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當然知道高曉松是誰。
“有這么糟糕嗎?”宋傾城跟在他后面,心想,在理發(fā)店里照鏡子的時候,明明感覺還不錯。
郁庭川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沙發(fā)上,重新轉(zhuǎn)過頭瞧她,眼底帶笑:“像高曉松不好么?”
宋傾城強調(diào):“我是女的。”
說著,發(fā)現(xiàn)他還笑看著自己,心里羞赧更甚,摸了摸自己發(fā)熱的耳垂,踱到沙發(fā)旁邊,小聲發(fā)表不滿:“理發(fā)店師傅還夸我像高圓圓呢,到了你這里,我就成高曉松了……”
郁庭川在沙發(fā)坐下,順手把她拉過來:“不認識高圓圓,倒是公司里有個叫高原的男員工。”
宋傾城坐到他的腿上:“肯定是在騙我。”
“騙你什么?”
“不認識高圓圓。”
宋傾城不相信:“高圓圓那么出名,演了好多電視劇。”
郁庭川說:“我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怎么看電視劇,那些女演員的臉都長得差不多,你把照片擺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誰是誰。”
宋傾城想起以前在八卦雜志上關于他的緋聞,忍不住道:“你不看電視劇,肯定看電影,認得周琦的臉。”
郁庭川把她吃醋的模樣盡收眼底,目光玩味的落在她白皙小臉上:“好好的提周琦做什么?”
“沒有啊,我就隨口舉個例子。”
宋傾城雙手摟上男人寬厚的肩膀,爾后又問:“周琦不能提么?”
郁庭川拿起她的水杯,喝了一口后開腔:“她以前是恒遠地產(chǎn)在華東區(qū)的代言人,一塊吃過兩頓飯。”
“那以后有機會大家可以一起吃個飯。”
“本來就不熟,沒事吃什么飯。”
郁庭川的腔調(diào)隨意,卻不像是作假,他說著,用手輕轉(zhuǎn)她臉頰,饒有興致的打量一番,問道:“這頭發(fā)在哪兒剪的?”
“就在小區(qū)不遠處的理發(fā)店。”
她當時想著,反正每天都得用頭繩扎起來,就是剪出花來也沒用。
以為他嫌棄發(fā)型不好,宋傾城開口:“把頭發(fā)扎起來,過段時間就會不像高曉松,你就當是劉歡睡在你旁邊。”
郁庭川不覺笑笑,摟著她腰的手捏了捏:“沒怎么長肉,在學校里上課有沒有不適應?”
“挺好的。”宋傾城實話實說。
她沒有騙郁庭川,開學二十來天,雖然和班上的學生還不熟悉,但也沒有出現(xiàn)排擠現(xiàn)象,估計是考慮到她的身體問題,班主任給她安排的同桌,也是那種性格綿軟的女生。
這半個月以來,郁庭川的工作很忙。
即便他每天盡量早回家,但在關心宋傾城方面,難免有疏忽的地方。
“從下星期開始,讓鞏阿姨給你送午飯。”
宋傾城不想搞太多的特殊情況,以免其他同學偷偷議論:“其實食堂的飯菜還好,我每頓都會買一個雞蛋,有的時候還買牛排。”
郁庭川去日本之前,宋傾城每天上完第三節(jié)課,會收到他的短信,叮囑她中午要好好吃飯。
她不喜歡吃肉,但是自從懷孕,就算為孩子也要補充營養(yǎng)。
每次收到郁庭川的短信,雖然內(nèi)容大同小異,沒有甜言蜜語,只是普通的提醒,但她看了以后,不會再隨便應付自己的午飯。
在她心里,郁庭川應該是最合口味的那一道佳肴。
郁庭川見她自己堅持,沒有再強迫,只讓她一旦吃不習慣學校的飯菜就告訴家里,又讓鞏阿姨在早餐和晚飯上更加費心,孕婦的營養(yǎng)跟不上,對大人和孩子來說都不是好事。
兩個人說著話,宋傾城留意到郁庭川的右手。
前兩天關節(jié)處的破皮已經(jīng)結(jié)痂。
男人的手削瘦修長,宋傾城喜歡他用手揉捏自己的那種感覺,這會兒,輕輕拉過郁庭川的手,用指尖摸著他的手指關節(jié),嘴里說:“我覺得你像湯姆*克魯姆。”
郁庭川看著她神情依賴,反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緩緩扣緊,笑問:“我長得像外國人?”
“不是。”宋傾城靠著他搖頭。
然后,目光注視,另一手摸了摸他的臉:“氣質(zhì)上像。”
郁庭川聽了,摟緊她的腰。
恰在這時,廚房里傳來鍋碗輕碰的聲音,宋傾城說:“余嫂已經(jīng)下班,我去廚房幫忙。”
話落,郁庭川沒有松手。
宋傾城不解的看他:“怎么啦?”
“沒事。”
“那你放開我吧。”
宋傾城往餐廳那邊望一眼:“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說著,準備起身。
可是握在她側(cè)腰上的男人手沒有動。
見郁庭川仍然沒有放開自己站起來的意思,宋傾城收回視線看向他,難掩關心:“身體有不舒服么?”
話剛問完,下意識要去碰他額頭。
小手卻被牢牢的攥住。
郁庭川的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細膩的肌膚,突然問:“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宋傾城看他的樣子,好像心情不錯,唇角不禁彎起,嗯了一聲,忍不住反問:“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郁庭川的嘴邊漾起笑意。
宋傾城莞爾:“這態(tài)度就是默認。”
下一刻,男人左手撫上她后頸,然后對著她的唇瓣親一口。
沒有多么的深入,但這個吻卻極重。
宋傾城被親得不明所以,臉頰熱起來,有羞澀也有窘迫,怕被鞏阿姨瞧見,隨后,聽見郁庭川問:“想不想騎馬?”
