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紅霧中突然傳過來一道淡淡的冷哼,最中央的石臺上紫光如一條長鞭,透過紅霧唰地向那名神動初階纏去,一下子將那人強行拉入紅霧深處。神動強者竟然連反抗能力都沒有,被凌空攝入,狠狠地摔在紅霧里邊。
李燃刀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一臉冷汗,焦急中伸手向身后的山石墻壁上撞去,鏗然如金鐵之音,再也尋不到進來時的路了。
陷入紅霧中的那人驚駭著跳起,靈劍方挽了一個劍花準備應付不知名的危機,突然身體仿佛被一股巨力強行壓縮,再也站不住,倒地緊緊抽搐成一團,那柄靈劍一下子在身前炸裂。
李燃刀渾身冷汗淋漓,眼睛瞇緊了暗中計算時間。
一、二、三、四、五……
眼見倒地那人身體奇詭地被壓縮成一小團,還在狠狠向里壓縮,就在這時,砰地一聲血肉暴炸,幾乎崩化成粒子散開,身上只有一枚異果靜靜地飄浮了出來向上空升去。
“哼,竟然只有一枚。”
紅霧中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李燃刀與旁邊那個神動大圓滿臉色同時蒼白。
對方人都沒見著,就用這種手段殺了一名神動強者,詭異的讓人心寒,里邊紫臺上到底是一位怎樣實力的邪修?他殺人僅為得異果嗎?
這里懸浮著千余枚異果,難道都是殺人后留在這里的,這樣說來。進入秦荒古地的這些人,恐怕活在外面的沒剩下幾個了吧。
一股冰寒之意從李燃刀心中升起,兩世為人也從未見過如此奇詭的場面,真恨自己太貪心誤入險地,腸子都悔青了。
就在這時,又一道紫鞭從石臺處卷了過來,一下子纏繞住那名神動大圓滿強者。
那個上位修者早就警惕。掌中劍如流光一般繞身一劃,輕易從紫光中斬過,對紫光卻半點沒有影響。嗖地一聲被凌空攝飛跌入紅霧之中。
神動大圓滿都無力反抗,李燃刀再次后退一步,砰地撞在后邊的山石上。
那個上位修者一個魚躍站直。體內龐大的威壓沖天而起,身上劍意縱橫,如龍鳳齊鳴般彌漫。
傲然面對紅霧夷然不懼。
突然紅霧輕動,緊緊向中間一收,這個上位者所有威壓齊齊被壓擠成一團,整個身體如先前之人一般抽搐。
李燃刀駭然著默默計算時息。
一、二、三、四、五……
砰地一聲一團血霧炸開,有七枚五彩光芒從那里靜靜懸浮飄升,異香更濃。
紅霧中那道蒼老聲音滿意地自語:“這次七枚,不錯,不錯。”
李燃刀緊張的一顆心如陷深淵。一個神動大圓滿修者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
神動大圓滿修者也同樣在五息內炸裂,一息不多,一息不少,看來在那道紫光眼中,這樣的上位修者與神動初階無甚差異。
什么樣的人才有這樣的實力?丹升上仙恐怕都無法辦到吧。難道是傳說中的嬰變老祖級?
李燃刀都絕望了。
紅霧之中沒有了動靜,不知道那個蒼老聲音在里邊想著什么,李燃刀轉頭四顧,這里乃是絕地,根本就沒有逃路,如待宰羔羊。每一息都是最痛苦的煎熬。
汗水將后背都打透了,李燃刀腦中飛速轉動念頭,然而在這樣絕境面前卻絲毫辦法也想不出。
半晌,那道聲音終于再次傳來:“小娃子,該你了。”
一道紫色光鞭以奇快之勢襲來,李燃刀連逃的念頭都未生起就被卷入里邊,啪地跌落在地,紅霧彌漫,每一絲紅霧都如山般沉重。
李燃刀感覺全身骨骼陡然向里壓縮,不僅肉身,就連元神都快要被那股壓力壓暴。
頭腦中一片混亂,幾乎連念頭都轉不過來。
嗖地一道青芒飛出,李燃刀將早就暗暗準備好的青盾祭了出來護住全身,中品防御靈器變態的防御能力讓李燃刀身體突然一輕,耳邊就聽啪地一聲,青盾炸的四分五裂。
防御靈器竟然連一息都沒有堅持住。
一息,兩息,三息……
李燃刀的心再次沉入深淵,在之前他可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痛苦,那股威壓無處不在,不禁是肉身要暴炸,元神也同時要暴炸。
元神要炸裂那種痛苦簡直太過難以忍受了,李燃刀幾乎是下意識地從納戒中將小劍取了出來,妄圖將元神逃入小劍中,不知能否免除這一災劫。
小劍只有巴掌大小,劍身灰樸樸的毫無光澤,一點靈動的樣子都沒有,李燃刀暈暈沉沉中,心神下意識地放出去與小劍勾連。
“咦?”
