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深堂有些沸騰。
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以一人之力單挑了十個人,而且還是不間斷的。
男人出手幾乎都是一擊必中,他明明笑得很溫柔,可是那雙眼睛卻狠戾到了極點。
把對手打倒之后他都會笑著說“下一個”,可是當最后一個倒在場上的時候,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因為已經(jīng)沒有下一個了。
舒承的背脊已經(jīng)濕透,黑色的襯衫全部貼在他身上,露出令人瞠目結舌的線條。
最后還是唐予風把人帶走的,唐予風這一路上都沒說什么,舒承坐在他身邊也沒話可說,他閉上眼睛似是在養(yǎng)神。
之前在深堂的時候舒承讓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再離開,舒承現(xiàn)在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看起來干凈整潔。
唐予風轉(zhuǎn)頭看著舒承,見他閉著眼睛,心里微微泛起了一絲漣漪。
舒承打架的時候那雙眼睛里閃爍著和平時很不一樣的光,那是渴望勝利,絕不認輸?shù)难凵瘛?
唐予風想了一會兒,他突然跨坐在了舒承身上,舒承被驚著了,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唐予風動作停了下來。
舒承還是沒從之前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他的眼神還是那樣兇,可是唐予風根本就沒被嚇著,還用手指觸碰著舒承柔軟的唇。
舒承的喉結動了動,他看著唐予風,心中的感情十分復雜。
“你一開始如果不是來唐家莊園當保鏢,而是直接去深堂拼出一條血路,或許會比現(xiàn)在更好。”
舒承垂下眼睛,聲音半啞:“我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壯志。”
唐予風把頭靠在舒承肩膀上,他回想之前看舒承在場下打拳時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看見舒承的第一眼時,只覺得這個男人有著與常人不一般的氣質(zhì),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經(jīng)足夠出類拔萃。
唐予風想象過他喘息時的樣子,一定很性感,而一切也正如他所想、所料的那樣。
一開始他只是想把舒承培養(yǎng)成一個能夠隨時侍候他的玩具,在相處久了之后,他又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性格實在是可愛,唐予風總是想逗逗他,好像在這樣才能為這枯燥的生活添加一點樂趣。
可是直到剛剛唐予風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只乖巧安靜的貓,而是一只充滿了戰(zhàn)欲的老虎。
當他亮出獠牙,將無人能與其爭鋒。
“你有的,只是沒有在別人面前展現(xiàn)出來而已。今夜過去你的名字深堂一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難道還想躲著嗎?”
舒承深呼吸,他抬手掐住了唐予風的腰,唐予風抖了一下,側過頭在舒承脖頸輕輕呼氣,熱氣慢慢飄浮,舒承看了眼窗外,嘴角掛出一絲笑:“我只想在小少爺身邊,難道小少爺想要始亂終棄,把我扔去深堂不管了么?”
唐予風咬著唇,舒承的手現(xiàn)在簡直就是在做壞事,甚至還越來越往下,把他的皮帶給解開了。
“我可沒說要把你留在深堂,你這么厲害我怎么舍得?”唐予風一只手靠在舒承的胸口,他臉上此時已經(jīng)是一片緋紅,司機眼疾手快的把擋板給拉上了,車子后座傳來一陣陣喘息聲,良久都沒有平復。
舒承一身戾氣在唐予風這里得到釋放,可是唐予風就沒那么好了,這一次是他做得最刺激也最難忘的一次,舒承比以前更狠更用勁,卻讓他爽得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知放聲大叫。
這還是舒承第一次主動,卻沒讓唐予風感到不適。
相反的,還比以前要滿足很多。
唐予風被舒承抱回臥室之后,又抬起他的腿來了一次,唐予風雙眼都迷離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該讓舒承去斗拳場打那么一遭。
這男人精力太旺盛,斗拳場十人車輪戰(zhàn)之后居然還有力氣干他。
唐予風身邊的一個小保鏢在唐家頓時聲名鵲起,他在深堂斗拳場單挑了十個體格比他還要強壯的拳手這件事讓很多人津津樂道。
舒承和往日一般跟在唐予風身后隨時保護,可是唐予風看見他現(xiàn)在卻恨得有些牙癢癢。
那天從深堂回來之后舒承簡直放肆,他掐著唐予風的腰好像他是他的主宰一樣,唐予風只能同他共沉淪在欲望之中無法自拔。
第二天醒來之后舒承好像又恢復到了原樣,還是唐予風身邊那一只少言沉默的貓。
唐予風沒時間與他算賬,扶著腰直接叫人帶著宋傾荷去和唐聿對峙。
宋傾荷當場指認,唐聿身邊的杜澤鑫沒了話說,當場跪下請求責罰。
舒承站在角落里,心中對宋傾荷已經(jīng)是極為佩服。
她是一個雙面間諜,他為舒承傳遞消息的同時為了掩護還順便幫別的集團做事,這樣可以在東窗事發(fā)的時候保住舒承,讓他避免遭受嫌疑。
杜澤鑫是唐聿特別信任的手下,看著眼前這一切唐聿多年一直的自信仿佛遭受到了擊垮。
他沒想到自己身邊人居然是背叛自己最深的,擺擺手讓唐予風處理這件事,唐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唐予風倒是笑得和平常一樣,他叫人把杜澤鑫帶下去,舒承拿了一條鞭子,他們?nèi)チ怂萍业牡叵率摇?
