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白心果發愣了,酒店經理見她似乎沒有明白過來,便道:“您和總裁,一定會團聚的。”
原來是為這件事加油。
那么,謝謝。
白心果道謝完畢,便轉頭對艾爾·蓋茨說道:“我們先離開吧!”
他們急忙繞過酒店經理的身旁,然后朝著大廳走去。
既然沈慕言出來了,那么,這就是一個機會。
白心果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強打著精神,一邊走一邊和艾爾·蓋茨說道:“我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先是那個慕言,然后到這個女人。”聲音有些輕。
艾爾·蓋茨也感覺到了。他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否則,怎么會真巧,在沈慕言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同時出現在江城。
“嗯,我會派人去調查那個女人的資料。至于那個慕言,我之前已經調查過,現在看來,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細致。”艾爾·蓋茨沉思道。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白心果一眼,剛才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疲軟無力,唉。這一對還真是折磨人。也不知道上輩子是造了多少的孽,這輩子才這樣互相折磨。
先是白心果消失一年,現在換成沈慕言。
艾爾·蓋茨無奈地嘆息了一口氣,他們剛好走到酒店大廳,就看見沈慕言的身影走了出去。
“這是個好機會。”
白心果點點頭,是的,這是一個好機會。
這樣看來,沈慕言算極其自由的。可以在那個女人的手下自由離開。
他們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Crius設計好的。
她當然一眼就認出了白心果,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調查了沈家的所有事情,也知道白心果的長相,所以,即便是她換了一套衣服,潛伏到自己的房間,她一樣一眼就看穿,甚至不動聲色。
不過,讓她出乎意料的是,白心果似乎比她想象中要聰明,好像看出了她故意要折騰她。
因此,她故意讓沈慕言去附近的一家名叫深藍的酒吧。這個酒吧是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見的,她覺得,是時候讓白心果看到真正的沈慕言了。
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激動和振奮的呢?
一場規劃已久的計劃,也是時候到了實施的階段,讓它漸漸地浮出水面。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毫無征兆。艾爾·蓋茨帶著白心果跟著沈慕言,走到了深藍酒吧。
然后看著他們一前一后走了進去,而他則是守在酒吧外的車里,等待著白心果。
白心果走進深藍酒吧,看著吧臺對面坐著的沈慕言,眼里潮濕不堪。
還是那樣的他,高大清瘦,白色襯衣配著深藍色的領帶。干凈清爽的平頭。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深邃。
他端著杯子,勻勻地喝著調酒師調制好的酒。
氣氛突然變得凜冽起來,像得不到糖果而使小脾氣的孩子一般。
酒吧里的嘈雜聲輕輕地穿過她的身體。她的每一寸肌膚。冰涼而留有底溫。就好像他的雙手撫過她的身體。
白心果難過地坐在他身旁的酒桌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
他應該是不記得自己,不認識自己。否則在酒店里,他不會用那樣陌生的眼神望自己的。
她想,他到底經歷了些什么呢?會失去記憶,失去那些那么重要的記憶。
他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很多苦難吧!否則,他的身上怎么會流出一股非自然老成卻滄桑不化的味道。
“她說我會在這里遇到一個一直盯著自己的女人。”沈慕言突然開口說道,聲音冰冷而富有磁性。
白心果似乎沒有料到沈慕言會突然朝她走來,而且還在她的身旁坐下,并且說出這樣一句話。
“所以呢?”白心果有些發怔,傻傻地問道。
沈慕言一時間無言以對,他的腦袋里似乎找不到任何的話說。
見他發傻的樣子,白心果的眼淚忽然流了下來。
“慕言,你還認識我嗎?”
