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洞半天沒有動靜,這時,劉衛(wèi)和張綰也道:“是啊,林子這回教了咱們法術(shù),咱們拼著命也要護著他哩。”南寧和李岑聞言心中大喜,看來鏢師兄弟和東山村的人因為這一次的事,走得近了些,只要再努把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會象從前一樣,團結(jié)互助,不分你我。
這時,金山下的洞口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王林喝道:“小心,馬上就出來了。”大家急忙閉嘴不說話,全神貫注的盯著洞口,將自己所學(xué)會的法術(shù)在心中默念起來,是騾子是馬,這會兒就要拉出來溜溜了。
只見那洞口如水面一般,翻起波浪,雖然洞口并不大,但卻險象環(huán)生,仿佛是大海在怒吼,一股無法無天的力量就暗藏在下面。終于,一聲輕響,王林布下的封印被那妖沖破,洞內(nèi)頓時妖風(fēng)陣陣。
嗖的一聲,南寧的箭已離弦,那妖剛剛露出頭來,便被一箭穿頭,痛得它仰頭大叫,南寧不待它有所動作,嗖嗖嗖,三支利箭同時破空而發(fā)。那妖聽得風(fēng)聲,突然張口向著三支箭一噴,一股妖火射出,瞬間便將三支箭燒成灰燼。南寧一愣,這妖道行不淺吶,自己的箭上畫了符,它居然能毫不費力的就燒了。
其他幾人沒有上前,而是各自守著陣位,這次排的陣是個活陣,就是用人做陣,共有九種變化,能根據(jù)具體情況而改變,威力強大,所以不能自亂陣腳。
那妖將南寧的箭燒毀之后,身子向上一掙,猛的從洞口躍起,向著南寧便撲了過來,但卻被李岑和劉衛(wèi)迎頭攔下。李岑大喝一聲:“妖孽,哪里去?”劍走偏急,向著妖物的下盤攻去,而劉衛(wèi)則取其上盤,一上一下,向妖物攻去。
那妖物氣得哇哇大叫,不讓老子去捉射我的人,那老子就把你們兩個撕成碎片,它狂吼一聲,身體突然化做一道清煙,向著二人飄去。可這時眼前卻人影晃動,二人只是虛指一招,隨即便換了方位。張綰從側(cè)面趕到,呼的一聲,打出一道風(fēng)雷訣,正正的打在那股清煙之上。
只聽咣哧一聲,雷光閃過,洞內(nèi)為之一亮,緊接著便是一聲怪叫,那妖被打得現(xiàn)出了原形。它正要向張綰撲去,但國貞身形一動,已經(jīng)到了它的背后,猛的一劍刺出,妖邪痛叫一聲,回頭一看,人已不見,再回頭,面前的張綰也不見了,不由擂著胸膛,狂叫道:“你們這群該死的家伙,老子不曾犯過你們,卻偏要來招惹我,以為這點花招就能奈我何嗎,真是笑話。”
李岑厲聲喝道:“妖邪,少在這里花言巧言,上次若不是他們運氣好,早被你害死,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說完縱身一躍,一劍刺了過去。那妖不躲不避,仍是張開口來,王林急道:“爹爹快閃!”李岑人在半空之中,如何閃得過去,人直直的向著那處去了。
只見一股妖火噴出,眨眼便沖到了李岑的跟前,眼看李岑這下是在劫難逃,這時,虎子離得最近,突然大喝一聲,縱了上去,雙手將李岑一抱,那妖火從二人頭上飛過,一股頭發(fā)焦臭散發(fā)開來。二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狼狽不堪。南寧怕那妖繼續(xù)噴火,急忙又刷刷射出兩箭,將那妖的注意力拉開,二人這才趁機脫離出來。
這妖會噴火,倒是個大難題,南寧叫道:“林子,你不是說這陣有九種變化嗎,換一種看看。”王林聞言一悟,叫道:“我真是急糊涂了,大家聽好了,現(xiàn)在,爹,你去守乾位,張綰,你守生門,虎哥,你守巽位,國貞大哥守死門,劉衛(wèi)守坤位、、、”大家立即按他的要求變換了位置,雖然還是那幾個人,但陣形卻大變,擴大了數(shù)倍,這樣,即使那妖施放妖火,眾人也來得及躲閃。
妖物被南寧的那幾箭射得火冒三丈,剛才一露臉就受了一箭,幸好箭上的法符不強,否則非要了它的小命,這會又用箭救回兩人,這就更讓它怒不可遏,對南寧恨之入骨。它拋開眾人不管,只向前猛沖,希望穿過法陣,來到南寧身邊,將他粉身碎骨。但這法陣乃人族大智大慧的先輩所創(chuàng),經(jīng)千萬年實踐修改,豈是輕易就能穿過的?
