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可是，顧眠眠卻能夠強烈的感覺到對他的那份渴望和思念。
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大概是因爲太害怕失去纔會這樣。
顧眠慮伸手，回擁住他。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涼城才鬆開她。
他伸出臂彎枕在她的肩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今天，還開心嗎？”
“能聽到爹地媽咪的嘮叨，這種感覺還不錯。”
“一直在努力，想給你一個溫暖的家，溫暖的港灣，可是，卻讓你在恐慌和痛苦之中渡過。”
“是因爲有你在，我才覺得開心和幸福。”顧眠眠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腰，“今天晚上，我沒有想到，你會給我準備這樣的驚喜。”
事實上，對於陸涼城來說，那並不是驚喜，他只是害怕，她會離開他，所以，急著要她給自己一個承諾。
“喵喵。”
“我能不能，每天都摟著你睡，每天醒來，都能看到你。”
顧眠眠知道陸涼城的意思，心，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今晚大家相聚在一起的那種感覺，讓她很嚮往，可是今天下午，在公園看到那些小朋友的天真的活潑，她又開始不知所措了。
顧眠眠將小臉貼在他胸口上，“我今天，在主題公園看到小孩子在玩捉迷藏，有個纔剛學會走路的寶寶，喊著我媽咪，那時候，我就在想，想我們的寶寶，會是什麼樣子，我也想聽聽，寶寶喊爹地媽咪的樣子。”
所以，她那一盒便當，也是給小朋友的？
他到現在都沒有過問，那盒便當究竟給了誰。
“我知道你很愛小朋友，看到孩子，我會想到過去的你。”
“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你還記得嗎？”
“貪玩。”
顧眠眠抿了下脣，“哪個小朋友不貪玩啊。”
“你是特殊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見到我的第一眼，是什麼感覺嗎？”
“肥嘟嘟的，很想欺負。”
陸涼城實話實說，他認識顧景七幾年，也知道，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從來沒聽說，他家裡還有個妹妹。
誰知道，他剛他家門，顧眠眠就纏上來了，抱著他的腿，喊哥哥。
那稚嫩的童聲，至今還在他耳邊迴盪，有時候回想起來，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顧眠眠低頭在胸口咬了他一口，“就只有這些評價了？”
“沒有一見鍾情，你當時還小，我要是對你有不一樣的想法，那就不正常了。”
“那在你沒有回國之前，你有沒有那麼一刻，想起過我？”
她當時也想著出國去找她，可是爹地媽咪不讓，說會打擾到他。
“我記得，有一次生日，你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那麼久的事情，顧眠眠都已經忘記了。
“後來呢？”
“那一次，你在機場追著我的車子跑，哭的很傷心，我以爲，你早就把我忘了，後來聽到你說，你原諒我了，會一直等我回來，從那一刻起，我對你就開始有了牽掛和思念。”
“陸哥哥。”
“其實，你當初，不應該瞞著我要出國的事情，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我或許可以說服我爹地媽咪把我送到國外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大概，就不會有現在的蘇兮煙。”
“雖然，你不在的這些年，我也交了很多朋友，誰都有過去的事，可如果，是我陪在你身邊，至少，我這輩子，就不會有那麼大的遺憾。”
“不會有遺憾的，我說過，我會把空缺的這十年，用一輩子來彌補。”
一輩子那麼漫長，以前覺得無所謂，可現在才知道，原來可望不可及。
“你喜歡寶寶嗎？”
陸涼城眸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以前不喜歡，但因爲你，所以很喜歡。”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先救寶寶。”
說這句話時，顧眠眠低下了聲音。
昨天晚上，他們剛因爲這件事而爭吵，現在好不容易和好了，她不應該提這件事，可是，這樣拖下去，病情會一天比一天嚴重，沒有人能夠理解，也沒有人可以明白，她內心的恐懼，她不害怕自己被折磨，怕的是寶寶，怕耽擱了他，以後不能成爲一個健康的寶寶，怕沒有辦法像那些小朋友一樣正常的活著。
如果這個問題，她昨天晚上問出，陸涼城會失去理智，會第一時間否決她。
可昨天晚上，已經讓她傷心流淚過一次了，他不會再讓她掉眼淚。
“很晚了，我們休息吧。”
“你在迴避我的問題嗎？”顧眠眠忍不住擡起頭，“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心裡的答案，想盡快救寶寶，讓他少承受一些痛苦。”
陸涼城圈緊她的腰，喉結滑動了一下，“你害怕上手術室嗎？”
顧眠眠愣了一下。
“害怕閉上眼睛，就再也見不到你的親人，見不到我嗎？”
“也許你不會害怕，可是我害怕，飛機墜毀的時候，我也以爲，我會死，可我當時，第一個想到的是你，想著你，想爲你而活著。”
顧眠眠彎了一下嘴角，“誰說先救寶寶就一定會死，我福大命大，上帝不會這麼殘忍剝奪我的生命。”
“生死和上帝無關，萬一有個意外呢？我也從來沒有想過，爺爺會這麼早離開我，可，他確確實實離開了我們，他是發生了意外才離開我們的。”
“也許，你不會理解，但陸哥哥，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位置。”
“所以，我給我們彼此之間一點時間冷靜，到時候，再做決定！”
“可總要有取捨，再過幾天，還是一樣要做出選擇，到時候，只會讓我們更加痛苦和絕望，我什麼事都順著你，這件事，你能不能答應我。”
陸涼城壓住她的脣，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很晚了！”
顧眠眠動了動脣，清澈的雙眸裡，閃過一抹祈求，但最終，她還是點了下頭，“你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早餐。”
他想了一下，回答，“吃什麼，你都願意配合我嗎？”
“你說吧，能滿足的，我一定會努力滿足。”
陸涼城眸光漸深，“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