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古逸晨納悶,不會又是哪位來探病的吧!
如果是徐依佳和齊紫霜的話,以齊紫霜的個性,直接打門了,她要是知道和自己客氣就不叫齊紫霜了。
正在刷牙的古逸晨,咕噥了說了句,“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是個護士,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白衣天使。不過這個白衣天使卻沒有人們印象中那樣,她那俏麗的臉龐不但沒有一絲笑容,還隱隱有幾分不悅。
“昨天死哪去了?”蘇曼萱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醫藥托盤。
古逸晨手中捧著打溼的毛巾,心中叫苦:還真是見縫插針,喘口氣行嗎?剛剛被人叫醒,審問過一次了,現在又來一位,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問題。
古逸晨老老實實的把昨夜的見到的事情,簡單的做了個彙報,沒錯,是做彙報。
蘇曼萱略一沉吟,道:“你說那個人,在青州市也出現過?”
古逸晨看了眼正給自己換藥的蘇曼萱,將徐依佳在青州市受襲的詳情再說了一遍。
“好了。”蘇曼萱看了眼古逸晨,忍不住加了句,“你小子就不會把自己照看的好一點,弄的一身傷,好玩麼?”
古逸晨揮動了下手臂,心道:我倒是想呆在學校教室裡聽課,這不都是被你們害的。
“葉叔讓我帶話給你,形勢不對的話就先撤出來。”蘇曼萱幾乎是貼著古逸晨的耳朵輕聲道,說完就端起托盤出去了。
古逸晨嗅著空氣中的一絲清香,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熱,這老葉總算還有那麼一絲人性,只是這前提是,必須拿到齊家堡的建築圖紙。
古逸晨忍不住心中冒火,說的輕巧,我現在躺在醫院,你讓我怎麼去弄那狗屁東西,就算是豁出命去偷,我都也不知該去哪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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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哥,我又來看你了。”
齊超那略帶點磁性的聲音,古逸晨已是有所瞭解,昨日離去時他說今天還要來瞧自己時,古逸晨也只當他客套一番,想不到竟然真的又來了,這傢伙雖不算個好人,混黑道的能好到哪去呢?但“言出必行”,這點做的不錯。
一個人生病住院時,有朋友來探望也不算什麼事,但如果你這朋友在你生病期間來探望過兩次,又或者說是更多的話,那麼請珍惜這位朋友,他多半是真正關心你的人。
看著齊超那英俊的臉龐,帶著幾分令人回味的微笑,就這一點,也不知被他騙倒了多少花花草草。
“還真趕早。”古逸晨朝他點頭示意。
“你猜我剛纔看到誰了?”齊超湊近靠在窗臺的古逸晨,興奮的道。
“誰?”
“你肯定想不大,我看到徐靜和齊紫霜了。”
古逸晨心道:大驚小怪,我還以爲你瞧見誰了,要是讓你知道她倆昨晚還霸佔了我的病牀的話,估計你要暈了。
“你似乎不怎麼來勁啊!”齊超也有些納悶,怎麼這蕭良聽到徐靜和齊紫霜竟然沒多大反應。
古逸晨笑了笑,回道:“其實她們跟你差不多,過來瞧瞧傷病員而已。”
“我說呢?怎麼這兩位大小姐會出現在這裡,老哥你可真是厲害,一箭雙鵰,齊家兩朵最鮮豔的花都折在你手上了。”這位齊超兄弟當真是語出驚人。
“你小子別學人家亂點鴛鴦譜,這徐依佳來這,是因爲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復工,典型的剝削階級,至於那齊紫霜,你可別被她那可愛的外表欺騙了,她是典型的落井下石,來看笑話的。”古逸晨必須得糾正他的觀點。
“真有這事?齊紫霜是這樣的人?”齊超有些懷疑的道。
古逸晨斜了他一眼,不禁有些鄙視眼前的這傢伙,你好歹在齊家呆了這麼久的時間,這時間你都用來幹嘛去了。
齊超尷尬的笑了笑,裝作沒瞧見眼前這人的眼神,心道:自己這老資格,竟然還要聽這剛進齊家的新人爆料,確實有些丟人,不過齊紫霜以前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沒有交流怎麼知道她的性格。
“還有幾天就要舉行喪禮了吧!”古逸晨頓了下之後,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嘆嘆這人的口風。
