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過,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不少落在云慕凡和劍狂的身上,二人卻都沒有伸手撲落。
“你能看出我劍法的破綻?”劍狂問道。
“倒也不是,我說了,你的重劍劍法已入化境,基本上已經很難尋到破綻,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你可謂已經做到這八個字的精髓。”云慕凡道。
“那你的意思是?”
“劍法的境界,普通人只能追尋劍招,在此之上,便是你的重劍之境,招式化繁為簡,以最快的速度傷敵,而重劍之上,則是木劍之境,到了這個程度,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變成傷人的利器,這是我現在的程度。”
劍狂靜靜地聽著云慕凡所說劍道的劃分。
“至于木劍之上,為無劍之境!”
“無劍之境?”劍狂淡然的臉上終于閃過一絲訝色。
“這一層境界我沒有達到,只是聽我師公說起過,據說達到此鏡,人即劍,劍即人,人劍歸一,天下無敵。”
劍狂聽完,對于云慕凡所說的境界神往不已。
云慕凡見到劍狂的反應,笑道:“我想你已經找到前進的方向,此戰也就不必打下去了!”
“不!我要領教一下,你所謂的木劍之境究竟有多厲害!看劍!”
劍狂再次朝云慕凡沖了過來,手中的重劍宛如一條咆哮的巨龍,一記橫掃千軍,誓要蕩平眼前的一切。
云慕凡不慌不忙,閃身一躲,木劍隨手一刺,便有幾十道劍影襲向劍狂,逼得他不得不回劍抵擋。
云慕凡反守為攻,配合極快的身法,連斬出上百劍,恐怖的攻勢讓劍狂十分驚訝。
無鋒重劍瘋狂的揮舞,散發出強大的劍氣,如閃電一般的劍影竟全部被擋下。
云慕凡表情凝重,掌中木劍破空而出,迎風而斬,直接擊向那把寬厚巨大的無鋒重劍。
“砰!砰!砰!”
雙劍仿佛兩道耀眼的光芒,瘋狂的交織在一起,紅藍兩道劍氣透劍而出,宛如冰火兩重天。
幾息之間,二人已經交手幾十余回合,依舊是難解難分的對峙狀態。
云慕凡卻是越打越心驚,劍狂對于劍道的領悟力十分強大,甚至要在自己之上,竟在戰斗中逐漸從云慕凡的劍法中領悟到木劍的境界,原本落于下風的他漸漸挽回劣勢,越戰越勇。
逐漸適應木劍之境的劍狂攻勢漸變,不再是以往的剛猛無匹,反而變得輕靈了許多,無鋒重劍的速度更加迅捷。
“好!閣下果然是劍道天才!如此短的時間,便已摸到了木劍之境的門檻,佩服佩服!”
云慕凡一邊說著,手上的速度卻絲毫不減。
劍狂見云慕凡在這般戰斗環境下,竟然還有心思說話,心知他依舊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不禁喝道:“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好,除了洛飛揚、元空大師和邪尊三人之外,你是第四個值得我使出全力的人!”
“呵呵!那我還真是榮幸啊!”
劍狂自然知道云慕凡所說的其他三人,無一不是江湖上最頂尖的絕頂高手,心下更加期待云慕凡的全力究竟有多強。
“天劍式!”
卻見云慕凡腳尖輕點,直接躍到空中,單手持劍,強大的劍氣透體而出,仿佛整個天地都為之變色。
“這是?”
劍狂先是一驚,繼而狂喜,瘋狂運轉體內暴動的真氣,無鋒重劍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戰意,迅速被藍色劍氣包裹,發出嗡嗡的劍鳴聲。
“天羽斬!”
劍狂大喝一聲,揮劍直指云慕凡,無鋒重劍形成一道巨大的藍色劍罡,狠狠劈向了襲來的無數道劍影。
李悠然和冰兒都難掩心中的驚訝,對與劍狂的武功皆是自愧不如。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李悠然和冰兒已然看不清場上的局勢,強烈的沖擊蕩起漫天的塵土,吞沒了云慕凡和劍狂的身影。
塵埃中,劍狂的必殺一擊直接被云慕凡的萬道劍影抵住,雙方都明白,現在誰只要后退一步,便會輸掉這場對決。
內力的差距導致劍狂的劍氣逐漸衰弱,持續了片刻鐘后,便已不復開始的凌厲迅猛。
云慕凡明了劍狂內力不繼,已是強弩之末,只要撐住現在的攻勢,最后的勝者一定是自己。
終于,劍狂的藍色劍罡產生了一絲裂紋,云慕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手中的力道再次加大,攻勢不減反增。
劍狂卻沒想到云慕凡竟然還有余力,大驚之下,真氣一滯,巨大的藍色劍罡終于被云慕凡攻破,大力之下,卻是再也握不住寬大的重劍,直接脫手而去。
云慕凡攻勢未盡,輕靈木劍瞬間刺出九個劍花,直刺劍狂胸前九個大穴。
劍狂自重劍脫手之時,便已知自己輸了,無劍在手,對于云慕凡的進攻毫無招架之力,只能閉上眼睛,等待云慕凡的長劍刺入自己的身體。
十息過去,劍狂卻沒有感到一絲疼痛,疑惑之下,緩緩睜開眼睛,卻見云慕凡持劍直指自己咽喉,距離不足一寸。
“你不殺我?”
“我為何要殺你?你我無冤無仇,不過是比武切磋,又何談生死?”云慕凡收回木劍,淡淡道。
劍狂聞言不覺一愣,他自出道江湖以來,見慣了你死我活的拼殺,就拿他至今為止的比武來說,對手非死即傷,絕沒有一人能完好的活下來,但今日云慕凡卻告訴了他,江湖,并非沒有人情味。
“老大果然厲害!”
見云慕凡贏了,李悠然挑釁地看著劍狂,那得意的表情仿佛是他贏了一樣。
穩定心神,劍狂長嘯一聲,喝道:“好!閣下劍神之名非虛,今日是我輸了,但你記住,待我劍法精進,會回來和你再決高下。”
“劍狂兄悟性非凡,已然摸到木劍之境的門檻,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我期待著與你的下次交手!”云慕凡笑道。
劍狂不在答話,恢復了原有的冷漠,提起重劍,轉身離去,轉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風勢漸消,落葉歸根,見證著一場驚世對決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