便笑道:“吳邪,又去練劍啊,這天寒地凍的快過來暖暖身,可不要累壞了身子?!?
“放心吧楊叔,這點寒氣還不至於。”吳邪笑著應付了一句便離開。
“這孩子……”男子搖了搖頭也不再去管這個閒事,他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拔劍術,由腿部發力通過腰部週轉再到手臂,這樣可使拔劍快若閃電,且威力驚人?!眳切皝淼矫穲@後面的山林中面對著一顆碗口粗的柏樹,提起一口內力手腕一抖化作一道殘影握在劍柄之上,猛地一抽。
“鏘!”鐵劍出鞘,聲音極爲刺耳。
吳邪手中鐵劍快若閃電般劃過柏樹,沒有絲毫阻礙。
“譁!譁!譁!”一陣轟隆,柏樹倒下壓斷了其它樹的枝幹。
“震劍術講究的是借力用力?!眳切耙荒_掛斷一條紅線,十餘道破風聲激射而來,這是一些沒有尖頭的木劍,但其威能也不可小視。
吳邪面無表情,眼中精光閃過,當第一支木劍射來時,只見他將手中劍一橫,木劍撞擊在鐵劍上的一瞬間化作了一股衝擊,吳邪左手化作劍指一指點在鐵劍之上,將這股衝擊化作一股反震之力透過鐵劍將木劍震碎,餘下木劍來臨,吳邪手中鐵劍一轉,將這些木劍遷移到一起,一掌拍出,只聞砰的一聲,所有木劍全被化作木屑。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我已經沒有任何修煉作用,山中豺狼倒是有可取之處。只是可惜我始終無法領悟御劍式?!眳切班痪溥~步向著林中深處而去。
吳邪離開後不久,婉雲來到此地。她來到斷裂的柏樹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光滑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在笑容深處隱藏著冷冷的殺意,然而在殺意之後纔有那麼一點點看不見的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