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guān)上,風雪敝眼,云行舟與蒙面劍士相對而立,各自全神以待,而令云行舟感到驚訝的,卻是蒙面劍士手中的劍。
“嗯?僅憑方才一招,便能瞧出我是東瀛人?”
蒙面劍士只道是云行舟憑借方才出手,判斷出了他的來歷,卻不知他那生硬的語調(diào)更暴露了他并非中原人的事實。
云行舟冷笑一聲,手中流云玉扇卻是遙遙指了指蒙面劍士手中的劍。
“在中原武林之中,是不會有人使用這樣的劍的。”
被云行舟一言提醒,蒙面劍士才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武 士刀上,心中暗道一聲大意,隨即舉劍指向云行舟。
“即便如此,你便同這可悲的蒼云士卒一同死去吧!”
異國身份暴露,蒙面劍士揚劍開殺!劍勢迅猛急速,式式瞄準云行舟要害,正是與謝云流所獨創(chuàng)“一刀流”劍招如出一轍!
“莫非此人真是謝云流前輩的弟子?”
云行舟心中疑惑未解,流云無痕步法精妙,連番避讓,欲從蒙面劍士出招中找出端倪,卻越戰(zhàn)越是心驚!
謝云流傳授云行舟“天道劍封破”一招時,也曾將其自身對劍術(shù)之道的理解傳授給了云行舟。而眼前的蒙面劍士所出招式雖吻合“一刀流”劍法精髓,云行舟心中越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而蒙面劍士數(shù)招之內(nèi)未能取下云行舟,又見云行舟身法精妙,知曉其絕非一般高手。加之蒙面劍士亦擔心打斗聲音會引來蒼云堡中的高手,眼神一冷,左手快速扔出了三枚黑色圓球!
夜色之中,蒙面劍士所扔出的暗器本不易被發(fā)現(xiàn),所幸雁門關(guān)連日大雪,四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三枚黑色圓球在白色雪地反射的光芒下顯得格外耀眼。
正當云行舟以為能夠輕易躲過蒙面劍士扔出的“暗器”之時,卻見蒙面劍士劍招再變,揮舞出一道劍氣劈砍在三枚圓球之上。
瞬間圓球炸裂,三股綠色的濃烈毒煙從圓球中迸發(fā)出來,受劍氣影響,化為三道劇毒旋風攻向云行舟而去!
“好卑鄙的手段!云龍九現(xiàn)!”
云行舟怒罵一聲,流云玉扇攪動風云,九條云龍隨玉扇翻滾而出,將三道毒氣旋風消于無形!
與此同時,蒼云堡中飛出兩道身影,正是蒼云軍現(xiàn)任統(tǒng)帥,血手鳳凰·長孫忘情以及龍邪·出云龍嘯。
而蒙面劍士卻早已借云行舟抵擋毒氣之時,身化一道黑色流影,消失無蹤了。
“少俠,這…”
長孫忘情與出云龍嘯本是被打斗聲吸引出來,來到雁門關(guān)上卻見一道黑影消失,又見一具蒼云軍士兵的尸體倒在一旁,心中便已明白幾分。
云行舟看了一眼死去蒼云軍士兵的尸體,嘆了口氣道:“只怪我發(fā)現(xiàn)的太晚,又沒有料到那名兇手竟然如此狡詐,竟然讓他逃離了!”
長孫忘情神色哀傷,抱起了地上尸體,對云行舟道:“少俠若是在方才與兇手交手中得到了什么線索,就請與出云將軍一同商量吧…我想要送這位弟兄入土為安。”
“渠帥,還是讓我來吧……”
“放心,”抱著沉重的尸體,長孫忘情轉(zhuǎn)過頭對出云龍嘯勉強一笑道,“既然我是蒼云軍的‘渠帥’,我就應該送他最后一程。”
風雪飄搖,長孫忘情一人懷抱蒼云士兵的尸體,沿著雁門關(guān)城墻緩緩走下,背影雖顯凄涼,卻又是格外的堅強。
“渠帥在蒼云軍最艱難的時候接掌了蒼云軍的統(tǒng)帥之職,卻是辛苦她了……”
出云龍嘯看著長孫忘情漸漸一人離開的背影,感慨一聲后,轉(zhuǎn)身又向云行舟問道:
“小子,方才你與那兇手過招,可曾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人是否與劍魔·謝云流有關(guān)?”
云行舟回憶了一下方才與蒙面劍士廝殺時的情景,略一思索后道:“根據(jù)晚輩方才與那人交手來看,晚輩覺得那名兇手與謝云流前輩應無關(guān)系。”
“嗯?詳細說來聽聽。”
云行舟皺眉道:“方才與我交手之人乃是一名蒙面劍士,所用之劍乃是東瀛的武 士刀,出招時乍看之下,似乎是出自謝云流前輩所創(chuàng)的‘一刀流’劍法,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一刀流’劍法注重一擊必殺,劍勢多走迅猛,但方才那名蒙面劍士出招迅猛不足,晚輩可以憑借身法閃過他的劍招,而他脫身之術(shù)卻是依靠毒霧暗器…我倒覺得,那人可能是偷學過‘一刀流’劍法的東瀛忍者!”
“東瀛忍者?”出云龍嘯聞言神色一變。
云行舟察覺到出云龍嘯的異樣,連忙問道:“前輩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老夫曾經(jīng)聽聞,安祿山在培養(yǎng)手下狼牙軍時,曾向東瀛、新羅等國招攬高手,組成了一支由多國高手打造而成的強大隊伍…若是你所猜的沒有差錯,只怕安祿山賊心未死,是要將我蒼云軍趕盡殺絕啊!”
