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一時間拼盡全力殺在一處,古洞中轟隆隆的雷聲不絕于耳,金鐵交鳴將海水震蕩的翻滾不盡,沸騰不息。
遠處古井石階上的眾章修全都將雙眼睜開,這一番爭斗讓他們也看的神馳目眩,心笙搖曳。以前相互之間的比試都留后手,哪有今日這般精彩激烈,全力以付。
就為了面子,為了爭一口氣,誰輸了都將很難看,不惜動用自己的最強力量了。
李燃刀劍意簡直有一種驚艷之感,每一劍出都卓而不群,淵停岳峙,充滿了大家風度,群章看的暗暗嘆服,就連最上首的佐非石都情不自禁深深點頭。
這個皇族修者方才丹升中階的功力啊,能與僅差一步就進入丹升大圓滿層次的韓冷如此激戰(zhàn)而敗跡不顯,這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成就了。
群章個個實力精深,但是單論劍意之境,卻都遠遠不及,李燃刀劍中的風華讓他們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觀這一戰(zhàn)讓他們對用劍之道感悟良多。從心而論,他們都知道,單論劍意玄境,李燃刀足以為師。
他們這時才知青殺敗的絕對不冤,這個丹升中階的皇族贏的果真是光明正大。
“不過……”
佐非石暗暗搖了搖頭。
畢竟韓冷太強,僅差一步進入丹升大圓滿,李燃刀足足差出一階多,憑借劍中的玄奧之境,將荒洪古獸一個一個撕裂的粉碎,但是墨劍中的荒獸之意連綿不絕。無有窮盡,在絕對力量的支持下,越嘯越多,越聚越勇。
韓冷的墨劍再次如烏云壓頂一般向下壓去,惡風咆哮。一股沉重如山之力讓下邊的李燃刀抵擋的吃力之極。
斬空劍唰地劃過萬道光芒,將虛空中的烏云一分一分撕裂,呼地一聲向后退去三大步。臉色也有些蒼白,喘息加重。
已經(jīng)有些抵擋不住之勢了。
韓冷已經(jīng)取得了優(yōu)勢,不過這一戰(zhàn)仍然感覺打的極其窩囊。在力量上,自己明明如一個壯漢面對幼兒可以完虐,但是這個幼兒的劍意太精深了。紫劍就那么輕輕一抖一撕,也不知是如何用的力,竟然輕而易舉地將自己最沉重的劍芒撕裂開來。
而那一劍,對手隨心而生,竟然如不費力一般。
如此憋屈的戰(zhàn)斗讓他的心都快要沸騰起來,只要一分力量就能得到的戰(zhàn)果,他非得要花費十分的力量才能得到,心中越憤怒,劍上的殺機越盛,到后來墨云狂舞。呼嘯的勁力扶搖直上,將對手追殺的節(jié)節(jié)敗退。
韓冷一點底蘊都未留,真正的全力出手了,大荒兇劍上嗤嗤勁風漫天狂卷,氣勢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真正的巔峰戰(zhàn)力,竟然足以媲美丹升大圓滿境。
眾章修們看的聳然動容,方才知道原來韓冷強到如此,如果再讓他邁進一步踏入大圓滿境,那么他的實力豈不又要激增。
李燃刀招架的頗為吃力了。
氣息越縮越小。到最后完全防御在一個小范圍,斬空劍一次又一次地暴發(fā)出數(shù)道光華,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強行壓回。
胸中氣血沸涌,胸口都絲絲撕裂一般疼痛。
這一場戰(zhàn)斗,雙方都是為了一口氣而以,完全拼劍境拼實力,沒有動用飛劍及其它手段。
后邊的眾章修看到現(xiàn)在方才長吁了一口氣,看出李燃刀已無翻身的機會了,現(xiàn)在僅是在勉強掙扎而以,失敗將是早晚的事情。…。
轉(zhuǎn)頭相視,臉上都露出微笑,不過他們哪知李燃刀心中更要興奮。
這一場戰(zhàn)斗他確實力不如人,但是那又怎樣,通過戰(zhàn)斗心神以一種極限般的方式凝縮成長著。
高強度的心神運轉(zhuǎn),心力仿佛都旋成了螺旋般的風暴,元神中的心念之力狠狠壓縮,越來越凝練,越來越精純。
任何人在戰(zhàn)斗中元神心力都會成長,韓冷也在受益,但是唯獨對于現(xiàn)階段的李燃刀來說最具有意義,因為,他可以煉化木涎快速提升心之力量。
