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才打開,張萌就沖了進來,她在屋子里到處亂竄,臉色難看。
不用說,張然也知道她在找什么。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將身子拋進沙發里,眼睛掠過少許的不安,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他還是沒把握能穩住氣急敗壞的姐姐。
“人呢?”張萌來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鄙視他,“嚯,真是越來越爺們兒了,竟然能做出那樣丟人現眼的事。”
“丟人現眼?”張然輕鎖眉頭,“那混蛋不揍死他算是客氣。”
“你……”張萌牙齒咬得‘咯咯’響,手指頭狠狠點在對方的額頭上,“找死的人是你啊。那女孩藏哪了,馬上讓她滾回去。”
“在隔壁。”小杰現在確實k的住所里,知道張萌要來,他叫他躲風頭去了。“我不是會讓他回去的,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我以為你心里只有任娜,嚯,感情你留了一手啊,總喜歡突然襲擊。上一次是那個叫什么朱茵的,現在又來個看起來那么小的女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瘋了是不是?”張萌真想破口大罵,她捌捌嘴,學著對方的口氣繼續說,“‘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嘩,真是情深意切啊。”
張然嘴唇緊抿,想找點什么話回擊她,可是卻找不到任何有力量的話能將她打倒。面對她的強勢,他害怕把真相告訴她,尤其是他和小杰相愛的事。她非得瘋了,殺了他不可。
“把她找來,我要和她談一談。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任娜把j找上門的事告訴了她,對于d國民黨id的冷酷她在美國就早有耳聞,對方要張然死可比捏死只螞蟻容易。
“……知道那女孩是誰嗎?”張然腦子在飛快地轉動,他實在不知道怎么辦好。
“我怎么知道……”不過,想想,看那少女還真有點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張萌眼睛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極力回憶那少女的面貌,許久,她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垂下的眼疑惑地看向沙發里的男人。“……是,是小杰?”
張然沉默的眼睛已經肯定了她的猜測,張萌糾結了。她坐在張然的身邊,陷入沉思。
“這到底怎么回事?小杰怎么會和w集團的boss有牽涉,他不是孤兒嗎?而且,昨天還是以那種打扮呆在他身邊?”
“有很多事我也理不出頭緒來,但是,小杰并不真的是孤兒,而且……”可惡!小杰怎么會和那個男人有關系,而且還是張然最不能接受的關系。
“把他送回去!”張萌斬釘截鐵地這樣對身邊的男人道。
“我辦不到,我答應小杰,要永遠在一起,而且,我也想那樣。”張然雙手握拳,拒絕。
“他有監護人,你已經失去了監護他的權力。小杰雖然是個好孩子,可是,該放手時就放手。再繼續這樣下去,你的人生早晚會被毀掉。不,是很快就會被毀,你搞不過d國民黨id的。”
“我無法放手,如果只是以養父的身分,只要時間我就能釋然。可是……小杰跟那個男人的日子并不好過,他是個混蛋,欠收拾的混蛋……”
“那也只是小杰自己的事,你無權干涉!……”
張萌的話音未落,身邊的男人突然‘噌’地從沙發里站起來。“我死都不會讓小杰回到那混蛋的身邊,你不必再說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竟敢跟我下逐客令?!要不我是你姐,我都懶得管你!”張萌也從沙發里站起來,瞪著身邊的男人,“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你無權干涉,無權干涉!”
“不明白的人是你。”張然臉上呈上痛苦,他離開女人,朝房間走去。
張萌緊緊盯著張然的背影,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張然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冷靜了?
“告訴我,小杰在你心里到底扮演著怎么樣的一個角色?養子?朋友?還是別的什么?”
張然腳步停頓了一下,并沒有轉身回應她,然后他走進了房間。
“你愛上他了?”張萌問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張然將房門‘嘭’地一聲關上,那巨響一下子將張萌的心震碎。她整個人軟進沙發,不安的眼睛透過落地窗,朝黑色的夜空眺望。
她接受過西式教育,思想是前衛open的。只是,這種事發生在張然身上,還是教她難以接受。母親是個非常傳統的女人,即使父親表面跟張然斷絕了關系,但他們父子的關系是任何力量都無法斬斷的。張然和小杰?絕對不可能被接受。一旦事情暴露,他們要面對的不只是d國民黨id方面的威脅,還有傳統世俗的指責和鄙視。
她來到張然房間外,隔著一道門,這樣道:“你們正站在萬丈懸崖邊上,跌下去可是會粉身碎骨的。”
房間里沒有回應,張萌憤然離開。
張萌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她的思緒在飛轉,或許她不應該干涉張然和小杰,縱使世俗反對,她也愿意毅然支持。只是,他們面對的不只是這些問題,擋在他們面前的最大阻力,是來自d國民黨id。
為什么,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張然因為母親的事而淪陷,現在又因為多出一個小杰而萬劫不復。如果沒有小杰,張然的生活會稍稍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