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兒也不反對他們鬥法,下了屋頂後,她把一個裝有綠色透明液體的小瓶子扔給李逍塵,說道:“這是佳人體酥的解藥,如果你閒著沒事的話,可以去給語菲他們解毒,說從我手裡搶來的也行,說用計騙到手的也可以,故事隨便你怎麼編,這樣順便也可以討好你的岳父岳母?!?
李逍塵對姜蜜兒愈發不解,他皺著眉頭問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既然要下毒,爲什麼又給我解藥?!?
“這是我的個人興趣,我喜歡玩弄你們,不行嗎?!苯蹆悍朔籽?,“你如果覺得瓶子裡面裝的不是解藥的話,就扔掉吧?!?
說著,她又化成一片無色透明的水汽,不知飄到哪裡去了,李逍塵無法確定姜蜜兒給的到底是什麼,他想了想,覺得得去找姜家的護族尊者鑑別,既然佳人體酥是姜家制作的,那麼那位護族尊者應該能分辨出真假,
回到膳房,李逍塵看到衆人仍舊歪歪倒倒,使不上力,只是不知爲什麼,大家的臉上盡是憤憤之色,
目光剛尋找到姜家護族尊者的身體,他就明白了爲什麼其餘人會有那副表情,那姜家的護族尊者脖子以上的部分,已被某種利器斬落,大量的鮮血如噴泉般從他的頸動脈裡噴出,看上去十分血腥,
“是誰幹的?!崩铄袎m攥緊了手中的瓶子,拼命抑制住將要上涌的怒火,沉聲問道,
梅爾扎克軟綿無力地說道:“歲陽的兩個手下剛纔來過……”
“是那兩個高瘦和矮胖?!崩铄袎m又問,
朱月姬回答他:“他們說要拿姜家護族尊者的頭去給姜峻寧,說什麼姜家的當家之位……之類的話。”
李逍塵努力把火氣壓下去,心知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嘆息一聲,把小瓶子展示給他們看,並說道:“這是姜蜜兒給我的,據她本人說,這是佳人體酥的解藥,我本來想找護族尊者鑑定一下,現在他死了,看來我只有去找姜峻寧……”
“你不要去……”秦逸川雖滿臉怒意,卻爆發不出平日的威勢,他努力剋制住腦海中的綺念,咬牙說道:“姜峻寧跟九幽肯定有勾結,不然……那兩個九幽的黑衣人……爲什麼要砍下姜家護族尊者的頭,拿去給他……即使你去找他,他也不一定跟你說實話……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賬,我之前居然一點也看不出……咳、咳咳……”
林亦妃見自己丈夫神情激動,便說道:“你冷靜一點,岔了氣會走火入魔……”
李逍塵略一思考,說道:“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我們面前,一是當做沒有這瓶東西,我們繼續保持現在的狀況,這樣也就不必擔心會誤服藥物了,但是解不開佳人體酥,天目山莊可就要被九幽毀了,許多修仙者還在山莊裡,不知怎麼樣了,另外,太微掌門在外面正跟歲陽鬥法,勝負也是未知?!?
李逍塵舉起瓶子,又說:“另一個選擇就是,我必須找個人驗證這解藥是真是假,本來應該由我來親自喝一口,可是我沒有中毒,喝了也沒用,大家商量一下,願意做哪個選擇?!?
“這還用問?!鼻匾荽懔牡厣献穑笆颤N也不做,難道等死嗎。”
李逍塵向其他人掃過一眼,問道:“你們也同意找人試服這瓶子裡的東西嗎。”
其餘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紛紛衝李逍塵點頭,
“那好,事出緊急,很抱歉,我只有斗膽請你們當中的一位來試藥了?!崩铄袎m嚴肅地看著他們,“哪位願意來試試,事先提醒大家,這也有可能是毒藥,喝下去就會沒命,你們真的有心理準備嗎?!?
最後這連句話把衆人說得沉默下來,在這裡的幾乎都是修仙界的有名人物,尤其是秦逸川和林亦妃,他們自己死了不要緊,可手下有許多產業和族人需要管理,況且他們兩個都是金身級別的高手,死了任何一個,都會給神州修仙界造成重大損失,
在元神無法出竅的時候,他們更不敢貿然服用這種不確定性很高的藥物,一旦真的有毒,由於元神受到佳人體酥的影響、沒辦法離開肉身,他們將會死亡,入六道投生,
再加上其他各種因素的顧慮,使得這兩人沒法很堅決地在第一時間主動要求試藥,
而身爲仙輪三聖之一的朱月姬,這次回國,不僅要協助朱薇打理朱氏世家,而且還答應了太微掌門和梅爾扎克,日後要把太玄天清道傳授給李逍塵,據太微所預知到的情況,他們兩人很可能會在此役中死去,那麼傳承道法仙術的重任就全落在她朱月姬的肩上,萬一要在這個關頭死了,那仙輪派的道法該由誰傳下去,
因此,有任務在身的朱月姬,也沒有立即向李逍塵要藥,
至於梅爾扎克,他從自己的師兄那裡聽說了他們兩人的命數,開啓了預知未來的神通的太微掌門,已經預見到他們師兄弟二人會遭逢不幸,
但是既然太微掌門還在外面和歲陽鬥法,那他自己就還不能死,至少要讓自己的死更有意義一點,
一時間,竟然無人向李逍塵開口,
“讓我來試試吧?!倍虝旱某良胚^後,秦語菲向李逍塵說道,
“不行?!绷忠噱娕畠壕尤淮蛩阋陨碓囁帲B忙阻止,“你還年輕,我們兩家的家業和道法,需要你傳下去,這藥液你不能試。”
“殺身成仁,以身殉道,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別讓九幽邪道小覷了我們神州修仙界。”秦語菲向李逍塵伸出了手,“把瓶子給我吧?!?
