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回臨訣被捕之前……
這個時間段,臨訣還在明華宗扮演掌教,他躺在明華真人的床榻上,就那么陷入了沉睡。
幾息之后,玄深忽然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他看了躺在床上的臨訣一眼,身形微微一晃又消失了。
再次出現(xiàn),卻是在一個白茫茫的空間里。這個空間簡陋至極,只擺放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凌空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那張和臨訣一模一樣的臉上帶著幾分清淺的笑意,眼底柔和得如同晴朗夜空下的月華,這樣一張能與明日爭輝的臉,出現(xiàn)這樣的神情,任何人都無法不動心,這是永遠不可能從臨訣那里看到的模樣。玄深目光一閃,隨即冷靜下來。
“時間不多,我的主意識只能盡量拖住臨訣,我現(xiàn)在能利用的力量也有限,只能這樣了,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眼前的人彬彬有禮,令人如沐春風(fēng),不是臨訣那種偽裝出來的,而是最真實的性情。玄深這樣想著,應(yīng)道:“無礙。”他坐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
時間不多,凌空見到玄深坐下來,立刻開始談?wù)拢鞍凑瘴覀冎暗募s定,你需要湊齊五萬個質(zhì)量中上的輪回者,徹底關(guān)閉大門。”
“我明白。”玄深毫無異議。
凌空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探究,“這么好說話,莫非你之前早就想清楚了,五萬個輪回者的性命,你當(dāng)真一點兒也不曾猶豫?”
“自然是猶豫過。”玄深對于這一點倒是毫不忌諱,他的眸光里漸漸染上幾分悲戚,但轉(zhuǎn)瞬便消失不見,再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jīng)冰冷得如同一臺機器。“我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的那個陵游了,五萬個輪回者的性命,和我的故鄉(xiāng),我的師尊,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同門相比,一文不值。”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執(zhí)著,“為了能讓他們復(fù)生,任何代價我都愿意付出!”
他在輪回空間兢兢業(yè)業(yè)這么多年,最終的目的就是重建崩塌第九重天,重新找回失去的親人,為了這個執(zhí)念,他連原則人性都能背棄,遑論他人的性命。
在那些輪回者的眼里,他的家鄉(xiāng)不過是一個游戲場般的下級位面,而在他的眼里,那些輪回者的性命連他家鄉(xiāng)的一塊石頭都比不過。
凌空微微一笑,顯然對于玄深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他的手里忽然出現(xiàn)一團光,一半黑一半白,彼此追逐著纏繞旋轉(zhuǎn)卻又涇渭分明,如同陰陽兩極。
見到這個東西,玄深的眼底陡然升起濃濃的熱切,他連忙取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盒子,將這珍貴無比的東西裝下來。
收下這件東西,玄深終于放松下來,之前被壓著的那點好奇又升了起來,他問道:“臨訣,為什么會需要……”
“我說我們的身體只是個空殼,你信嗎?”聞言凌空回道。
空殼?玄深目光變幻,立刻就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臨訣想要吃掉五萬個輪回者很正常,那么你呢?”傳聞中溫和善良多次阻止臨訣為惡的善的一面的代表。
“呵。”聞言凌空笑了,“所謂的善良,不過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而我們,始終想要活下去,即使沒有任何人會希望我們存在。”他會阻止臨訣,不過不想讓他得罪更多的人,即使再強大的人,也敵不過千軍萬馬,真到了那個任何人都與臨訣為敵的情況,即使到時候臨訣愿意和他合作,他們也逃不了。
臨訣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他靠強勢的力量得到的,他盲目相信力量,從來都是個瘋狂的賭徒,而凌空,向來以理智為上。
凌空此刻的表情溫和依舊,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沒有斷,黑色的眸子里柔和得像和煦的風(fēng),然而玄深卻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在對方以質(zhì)量形容輪回者的實力,在對方說出想要活下去的時候。
離開之前,凌空忽然叫住了他,“玄深,如果我說,這一切只是個夢,你相信嗎?”
玄深回頭,疑惑地看向凌空,“你剛剛說了什么?”
凌空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平靜道:“無事,你走吧!”
那頭異獸果然跟臨訣有很大的聯(lián)系,隨著臨訣的手臂被夾斷,那頭異獸的左前肢突然從身體上分離,鮮血從斷口處噴涌而出,體型巨大的猛獸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痛苦嚎叫。
來不及用靈力護住雙耳的輪回者皆被震得耳膜破裂,耳蝸處流出一行鮮血,短時間失聰了。
即便如此,見到讓他們吃了大虧的異獸斷了一條腿,見到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的臨訣斷了左臂,在場的輪回者皆抑制不住發(fā)出歡呼聲。
暫時擔(dān)任領(lǐng)導(dǎo)的丁少華激動得眼睛都紅了,那只綠色的蟲子其實是他的契約獸,用五十萬生存值從系統(tǒng)商城里買的幼體精心培養(yǎng)了多年。而現(xiàn)在,他飼養(yǎng)的蟲子成功撕開臨訣的防護,還夾斷了他一條手臂,這證明了臨訣并非無所不能的,只要的他命令他的寶貝用鉗子夾碎臨訣的心臟,眼前這頭異獸就沒有威脅了,他們所有人都可以從這里出去!
想到這一點,丁少華興奮得心臟砰砰跳,他命令其他人拖住發(fā)狂的異獸,自己則繼續(xù)對契約獸下令……
沉寂在興奮中的丁少華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集中于拖住發(fā)狂的異獸的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臨訣被夾斷的那只手,斷口處沒有流出半點血,那只蟲子夾斷的不像是人的*,反而像一只拼裝起來的高度仿真模型。
接收到主人命令的蟲子在骨座上拐了個彎,靈活地跳到臨訣身上,伸出兩片細長的像葉子一樣的鉗子企圖穿透臨訣的胸膛。
就在這一刻,那只被夾斷、跌落在巨獸脊背上的左手忽然立了起來,一把握住了站在臨訣身上的綠色蟲子。
這個動作極其自然,迅速,那只綠色的契約獸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左手猛然握緊,當(dāng)那只手再次張開之時,丁少華的契約獸已經(jīng)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被左手甩開的碎肉。
在眾人驚懼交加的視線中,那只左手回到了原先斷裂的位置,咔擦一聲重新接上。
眾人:……
丁少華的感覺最敏銳,還沒從失去契約獸的痛苦中走出來,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了,可惜還是太晚了,隨著被接上的左手,臨訣睜開眼睛,從身上站了起來,沒有錯!真的另一個臨訣從原來的臨訣身上脫離,從骨座上站了起來。
隨后,一個接一個臨訣從骨座上站了起來,他們的外表一模一樣,繞成一圈護住最中央,而那里,臨訣依然坐在骨座上,右手支著的腦袋,雙目緊閉,安詳?shù)萌缤萑氤撩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