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懷疑她?
男人的薄唇牽起幾分意味不明的冷淡的笑,“網(wǎng)上的風評對你跟他的形象基本沒有任何的損傷,多的是希望你們是真愛,祝福你們早日生個史上最高顏值的星二代出來的,他看上去像是事業(yè)受了影響的樣子?還是……你們私底下聯(lián)系過了?”
“我……”
她條件反射就想否認,可是突然想起他們昨天下午是微信聊了幾句,她一句話只說了一個字就戛然而止。
然后,她看到男人的臉色更冷了,他唇上牽出的笑容又深了幾分,用陳述般平淡的語調(diào)道,“你還真的私底下跟他們聯(lián)系過。”
池歡看著他,心口窒息,她閉了閉眼才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是,我昨天下午在微信上找他……那天早上我匆匆忙忙的,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他是最清楚事情經(jīng)過的人,我只想問問那天晚上我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有問題嗎?”
男人薄唇間吐出五個字,“問出來了嗎?”
池歡看著他的冷漠,有些呆,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荒涼。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他真的不相信她。
餐廳里開了充足的暖氣,原本應該很暖和,可此時也只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清寒。
“沒有,”她低下頭,好久才道,“他以為我醉了,他自己也喝多了……”
墨時謙看著她,沒說話,端起桌上倒好的酒,喂到自己的唇邊。
相顧無言。
池歡的嗓子很干澀,她幾度想問,最后終于笑著問了出來,“你現(xiàn)在是懷疑……我趁著你出國……背著你跟其他男人茍且?”
她清楚的看到,他手指關(guān)節(jié)在瞬間緊繃泛白,像是隨時要將酒杯給生生捏碎。
那一剎那,她覺得他捏著的不是那只杯子,是她胸口的心臟。
然后,她聽到男人冷靜寒涼的嗓音,“我會繼續(xù)查,查到有結(jié)果為止。”
“那如果沒有結(jié)果呢?”
“什么事情,都會有結(jié)果的。”
池歡看著他清俊的五官和棱角分明的臉,白凈的手指絞在一起,臉上卻帶著笑,“你懷疑是我因為……目前調(diào)查出來的所有結(jié)果都指向我的可疑,還是因為……在你心里,本來就覺得我可疑?”
“不是我懷疑你,只是,池歡,調(diào)查一件事情的時候,原本就應該考慮所有的可能。”
“可能?我背叛你的可能?”
他看著她的臉,過了半響才道,“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喝醉了。”
他說的簡單,但池歡還是聽懂了。
他的意思是……她喝醉了,所以才半夜跑到了裴易的房間。
“我沒有喝醉,我那天腦子很清楚。”
她那天是喝了酒,但喝的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磨磨蹭蹭的吃些糕點和其他各種食物,后來雖然有點暈乎,但她意識清醒。
男人淡淡的道,“你喝的站不穩(wěn)了,如果不是裴易扶著你,你可能都摔倒了。”
池歡想也不想的反駁,“我沒有醉,而且就算我醉了,睡了好幾個小時也差不多酒醒了,怎么可能半夜去敲門?”
那天跑來跟她拉關(guān)系想讓她喝酒的不少,但她能拒的都拒了。
而且……裴易當時也一直有意無意的替她擋,說她這種被親爹和男朋友保護的好好的小姑娘酒量不怎么行,喝多了會難受得想吐,何必逼著人家遭罪。
他這么說,大部分也顧忌著她背后的靠山,也不敢強行灌,所以她喝得不多。
墨時謙看著她的眼睛,清清淡淡的問道,“你對他真的沒有一點好感?”
池歡差點就直接站了起來,但她忍住了,只是指甲深深的沒入了掌心。
再開口時,話里便有了譏誚的意味,“看來,你是覺得我對他很有好感了。”
“如果沒有,你可以直接說沒有。”
“那我沒說有,你又是從哪里判斷出來有的?你是不是還覺得真的跟他睡了?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兩天,就算睡過了也什么證據(jù)都查不到了。”
她的臉上,儼然已經(jīng)有了因怒意而生出的咄咄逼人的氣勢。
男人聲音里的溫度驀然的直降了八度,幾乎是咬著她的名字,“池歡。”
墨時謙看著她,她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池歡在他面前其實是很少生氣,最多是小女人的嗔惱。
可此時眉眼間卻隱隱綽綽的露著冷芒。
她咬著唇,眉梢卻挑了起來,“你說啊。”
墨時謙的面色陰沉了下去,嗓音較之平時也更顯得冷,“裴易答應姜嵩的電影開拍后抽時間去客串一把,你前幾天也跑到他的電影里去客串,你敢跟我說你們平常私底下沒有聯(lián)系?我記得你對自己看不上又喜歡你的男人向來都是愛答不理的,你跟他如果不熟,可以一坐就聊幾個小時,是他擅長跟女人聊天,還是討了你的歡心,嗯?”
池歡氣得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還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剛好這時候服務(wù)生端著菜上來了。
池歡閉眼又睜眼,沒在第三個人面前說什么。
直到服務(wù)生離開,她才拿起身邊的包,冷冷的道,“你自己吃吧,免得壞了彼此的胃口。”
說完,她就踩著長靴要離開。
然而還沒離開桌子,手腕就被眼疾手快的男人給扣住了。
他力氣很大,池歡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他捏疼了。
“你放開。”
男人的聲音像是結(jié)了冰,“坐回去。”
池歡重復,“墨時謙,你給我松手。”
他當然不會松,他怎么會松。
“天氣冷,菜容易涼,坐回去。”
池歡另一只手緊緊的捏著自己的包,“我不吃了。”
“池歡。”
她低頭看著他的臉,“我現(xiàn)在看著你的臉吃不下也不想強迫我自己吃,墨時謙,你把手給我松開,否則我控制不住脾氣連桌子都能掀了,你也不在大庭廣眾丟這個臉吧?”
他們的爭吵聲不高,但還是不少人朝他們看了過來,低聲議論著。
幾秒后,他的手真的松開了。
是她連著三次讓他松手的,她也是真的不想坐在這個跟他一起吃飯了,可等他真的松開了,她心里還是驀然一空。
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