沈慕言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滯,眉頭微微皺了皺,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的樣子,可是,Crius說他叫卡特斯。
“我不認識你。”沈慕言搖了搖頭。心底卻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慌亂。特別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落淚的瞬間,他感覺有些難受。
白心果難過極了,她匍匐在桌面上,隱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響。
沈慕言似乎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副場景。不,確切的說,Crius沒有料到白心果會上演這樣一出。
因此在她告知沈慕言的事項里,并沒有怎樣處理這個事的措施。
沈慕言呆呆地望著身旁的不斷抽噎的白心果,臉色越來越沉。他感覺自己的心口好疼,像是被人從內里捏住了心臟一樣的疼。
直到好幾分鐘過去,白心果仿佛哭夠了一般,抬起身子,卻發現身旁的沈慕言已經不知去向。
她開始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刻宣泄情緒,白白浪費掉了這樣一個好機會。
正當她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赫然看見沈慕言從對面走了回來,手上端著一杯果汁。
調酒師當時還很無語,明明來酒吧的都是喝酒的,這位倒好非要他調制一杯果汁,不過,礙于他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的真理,他還是給他調制了,一杯果酒。
白心果溫熱的淚水又不爭氣地落了下來。這是她的慕言,是她的慕言啊!他還是那么貼心溫柔,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
豈料,沈慕言走到她面前,只是淡淡地將果汁放在桌上。
“哭夠了就喝點水,補充一下水分。”
白心果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后乖乖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噗。”沒有一點點防備。
不是說是果汁嗎?怎么會是果酒……
還害得她喝了好大一口,差點就被嗆住了。
沈慕言難得看了她一眼,只是眼神很復雜。他不明白Crius為什么叫他這么晚到這個酒吧,來見這個女人。
白心果嗆得眼淚都出來了,伸手去拿紙巾,卻不小心撞掉了手機。
她彎下腰去,準備撿起手機的一瞬間,看到了沈慕言淡薄的褲腿,這樣的天氣,他不冷嗎?她太過關心他,卻忘了,這已經是七月了,炎
熱的夏季即將來臨。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撿起手機起身,關切的問道:“你不冷嗎?”她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不冷。”沈慕言淡淡回復。
好像很長一段日子,沒有人問過他過得好不好,需要什么,或者告訴他,該做些什么,怎么活下去。此刻,他的心莫名地感到一絲溫暖。
“哦,那你和酒店里的那個女人什么關系?”白心果好奇地問道。她原本是想問,那個女人是誰的,但是一想,太過直接好像不太好。
聽到白心果提起Crius,沈慕言眼角的冰霜融化了一點,他道:“我們生活在一起。”這話是Crius叫他說的,Crius早就猜到白心果會問些什么。
果然,白心果表情一變,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復問道:“你說你們生活在一起?”
沈慕言再次冷淡地回答是。
白心果雙眼微瞇,難怪,她在酒店的時候,會覺得Crius很奇怪,好像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現在看來,她的猜測并沒有錯。那個女人,就是故意的。看來,那個女人很不簡單。
“我先回去了。”沈慕言說完,便站了起來,也不看白心果一眼,抬腿就走。
因為Crius吩咐的,他都做完了。而且也都錄好了音,給Crius。
白心果并沒有阻止他。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必須要忍耐。
離開酒吧后,白心果坐上了艾爾·蓋茨的車。
車子從劃定區域的地面呼嘯而過。喇叭聲震耳欲聾。街道兩旁堆積著許多陳舊的站牌。廢棄已久,顯得潮濕且安靜。
一路上,白心果的心情都有些矛盾,轉換來轉換去。她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對家里的那個慕言。
她現在也不能將他趕走不是嗎?一開始,是她說他是沈慕言,然后死纏爛打地將人帶回了家。如今,她找到了真正的那個人,就要將他甩開?
不如將真相都告訴他?可是,會不會太殘酷?
過了好一會,她又想,如果不告訴顧言真相,讓他一直誤會他的身份似乎也不太好。
糾結來糾結去,白心果最終決定告訴顧言真相。
艾爾·蓋茨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便問道:“現在已經確定是慕言了,為什么還一副天要塌下來了的模樣?”
白心果毫不避諱,“還不是因為家里那個慕言……”
艾爾·蓋茨一聽,就有些誤會了:“該不會你們……那個過吧?”
“那個?”白心果沒有懂什么意思,重復了一遍后才反應過來,臉色尷尬,解釋道:“不是啦,沒有的事,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告訴那個人,我找到了真正的慕言。”
艾爾·蓋茨眉頭一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也對,就算那個人起初是有目的地靠近他們的,但是現在,他已經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就好像重生了一樣。
白心果咬了咬牙,心一橫,“算了,這件事情,先不告訴他。”
當下,最重要的是事情,不是這個,是如何將Crius的計劃查出來,并且讓沈慕言回到她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