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冬青從殿外走進來,沖著軟榻上的溫修媛行禮。
經過了糾正,溫修媛的腳踝雖然還疼著,卻不像之前那樣,看著就不穩妥。
“如何?”或許是因為疼痛,溫修媛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錯。
“如同娘娘之前預料的那般,皇后娘娘派人去了殿中省,吩咐暫停蔣昭華晉封的事宜,奴婢聽說,回到鳳陽宮之后,還禁足了青鸞。”
將自己得來的消息,都回稟給了溫修媛,冬青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娘娘,奴婢不明白……”之所以蔣昭華會忽然腿軟,是她的手筆,一切都是溫修媛的算計。
早在之前,溫修媛就吩咐冬青,想辦法接近皇后,今天便是一個機會。
太后犯了舊疾,對皇后又一直不錯,天氣正好,又不算很冷,皇后去看太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蔣昭華向來親近皇后,瞧見了開得好的花,難免會想到皇后,而這個時候,提出想要一同去探望皇后的想法,她必然無法拒絕。
半路上相遇,也都在意料之中。
趁著蔣昭華向一旁退去的功夫,冬青在無人覺察的情況下,動了手腳,她不明白,為何自家娘娘,會在那個時候,出手救下皇后。
她明明可以坐視不理的,那樣的話,皇后就會被撞到,或許因此,會沒了腹中的孩子。
那是雙生胎,保不齊,皇后自己也會沒命,再或者,從此后無法生育。
在冬青看來,直接除掉皇后跟腹中的胎兒,比起親近她,更有利才對。
“傻姑娘。”溫修媛看著冬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你不明白就對了,最好,除了本宮之外,你們都不明白。”
“娘娘?”冬青越發不解,看著溫修媛。
“若當時,本宮不管,皇后是一定會摔倒的,她懷著雙生胎,縱然胎像穩固,摔上一跤,怕是也得不到好。”
“若因此,腹中的胎兒小產,甚至連她都出了問題,除了撞到皇后的蔣昭華,以及看護不利的青鸞之外,本宮跟你,也同樣得不到好,應該說,在場的人,怕是皇上都不會放過。”
緩緩開口,溫修媛為冬青解答疑惑。
“這里是皇宮,皇后腹中的胎兒,是眼下皇上唯一的孩子,真要是出了事兒,哪怕跟本宮沒有干系,皇上也不會放過本宮。”
“所以,本宮必須要出手,救下皇后,如此一來,不管是在太后那兒,還是皇上那兒,都會記本宮一筆,就連皇后,也會感激本宮的。”
“如此,就達到了本宮的目的,親近皇后。”作為救下了皇后的人,只要接下來,她能一直偽裝好,就可能跟蔣昭華一般,同皇后親近。
“娘娘,奴婢……奴婢還是有點不太明白。”從一開始,冬青就不太懂,為何溫修媛,會堅持跟皇后親近。
“本宮親近皇后,所為的,就是她的那張鳳座。”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無論如何,她是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得償所愿的。
這后宮之中,沒有女人,不想成為皇后。
“你無需知道太多,按照本宮的吩咐去做,也就是了。”
該解答的,她都解答了,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比較穩妥。
“是。”聽溫修媛說完,冬青福了福身,不再開口。
昭純宮內,蔣昭華坐在桌前,正在發呆。
知書跟知畫陪伴在一旁,殿中省的奴才剛走不久。
雖然之前,皇后娘娘在這兒的時候,說過命令殿中省停止晉封禮的籌備,可如今,殿中省真的派人來了,這事兒才算是徹底落實了。
縱然蔣昭華仍舊是昭華,可沒行冊封禮,總還是差著一步的。
殿中省的人走之后,蔣昭華就一直發呆,這讓知書跟知畫十分擔心。
可她們知道,皇后如此處置,對自家主子已經是開恩了。
幸虧沒出什么意外,不然,別說是自家主子,整個蔣家都會受到牽連。
“娘娘,您別想太多,今天之事,您也不是故意的。”主子對皇后娘娘的心,她們這兩個做奴婢的,看的最清楚了。
主子盼望著皇后娘娘順利生下孩子,怎可能會故意加害?
可今天這事兒,也實在是蹊蹺,那條路十分平坦,也沒有積雪留冰,好端端的,主子怎么就把扶著皇后娘娘的青鸞給撞倒了呢?
蔣昭華沒有說話,她發呆,并非是因為自己撞倒了青鸞,更不是因為殿中省的旨意,她是在琢磨。
琢磨皇后娘娘離開之前,跟她說的話,以及她眼中所蘊含的深意。
皇后娘娘到底想跟自己說什么呢?
娘娘是相信自己的,這一點,她可以肯定,可除了這一點,娘娘還想將何事,傳達給自己呢?
“主子?”知書跟知畫并不清楚,此時蔣昭華內心的想法啊,見她一直不說話,越發擔憂。
“本宮沒事,你們出去吧,本宮想自己靜一靜。”揮了揮手,蔣昭華終于開口。
知畫還想再說什么,被知書拽了一把,“娘娘,奴婢們就在殿外,您若是有事兒,隨時招呼一聲便是。”
說完,帶著知畫一起,離開了殿內。
殿內安靜下來,只剩下蔣昭華自己,她站起身來,在殿中來回踱步。
除了思考皇后的意思之外,今天的事情,她仔細捋順了一遍。
按理說,自己不該摔倒的,可腿忽然軟了,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蹺。
她的身子很好,沒什么不妥當的,那么當時,她應該是被人算計了。
會是誰呢?
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突然了,蔣昭華仔細想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反應。
除了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之外,自己身邊的人,也沒什么異常,這其中,唯一的變數,就是溫修媛。
在那樣關鍵的時刻,是她及時反應,避免了出事兒。
按理說,自己該感激她,要不是她出手,真將皇后娘娘撞倒了,那就是大事。
可是……那般緊急的時刻,她怎么反應的,就那么快呢?
難道,事情本就跟她有關?可目的是什么?
一時間,蔣昭華的心里,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