中央的紫臺上,一下子傳過來重重的驚咦聲,剎那間李燃刀身邊的威壓大盛,鋪天蓋地的壓力陡然重了千百倍,如重山一樣向李燃刀砸了下來。
眼見李燃刀再也承受不住一息時間,就在心神與小劍剛剛勾連的瞬間,小劍感應外界沉重的威壓,劍身上一股萬古蒼茫的洪荒之氣倏忽間彌漫了出來。
小劍雖小,威壓彌漫卻如一尊頂天立地的神祇,將李燃刀的全身護住,一團淺灰色光芒一下子將所有紅霧驅散,露出中央紫臺。
李燃刀如懸坐淺灰色的虛空中,渾身上下再無壓力,盤膝坐起緩緩睜開眼睛,就見中央石臺上,紫芒都被小劍中的灰色洪荒氣息驅散,一個三尺高矮,渾身沽藍色的元嬰滿臉痛苦地跪在那里。
那個元嬰一身淡藍色長衫,露在外面的皮膚幾近透明的藍色,奇異的是有兩條壽眉,拖到了眼角下。
李燃刀坐在小劍的氣息保護中心神劇震。
元嬰?這人果然至少是嬰變老祖級別的上仙啊。他的肉身呢?怎么元嬰直接在外?肉身毀了嗎?
我的小劍、我的小劍竟然有這么強的能力,感應外界壓力直接釋放威壓,將這個元嬰都給壓的跪在地上?
心中一時轉過太多的念頭,死里逃生,李燃刀就感覺一切經歷都太過匪夷所思。
小劍中的洪荒之意全受李燃刀的心神控制,淺灰色的光芒集中力量向那個元嬰壓了過去。那個沽藍色元嬰頭幾乎都快要俯在地上,痛的吱吱亂叫,砰地倒地打了一個滾,卻仍然無法逃脫小劍威壓。
再次跪地連連叩首:“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
李燃刀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這柄小劍到底是怎樣的來歷,不過至少知道它的等級一定要遠遠超出嬰變老祖吧,心中熱火雄雄燃燒,集中心神,控制小劍中的灰色威壓繼續向那個元嬰壓去。
他才不傻,小劍是受外界的壓力才被激活,饒過這個元嬰,一會元嬰隨手都能殺死他。
沽藍色的元嬰被威壓壓的咯吱吱直響,身體都縮小了一圈,生死之間,急速求饒:“上仙饒命,只要饒我不死,這里所有的五霞果任憑上仙取去……”
李燃刀冷笑,不用所動,殺死敵人,這些異果還不是自己的。
元嬰砰地一聲頭扣在地上都抬不起來,再次聲嘶力竭大喊道:“上仙啊,若饒過我,我一會親自送你出陣啊,否則你……”
威壓再強,元嬰再次狠狠地收縮了一圈,連話音都被堵了回去。
原本是毫無懸念的殺戮,但是這個元嬰哪曾想到,一個不起眼的修者身上竟然會有如此上仙異寶,連自己都承受不住,那柄小劍是什么來歷?天仙的法寶嗎?
就感覺一股洪荒的蒼茫威壓,如天地都收縮到一起,自己再無抵擋,恐怕再過幾息時間,自己元嬰都要暴炸,那時可真就魂飛魄散,自己數千年等待豈不全都成了虛空。
再也承受不住了,這個元嬰肝膽俱寒,毅然咬牙,弧注一擲,用力喊道:“上仙,若是放過我,我情愿奉上元嬰精血,你煉化之后一念之間就可殺了我,就不怕放過我之后會有危險了。”
元嬰當然知道李燃刀的顧慮,他也知道,除此之外,恐怕真就沒有什么能打動李燃刀讓他停手了。
一句話說出,李燃刀的心神一動,小劍威壓果然不再增加,一股淺灰色的薄霧將沽藍色的元嬰牢牢籠罩在其中,凝而不散。
元嬰強行掙扎著抬起頭來,臉上全是灰敗之色,在灰霧中努力結了幾道繁復的手印,光滑的頭頂上,一滴晶瑩的湛藍色**緩緩飄了起來。
蒼老的聲音傳來:“上仙,煉化這滴精血,就可控制我了,就不必非得毀我生命。”
湛藍色精血緩緩向李燃刀飛去。
李燃刀心中驚訝之極,一部分心神勾連小劍,心神與劍中那道秘紋相連,緊緊控制著劍身威壓,另一部分心神向那滴精血纏繞過去,浸入精血之中。
煉化之術李燃刀早就會,煉化斬空劍后,對這一方法更是應用純熟,一滴精血而以,還不是片刻之間的事。
李燃刀與元嬰相持在那里,誰也不敢稍動,都指望早點將精血煉化方有結果。
元嬰滿臉苦澀,眼睜睜地看著李燃刀將神識疾速向精血中灌去卻毫無辦法。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李燃刀毫無動靜。
五天過去了,六天過去了,李燃刀仍然枯坐在那里。
那個元嬰心中痛的幾乎吐血。
自己的一滴精血,這個小子煉了六天都不能煉化,得是多么低微的實力啊,而將來,自己的性命卻要操縱在那樣一個低微實力的后輩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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