妖物在陣中穿行良久,發(fā)覺自己竟然還在原地,不由惱羞成怒,狂叫一聲,又是一股妖火從口中噴了出來,南寧在陣后笑道:“你這妖也太他娘的差勁了吧,搞來搞去,就這噴火一招,就沒有新鮮一點的招式拿出來顯顯眼,真是個沒用的妖怪。”眾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但都知道這是南寧的怒敵之計,眼睛眨了不眨的盯著妖邪,只要稍有破綻,便會迎頭痛擊。
這妖也是委屈,它被封在這里多年,一身妖力早已失去大半,現(xiàn)在被這一群剛剛學(xué)法的人嘲弄,心里的火氣騰騰直翻,但卻無可奈何,現(xiàn)今它只能使出這
妖火,其它的卻是使不了來。可這法陣一變,它的妖火威力大大削弱,想要傷人難上加難。
南寧又叫道:“喂,妖怪,你到底是什么變得,怎么變得這么丑,老子回去只怕三天三夜都吃不下飯。”這妖也實在是丑,人形身體,但卻長著一張象某種野獸骷髏的頭,偏偏上面還生出一些肉來,就象是剔骨頭沒剔干凈一樣,看著確實有些滲人。
這獸頭妖聽南寧譏諷于它,氣得嗷嗷大叫,突然,它身子一轉(zhuǎn),向著金山下的那個洞口逃去。這一下可把大家搞愣了,怎么,這家伙想逃?說是遲,那是快,最前面的劉衛(wèi)和國貞已經(jīng)撲了上去,王林大叫道:“快回來,小心中、、、”話沒說完,那妖陡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來,咧嘴沖著二人嘿嘿一笑,一股妖火噴了出來。
二人已聽到王林的叫聲,正待抽身,妖火也到了。好在二人此時已止住向前的沖力,在百急之中,二人縱身向上一跳,妖火烘的一聲,燒了過來。這時,李岑和王林趕到,對著那妖急攻數(shù)招,趁它噴第二次之前,將它逼退數(shù)步,張綰和虎子趁機將國貞和劉衛(wèi)救了回來。
二人雖然在最后關(guān)頭跳了起來,但畢竟還是晚了一步,下半身被妖火掃過,已是血肉模糊,痛不可當(dāng),但卻暫時沒有性命之危。南寧急忙射出幾箭,讓李岑和王林脫身出來。不料那妖竟緊追不舍,跟在二人后面。二人急退,但那妖也速進,并且十分狡猾將二人的身體當(dāng)做擋箭牌,這讓南寧欲射不能,拿著箭急聲叫道:“快閃開,別擋在前面!”
