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凌蓉蓉愈加窘迫,莫輕就更得意了,笑著收回視線,往真皮座椅里一靠,淡淡地開口說道,“我哥之前,其實好幾次都差點死掉。;;;;;;;;;;;;;”
凌蓉蓉滿心的尷尬和羞赧瞬間消散,怔怔地看了莫輕一眼,靜默下來。
莫輕斜睨了她兩眼,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哥在我爸媽過世后的好幾年里,一直過得不太好,你知道為什么嗎”
凌蓉蓉抿了下嘴,本想搖頭,卻還是輕輕地吐出聲音,“是因為他的命相”
莫輕倒是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沒想到嫂子還挺聰明的。”
凌蓉蓉本來隱痛的心,被她這么一聲調笑,弄得瞬間郁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莫輕笑,故意裝作沒發現她那個眼神,繼續說道,“就是因為我哥是天煞孤星命,所以我爸媽過世了之后,許多人都說是被他的命相克的,呵呵,”莫輕說到這,苦笑了一聲,“我那時候小,不太懂事,見人家罵他,還沒覺得怎么樣,想著反正罵過也就算了,我哥也不會怎么樣,直到后來,看到有人讓家里的傭人,悄悄地在我哥的飯里放那些能讓人神經錯亂的藥,我才意識到,我哥恐怕真的是很危險的。”
頓了一下,再次轉臉看凌蓉蓉,臉上的笑容褪去,原本胖胖可愛無邪天真的臉上,竟露出一絲諷刺,她問凌蓉蓉,“你知道,讓人在我哥飯菜里下~藥的那個人,是誰么”
凌蓉蓉搖頭,這她可猜不到。;;;;;;;;;;;;;
莫輕也不隱瞞,譏笑更盛地說道,“是我奶奶。”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凌蓉蓉慢慢瞪大了原本就圓溜溜的大眼,驚訝得不行。
“后來的事,到底怎么樣,我也記不太清了,唯獨好像記得,后來爺爺和奶奶大吵了一架,奶奶后來就搬去我現在住的那個地方,一住就是好多年,然后就去世了。”莫輕提及這個只給她留了惡毒印象的奶奶時,語氣里沒有一絲的尊重。
凌蓉蓉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依舊安靜地聽著。
車子平穩地行駛到鬧市區,在紅綠燈前停下,旁邊的cbd正在播放莫氏集團最新產品的廣告,邀請的是國內最紅的明星做代言,透過車窗,能看到屏幕里不斷閃過的廣告畫面流露出的大氣奢華韻味。
莫輕淡淡地將車簾拉上,說道,“如果當時我哥就那么死了,莫氏絕對沒有今天的地位,可笑那幫老東西,一個個恬不知恥,之前還見縫插針地想弄死我哥,現在倒跪下來要給我哥舔~腳了,他們也配”
莫輕的語氣突然變得憤憤然,凌蓉蓉看了看她,猶豫了下,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
凌蓉蓉的手很軟,也有些冰,拍在莫輕的手臂上,有著讓人安心的神奇力量。
莫輕看了看她,想起以前的事,原本還在生氣的表情,突然又變得有些自豪,抬起下巴驕傲地說道,“嫂子,你不知道,我哥以前在莫宅,東宅那么大,居然一個照顧的人沒有那幫傭人,都怕跟我哥太親近,會克死他們我哥他要拼命念書,還要自己弄飯吃,生病了也沒人管,有一回,都燒到四十多度了,他居然還能不找人幫忙,硬生生地自己騎著自行車,去了醫院,在醫院門口就直接倒下了嫂子,你說,我哥是不是好厲害就那樣,他都硬氣地沒找任何人幫忙,就算后來爺爺知道他的辛苦,要安排人去照顧他,他也是拒絕的不過就是爺爺堅持,他才勉為其難地接受下來的嫂子,我哥真棒,對不對”
不是真棒,是太善良。
凌蓉蓉歪了頭看窗外,不讓莫輕看到自己已經紅掉的眼眶這個男人太讓人心疼了。
莫輕見她不說話,也沒在意,她很少跟人提起莫沉的以前,此時話匣子打開,完全停不下來,拿起一塊糕點,邊吃著邊繼續說道,“還有一次,嗯,那時候哥哥已經被人完全孤立,而且慢慢地也讓人感覺很冷漠很有距離感,而且也讓人害怕。那天,我跟兩個小玩伴去宅子后頭放風箏,結果風大把風箏吹得掉到水池子里了,我本來不想要了,但是有個小玩伴,就非要去撿,結果,那水池子居然水很深,小玩伴一下水,就立刻被水淹了頭頂,我跟另外一個人都被嚇壞了,使勁叫,正好我們放風箏的地方在我哥的東宅后頭,我當時根本沒想到會把我哥叫來,卻沒想到,那小玩伴才一落水,緊接著,我哥就飛快跑來,想都沒想,直接就跳進了水里,把我那個嚇壞了一個勁手足亂舞拼命掙扎的玩伴給救了上來。”
凌蓉蓉看著窗外,想象著當時的場景三個年級小小的女孩子,扯著風箏,在草地上跑來跑去,歡聲笑語。一臉冷清的莫沉,站在不遠處看不見的角落里,靜靜地看著這幾個孩子,偶爾將視線投在距離她們很近的池塘上。
“那玩伴嚇死了,抱著我哥一直哭,完全不去想,之前她還當著我哥的面,罵過我哥掃把星的事真是好笑。”莫輕說著,又吃了一塊糕點。
凌蓉蓉眨了下眼,心里頭有個地方,軟啊軟。
“后來奶奶聞聲趕來了,一見那個玩伴抱著我哥不撒手,氣的不行,好聲好氣地哄了女孩子好幾句,然后一把拽開我哥,一點沒客氣地就把我哥推到一旁,還讓他離遠點,別給人家招晦氣。”莫輕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哥當時什么都沒說,渾身濕透地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往回走,一大群人都圍著那個玩伴噓寒問暖的,唯獨我哥,沒人問,我當時太小,也不敢過去,可是卻看到他走路的時候,腳一拐一拐的,白色的襪子都變紅了。”
莫輕后面的這些話,像無數根針一樣,扎的凌蓉蓉心臟猛地收縮,縮得她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嫂子,下回你可以去看看,我哥的左腳,”莫輕彎腰,指了指自己腳脖子的位置,說道,“在這個地方,有個很深的疤,是當時為了救那個瘋狂掙扎的女孩子,被水池子里頭的石頭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