云行舟疑惑道:“之前安祿山借助雁門關(guān)之戰(zhàn),削弱蒼云軍勢力之舉尚且能說得過去,但同為大唐守邊的軍隊,安祿山為何想要將蒼云軍逼上絕路呢?”
“這些…老夫也難以猜測啊……”
出云龍嘯雙手撐在被冰雪覆蓋的城墻上,望著雁門關(guān)外的漫天大雪與遠方泛紅的天空,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同一時間,隱匿于范陽城外狼嘯峰群山中的狼牙堡內(nèi),三鎮(zhèn)節(jié)度使安祿山正與自己的好兄弟,平盧兵馬使史思明一同把酒言歡。
“大哥,日前雁門關(guān)一戰(zhàn),你不僅大破突厥,還借此機會大大削弱了那號稱‘北境之盾’的蒼云軍的勢力,實在是厲害呀!”
鋪著毛絨絨的獸皮的主座上,安祿山聽到史思明的稱贊,輕聲一笑:“這些都是軍師的功勞,若是沒有軍師設(shè)局,吾等安能一石二鳥啊?哈哈哈哈!敬軍師一杯!”
下座一名身穿黑色布袍的瘦削老者連忙舉杯示意,滿是笑意的眼神中卻散發(fā)著奪人魂魄的陰寒氣機。
酒過三巡,史思明借著酒意問道:“大哥,如今蒼云軍實力大減,你又何必再讓我派那中田海繼續(xù)在蒼云軍中刺殺蒼云士兵呢?”
“賢弟有所不知,”安祿山放下酒杯,低聲道,“為了我等大計,蒼云軍這根眼中釘必須除去!如今吾身受玄宗寵信,新任宰相楊國忠也已被吾買通,定然不會受理蒼云軍的匯報…如此一來,賢弟可知蒼云軍會怎樣做?”
史思明眼珠一轉(zhuǎn),恍然大悟:“大哥的意思,是要讓蒼云軍沉不住氣,自行來攻打我們!”
一旁瘦削老者接話道:“然后兩位大人便可以借平叛之名,名正言順的除掉蒼云軍了!”
“哈哈哈哈……”
純陽宮,坐忘峰。
仙音裊裊,仙風陣陣,正是道門無上福地。道心居中,君東臨與謝雨汐兩人相對而坐,一品清茗。
“如此說來,李林甫之死雖是東方谷主與萬花七圣布局,卻是被楊國忠漁翁得利了?”
君東臨回到純陽宮不久,謝雨汐便與肆柒一同上純陽宮來找君東臨敘舊了,不過此時肆柒卻是被清虛真人于睿帶去了另外的地方。
“哼!說到這里本姑娘便生氣!”
謝雨汐重重放下茶杯,神情頗有些不忿:“為了設(shè)計李林甫,我還硬生生受了肆柒一刀,結(jié)果卻被那楊國忠拿了便宜,真是讓人氣憤。”
“哈,”君東臨輕笑一聲道,“你我兩人相識許久,吾倒是今日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真是造化弄人啊!不過如今李林甫已死,倒也不用介懷此事,只是那楊國忠,只怕將會成為下一個李林甫啊……”
兩人閑聊之時,卻見清虛真人于睿帶著肆柒走入道心居,面色有些凝重。
君東臨與謝雨汐對視一眼,皆察覺出于睿面色有異,唯有緊跟著于睿的肆柒,因為長期的凌雪閣殺手生活,不諳世事的她并沒有瞧出于睿的異狀。
“師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嗎?”
于睿沉默一陣,手中握著的《純陽立教論》也被捏緊了一些。
“師弟,你趕緊走吧!找個地方去避避風頭!”
君東臨一愣,自己從未見過位列“天下三智”的于睿這般緊張過,而且也從未見過向來睿智冷靜的師姐會讓自己選擇逃避。
“師姐,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于睿語氣有些焦急的答道:“方才朝廷來人,聲稱師弟你現(xiàn)在獲得了武林至寶山河社稷圖,玄宗陛下十分在意,這便要向你討要呢!”
“什么?山河社稷圖?”
道心居內(nèi)另外三人皆是一驚,君東臨更是在吃驚過后,腦中迅速思考起來:為何朝廷會認為我獲得了山河社稷圖?而又會是誰有這個能力,能夠誘導玄宗向自己索要呢?
“清虛真人,你我都與君東臨相識,應該知道他不會是那種將寶物據(jù)為己有的人啊!”
謝雨汐的話,于睿自然也明白,但玄宗親自降旨,派人向云行舟討要山河社稷圖,事關(guān)整個純陽宮,于睿這才不得不著急。
沉思片刻,君東臨看向于睿問道:“師姐,玄宗陛下所派何人前來討要山河社稷圖?”
“沖虛真人,好久不見啊!”
于睿尚未及開口,就聽到道心居外一陣讓君東臨熟悉的爽朗笑聲傳來,待來人進入道心居后,君東臨眼神中不禁生出一股怒火!
“是你!建寧王李倓!”
緊張緊張緊張!中南之亂過后,君東臨、李倓兩人的再次相遇,又將產(chǎn)生怎樣的劇烈風波?君東臨身陷山河社稷圖之局,又將如何應對?雁門關(guān)下風雪不止,面對暗中安祿山的步步緊逼,蒼云軍最終是否會落入安祿山的圈套呢?欲知精彩后續(xù),請繼續(xù)關(guān)注劍俠布袋戲第三卷《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九章——雙強斗詭局 巧謀破忍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