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百空雖然還不知道逍遙門的馬車究竟去往何處,但是他斷定他們一定會進湖沙鎮,而且一定會來云來客棧。
于是,駱百空先行一步到了云來客棧,并將整個客棧包了下來,想在客棧里來個守株待兔。
駱百空自以為神機妙算,心中暗自得意,可是等了許久,卻仍然不見逍遙門的人進來。
駱百空心中起疑,正要出去看一下情況,這時卻有弟子匆忙撲進來報道:“不好了!教主!”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駱百空看那弟子的情況,便知道情形有些不對,于是追問道。
“逍遙門的車隊,全部從后門進了客棧,咱們沒能攔住它們。”弟子氣喘道。
“小二!給老子滾出來!”駱百空一聽十分火大,于是高聲嚷道。
“哎!大爺,您有什么事?”小二從后廚出來賠笑道。
“我問你,剛才大爺跟你說了什么?你是不是全忘了?”駱百空問道。
“瞧您說的!大爺你可是大主顧,小的忘了誰的話,也不能忘記您說的話,你說是不是?大爺你剛才不就是說,要包下我這整家客棧么?”小二依然笑臉回答。
“好!既然你還記得,金子你也收了,為何卻還要放其他客人進來?”駱百空責難道。
“沒有啊!自打大爺你們進來之后,小的就再沒放其他客人進來呀!”小二一臉茫然,好像根本不知情。
“你休要騙人,后院剛剛才進去四輛馬車,還是你親自迎接的!”先前報信的千蟲教弟子反駁道。
駱百空一聽大怒,一把揪住小二怒叱道:“我問你,他說的,是不是真地?”
“大爺息怒,你聽我慢慢說來!是有這么回事,不過......”小二卻心平氣和地回答,看樣子還真是見過風浪,一點都不害怕。
“不過什么?”駱百空追問。
“不過,他們不是客人,是咱們客棧的幾位東家。你說,咱也就是一個跑堂的,怎敢把東家據之門外?大爺你雖然包下了整個客棧,但是也不可能把掌柜趕走,是吧?”小二笑意盈盈地說解釋道。
“瞎說!剛才那明明是逍遙門的馬車,怎會是你們東家,你休要胡說騙人。”駱百空根本不信。
“哎喲!小的怎敢說瞎話騙大爺您呀!剛才那是逍遙門的馬車不錯,不過這家客棧,本來就是逍遙門開的,所以逍遙門的人,都是咱東家,小的又怎敢得罪。”小二解釋道。
“他娘的,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這家客棧居然是逍遙門開的。”駱百空聽完小二的話,頓時恨得牙癢癢。
“不僅小的這家客棧,這江南各地的客棧,差不多一半,都是逍遙門開的。看樣子,大爺你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這情況,也難怪!”小二說著,慢慢從駱百空手中掙脫道。
“好!那我問你!今天晚上,你們來的是那位東家?”駱百空趁機追問道。
“喲!大爺,小二剛才就說了,小的就是一跑堂打雜的,怎敢私下里議論東家。所以這事,還真不能告訴您!”小二說得理直氣壯,先前的膽怯也一掃而光。
駱百空怒火中燒,直接拔出兵器威脅道:“你要再不說實話,小心大爺宰了你!”
“生意有道,行有行規!大爺你就是把小的殺了,小的也還是不能對你說實話!你要是真想知道是那位東家,小的倒是可以帶您去見他!”小二面上雖然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嘴上卻有所松動。
駱百空細思一下,覺得讓小二帶路,去見一下逍遙門馬車上的人,也并無不妥,而且正好可以知道他們究竟都是誰。
“好!那你現在就帶我去!”駱百空于是收起兵器同意道。
“好好好!小的現在就帶你去!不過,我們東家脾氣不太好,要是一不小心沖撞了你,還請大爺多擔待。”小二說這話時,眼睛里閃著奇異的光,但駱百空顯然沒有注意到。
小二果真沒有說慌,很快帶駱百空來到客棧后院。這里并不是客房,而是客棧掌柜和伙計自己的住處。小二既然說來人是東家,那也必定是自家人,當然不用住客房。
“王先生,這幾位客官,說要見你!請問你見是不見?”
小二話一出口,駱百空頓時愣了。逍遙門什么時候,出了一個姓王的高手,自己怎么不知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個比店小二年紀稍長的書生問道:“這么晚了!是誰要見我?”
