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上仙們緩緩站起身。
一個丹升強者一臉喜色,快步向走下擂臺的李燃刀迎了過來:“燃刀師弟,我是林溪亭,在以后的幾天,由我來引導你熟悉咱們山門以及你們核心弟子應有的特權。”
李燃刀喜動于心,笑著施禮:“有勞師兄了。”
居然和丹升上仙以師兄弟相稱,李燃刀方才體驗到所謂的核心弟子身份有多高。
上首三位嬰變上仙臉露嘉許的微笑輕輕點頭,也站了起來,在他們眼中,這場入山門弟子的選撥再精彩紛呈,也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選撥賽前連續數天的門派議事無法相提并論。
李燃刀的優秀,也僅是讓他們稍稍嘉許罷了。
坐在上首的林千行站了起來突然轉顏笑道:“程伯伯,我早就聽聞素素身染奇癥,多年無人找到癥結,小侄延請的醫道大師也未必就能看的明白,不過總是多了一個希望,他已侯在外邊,程伯伯,是否讓大師進來……”
林千行絕口不再提方才比賽之事,將那幾位上仙的興趣轉移到了別處。
程風重微露感興趣的神色點頭:“好!”
程素素與小鸞從后邊走了過來,程風重轉頭道:“素素,不要嫌煩,林世侄請的這位大師或許就能看出端倪呢。”
程素素微微皺眉,輕輕點了點頭。
遠處,一道素衣長袍的身影疾步走了過來,鄂下三縷青須,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走到近前向程風重幾人急忙見禮。
林千行笑著介紹道:“程伯伯,這就是蕭子冉大師,名動西南的國醫妙手,獨門察血術,可驗無數疑難雜癥,小侄可是親身拜訪,才請得大師出廬。”
蕭子冉的名聲程風重也聽到過,臉上不由的一喜。
程素素對這個林千行煩極。父親在場終究無法回絕,在后面微微簇眉,向蕭子冉淡淡施禮:“有勞大師了。”
幾個人同時向外走去。這時,侯在路邊的李燃刀疾向前行出幾步攔在前邊,施禮道:“門主,弟子有事相秉。”
一個新入山門的弟子就敢直接尋嬰變期門主說話。縱是核心弟子,也太膽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李燃刀看來,遠處的蕭白易心都一跳。
林千行的眼眉一下子皺了起來,弟弟被這個小子打下擂臺。這位重劍門少主心中極不痛快。
程風重微笑點頭贊許道:“李燃刀,方才表現的不錯。”
李燃刀再次施禮:“多謝門主夸獎,弟子上山之前就聽聞素素師姐身染奇癥,弟子對丹藥之學頗有涉獵,斗膽欲為師姐診治。”
“你?”
程風重笑了。
素素與小鸞眼中則全是好奇之色。李燃刀實力驚人,在這次選撥中名動四方,成長潛力讓人動容,但是。畢竟還僅是少年。而醫藥之學,沒有精深的學識與無以計數的經驗是無法成就的。
在名動西南的蕭子冉大師面前,也敢主動請纓?
旁邊的林千行淡淡哼了一聲:“我請了蕭大師,就無需勞煩你了,在蕭大師面前,你一個普通丹藥師也敢開口?”
李燃刀淡淡點了點頭:“我是百草道人的親傳弟子。”
“咦?”
聽到這里。附近的眾人同時動容,林千行一下子將眼眉狠狠皺在一起。
百草道人名震整個云秦大陸。在丹藥界幾乎是泰山北斗一樣的存在,聲名之隆鮮有人及。這樣一位賢者的弟子。怎么可能僅是一位普通丹藥師。
別人還未反應過來,蕭子冉用力邁上一步斥道:“胡說,百草上師從未收徒,天下皆知,眾多上仙在場你也敢冒充?”
林千行聽到這里方才吁了一口,暗嘆蕭子冉斥的痛快,這位大師的這句話也算給他長了臉了。
李燃刀笑著搖了搖頭,一抖手,從納戒中取出一枚千年忍藤雕刻的百草令來,在蕭子冉面前晃了晃:“蕭大師,這枚百草令你可識得?”
蕭子冉吃了一驚,接過細看半晌,將令牌還給李燃刀,突然恭恭敬敬施禮道:“原來果真是小師叔到了,師侄先前言語魯莽,師叔勿怪啊。”
看著自己請的大師在李燃刀面前施以晚輩之禮,林千行的鼻子差點都氣歪了,一時面紅耳赤。
旁邊的小鸞見林千行這付模樣,情不自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燃刀也感覺驚愕,趕緊扶起訝然問道:“蕭大師,您這是從何說起?”