蘇曼萱既然提醒可以從齊雲健那著手,現在這情形,雖說是救了那老頭一把,但以那老頭的老練,又能有多大機會從他手裡拿到那建築圖紙,弄不好還讓他盯上自己了,得不償失。老子不行,他兒子這估計能有點戲,他古逸晨也大致瞭解了這傢伙的人品,要不然這傢伙也不會三番兩次的來醫院瞧他。
齊超臉上的笑容忽的褪去,眼神也黯淡下來,默然的點了點頭。
古逸晨輕輕拍了拍齊超的肩膀,沒有說話。
“那年我進入齊家,只有十二歲,老頭子是我的教官。小時候,我的體質很差,個子也比較矮小,每次訓練和考覈都是墊底。記的那次越野考覈,大雨將我們都淋溼了,不出意外,我又掉到了隊尾,當所有人到達終點後,我還在苦苦地拖著步子。
雷雨將那些人都趕了回去,平常那些喜歡吶喊的女孩也離去了,大人們帶著自己的孩子離去。雨霧升了起來,大雨擊打地面的聲音,低窪的地面濺起了水花。
那個雨天,我不記得偉叔是何時來到我的身旁,但他陪我跑完了那天最後的一段路,到達終點後拍著我的肩膀說了聲‘好樣的’。”
的確,每個人在困難時都需要有人扶一把。只是看這小子,個頭還可以啊,古逸晨不禁有些納悶。
齊超見蕭良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自己,明白他的心思,接著道:“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堅持了差不多十年,這身板要不長結實點也太對不起自己了。說實話,當初那會兒還真是挺記恨我那老頭子的,對自己兒子也太狠心了吧。剛開始時我堅持不下去,他死活不讓我走,後來慢慢好了點時,瘦弱的身子也漸漸習慣了,他又變著法的來打擊我,說我這吊車尾的老丟他臉,想攆我走。掉臉是你自找的,怪誰呢?不服氣的我當然要跟他倔到底,隱隱還有些點小得意,卻還是落入他的陷進。不過,僅僅是這樣,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到後來,我實在是抗不下去了,情緒很低落,只是死撐著,隱隱覺的自己真的低人一等,什麼都比人家差,這滋味當真不好受,把自己都全盤否定了,要不是那個時候,偉叔那一句 ‘好樣的’肯定了我,說不定我真的被老頭子毀了也說不定,做人連自信都沒了,還能成什麼氣候。”齊超嘆了口氣,接著道。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一直都被老頭子算計著。老頭子後來也承認那是爲了磨礪我,只是他不知道當時我已經到極限了。不過,也要謝謝他了,要不是他,我現在除了幫偉叔掉眼淚外,什麼都做不了。這羣混蛋,老子總有一天要他們血債血還。”
看著面色猙獰的齊超,古逸晨想不到他還有過這麼一段,估計齊英偉在他心中的地位頗重。
“過去的就算了,現在要做的是該把偉叔的後事辦好,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他們會破壞偉叔的喪禮。”古逸晨道。
“他們敢!”齊超大喝一聲,差點把古逸晨的耳膜震破。不過,緊接著,他沉默了,人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只可惜兩位小姐不讓我出院,不然這兩天肯定要把齊家堡的每個角落都好好的翻一遍,起碼不能讓他們在齊家堡內亂來。”古逸晨不無可惜地道。
齊超身子一震,他的確有些疏忽了,他預設了外面的很多種可能,對齊家堡內卻太過放心了,從對方這幾次的行動來看,齊家有內奸已經是肯定的,而且這個人的地位很高,既然如此,那齊家已經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可自己潛意識裡就覺的至少在齊家堡內是安全的。
他齊超掌握的情報不少,也知道目前的情況,內部在爭權奪利,外面還有人在虎視眈眈,老頭子肯定是支持徐靜家主,自己更不會反對偉叔留下的遺命。齊家能不能走過這道坎,真的很懸。再沒有哪個人是可信的,也難怪徐靜要冒著風險招募新人,她真的亟需一批可放心的人,只是那次招募最後仍是被人破壞,別墅的考覈被人襲擊中斷,精英選手幾乎全部報銷,就剩下兩人,要不是這最後兩人有點本事,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眼前的蕭良,齊超的雙眉舒展了些,心道:真是白活了,眼前不是有個現成的勞動力去支喚麼,唉,別怪我了,兄弟,雖然你救了我家老頭子,但是浪費糧食是要遭天譴的,浪費勞動力估計也好不到哪去,誰讓能者多勞呢?