這樣修煉心力的機會一點也不想浪費,李燃刀拼的極為頑強,不拼盡最后一絲力量絕不罷手。
眼見漫天烏云再次壓頂,呀地一聲低喊,螺旋勁力呼嘯而出,斬空劍剎那間再次暴發(fā)耀眼的光華,如閃電撕裂夜空,將烏云中的荒獸一條一條地撕裂。而身體卻如輕風拂柳一般在強大的壓力下游走,輕輕一晃,就讓墨劍的萬千壓力尋找不到準確的目標。
韓冷的呼吸也粗重了許多。
他承認,從未遇見過如此頑強的對手,只要尚有一絲轉(zhuǎn)圜的力量,這個皇族就能將其化為最大的生機,然后再來一輪讓人頭疼的奮力拼搏。
“媽的,我就不信了。”
韓冷完全拼命了,沸騰的能量一提再提,墨劍的光華一漲再漲,嗤地一聲劃破整方空間,所有荒獸形象完全匯集于一劍之中。
這一劍李燃刀避無可避。
既然無法避開,那就戰(zhàn)。
斬空劍一聲利嘯盤旋而上,就如閃電逆勢激揚,當?shù)匾宦晝蓜粼谝惶帲序v的能量散開,海水中濺起漫天濁浪。
韓冷情不自禁后退三大步,臉色都白了,凝眸向遠處望去,看見李燃刀的身影再也支持不住,翻滾向后跌了出去,一溜翻滾出數(shù)十丈遠,砰地一聲跌坐在地上,手拄著靈劍用力喘著粗氣,嘴角一抹隱隱的血跡,發(fā)絲凌亂,狼狽不堪。
韓冷長吁了一口氣,眼角悄然掠上笑意,他贏了,他終于贏了,幫青殺轉(zhuǎn)了一個面子,心中痛快多了。
這場戰(zhàn)斗他大獲全勝,不過再反思一下,心中也有些發(fā)悸。贏的太過艱難,太不容易。對手的堅持與掙扎讓他也有一絲后怕。
不過臉上怎么能表現(xiàn)出來,用力一拂袖奚落道:
“李燃刀,這回服氣了,沒有實力就不要囂張,給我老實到第四階坐著好了。”
昂揚走到上首第二級石階上轉(zhuǎn)身而坐,再不理會遠處掙扎站起的李燃刀。微閉雙目進入修行之中。
其他章修微笑互視了一眼,都微微點頭。
韓冷贏了,他們的目的也都達到了。
相對于兩年的靜修來說。這場戰(zhàn)斗僅是一個小插曲而以,他們成功教訓了外邊回來的新人,出氣了。臉上隱隱流露出冷冷的譏色。再不理會遠處那個失敗者,微閉雙目進入修行之中。
李燃刀喘著粗氣站起身,用力將嘴角邊的血跡抹去,眼眸瞇緊看向上邊九個章修,那些章修那種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讓他羞怒,輕輕哼了一聲,緩緩掙扎著自行走到下首的第四級石階處。
失敗了,那就認賭服輸。
前三階中間離的很近,唯獨從第四階開始,與第三階差了數(shù)丈遠。李燃刀孤零零一道身影在那里轉(zhuǎn)身坐了下來,知道后面全是嘲諷的眼色與譏笑的表情,臉上也羞赧的火辣辣的。…。
韓冷的蠻橫,眾章修給他的羞侮,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凡事有失就有得。這場失敗于我更是一個成長的契機啊,心力凝縮了,我又可以更多煉化木涎修行了。”
羞怒中又有些微微的得意,其實一切全在他的計劃之中,這才僅是第一步而以。搖了搖頭將雜念摒除,強行靜下心來盤膝坐在那里靜靜體察自身。
玄玄的虛光籠罩在淡青色的元神之上。李燃刀隱隱察覺,元神就如盛水的皮囊,已經(jīng)再次空出三分之一大小。
“戰(zhàn)斗果然是提升實力最快的途徑。現(xiàn)在我又可以用木涎提升一部分心力了,這次爭取一次將第三條玄奧絲線覆蓋才好。”
想到這里,在納戒里邊凌空祭起木涎,神識玄火砰地一聲燃起,嗤嗤地將木涎一分一分地煉化著。
清涼舒爽的木涎能量如涓涓細流,悄然匯入神念里邊。
元神立于小劍虛空之中,遙遠的虛空深不可測,隱隱可見不少綠色絲線飄浮。
將元神的力量竭力釋放,一股清泉般的力量涌入心中,被這股能量推動,元神心力緩緩地向前延伸著,一點一點地向第三條玄奧絲線接近。
眼睜睜地看著前方那條綠色絲線在虛空中波動,越來越近了,心中也越來越熱切,呼地一聲,終于將第三條綠色絲線完全覆蓋。
李燃刀情不自禁大喜,心中長吁了一口氣。
