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凌衛東的喊聲,一個輕機槍手,端著一挺捷克式,一下跑了出來,看到皇協軍已到陣地前幾十米了,心里一急,端著機槍一邊拼命掃射,一邊在戰壕里來回跑動。
二十發子彈的彈夾,很快就打完了,機槍手立即蹲下身去,從緊跟在身后的副射手手里,接過彈夾,迅速換上。
不過,他這一通不要命的掃射,還是替二排的戰士,爭取了十多秒的時間,這些戰士這時已飛快跑到自己的位置,手里的槍砰砰砰的響了起來。
只是幾十支步兵的火力,確實有些單薄,幸好排長和班長都配有沖鋒槍,幾個班排長端起沖鋒槍,一通狠掃,將沖在前面的皇協軍打得紛紛倒地,趁著皇協軍的攻勢一緩,其余的戰士紛紛將手榴彈投了出去。
頓時,在前沿陣地前,響起無數的爆炸聲,騰起的煙霧,立即將整個陣地籠罩。
一線陣地上的張柱東,看到前沿陣地危急,立即命令機炮營支援他們的兩個重機槍組,開始朝著前沿陣地兩百米處進行阻攔射擊。切斷后面小鬼子前進的步伐。
同時,布置在山頭上的營迫擊炮排,這個時候也加入了戰斗,將炮彈一發一發地射向緊跟在皇協軍后面的鬼子。
一時之間,一營的整個陣地前,炮彈和子彈到處橫飛,那重機槍和迫擊炮也顧不得打幾槍轉移陣地,只是不顧一切地將子彈和炮彈,向蜂涌而來的鬼子和皇協軍灑去。
鬼冢看到前面山頭守軍的火力,突然猛烈起來,立即命令炮兵進行火力壓制,同時將另一個中隊,也投入了戰斗。
凌衛東帶著二排,將沖在前面的皇協軍擊潰后,后面的鬼子兵,還是不顧傷亡,沖了上來。
轉眼間,隨著二排的戰士不斷倒下,他身邊的槍聲,開始稀疏起來。
就在他紅著眼睛,剛要帶著剩余的兄弟,和沖上來的小鬼子拼命的時候。就聽到山頭上傳來炮彈呼嘯的聲音。
原來,團機炮營的迫擊炮,這時也加入了戰斗,無數的炮彈落在進攻的鬼子隊形中,將一個個鬼子炸得橫飛出去。
鬼冢的炮兵,剛朝著山頭打了幾炮,就見對面軍隊的八二迫擊炮又開始發威,于是顧不上消滅山頭上的重機槍,立即開始尋找新三旅二團迫擊炮的位置。
就在鬼冢的炮兵,剛確定二團八二迫擊炮的位置,準備予以摧毀的時候,突然炮兵陣地左側的樹林里,冒出一群人來。
這群人一沖出樹林,那子彈就如暴雨一般打來,將守在炮兵陣地附近警戒的鬼子兵,打得仰面倒下,轉眼間就沖到了近處。
鬼冢正舉著望遠鏡,注視著對面的山頭,只等炮兵摧毀了對手的八二迫擊炮后,就將剩余的一個中隊和所有的皇協軍投入戰斗。
這時聽到左側響起密集的槍聲,頓時臉色一變。
連忙轉身看向炮兵陣地方向,卻見無數的人影,正勇猛地向他的炮兵陣地沖來。
鬼冢連忙命令剩下的那個中隊,立即轉向增援炮兵陣地。
他的炮兵陣地附近,只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守衛著。看對手至少有一個連。
只是他的那個中隊,離炮兵陣地至少有一千米,等到那個中隊長接到命令,帶著部隊沖向炮兵陣地時,炮兵陣地上已響起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同時還可看見九二式山炮,被炸散飛向天空的情景。
鬼子中隊長滿頭是汗,帶著部隊拼命沖向炮兵陣地,等他趕到那里,只見一地狼藉,到處是被炸死炸傷的炮兵士兵和負責警衛的日軍,至于這伙偷襲者,鬼子中隊長只見到最后幾個跑進樹林的身影。
鬼冢知道自己的炮兵陣地徹底完了后,無力地放下望遠鏡,只得命令進攻的部隊撤回來。
這場激戰,終于在一個小時后,徹底停了下來。
袁學貴得知警衛連偷襲鬼子的炮兵陣地得手,高興得在指揮所里連聲叫好。
聽到進攻的小鬼子開始退去后,他并沒有命令部隊趁乘追擊,而是讓一營和二營立即修整工事,同時做好傷員救治和統計損失。
二團的任務,是擋住東進的小鬼子,并不是為了更多的消滅敵人。
小鬼子雖然在不停后撤,但小鬼子的單兵技能,就算他的二團訓練有素,也未必比得上。
離開陣地進行追擊,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不過,等到兩個營的匯報上來,他還是吸了一口冷氣。