蕭子冉手拈青須,恭敬地說道:“師叔,你有所不知啊,我的師傅曾得以與百草師祖共同研討一項藥學,以弟子之禮事師三年,雖未有正式師徒名份,可也有師徒之實。
因此我才知百草師祖未有傳人。
我的師傅尚不得這枚百草令,您能持之,必是百草師祖身邊最親近之人了。醫藥界最重輩份,您既然果真是百草師祖的親傳弟子,我當然要叫您一聲師叔。”
聽到這里,林千行在旁邊憤然拂袖,他的臉都快丟光了。
程素素一襲面紗,眼眸中也露出有趣的神色,淡淡頷首道:“都是為了我的事而來,就請大家都到我的陣谷一坐,私下詳敘。”
當先向遠處走去,小鸞跟在身后,林千行眼中一熱,向程風重請辭,與蕭子冉隨在旁邊,李燃刀與林溪亭隨在另一邊。
小鸞轉頭看向也跟過來的林溪亭笑道:“林師兄,你也來啊?知道你們兵部又得一優秀的核心弟子,也不至于亦步亦趨,怕我們陣部將李燃刀搶去嗎?”
林溪亭哈哈笑道:“我可是燃刀的接引師兄,他現在連山門的路都不熟,一切規矩全然不知,我當然要跟著了,還真就怕你們將他強行留下,有素素師妹一句話,還不真就將燃刀搶去。”
程素素與小鸞同時笑了。
隔著一襲面紗,程素素美眸流轉,向李燃刀看來,喚道:“燃刀師弟……”
這一聲呼喚一下子將李燃刀的心緒拉回到前世,心中柔情蕩漾。素素比自己還要小三個月,前世素素非要強迫自己叫她師姐,不叫就不依,哪想到,這一世自己竟入了古鼎山的山門,果真成了她的“師弟”。
想到情濃處,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素素一呆,心中隱隱有一種情緒蕩漾,就感覺這付笑容是那樣熟悉,仿佛夢中常見,下意識嗔道:“師弟,你笑什么?”
李燃刀回過神,趕緊施禮道:“多了一個師姐,心里高興,就笑了出來。”
不知為何,程素素聽李燃刀親口叫聲師姐,就有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微笑點頭:“師弟,你神念雙分,同時御兩劍,可是你的天賦神通?”
所有人都向李燃刀看來。
一心控雙劍,戰斗中簡直太過驚艷了,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李燃刀點頭,緩緩說道:“我對天地靈氣的吸納天賦頗低,但勝在神念上天賦異秉。”
程素素嘆道:“你有神念多分,洪九天神魔練體術大成,尉遲劍元素之子的體質,都是獨辟蹊徑的神奇修者,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可惜我們陣部一個人都沒有得到。”
李燃刀還未反應過來,旁邊的林溪亭笑著解釋道:“燃刀,咱們古鼎山分九部修行,臨,代表身心穩定。兵,代表殺機。斗,代表宇宙共鳴。者,代表復原。皆,代表危機感應。陣,代表形與天地之勢相通。列,代表秩序控制。在,代表對五元素的控制。前,代表光明。
記好了,你是兵部之人,可不要被其她人蠱惑了亂了部族。”
小鸞聽到這里,沖林溪亭用力皺了皺鼻子。
前方一座龐大的秀谷,青山綠水,亭榭回廊,步入一座敞軒中,小鸞招呼大家坐下,程素素笑著沖蕭子冉與李燃刀淡淡揖手:“一會有勞大師、與這位小師了,不知要如何問診?”
一句“小師”讓林溪亭在旁邊都哈哈笑了起來。
李燃刀微笑搖頭:素素還是這樣狡黠的性子,一點都沒改。
蕭子冉一身仙風道骨,凝重地點頭,緩緩說道:“我需一滴血液來探究病情。”轉頭向李燃刀問道:“小師叔,你要如何診病,是要把脈嗎?”
李燃刀搖頭:“無需,我擅聽情,聽到師姐的情緒波動就可診病了。”
李燃刀在信口胡說,反正他前世早就將素素的奇癥研究的一清二楚,曾匯同百草道人等多位丹藥師共同分析過,早有定論。
蕭子冉大驚失色,他枉為大師也對這樣的診病方式無法理解,不由的伸出大拇指贊道:“小師叔神乎奇術,子冉佩服。”
程素素滿眼懷疑之色,看了一眼李燃刀,搖了搖頭,取出一枚金針將食指挑破,擠出一滴鮮血,揚手納入一只玉瓶中,向蕭子冉遞了過去,轉身坐到了李燃刀的旁邊。
對林千行看都未看。
當眾求婚,素素心中對這個人早就煩極。
蕭子冉神識成束,神識進入玉瓶中緩緩探查,半晌,沖素素微微點頭道:“血液波動緩慢,粘稠易阻,您可是常有頭沉、郁風之癥?”
小鸞眼睛都一亮,素素點頭道:“大師果然慧眼如炬,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