“不能喝?!鼻匾荽ㄒ彩暯辛似饋?,“要喝也應該是我喝,小子,把瓶子給我?!?
李逍塵看他們爭起來,便把瓶子打開,小了嘬一口,
“別……”衆人沒料到他會做出這種舉動,想要叫停,卻已太遲,
李逍塵笑道:“我還是先拿自己做個試驗吧,萬一有毒,先把我毒死,不過即使不死,也只能保證這藥液對沒中毒的人產生不了效果,會不會讓中毒的人毒上加毒,我就驗證不了了?!?
話音未落,秦語菲掙扎起來,撲向李逍塵,把瓶子搶了過去,自己也喝了一小口,
“菲兒?!边@情景幾乎要把秦逸川和林亦妃的眼珠子瞪出來了,
秦語菲一口氣接不上來,軟綿綿地倒在李逍塵的懷裡,但很快她就扶著桌沿,不與他肢體接觸,
秦語菲微笑著對自己的父母說道:“我是秦、林兩家將來的繼承人,在危險的時候,應該挺身而出,我是你們的女兒,爲爸爸媽媽嘗藥,理所應當,如果我有個萬一,請你們也不要悲傷,我用生命換來了你們的平安,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結局……”
“菲兒,你怎麼這麼傻……”林亦妃情緒失控地想爬過來,繼自己女兒之後,把藥也服了,可是她中的毒比較深,硬是無法來到這邊,
“這個妖女。”秦逸川憤恨地握緊了拳頭,“先是對我們下了毒,後又用這一小瓶液體弄得我們爲此患得患失,內心惶然,她好會玩弄人心,好惡毒的心腸,菲兒要是有個不測,我死也不會放過她?!?
就在場面越來越混亂的時候,李逍塵在近距離觀察了秦語菲臉上的那道血痕,看了一會,他覺得有些不自然,不自覺地伸手去觸碰那傷口,
這不碰還好,纔剛一觸碰到,他就立刻發現在秦語菲臉蛋留下的傷痕,居然是假的,它只不過是一個做工相當精細逼真的小道具而已,
李逍塵把秦語菲的“傷口”撕下來,仔細爲她擦去了留在臉上“血跡”,這張令千萬男人如癡如醉的絕美玉臉,依舊白玉無瑕,沒有半點破損,
剛纔姜蜜兒劃的那一下,絲毫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衆人看到這一幕,渾然忘了試藥的事,眼睛都直直地盯著秦語菲的俏臉看,幾乎忍不住要落淚的林亦妃與悲憤交加的秦逸川,又驚又喜地笑了起來,女兒的臉沒事,
李逍塵把手裡的傷痕道具翻來覆去看了好久,不禁嘖嘖驚歎,姜蜜兒還真行啊,上哪兒找到那麼精巧的東西,貼在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假的,
可她是怎麼避過衆位高手的如炬目光,在一瞬間往秦語菲臉上貼上去的呢,而且還能秦語菲誤以爲自己的臉被劃花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李逍塵滿腹狐疑地問秦語菲:“之前你難道沒覺得這是假的嗎,被劃到的時候,有沒有痛感?!?
秦語菲也是一臉不解,她拿鏡子照了照,摸著自己的臉,說道:“我確實感覺到自己的臉被劃花了,好疼呢,可是爲什麼會沒事。”
“我明白了?!崩铄袎m呆呆望著手中的小道具,恍然大悟,“是飛星踏月步的隱秘步法,蟬影,姜蜜兒一定是把這招加以改進,給所有人制造了幻覺,蟬影不但能夠製造一個幻影,替施術者承受攻擊,而且還能把人們心裡所想的畫面製造出來,在我們看到姜蜜兒的匕首即將碰到秦語菲的臉的時候,大家的腦子裡肯定都在想她被毀容之後的情景,所以蟬影就把大家心裡所想化爲近乎真實的幻象,實際上,秦語菲臉上只不過貼了個小道具而已?!?
李逍塵細細一思考,更加佩服姜蜜兒,原來早在那手起刃落的一刻,她的真身就已經不在膳房了,之後他一直緊追的那個姜蜜兒,只是個幻影罷了,
這樣做可以給她自己多上一個保險,萬一發生了意外,她也不會受到傷害,另一個好處是,她可以趁著衆人受騙的時候,悄悄脫身,展開別的活動,
李逍塵越想越覺得姜蜜兒是個超級難對付的對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姜蜜兒自己曾經說過,在鬥法方面,她也是技術流,如果讓她恢復了往日的修爲,再配上她的智謀,恐怕天下間罕有對手,
與她爲敵,自己到底能有多少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