“就是這位客官。”店小二指著駱百空道。
“小二,這是怎么回事?剛才你不是說,這客棧是逍遙門開的么?那他又是什么人,怎么會是這客棧的東家?”駱百空頓時有一種被耍的感覺,語氣深沉地問那店小二,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他是逍遙門的賬房先生王先生呀!每月這個日子,王先生都到逍遙門各個堂口和鋪面查賬。今天正好查到小的這里,所以他自然是小店的東家呀!”小二解釋道。
“你......”駱百空氣得語塞,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這位客官,請問你找在下,有什么事嗎?”王先生問道。
駱百空只看了那人一眼,便發覺此人剛剛見過,就是那四輛馬車中第一輛車的車夫。因此,駱百空怎么也不會相信,他深夜同時駕著四輛馬車出來,就是到各處堂口查賬。
“屋里還有什么人?”駱百空料定,正主就躲在屋里,于是又大聲追問道。
“不好意思,屋里是在下的內人,深更半夜,不方便見客,還請客官見諒!”王先生客氣道。
“如果我非要進去看看呢?”駱百空說著,一步步逼近了王先生。
駱百空已經看出,這個王先生,還真就是一個弱質書生,說是賬房先生,也可能不假,所以他更加不把這個所謂的“東家”放在眼里了。
王先生雖然沒有后退,但是表情已經有些僵硬,看樣子還是有些心虛。
這時,屋里突然又鉆出一人,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正是唐門的丫環晴兒。
“是誰在外面這么大聲地跟我當家的說話?”晴兒一出來便厲聲叱問道。
“喲!這不是唐門中少的丫頭晴兒么?怎么突然成了逍遙門賬房先生的內人?敢情你們這關系,變得有些快呀!”駱百空半驚半疑地問道。
“呵呵!小女子就是一下人出生,不像你駱大教主一般身份尊貴,能找到一位賬房先生,安安心心地過日子,已經算是不錯了,駱教主還想讓小女子怎樣?”晴兒的底氣,顯然比王先生要足得多,好像是有恃無恐。
“弄兩個下人,也想糊弄老子!太小瞧駱某了吧!”駱百空終于按捺不住,突然一掌向晴兒和小王拍了過去。
只是駱百空剛一出掌,突然眼前一道白煙撲面而來,接著一股奇香順著鼻息鉆入肺腹,身體頓時一陣酸軟。
“糟糕!中計了!”駱百空一聞到迷香,立馬知道上當。惟今之計,只有先將這一男一女拿住,然后逼他們交出解藥才行。
駱百空計議已定,于是并不收掌,直接向晴兒拍了過去。駱百空知道那王先生不會武功,因此只要將稍懂武功的晴兒拿住,那便萬事大吉。晴兒雖然略懂武功,但也根本不是駱百空的對手。
可是晴兒卻也奮不顧身,直接出掌拼了過去。“啪”一聲響,晴兒頓時倒跌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但駱百空剛一接掌,卻立覺掌心錐心一痛,接著整條手臂便立馬失去了知覺。駱百空一看掌心,卻只看見一個血洞,正流著烏黑的死血,整個手掌也都變得青黑。
駱百空還想運氣,卻發現真氣已經提不起來。如果剛才那道白煙只是迷香的話,那現在這掌心上必然就是致命的劇毒。
駱百空想招呼手下,卻見手下也都中了迷煙,個個都渾然不能自控。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駱百空情知不妙,只立馬道了一聲“我們走”,便帶著手下匆匆忙忙逃出客棧。
“小王,把晴兒扶進來!”這里屋里傳來一個長者的聲音,正是逍遙門主任逍遙。
原來任逍遙和唐慕公等人,果然都躲在屋里,只是害怕暴露,所以才沒敢現身。任逍遙先讓小王出去見駱百空,就是想麻痹他,然后再讓晴兒用毒煙制敵,正好打了駱百空一個措手不及。
剛才對掌之時,晴兒手上悄悄戴了一枚戒指,戒指上有一根毒針。雖然晴兒以弱擊強,被駱百空內力所傷,但駱百空卻也立馬被晴兒手上毒針扎中,頓時身中劇毒。
駱百空連著兩道,自然不敢停留,只得灰溜溜逃命去了。
任逍遙用計擊退了駱百空,終于暫時獲得喘息之機,也正好可以調理一下內傷,以求盡快讓自己的功力恢復過來,好正面迎擊真正的大敵鬼道子。
駱百空帶領一隊人馬出洞,卻反而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里,這個人丟的確實有點大,他甚至都不敢回去向師父復命了。更重要的是,即便這樣,他也還是沒能弄清楚,逍遙門這一隊人馬的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