成功了,自己的境界之道又有了一個質(zhì)的提升。韓冷,一會等著我的報復。你以為平白辱侮了別人一場就完事了嗎。
暗中冷笑收起木涎,心緊緊依附于綠色絲線上看向周圍的虛空,如時空亂流一般的虛空中,隱隱能看見數(shù)十條綠枝條隨風輕舞,舞出一付靈動玄奇的天地靈境。
“咦?竟然是數(shù)十條綠枝條?比第二層那里足足多出十多倍。”
李燃刀又驚又喜,枝條是無形的玄奧意境演繹出來的形象,這等于這一層的意境之道比第二層至少強了十余倍啊。
不過感悟難度也一下子提升了太多。
歡喜贊嘆,感悟著那種境界,一顆心頓時就沉迷了進去,用心撲捉著枝條每一絲飄舞的軌跡,每看明白一點,都有一種頓悟般的喜悅悄然滋生。
坐在第四級臺階上,一坐就過去了三個月之久。
第三層境界玄奧太過艱難與博大精深,在小劍虛空中,一顆心歷悠悠歲月,仿佛在這亙古蒼茫中存在了久遠,渾然不知外界的年月檀變。
凡界方一日,心境已千年,李燃刀自己都不知道感悟了多久,綠枝每一次飄拂都一點一點感應(yīng)于心,逐漸的,所有的枝條最終完全悟通,如刀削斧鑿一般印在了生命之中。
“成功了。”
心中興奮,呼地一聲睜開眼睛,眼前天清地透,仿佛看什么都帶上了枝條拂動的影子,無論任何物體的運動軌跡,好像都可以用枝條拂動來預(yù)測演繹。
掐指暗暗計算時日,心中緩緩點頭。
在古洞中已經(jīng)修行三個月了,無論是功力還是神魂的力量均已達到最巔峰狀態(tài)。
心神突然從漫長的歲月中回過神,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情:我現(xiàn)在不是在能量古洞中修行呢嗎,坐的離古井越近,靈氣越濃郁,韓冷不是說按實力排序座位嗎,那么好,以我現(xiàn)在的力量,應(yīng)該可以向上升一升了。
緩緩地從石階上站起,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上首的九個章修,九人還沉浸于入定之中,貪婪地掠奪著濃郁的靈氣。兩年的時間太珍貴,眾人每一息時間都不愿浪費,都在拼命提升著功力。…。
“你們修行的到是安穩(wěn)……”
李燃刀冷笑,開口冷冷地喝道:“韓冷,給我起來!”
“咦?是誰在喊叫?”
九個章修齊齊從入靜修行中回過神,驚詫地睜開眼睛,看見李燃刀在下首昂然而立,手指前伸,指著韓冷的鼻子方向冷喝著。
“是李燃刀?”
“他要干什么?又要挑起什么事端?三個月前將他打的大敗虧輸怎么還不服嗎?”
九章修面面相覷,韓冷緩緩從石階上站起,俯視向下,看向李燃刀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嘴角邊一抹譏色淡淡問道:
“李燃刀,你又要怎地,上次還沒將你打服嗎?又想自己找不自在了?”
有幾個章修笑了起來。
李燃刀微微點了點頭,冷冷道:
“韓冷,你不是說只要打敗你,我就可以坐到你的位置那里嗎?三月修行,實力又有增長,我要再次討教。”
韓冷聽到這里再次冷笑了起來,狂妄地向下指道:
“李燃刀,咱們都在古洞中同步修行,你三個月進步不少,難道我就在原地踏步嗎?你以為我進步會比你慢多少嗎?
對實力這樣的度量方式,真真是幼稚之極。”
這一次就連最上首的佐非石臉上都露出笑意,微微搖了搖頭。
李燃刀哼了一聲,對上首的譏笑置若罔聞,淡淡問道:“韓冷,多說無益,你就說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
“我不敢?我會怕你?”
韓冷一下子譏笑起來,眼睛瞇緊從上首向下走去,嗆地一聲將墨劍擎出。三個月的修行,眼看自己僅差小小一步就能邁入丹升大圓滿境界,體內(nèi)能量咆哮沸騰,仿佛渾身用不完的力量,突然跳出一個對手挑釁簡直正中下懷。
暗暗冷笑:“李燃刀,這次可是你自己找侮的,不要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