“……”宋傾城聽懂他的意思。
忽然有些受不住引誘。
可能懷孕,真的會刺激荷爾蒙的分泌。
“馬上要吃飯了。”
“很快。”
這個時候的郁庭川格外溫柔。
宋傾城忽然想問,很快是有多快,再算算,確實已經(jīng)好久沒做,郁庭川正是壯年,加上前些日子出差,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需要紓解壓力。
這樣一想,宋傾城主動圈住郁庭川的脖頸低頭吻他。
短暫的口齒糾纏,郁庭川就和她分開。
他們?nèi)チ艘粯堑南词珠g。
宋傾城站在盥洗臺前,搭在臺邊的手指彎起,稍稍側(cè)頭,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讓她迷惑,郁庭川從后面擁住她,一手從她的毛衣邊緣探進去,同時彎下脖頸親她的耳背和脖頸。
關著門的洗手間,偶爾傳出壓抑的聲音。
差不多兩支煙的功夫。
不算太久。
一切回歸平靜。
別墅里,沒了鞏阿姨的身影。
做好的飯菜已經(jīng)上桌。
鞏阿姨幾十歲的人,沒在房間找到雇主夫婦,玄關處鞋子都在,心里多少有了數(shù),沒有在別墅里喊著找人,在餐桌上放好碗筷就先離開。
上桌吃晚飯,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半左右。
可視電話響起的時候,郁庭川和宋傾城吃的已經(jīng)差不多。
大晚上,還有什么人過來?
宋傾城看向郁庭川。
郁庭川放下筷子,一邊拿過餐巾:“我去開門。”起身之際,他不忘囑咐:“飯放著,先把蛋羹吃光。”
來人是季涼城。
宋傾城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她手里的調(diào)羹一頓,抬起頭看向玄關處。
季涼城這么晚會過來,是因為慕苒語。
慕苒語已經(jīng)被派出所拘留。
郁庭川沒讓人吃閉門羹,直接讓保安放行。
因為Joice在QQ上跟宋傾城聊過,宋傾城心里知道,就算現(xiàn)在郁庭川不見季涼城,只要慕苒語還在派出所,季涼城肯定會想方設法找郁庭川,又不是過錯方,沒有必要躲躲閃閃的。
只不過,宋傾城提起慕苒語就有芥蒂,也不怎么想見季涼城。
郁庭川看出她的想法,在季涼城到別墅門口后,把人叫到外面去說話。
原先,季涼城想和宋傾城談一談。
但看郁庭川的意思,不打算讓他見宋傾城。
季涼城多少猜到是宋傾城不愿見他,慕苒語偷走拆遷協(xié)議和身份證復印件,間接導致墓園被拆這個結(jié)果,即便最后宋家長輩的骨灰保住了,不代表這事就可以揭過去。
如若這么簡單,慕苒語就不會在派出所里出不來。
站在別墅前的空地上,季涼城沒有拐外抹角:“郁先生,對小語擅自取走你太太東西的行為,我替她道歉,包括上回撞車的事,也是她魯莽在先,她常年生長在國外,加上父母縱著她,我知道,她在待人接物方面有很大問題。”
“你不用跟我道歉。”
郁庭川點了支煙:“那幾天我在國外,還是底下的人打電話給我才知道,至于你叔叔公司的事,我上回就講過,他行得正坐得端,別人自然查不到他頭上。”
在季涼城看來,郁庭川這個態(tài)度,不如直接出言刁難人。
他不想打什么太極,看著郁庭川開口:“郁先生以前和慕家有淵源,應該知道苒語的身體不太好,我今晚過來,賠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請郁總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因為她犯錯造成的后果,我們可以賠償。”
郁庭川點了下煙灰,抬眼,深邃視線注視著季涼城:“怎么賠?挖你季家的祖墳,還是去拆她們慕家的祠堂?”
“……”季涼城接不上話。
“你老婆犯了事,被警察帶到派出所問話,是正常的程序,和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個道理。這件事的受害者不是我,我太太從余饒回來當晚就發(fā)起高燒,她懷有身孕,至今仍因為墓園強拆的事惶恐不安。”說著,郁庭川看向他:“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季涼城沒想到宋傾城已經(jīng)懷孕,忽然就理解這位恒遠老總的態(tài)度,他和慕苒語結(jié)婚以后,對慕清雨和郁庭川的事多多少少了解,知道兩個人離婚前生的兒子聽不見,所以,郁庭川肯定更看重接下來所出的孩子。
這么想著,季涼城說道:“小語做出這種事,是被別人唆使的。”
別人,自然就是指慕清雨。
季涼城心里篤定,郁庭川肯定知道。
郁庭川聞言,開腔問:“她自己在派出所里說的?”
慕苒語在審問室里沒供出慕清雨,咬定自己沒有偷東西,她和這個堂姐感情向來不錯,就算慕苒語說出是被慕清雨挑唆,也沒有充分的證據(jù),警方那邊掌握的是慕苒語進出沈徹房間的視頻。
季涼城的反應已經(jīng)說明一切。
“既然如此,你回去吧。”
郁庭川把煙頭扔掉,用皮鞋踩滅火星,手放回褲袋里:“警方要動的人,我沒有權(quán)利干涉,你不必在我這里耗費時間和精力。”
說完,郁庭川轉(zhuǎn)身朝別墅走去。
季涼城站在原地,明白多說無益的道理。
宋傾城已經(jīng)吃完蛋羹,聽到開門聲,抬頭看見郁庭川回來,再扭頭往餐廳的窗外看去,恰巧發(fā)現(xiàn)季涼城離開的背影。
夜里睡覺,宋傾城主動問起慕苒語被拘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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