一營一連全連只剩兩個班了,班排長大部分犧牲,副連長凌衛東陣亡。一營二連和三連,損失雖然不大,但兩個連加起來,也損失了六十多人。
另外,機炮營支持的兩挺重機槍,被小鬼子炸毀一挺,營炮排損失一半。
可以說,整個一營,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而駐守北邊的二營,傷亡接近一半。
袁學貴看到抬下來的一個個傷員,他的心里在滴血。
那些重傷員,在進行簡單包扎后,立即被送往趙王莊的野戰醫院,至于那些輕傷員,經過包扎后,則留在團部的衛生隊里。
袁學貴看到部隊的傷亡,雖然心痛得滴血,但相比今天的戰果,他還是可以驕傲的。
相反,在他對面的鬼冢,卻是欲哭無淚。
和防守周山峪的新三旅交戰近一天,他的一個日軍大隊,損失過半,配合他的部隊行動的皇協軍,更是損失慘重,死傷達八百來人。
這還不算讓他沮喪的,讓他更加氣憤的,是配屬給他的炮兵,竟然被卑鄙的支那人偷襲得干干凈凈。
再加上在激戰中損耗的重火力,他已根本無法向進攻的部隊,提供有力的火力支援了。
什么時候,他鬼冢少佐打過這樣窩囊的仗。
在指揮所走了幾圈后,鬼冢看到天色漸晚,只得命令部隊收縮防線,就地駐守,同時向旅團長發電,匯報今天的戰況,請求旅團長派兵增援。
只可惜,袁學貴不會跟他太多的時間,晚上十點,鬼冢的駐地漸漸安靜,就聽到夜空中傳來炮彈呼嘯的聲音。鬼冢跑出帳蓬一看,只見無數炮彈如同流星一般地飛來,頓時他的宿營地仿佛開鍋的水一般,到處是驚呼聲,慘叫聲,和鋪天蓋地的爆炸聲。
這些炮彈如雨般地落下,立即將整個營地變成一片火海,無數的帳蓬被點燃,很多僥幸在爆炸聲沒有受傷的士兵,渾身是火地來回奔跑著,口里發出痛苦的慘叫。
守在外圍的皇協軍,看到頭上飛來的炮彈,再也顧不得保護他的主子,在一些軍官的帶領下,開始往外跑去。
只是剛跑出不遠,迎面就是一陣彈雨打來,將跑在前面的皇協軍,如是割草一般打倒,剩余的皇協軍,見來人殺氣騰騰地沖到面前,嚇得雙腿一軟,兩手舉槍,跪在地上。
這次袁學貴憋著了勁,集中了全團所有八二迫擊炮、六零迫擊炮和擲彈筒,同時對鬼冢的宿營地進行火力覆蓋。
為了達到同時炮擊的效果,擲彈筒組與三營一起,悄悄摸到鬼冢宿營地五百米的地方,然后在團里的迫擊炮開始轟擊時,立即向前推進,到了三百米的時候,所有擲彈筒組立即架起,將炮彈如雨拋出。
同時,三營和警衛連,從四面將敵人圍住。
雖然鬼子皇協軍大約還有兩千人,但按袁學貴的估計,在他集中全團炮火的急襲下,能有效組織抵抗的敵人,應該不多,憑著三營和警衛連,勉強能夠對付。
果然,在長達半個小時的炮擊中,鬼冢的日軍,因為住在宿營地的中心,外面是皇協軍,結果根本無法順利跑出去,只能硬生生的挨炸,而外圍的皇協軍,卻被二團的擲彈筒,打得人仰馬翻,根本不能組織有效抵抗。
等到三營和警衛連沖來的時候,李昆鵬看到身邊僅有十來個驚魂失措的皇協軍士兵,而里面的鬼子,也只零星跑出幾個,他立即知道大事不妙,再也顧不得主子鬼冢少佐的安全,帶著這十來個心腹,趁著黑夜,朝著北邊飛快跑去。
三營和警衛連七百來人,要想圍殲這樣多的敵人,自然不能做到密不透風,再加上李昆鵬軍旅多年,對逃跑之道,還是十分精通,最后被他成功逃出二團的包圍圈,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向黃河邊跑去。
丟下鬼冢少佐私自逃跑,李昆鵬自然不敢再回到日本人身邊,至于下一步如果走,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鬼冢看到身邊響起接二連三的爆炸,一個個大日本英勇無畏的士兵,被爆炸帶上天空,留下遍地慘叫,他心里無比苦澀,拼命搖下頭上的泥土后,在兩個手下的保護下,急忙向著西邊跑去。
可是天照大嬸并不想保佑他這個來自北海道漁民的兒子,就在他剛走出幾步,突然兩發炮彈落下,其中一發正正掉在他的面前。鬼冢頓時腦子一片空白,然后就隨著爆炸飛了出去,等到落到地上,卻是尸道異地了。跟在他身邊的兩個鬼子,其中一個更是直接撕成碎片,似乎根本不曾有個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