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愛惜無力地點了點頭。
“都是惡夢?”
然而,羅愛惜卻愣了愣,看向凌蓉蓉,又緩緩坐直,嘆了口氣,單手無意識地轉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說道,“不是惡夢……”
凌蓉蓉并沒有意外。
“……全是我們那時候最開心的時候,可是……每一次夢到最后,我卻都能看到他拿著刀,坐在浴室里,割破自己的手腕,他就那么絕望地看著我……那么難過……我……”
羅愛惜說不下去了,痛苦地閉上眼,微微搖了下頭。
還是內疚的。凌蓉蓉看著她,心里說了這么一句。
“手給我。”凌蓉蓉將紙杯往旁邊挪了挪。
羅愛惜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將右手遞過去,凌蓉蓉卻搖了搖頭,“左手。”
羅愛惜又換過左手。
凌蓉蓉牽住她的左手,將那枚鉆戒摘了下來。
羅愛惜一愣,“凌小姐,這……”
凌蓉蓉卻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后雙指并攏,對著那枚戒指念了兩句咒語。
“咔嚓,咔嚓。”
羅愛惜就聽那戒指上不小的鉆石,發出了細微的幾聲碎裂聲,不由心驚——這么堅硬的鉆石,竟然莫名其妙裂開了?!
正驚訝間,凌蓉蓉又捏起鉆戒,朝旁邊的紙杯子里一扔。
羅愛惜順著看過去,就見戒指落入杯底,一縷如黑墨般的顏色,從戒指的方向緩緩上升,然后慢慢侵染整個杯子。
一杯干凈的水,頃刻間變成了黑色,甚至隱隱夾雜著一股腥臭味!
羅愛惜瞪大了眼。
凌蓉蓉又雙指在杯口一揮,然后示意羅愛惜繼續看。
羅愛惜看了她一眼,再看過去,下一秒差點就從椅子上彈起來——為什么宋華的臉會出現在杯子里?!
凌蓉蓉另一手揉了揉又疼了幾分的肚子,低聲說道,“這是你記憶里的宋華,給你戒指的人,抽取了一絲你不愿回想的記憶,對你下了迷心咒。”
“迷心咒?”
羅愛惜看到杯中的宋華,的確是他們在一起時最歡樂的那幾年時的容貌,不由皺眉,轉臉看凌蓉蓉。
“嗯,”凌蓉蓉點了下頭,“這個人想控制你的心神,你最近除了老做夢,是不是也總容易情緒浮躁,工作也常常莫名其妙地出錯?”
羅愛惜的心沉了下去,沒有出聲。
凌蓉蓉知道這就是默認了,抿了下嘴唇,正要繼續說話時,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似乎非常意外又夾帶驚喜的聲音,“愛惜,你怎么在這里?”
羅愛惜聞聲一震,抬頭,看向凌蓉蓉身后,臉上的表情……凌蓉蓉眨了眨眼,也跟著回頭。
然后,看到含笑的賀亦坤,他那雙清雅溫潤的眼睛,在與自己的視線碰撞上時,似乎亮了幾分。
“天賜。”羅愛惜站了起來,掩下心中的情緒,笑了笑,問道,“你怎么在這?”
莫天賜摟住她的肩膀,笑道,“找你們公司的……”突然停下,看了眼賀亦坤,又笑,“跟你們公司談合作,你呢?在接待客人?”看了眼凌蓉蓉。
凌蓉蓉也注意到了他——邪氣橫生,是個半調子的邪道!
心中微驚。
賀亦坤走過來,也朝凌蓉蓉笑了笑,“凌小姐,又見面了。”
凌蓉蓉只好又回頭看他,“嗯,你好,……賀先生。”不錯,記住姓氏了。
賀亦坤倒像是有點失望,調侃了一句,“還以為凌小姐又忘了我的名字呢。”
凌蓉蓉有點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
羅愛惜聽到凌蓉蓉這么稱呼面前這個走過來的這位清雅英俊風度翩翩的男人,有些疑惑地問身旁的莫天賜,“姓賀?跟我們老板什么關系?”
莫天賜笑了笑,意義不明地看了眼賀亦坤,說道,“你們老板的親戚,正好我認識,就想讓他給我引薦一下你們老板。”
羅愛惜看了他一眼,心說,我們老板連公司的人都沒幾個見過的,你怎么能說見就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莫天賜正是連續兩次利用邪術咒害莫林峰,卻被凌蓉蓉破解的邪道。
莫天賜昨晚就察覺莫林峰身后隱藏了高人,單獨將他和爺爺留下,言語之中多有警告的含義。
加上最近公司有大的人事調動,莫天賜已隱約察覺自己在公司可能地位不保,如此一來,他所覬覦的莫氏集團總裁的位子可就真的遙不可及了。
于是找到莫天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她口里套出賀亦坤真正的身份,然后匆忙找來,只為獲得一個合作的機會,好保住他在公司的位置。
見賀亦坤似乎跟凌蓉蓉很熟,莫天賜又多看了她兩眼,羅愛惜趁他不注意,悄悄將那紙杯,挪到看不到的位置。
凌蓉蓉跟賀亦坤打完招呼,又轉臉看羅愛惜,“羅小姐……”
羅愛惜反應過來,笑了笑,“我回頭再聯系你。”
凌蓉蓉點了點頭,拎起背包,已不見了桌上的紙杯,抿了下嘴,也沒有什么反應,然后轉身就要走。
賀亦坤快步跟上,笑道,“我送你,凌小姐。”
羅愛惜轉臉,就見原本她一心歡喜的莫天賜,那張原以為溫柔至極的臉,卻慢慢地變得讓她心寒起來。
迷心咒?
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堂堂莫氏集團總裁的親堂弟能這么費勁心思接近的?
莫天賜注意到羅愛惜的視線,扭頭對她笑了下,“怎么了?這么看著我?”
羅愛惜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我要去工作了。”
莫天賜點了點頭,又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好,那我先走了,晚上我來接你,工作不要太辛苦。”說完,就轉身走了。
羅愛惜站在原地目送他走遠,然后伸手,將藏起來的紙杯拿了出來。
賀亦坤開車并沒有送凌蓉蓉回家。
聽說她反正回家也沒事做,于是將她帶到了自己公司所開的一家畫廊。
凌蓉蓉身上有很淡的血腥味,但是卻并沒有受傷,所以賀亦坤猜到了她的特殊時期。
剛剛小土豆做法的全部過程他都看在眼里,不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