別人或許認爲蕭良獲“保鏢之星”冠軍是運氣的成分居多,但他齊超從來就不信有這麼一說法。能在幾千人的隊伍裡脫穎而出,又豈是泛泛之輩;護的兩位小姐從殺手之中逃生,這份應變能力有幾人具備;擂臺上的四人混戰確實讓他佔了便宜,但衆人卻忘記了他首先和墨雲戰了個平手;再加上這次K市之行,從老頭子那得知內情的他對古逸晨更多了一份信心,他對時機的把握能力可比自己強多了;最後一點,那就是徐靜家主和自家老頭子對這人都那麼放心,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古逸晨有些不自在了,任誰被人久久凝視都會不怎麼舒服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男子。
“你發什麼楞?”古逸晨心道:這傢伙的眼神不對啊,老盯著我幹嘛,還有這嘴角翹起又是什麼意思,他不會是有那什麼斷什麼袖的毛病吧!慘了,建築圖紙的事還沒影兒,倒整出來個男“同志”。
齊超微微一笑,湊近了幾分,道:“老哥,這事還得辛苦你,幫我拿拿主意。”
古逸晨的身子往後縮了點,心道:來了,看這傢伙長的一表人才,哪知道竟然好這調調。你性取向怎樣我不管,但我可是正常人,就算是爲了任務也不能失身啊!退一萬步講,這要真的非失身不可,還不如便宜齊紫霜那小妞了。唉,還是不行,幹嘛便宜她,我跟她又不是很熟,就算便宜她也沒多大用,她上哪去整那建築圖紙,這怎麼說也是齊家堡的機密文件吧!我……
“老哥,你在想什麼?”齊超見他心不在焉,不禁問道。
“啊!沒想什麼。”古逸晨答道,暗自補了句,“這我想什麼能告訴你嗎?你好意思問,我可沒臉答你。”
“哎,你現在還在住院,這事我真不好開口。”齊超猶豫道。
古逸晨猛點頭,心道:不好開口就不說了。兩位大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啊,這買個早餐要買多久,我還等你姐妹倆救命吶。
“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這些傢伙說不定真的會鋌而走險。我在想,咱哥倆是不是也得合計合計,萬一真的出問題也能及時處理。”
古逸晨一聽,不是那破事,鬆了一口氣。再一聽,似乎有戲,看他那樣,挺上道啊,好孩子。如果他能帶自己走一圈齊家堡,憑著自己的記憶,要畫出個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見蕭良沒有反對,齊超也是心中一喜,這傢伙對齊家那是真的衷心啊,以他的聰明,不難猜出自己的想法。人家這可是帶傷上陣,他都這樣了,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就這麼辦了。
“我的想法是,因爲老哥你還在住院,我找老頭子把齊家堡的建築設計圖拿來,趁這兩天時間咱們一起參謀參謀。”齊超頓了頓,接著道:“老哥,不是我信不過你,這東西實在是……實在是……所以這東西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古逸晨點頭道:“我明白的。” 便不再說話,是人都得裝一裝了,更何況他古逸晨也算是爲齊家出生入死好幾回了,適當的表示下不滿也只是讓他齊超更加寬心而已。
古逸晨臉上神色不怎麼樣,心中卻樂翻了天,心想:只要能讓我瞧見就好,找蘇丫頭那弄個微型照相機拍下來,就算一時間弄不到那設備也無所謂,大不了自己憑記憶畫下來,雖說畫工不怎麼樣,畫個草圖也不會太難看吧。
齊超見狀,也不好說什麼,倒是覺的還有那麼一絲的愧疚,說了幾句養病的話就起身離去,找他那老頭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