這一退一進,而國貞和劉衛(wèi)又已受傷,陣位空置,竟讓那妖穿過了法陣。只見它冷哼一聲,突然躍起,從李岑和王林的頭上越過,向著只有數(shù)丈遠(yuǎn)的南寧兇惡無比的撲了過去,兩只手上的利爪發(fā)出森白的光芒。
南寧見勢不妙,這玩意兒可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將已上弦的箭疾射出去之后,便一溜煙的跑開了,同時大聲叫道:“快來救我!”虎子聞言,提著砍刀便直奔過來,而李岑和王林也緊跟其后,竭力將它阻住。可這妖是認(rèn)準(zhǔn)了南寧,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竟然任由二人刺了兩劍,但卻乘機搶在二人前頭,向著南寧逼近。
南寧已被逼在一個角上,那妖將李岑和王林迫退之后,轉(zhuǎn)過身來,嘿嘿獰笑,雙爪暴漲,向著南寧抓來。南寧三箭已經(jīng)上弦,迎頭射去,不待爪到,箭已到了。那妖只好將雙爪一縮,但卻故伎重施,放出妖火,瞬間將箭毀掉,然后大吼一聲,向著南寧撲了過去。
南寧現(xiàn)在是退無可退,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原來他剛才暗中又上了兩支箭,但卻是一箭上實,一箭虛置。只見他抬頭就是一箭,那妖知道他箭法奇準(zhǔn),只好又來招架,妖火噴出。這時,南寧的第二支箭又射了出來,但在射出的那一瞬間,他將弓向著胳膊一靠,弦響的聲音被衣服消除了,箭矢安靜的向著妖邪射了過去。
這是他的一個發(fā)明,因為弓箭射出時總有一聲很響亮的聲音,這就是弓弦所發(fā)出的。這個聲音很麻煩,因為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并且會讓對方有所防備,所以南寧就苦想冥想,最后終于想到這個辦法,就是在箭剛剛離弦的那一剎那,將弦靠在胳膊上,這樣,就不會有弦響的聲音,就能悄無聲息的將箭射出去。關(guān)鍵就是要把握好時機,早了的話,箭還沒離弦,你的弓擺動了就會影響準(zhǔn)度,而晚了的話,那就達(dá)不到消音的效果。
這一箭射出之后,南寧沒有猶豫,跟著便向外沖了出去,他知道這一箭一定會射中,所以不擔(dān)心被它抓住。
但這一次他是小看了一個妖怪的憤怒,也許是高估了自己那一箭的威力。那一箭的確是正正的射在它的肚腹之上,痛得它一聲怪叫,但在南寧從它身邊越過的那一瞬間,它強忍劇痛,手爪突漲,一把將南寧抓住。虎子、李岑、王林大喝一聲,不要命的撲了過來,南寧不能有事兒!
南寧只覺腰間一股大力卷來,象要將脊骨都捏碎了一樣,他大喝一聲,從背后拔出大砍刀,使出平生之力,向著妖手腕剁了下去。只聽鐺的一聲,大砍刀幾乎要被震得脫了手,但人卻從空中向下一落,掉了下來。正要爬起來時,那妖物也殺紅了眼,另一只手向著南寧蓋了過來,南寧揮刀去擋,但那妖似乎懂得武道,只見它手腕微轉(zhuǎn),避過刀鋒,那里畫了符咒,它不敢拿,但卻轉(zhuǎn)了過去,手指一合,竟將刀背捏在手中,向外一抽,竟奪了過去。
這時,李岑飛身趕到,劍光如花,將那妖纏住,南寧急忙爬了起來,但風(fēng)聲一響,一股大力將他又擊倒在地,原來是妖物用它受傷的那只手將他打倒。那妖手
中有刀,威力倍增,竟刀法奇妙,跟李岑的劍術(shù)不相上下,王林上來沒招架兩下,便被它一刀劃砍大臂,退了下去。
妖物一邊跟李岑交手,一邊向著南寧靠近,南寧這兩下挨得可不輕,特別是剛才被它一抓,腰脊都差點斷了,現(xiàn)在爬在地上,只覺下半身仿佛沒有知覺一般,只能靠兩只手向前不停的爬著。
虎子替下王林,跟李岑聯(lián)手攻妖,他一直在跟李岑學(xué)武,所以比王林倒是強上不少,加之他所學(xué)大部分是李岑親授,所以二人對彼此的招式極為熟悉,均能相互取長補短,一攻一守,心意相通,那妖一時半會兒也沒點多大的便宜。
王林乘機盤腳一坐,默念法咒,現(xiàn)在,只有拿出絕招了,他本想待妖邪被法陣耗盡妖力,然后再一舉擒拿,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畢竟兄弟們的性命要緊。突然,王林雙眼一瞪,兩指迸齊,向前點出,喝道:“去!”只見一張金晃晃的法網(wǎng)凌空而出,向著妖物罩去。那金網(wǎng)穿過李岑和虎子和身體,沒有一絲阻礙,但一罩在妖物的身上,便緊緊的纏住,越束越緊。妖被法網(wǎng)縛住,刀法漸漸亂了起來,被李岑和虎子瞅住破綻,狠狠的來了幾下。