杜澤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唐予風手上任他宰割的魚肉。
杜澤鑫是唐聿身邊的心腹,可這些年沒少和唐予風結梁子,就連當時唐聿抽唐予風的那幾鞭子,都是他提議的。
要說唐予風恨他自然已經(jīng)是恨到了心里,不過唐予風還是很悠閑的叫人給他倒了一杯茶,看著杜澤鑫如今這副狼狽的樣子,他心情倒是十分不錯。
“杜叔,你說你在我父親身邊待得好好的,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呢,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么?”
聽見唐予風的話杜澤鑫笑了兩聲,他抬起眼睛看著唐予風身邊的舒承,眼神像蛇一樣濕冷。
唐予風順著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舒承,舒承表情依然沒有變化,他垂眸和唐予風對視了一眼,唐予風立馬別過眼去,臉頰微燙。
“你敢說你身邊的人就不會因為利益出賣你嗎?”杜澤鑫又笑了兩聲:“唐爺一開始是懷疑他的,卻沒想到你把我給揪了出來,你就算要保他,又能保多久?”
唐予風的表情在一瞬間冷下來,他站起來抬手,鞭子就放在了唐予風手上。
他重重甩了一鞭,鞭子與皮肉相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怖,杜澤鑫悶哼了一聲。
“我如果要保他的話會讓他去深堂單挑么?”唐予風笑得很薄涼,他把鞭子重新還給舒承,“這種人不配我親自出手,交給你了,我在外面等著。”
舒承點頭,接過鞭子,唐予風則是離開地下室去外面抽了兩支煙。
不得不說杜澤鑫還真是厲害,幾句話就讓唐予風原本平靜的心焦躁了起來。
唐家人的血液里都流淌著懷疑與冷血,唐予風想著舒承的所作所為,算不上有破綻,他一直都很認真的在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對唐予風的命令也是一向服從。
這樣的人會背叛他嗎?
唐予風深吸一口氣,他想了很久,舒承從地下室上來的時候臉上還沾了一絲血跡,唐予風拿出手帕為他擦干凈。
“那個女人要不要解決。”舒承接過唐予風遞給他的手帕,緊緊攥在手上。
唐予風愣了一會兒,他看著舒承眼里的光有些陌生,但是卻很快消散了。
他身邊需要有一個人為他做事,就像當初的唐聿身邊需要一個杜澤鑫當?shù)丁?
舒承此時已經(jīng)鋒芒畢露,他是唐予風身邊最好的一把刀子。
而這把刀子現(xiàn)在,也心甘情愿被他隨意使用。
可是唐予風卻不愿。
唐予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糾結什么,他想起當時唐聿對自己說的話,他對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動心了呢?
因為動心所以就會有不舍,不舍得他去做那些事情,也不舍得他因為自己,走上一條越來越崎嶇的道路。
可是在唐家生存就是這樣,不是被人踩在腳下,就是把人踩在腳下。
“不用了,你幫我把她送離洛城吧,我當初答應她的事情現(xiàn)在應該兌現(xiàn)了,你親自去,我只相信你。”
“好。”
唐予風為宋傾荷準備了很多的錢財,放在兩張卡里,舒承親自開車送宋傾荷離開,宋傾荷坐在車上的時候看見舒承,她心里難得的慌張了一下。
舒承抬手指了一下后視鏡上的一個位置,宋傾荷往上看了一眼,知道是竊聽器。
她閉上眼睛,知道她現(xiàn)在能幫舒承做的就是陪他演完這最后一場戲了。
幸好之前上級有二手準備,而唐予風此人做事也足夠誠信,居然真的放了她。
可是不管是宋傾荷或者是舒承都明白,唐予風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手染上血腥,宋傾荷是不可能活著的,只要她從唐予風手下離開,唐聿的人,慶華集團的人都會追殺她,不死不休。
唐予風在臥室里看著莊園的景色,帶著一副耳機,好像在聽歌一樣。
外面的烏云漸漸飄過來了,此時天地都已經(jīng)是一片陰沉,他耳機里沒有什么聲音,他閉上眼睛都似乎要睡著。
突然耳機里傳來一聲很微弱的女聲,好像是女人被掐住了脖子,發(fā)出支支吾吾的嗚咽聲。
唐予風原本皺著的眉頭慢慢舒緩下來,他睜開眼睛,而此時窗外正好滑過一絲閃電。
耳機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唐予風把耳機取下放在桌子上,笑得如同夜中的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