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終于停歇,籠罩在武王城上空的濃厚陰云亦漸漸消退,幾縷明亮的陽光照射在武王城上,為連日苦戰(zhàn)的浩氣盟群俠帶來了一絲安慰,但武王城下的戰(zhàn)斗,卻并沒有結束——
衣如墨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從容悠然的凌雨軒,方才那一掌,是那么的輕松寫意,縱然自己與蒼冰激戰(zhàn)多時,功體有所消耗,縱然自己方才對凌雨軒有著輕敵之心……
但只是隨手一掌便使自己受創(chuàng)后退,這等實力,在不愿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之前,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衣如墨”也難以從凌雨軒手中討得了便宜!
“寒山藏龍·凌雨軒…果然非凡人!”
“哈,如果凌雨軒只是普通一凡夫俗子,浩氣盟在這種時候又何須讓吾凌雨軒前來?若凌雨軒只是一平庸之人,那日企圖設計將吾擊殺在寒山之上的幕后之人,內(nèi)心豈不是會十分失望?”
極度的自信,睥睨的眼神,衣如墨在凌雨軒的面前,第一次有了一種被人俯視的感覺,這讓身為武林上位者的衣如墨十分的不滿,但更讓他不滿的,是自己此時并不能與凌雨軒放手一搏。
然而凌雨軒卻是完全不在乎衣如墨眼中的殺機,目光轉向一旁與衣如墨持劍相對的蒼冰身上,眼神略有些訝然。
“中原三教為中原武林之根本,正邪各大勢力或多或少都與三教有著淵源,也因此極少能夠看到三教高層會涉入武林正邪糾紛…想不到今日居然能夠在武王城前看到儒門儒君。”
蒼冰微一皺眉,轉而向凌雨軒笑道:“劣者與閣下從未見過,卻能被閣下認出,心中頗為惶恐,至于劣者在儒門之中的身份…哈,想必云行舟小友前往拜訪閣下之時,曾與閣下提及他正邪大戰(zhàn)的猜想,劣者此番相助浩氣盟,也并未是站定立場。”
“嗯……”
凌雨軒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右手劍指虛指云行舟與執(zhí)夷兩人所在的山崖,被執(zhí)夷留在突出山石旁的熊貓團圓如受召喚,竟是上前用嘴拉扯著兩人衣袖,示意兩人做到自己背上。
待云行舟與執(zhí)夷坐穩(wěn)之后,團圓仰天咆哮一聲,從高聳山壁之上一躍而下,云行舟大驚失色,卻見熊貓足下似乎是被什么無形之物托著,穩(wěn)穩(wěn)飄落至凌雨軒的身前。
如此一幕,宛若神話情景,整個武王城上下,萬千正邪雙盟俠士同時見證,俱驚訝的鴉雀無聲。
而如蒼冰、衣如墨這等修為已至武林頂峰之人,自然明白是凌雨軒以特殊手段,使得熊貓能夠載住云行舟兩人從崖壁之上落下,但兩人自問自己能夠做到,卻也無法像凌雨軒這般舉重若輕。
“徒兒,你與云行舟護送儒君入武王城內(nèi)休息,儒君功體未復,一番激戰(zhàn)對其功體損耗太大。”
“那師父您……”
“放心吧,”凌雨軒對著執(zhí)夷微微一笑,執(zhí)夷頓覺安心無比,“為師稍后便進入武王城,不過在那之前,如果為師預料不差,應該有人想要親身一會為師。”
“喀喀喀……”
凌雨軒話音剛落,一陣陰沉笑聲從邪道聯(lián)盟陣營后方傳來,云行舟只覺眼前閃過一道黑影,玄影非非已經(jīng)手持羽扇,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寒山藏龍·凌雨軒先生…”那張詭異的黑白異色面具之下,無人知曉玄影非非此刻是怎樣的表情,“山人自聽聞先生名號以來,便一直想要一睹先生風采,今日終于有幸見到,頗感欣慰啊!”
凌雨軒向玄影非非略一拱手道:“玄影先生說笑了,凌雨軒不過山野村夫,如何能夠讓如今一手遮天的玄影先生牽掛呢?”
兩人看似和平的言談之中,卻是深藏無數(shù)交鋒,凌雨軒一句“一手遮天”更是暗指玄影非非如今借助正邪大戰(zhàn)之機,私自掌握了惡人谷全部兵力的事實。
玄影非非手中羽扇一頓,隨即發(fā)出一聲輕笑,對一旁衣如墨道:“衣如墨先生,這位凌雨軒先生初到正邪大戰(zhàn)戰(zhàn)場,山人想要好好與他談一談,先生身負傷勢,還請回到后方陣地之中休息。”
衣如墨恨恨的看了一眼凌雨軒,這才反身離去,而看到衣如墨離去,蒼冰這才同云行舟兩人一同返回到了武王城。
“如何?”直到確認滿目瘡痍的戰(zhàn)場上只剩下彼此兩人,玄影非非才繼續(xù)道,“閣下放棄世外桃源,來到這場暗潮洶涌的正邪大戰(zhàn)之中,是有著怎樣的目的呢?”
“玄影先生話中有話,真是有趣……”
凌雨軒凝視著玄影非非臉上的面具,悠然神情下隱藏的銳利眼神,直要將玄影非非的面具看穿一般:“凌雨軒此番入世的確另有目的,但另有目的的,尤其是凌雨軒一人呢?”
藏龍會玄影,一場絕對強者的初次會面,一場智與智的首度較量,究竟會為這場正邪之戰(zhàn)的后續(xù)鋪下怎樣的后續(xù)呢?