妖物本來受封年久,現(xiàn)在又大戰(zhàn)良久,見勢不妙,頓生退意,它拼命抵擋著法網(wǎng)的束縛,將它撐至最開,向著李岑和虎子猛攻幾招,突然一抽身向后退去,一把抓起正在地上慢慢爬行的南寧,向著大鐵門逃去。二人大驚,怒喝一聲,追了過去,王林也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突聽妖邪一聲慘叫,原來是南寧抽出箭筒里的法箭,插在它的手上,妖邪手一松,南寧重重的摔到地面。虎子搶上一步,將南寧一把抱了起來,這時妖手已至,虎子將身子一轉(zhuǎn),用自己背脊迎著妖手,將南寧藏在身前。那妖不知怎的,突然將手一抬,從二人頭上揚了過去,想是因為法網(wǎng)的束縛,讓它的行動身不由已。
李岑此時已經(jīng)趕到,一劍刺出,那妖不再戀戰(zhàn),轉(zhuǎn)頭就跑,眨眼之間,便從鐵門穿了出去,消失在洞中,耳聽見一陣虎嘯,想來是守在外面的虎們發(fā)現(xiàn)了它,但跟著便沒有了動靜。
李岑也不再追趕,這一戰(zhàn)傷情頗重,特別南寧,不知傷情到底怎么樣了,他跑上前去,焦急的問道:“虎子,寧子有事兒沒有?”虎子心痛的道:“傷到了骨頭,下半身沒有知覺了。”李岑聞言大驚,忙道:“寧子,堅持一下,我們這就趕回去,讓老方給你看看。”南寧滿臉大汗,但還沒失去意識,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李岑喝道:“王林,你在前面開路,別讓那妖邪在洞中偷襲,張綰抱劉衛(wèi),王建抱國貞,我來斷后,咱們這就沖出去。”說完,七人向著洞外沖去。
從洞中出來,一路上都沒再遇到什么,想必那妖邪被法網(wǎng)束住,一時半會兒沒法子脫開,所以暫時不能出來害人。終于,七個人安全的走出了山洞,看著外面朗朗晴天,不由一陣感嘆,這次損傷慘重,差點就出不來了。
回到駐地,老方看著一動不能動的南寧,心痛的直掉眼淚,直罵自己當(dāng)初糊涂,催大家快點進洞。可事已至此,只能先趕緊把三名傷員的傷治好才是。于是老方便忙活開了,他仔細(xì)檢察了一下劉衛(wèi)和國貞的傷,只是燒傷,看著挺嚇人,但沒傷到里面,所以問題不大。可南寧這里就麻煩大了,脊骨乃人全身最重要的地方,傷在那里,從那里以下便會癱瘓,就是最輕最輕的傷,也會影響到行動。
可是南寧不能傷,一點都不可以,因為他是大家的希望和精神支柱,他若受到損傷,未來的路又該何去何從?自從南寧臥床不起之后,大家都感到很迷茫,天地雖大,但到處都是野獸成群,虎豹當(dāng)?shù)溃翁幉攀侨俗辶⒆阒兀坎粌H東山村的人這么想,就是鏢師兄弟們,自從知道南寧受了重傷,這才感到他在自己心中的重量,紛紛主動前來探望,為東山村和鏢師兄弟的合并又增加了一些條件。
老方只能算是一個赤腳醫(yī)生,小病小痛還能整兩下,可象南寧現(xiàn)在這種重疾,他也不知如何辦才好。南寧倒是心里知道,象他這種脊骨重創(chuàng),放在現(xiàn)代,非要開刀動手術(shù)不可。但他不敢告訴老方,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和老方的醫(yī)術(shù),是絕對不能開刀的,否則只怕死得更快。
老方把他既有的一點醫(yī)學(xué)知識在腦里翻了一遍又一遍,眉頭鎖得象鐵將軍,但沒法就是沒法,看著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的南寧,直想掉眼淚。這時,李岑和虎子來了。二人看了一下南寧,虎子道:“寧子,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弄。”南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現(xiàn)在齊胸以下沒有知覺,一口氣提不上來,說話非常費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