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層皮組合而成?”顧陽呆了呆,隨即恍然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居然是這么回事!果然很簡單啊!”
狼刃耳聰目明,當然聽得到兩人說的話,自然也能理解尚曉的意思,瞠目結舌,心里很佩服這個制作畫皮的作者,得多么無聊,才會想到這種隱藏機密的方法?
只不過,那真的是多層皮組合而成的嗎?
狼刃不由得捻著手指,回味著剛才的觸感,那比普通人皮膚還細膩絲滑的觸感,居然是由多層皮質組合而成,那每一層得是多么薄啊!
而此時已經動手剝皮的顧陽,對這一點已經有了認知。
本身將它當成一層皮來對待已經是極薄,現在將它當成多層皮來對待,而且還要逐一剝開,這可是件極其精細的活計。
“對了,剝皮的時候不要著急,先拿匕首把前后左右都挑一遍,一定能夠找到突破口。”尚曉成竹在胸。
有了尚曉的解惑,接下來的時間就只剩動手勞動了。
顧陽直接掏出懷里削鐵如泥的匕首,照尚曉的說法,用刀尖一毫一毫的在畫皮上面劃著。
他的運氣不錯,當刀尖劃到眼睛的眼珠部位時,流暢的手勢一頓,劃到了阻礙物上。
“咦?不是在側面而是在眼睛上?”尚曉對這個結果覺得有些新奇,她還以為為了隱藏得更加隱蔽些,突破口會選在側面。
難道制造者是故意的?
畢竟整張畫皮,只有眼睛處有明顯薄弱的痕跡,盡管它實際上仍然有堅韌不破的特效,但確實是太醒目了些。
下刀的顧陽與尚曉有同樣的想法,不過能夠在十數分鐘內就找到開口,顧陽就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后,現在重要的不是制造者的想法,是這其中隱藏著的東西。
找到突破口后,顧陽順著制造者留下的開口繼續突破,很快就將眼睛及額頭部分挑了起來。
只見一塊極薄且透光的皮緊緊貼著匕首,顧陽不再用匕首,直接上手抓住那滑不溜手的皮,使勁一抖,那張人臉畫皮頓時被抖成了一張人形畫皮。
尚曉原本以為是一層層的皮組合而成的一張人形臉皮,見到這一幕美目圓睜,急忙上前抓住那好似透明薄膜的畫皮,輕輕一捻,已經伸展開的人形畫皮就變成了雙層。
尚曉再接再勵,就在手腕腳尖處找到了缺口。
尚曉與顧陽面面相覷,打了個寒顫,低聲道:“如果不是皮膚的觸感不同,我都懷疑這層人皮是不是直接從人身上扒下來的。”
“就算不是從人身上扒下來的,也一定是從別的東西身上扒下來的。”顧陽凝視著這層人形畫皮的胸口處那明顯的女性特征,說道:“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件物品的原主人,至少原模形,是個女人。”
尚曉目光在胸腰腿處一掠,補充道:“那她一定是個身材極棒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這層皮究竟在世上存在多久了。”顧陽沒想到找了半天,不過是把一張臉皮變成了整張人皮,心里有些失落。
“唉!隊長,你說這鮫皮本身就有人拿它當護身符,剛才的時候我還覺得它沒用,這么一伸展開,它倒是能派上用場。”狼刃朝著尚曉一揚頭,“尚小姐武功不濟,可穿上這層皮估計只有艾爾曼小姐那樣的高手才能對她造成傷害,這可解了我們后顧之憂啦!”
狼刃的話不假,可這個時候揭尚曉傷疤,實在是有些不地道。
只見尚曉兩頰緋紅,美目圓鼓鼓的瞪著狼刃,氣乎乎的喝道:“狼刃,你什么意思!我以前只是沒有時間修習武術,只要顧陽用心教,我想我遲早有一天會超過你!”
尚曉說得擲地有聲,直把有口無心的狼刃唬得縮頭縮腦,訕訕然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為你得到這件寶物感到高興。好好,你別瞪我,我相信你有一天會超過我的,我希望你有一天能超過我,行了吧!”
見狼刃心不甘情不愿的說出這番話,尚曉氣順了些,然后望向顧陽,“這畫皮的謎題我解開了,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
“我沒忘,”顧陽很爽快的應著,卻是話鋒一轉,“可你的謎并未完全解完。”
“什么意思?”尚曉眉毛一揚,語氣頗為挑釁道:“難道我讓你剝開這層皮下的真實面目是錯誤的?”
“你剝開它是對的,可我認為,如果只是一張人臉和一張人形的變化,那制造者何必這么大費周張。”顧陽頓了頓,見尚曉露出思考的表情,繼續道:“既然它現在仍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但依我來看,這張畫皮里面必然還存在著什么秘密才對。”
不然也不值得多倫費心思想套那個怪盜上鉤!