南屏山陶塘嶺,邪道聯(lián)盟后方營地。
內(nèi)中最為幽深處的一處營帳,四周被人設下障眼法陣,使得營帳好似被一團黑霧籠罩,然而任何一個經(jīng)過營帳附近的人,都會從這團黑霧之中感受到一股十分炙熱的炎風。
而在營帳內(nèi)中,除去一盞殘燈燈火搖曳,便只剩下一座黯淡的黑鐵牢籠,牢籠上隱隱看見散發(fā)著微弱紅光的咒印,而在牢籠內(nèi)中,一個渾身被黑色鴉羽斗篷籠罩的男子靜坐其中,這身裝束,在邪道聯(lián)盟之中再無第二個人——正是惡人谷十惡之一,黑鴉·陶寒亭!
“不知今日那玄影非非是否又對武王城展開了攻擊…都怪我一時大意,竟然低估了穆瑪依的實力,否則又怎會被其輕易封入這怪異的牢籠之中!”
陶寒亭心中怒極,墨蝶雙刀發(fā)泄似的劈砍在囚禁自己的鐵牢之上,然而鋒銳非常的墨蝶雙刀,卻也只能在古怪鐵牢上劈出點點火星,甚至連一道淺淺刀痕也無法留下。
“堂堂惡人谷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鴉·陶寒亭,居然也會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發(fā)泄之舉,實在有些讓人意外啊。”
就在這時,營帳之外突然傳來一個調(diào)侃的聲音,然而陶寒亭聽到這個聲音之后,非但沒有發(fā)怒,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死黑雞,總算等到你來了!”
陶寒亭笑罵之聲剛落,營帳帳簾掀起,一道挺拔的身影,伴隨著豪邁中透著蒼涼的詩號聲一同步入營帳:
“綻寒光,劍氣霄沖,多情刃上相逢。天南地北人寥落,生死無問西東。”
隨意挽起的發(fā)髻,松松垮垮的衣服,稀疏的胡渣與戲謔的笑容,唯有臉上那一道長長的傷疤訴說著此人有著不尋常的故事,男子手提一個食盒,來到囚禁著陶寒亭的牢籠前。
“死黑雞,來給我送飯都要念兩句破詩!”
南宮北極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從腰間摸出一個酒葫蘆來痛飲了兩口:“武林中行走的大人物,哪個沒有響亮的詩號?這可是我無問西東·南宮北極的英雄氣魄!”
“呸!”陶寒亭吐了口唾沫,打開食盒第一件事便是摸出了里面一壺尚溫的美酒,“嘖,上好的狀元紅!死黑雞,夠意思啊!”
“黑烏鴉,老子再警告你一遍!”南宮北極板著臉看向籠中的陶寒亭,“你若是再喊我黑雞,休怪我與你翻臉!”
陶寒亭品了一口美酒,回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陶寒亭身為惡人谷執(zhí)法長老,武林人稱我為‘黑鴉’,你是執(zhí)法副長老,我送你‘黑雞’之名,豈不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
兩人笑罵不斷,直到營帳外一陣常人難以察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陶寒亭這才收起了玩笑神色,恢復了往日黑鴉的嚴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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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如何?”
南宮北極同樣神色嚴峻下來:“玄影非非成功整編我惡人谷勢力,與紅衣教等邪道勢力重整為‘末世’、‘情焰’、‘煙雨’三大軍團,命名為‘邪道聯(lián)盟’,指揮權完全落入玄影非非與阿薩辛、衣如墨三人之手。”
“肖老怪與米麗古麗并未提出異議?”
“沒有,閻王帖與圣女昨夜一言未發(fā),默許了玄影非非的所作所為,今日攻打武王城,更是不知從何處搬出了四架投石車!”
陶寒亭聽完之后,神色越發(fā)的沉重,低聲自語道:“肖老怪,米麗古麗…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屏山,武王城。
云行舟與執(zhí)夷兩人剛剛護送蒼冰回到武王城中,便見張桎轅等浩氣盟七星一同前來,除司空仲平臉上殘留著悲痛神色,其余幾人皆對云行舟成功請來寒山藏龍·凌雨軒一事表示十分欣喜。
“盟主擅于用人,今日張桎轅徹底佩服…方才那位寒山藏龍一掌敗退衣如墨,又以無上能為將兩位少俠自高崖之上送下,我浩氣盟能夠得到這等人物的相助,定然能夠一挽頹勢!”
張桎轅心情振奮,但卻并未忽略眼前只有云行舟一人,問道:“少俠,與你一同前往寒山的唐沐風少俠呢?”
“他……”
“我專程請來了兩位名醫(yī)醫(yī)治謝淵前輩與翟季真前輩的傷勢哦!”
云行舟正要做出解釋,卻聽身后唐沐風熟悉的聲音響起,云行舟激動轉身,卻驚喜的發(fā)現(xiàn)唐沐風身后還跟著兩個自己熟悉的人——
“謝雨汐姑娘!從雪姑娘?!”
武王城上,英杰聚首,浩氣盟上下士氣大振。謝雨汐與從雪兩人醫(yī)蠱齊施,能夠順利救下謝淵與翟季真的性命嗎?武王城下,玄影會藏龍,初次見面的兩大強者之間又將展開怎樣的談話?正邪之戰(zhàn)下一步又將如何展開?惡人谷內(nèi)部,不滿玄影非非擅自獨攬大權的黑鴉·陶寒亭與南宮北極又將如何查清玄影非非的真正目的呢?欲知后續(xù),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第四卷《劍俠***之正邪鏖鋒》第一百零二章——雙圣染紅塵 一語犯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