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的開口,讓他很意外。
陸涼城本以爲,找到當年那個女孩,又會像蘇兮煙那樣棘手難纏,卻沒想到,她連感謝都不要。
難怪,遲牧?xí)恢眴堖端?
“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今晚,大家可以安心踏實的睡一覺了?!?
事情談好了,顧景七也不敢再留著南笙,“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們玩吧,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彼鹕怼?
顧景七拿了車鑰匙,沒有縱容她的倔強,“很晚了,一個女孩子打車回家不安全?!?
“就是,南笙妹子你放心吧,我們家景七是正人君子。”
想起上次在電梯裡他強行抱著她,南笙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地說了聲,“謝謝?!?
走出酒吧的時候,風(fēng)掃過來,吹散了臉上的燙意才覺得好受了些。
“南笙?!?
準備上車之時,聽到叫喚,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顧景七邁著大步走近她,高大的身形倚在車身旁,低頭看著她,一臉認真,“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我們很有緣份?!?
南笙163的個子,身高只到他肩處,她擡眸望著他,“爲什麼這樣說?”
“我覺得,很多事情,我和你,都牽扯在了一起,上次是輸血,這次,在我們最危急的時候,你又出現(xiàn)了,我之前想過,不去打擾你,但是剛纔看著你,我突然在想,下一次見面,我們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呢?”
她沒有想過下一次。
“我猜到你會這麼說,所以,南笙,我們交個朋友吧!”
“你不是說,你在南城沒有朋友嗎?我願意,當你的朋友或家人?!?
她是孤兒。
一定很需要被關(guān)懷吧。
南笙清澈的眸裡蕩過一絲波瀾,顧景七的話,多少有些觸動她。
這句話,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說過。
可在她的內(nèi)心裡,又極爲清楚,他這麼說,這麼做的原因,終究還是因爲,他想還一份人情給她。
“我們的家庭、出身都不一樣,很難交集到一塊?!?
“只要你願意,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感覺你很單純,但又有很多秘密很多故事,我很想了解你,不是要挖掘你的隱私,只是純粹的想了解你?!?
“我的秘密,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很晚了,我還有工作沒完成?!彼黹_話題。
“工作的事,已經(jīng)有人在處理了?!?
他還是插手了她的工作。
南笙有些無奈,但沒再說什麼。
……
顧眠眠從火車站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她身心交瘁,孤獨又無助的望著這座陌生的城市。
想哭,又哭不出來。
本來,是想去C城張家村住一段時間,可是,車子坐了反方向,現(xiàn)在這裡是什麼地方,她自己也不清楚。
火車上,爲了躲季流光,走的太匆忙,錢包和身份證全落下了,現(xiàn)在沒有一處落腳的地。
顧眠眠心裡難受。
她本以爲自己可以,卻沒想到,會落魄成這樣。
她拿著手機,看著只剩下最後一格電,心裡掙扎又猶豫,究竟要不要打電話給家裡的人。
可是,她又不想被他們知道,她走丟的事,怕他們擔(dān)心。
其實,她最想打給的人,是陸涼城。
這個時候,哪怕只要聽著他的聲音,都會覺得格外安心。
分開已經(jīng)好幾天了。
她每隔十幾分鍾,就會產(chǎn)生一剎之間的衝動,想找他,想告訴他,她很想他。
但是一想到陸老,她又會恢復(fù)理智慢慢地打消這個念頭。
他大概,很快就要結(jié)婚了。
離開南城就是爲了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然後忘了他。
她吸了吸鼻子,關(guān)上手機,臉上閃著堅定和倔強,繼續(xù)往走前,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一家酒店。
外邊的冷風(fēng)吹的她滿臉通紅,因爲穿的少,手腳早已凍的冰冷,此刻,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
前臺小姐見她進來,客氣道,“請問,您要入住酒店嗎?”
顧眠眠點了下頭。
“好的,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她緊抿住脣,一臉難過的樣子,“身份證丟了?!?
“對不起,沒有身份證不能入住的。”
“可是……我今晚沒地方去了,錢包丟了,對這裡人生地不熟,你可以先讓我在這住一晚上嗎?我明天再想辦法還錢給你。”
“這……”她一臉爲難,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但看她是一個小女孩,她猶豫了一下,叫來了經(jīng)理,經(jīng)理聽聞臉色難看,絲毫沒有同情和動容的樣子,“趕她走,我們這是酒店,又不是收留所,如果所有人都拿這個藉口住在這,那乾脆把酒店改成收養(yǎng)院算了!”
說道,他叫了保安。
顧眠眠心裡酸澀,如果現(xiàn)在離開這裡,萬一遇上了壞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身上沒有現(xiàn)金,給別的東西行不行?”
她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沒有一樣?xùn)|西是值錢的,唯獨脖子上那條項鍊。
這是,她生日時,陸涼城送給她的。
從小到大,只要是他給的東西,她一樣沒落的珍藏著,不捨得弄丟,這條項鍊,她很喜歡很喜歡,可是,彷彿是天意,連上天都在提醒著她,這一切並不屬於她,要奪去關(guān)於陸涼城的一切。
她摘下項鍊。
“銀河之星。”
那人驚叫了一聲,這個在拍賣會上叫價好幾千萬啊。
前臺服務(wù)員伸手就要去拿,可這時,在顧眠眠的身後,卻突然伸出一條長臂率先奪過,他盯著那條熟悉的項鍊,嘴角一彎,“項鍊我要了,這家酒店是你的了!”
“老……老闆!”
男人鋒利的眸光一甩,“還愣著?還不把老闆娘的行李搬進酒店?”
……
陸屈饒惦記陸涼城昨天說的那個驚喜,一大早便起來了,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邊被霧氣縈繞的山巒,及那緩緩升起普照在大地的晨曦之光,點頭感嘆今天是個好日子。
過不了幾天,自己的孫子就要成親了。
沒有顧家那小丫頭在中間阻礙,果然還是得到了一個圓滿美好的結(jié)局。
這樣想來,他心情又舒暢了幾分。
柱著柺杖下樓,恨不得把這個喜訊宣佈給全天下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