顧陽想到這一點,立馬反應過來。
那個怪盜是知曉這張畫皮的秘密的,至少她知道這張畫皮的底細和它能夠被剝離這一點。
幸好當時沒有給對方時間,不然若是讓她找到機會將整張皮剝開,任顧陽和艾爾曼怎么找,也不可能會發現一張幾乎看不到的皮,就算發現,想來也不會將它與失蹤的那副不過十五公分長寬的油畫聯系起來!
顧陽慶幸自己的好運之時,也更加堅定了必須要將這個謎題徹底解開的決心。
尚曉一看顧陽眼中閃動著的光彩,就知道一時半會兒想回去睡覺是不可能了。
可要說這張人形畫皮除了貼身穿著防身還有什么作用……
一張水火不進刀槍不入的畫皮能夠做什么呢?
制造者先是將它費盡心機折疊成人臉形狀,還混著畫料貼在畫作上,然后故意在它眼睛的部分散發出靈氣吸引一些有眼光有實力的人,那制造者絕不僅僅是想將這件可防身的寶物留下來。
可它除了能防身折疊能夠易容之外,要說其他的用法……
尚曉與顧陽對視一眼,紛紛看到對方眼中閃爍的精光,登時知道彼此都破解了擺在面前的難題。
“希望這是留給我們的最后一道謎題。”尚曉哭笑不得的說著,不等顧陽有所動作,直接拿起顧陽剛剛放在茶幾上的匕首,割破手指,朝著畫皮的眼睛部位抹去。
顧陽對尚曉的心意很明白,他接受了尚曉的這份好意,同時也暗下決心,如果這畫皮之中有什么莫大的奧義存在,他必將全力支持尚曉將其發揮到最大的用處。
而尚曉在抹上血之后,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以前見過的景象,驚愕萬分地瞪向顧陽,不滿的指責道:“你剛才為什么不阻止我?”
“我為什么要阻止你?”顧陽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以為你想放放血。”
“呸!”尚曉輕啐顧陽一口,“我才不喜歡閑著沒事放血玩,我是以為你要這么做,怕你細皮嫩肉的得破傷風,我是在壩上長大的,別看長得白凈,但皮燥肉厚,割破手指明天就能好。”
“那我就更不需要阻止你了。”顧陽忍不住笑出聲。
尚曉這才發現自己被顧陽擺了一道,心里不是滋味,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我雖然不是修武者,但也看過聽過些事情。進入你們這種修武界后,什么稀奇古怪的寶物都有,它們又都通靈,我剛才把血抹在它的上面,萬一到時候它認了我做主人,那你豈不是什么也得不到嗎?”
“你不必為這種事耿耿于懷,你的我的不都一樣嗎?”顧陽難得還有心情與尚曉說笑,卻見尚曉一臉肅然,立即斂了笑意,認認真真的回答她:“現在最需要其中隱藏的奧義的不是我,也不是狼刃,而是你。狼刃剛才說的話雖然傷你自尊,但也是我們全員的擔憂,而如果你能夠因此習得高深的功法,一蹶而就,到時候你就不再是我們的負擔,而是助力!”
這也是顧陽為何在臨前行都在不著痕跡的勸尚曉留在國內。
沒來到羅國前,哪怕是顧陽,也絕不會想到,在華國幾乎看不到的武士甚至傳說中的武師,練氣如劍的大武師等高深莫測的絕世高手,在烏圖蘭會像市場上的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
要不是尚曉一直堅持,顧陽現在就想將人直接打包送回華國去。
今晚在俱樂部發生了多倫的事,顧陽敢肯定,在他前腳剛離開俱樂部,后腳希格魯就能得到俱樂部今晚的消息。
畢竟就算希格魯在血狼會中只是個掛名會長,但他對血狼會的監控十分嚴密。
那顧陽當時高調的出現在聚會中,希格魯一定會知道。
所以顧陽才會不惜使用陰險的手段,算計多倫,算計怪盜,只為贏得能夠幫助他們的秘密武器!
聽到顧陽的這番話后,尚曉低頭沉默不語。
半晌,當她再抬起頭時,眼神一片堅定之色。
“我不會回國!”尚曉的語氣不容置疑,隨即話鋒一轉,“但我會在戰斗未打響之前,盡全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說著,尚曉將視線轉移到那張并沒有變化的人皮上面。
顧陽也將目光定格在人皮上面。
在兩人的注視下,已經暈染著血色的人皮眼睛——沒有任何變化!
顧陽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耐,正準備去安慰尚曉,卻見尚曉抓起那張人形畫皮,脫下外套。
然后,徑直走進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