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一下子慌了神,只覺得心里一陣難受,她將許唯一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唯一,受了什么委屈告訴媽,媽給你撐腰。”
許唯一只是哭,眼淚很快就打濕了許母的衣裳。
“唯一,有什么問題,等小宋來了,你們坐下來好好談談,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的。”許父溫聲勸道。
許唯一搖頭,情緒異常激動。
許母擔憂的與許父對視一眼,“文彬,唯一現在心里很亂,你別再提宋逸了。”
許父凝眉想了會兒,“好吧。”
許母摟著許唯一,就如同小時候每次摟著她入睡那樣,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很快許唯一便睡的沉了。
許母慢慢抽開胳膊,然后輕手輕腳的走出許唯一的房間。
許父看了許母一眼,“唯一情緒穩定了嗎?”
許母點了點頭,“好容易是哄睡了。”
就在這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許母臉色陰沉了幾分,就要去開門,卻被許父給攔了下來,“這件事還是讓他們靜下心來自己解決比較好。”
許母嘆息一聲,“反正我一開始就不看好跟宋家結這門親,你看唯一,明顯就是過得不快樂。”
許父橫她一眼,“好了,別說了,被小宋聽到了,還以為唯一跟咱們告狀,會影響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許母皺眉輕嗤一聲,“要我說,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還好嗎?”
許父輕咳一聲,“別說了,我去開門。”
院門打開的一瞬間,宋逸一臉風塵仆仆,“爸,唯一呢?”
許父深深看了他一眼,指了下許唯一的房間,“她好不容易睡了,你輕一點兒。”
宋逸點了點頭,腳步匆匆的向著許唯一的房間走去,卻被許母攔下,許母沒好氣的看他一眼。
宋逸沖許母歉然的點了點頭,“媽,我以后會跟你們解釋的。”
許母沒說話,“不需要。”
許父上前來,“鳳琴,好了,既然小宋來了,那就讓他們好好談談。”
許母神情不耐的看了一眼許父,“談的再多,有用嗎?”
宋逸知道許家父母看到許唯一這樣回來,肯定心有怨氣,可是他現在真的很擔心唯一,“媽,這件事是唯一誤會了。”
“唯一誤會?”許母只覺得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你是想說我們唯一拎不清是不是?”
宋逸皺眉,“媽,我不是這個誤會。”
許母抬手推開宋逸,“行了,你媽那個人什么脾氣,我一早就知道,既然一開始看不好我們唯一,那還同意婚事干什么?”
宋逸怔了一下,事情怎么又牽扯到了媽的身上,難道唯一跟許家父母說了什么?
只覺得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躁意,“媽,不管唯一跟你們是怎樣說的,都請讓我們自己解決可以嗎?”
許母聞言,臉色驟然一變,“文彬,你看看他這是什么態度!”
許父擔心再繼續這么僵持下去,事情會越弄越糟,拽著許母的手說道:“鳳琴,我們去市場看看有沒有什么新鮮的菜。”
許母還想要說些什么,被許父給拉開,直到到了院門口,許母還在不停的數落著宋
逸。
宋逸抬手按了下額角,吐出一口氣。
都說這世上最難相處的就是婆媳關系,翁婿關系,因為他們總是會覺得你搶了他們最重要的人,所以心里本身就有一種敵意。
想到唯一天天都要跟自己的母親相處,她說她在刻意的討好,每天都很累,他一開始還不能理解,經過剛剛的事情,他總算是稍稍體會了唯一每日的心情。
輕輕推開房門,看到許唯一皺眉睡的并不安穩的樣子,宋逸只覺得心里異常的難受,明明說好的,不會讓她傷心難過,可是他這段時間都做了什么?
他靜靜的看著她,然后在身邊躺下。
許唯一下意識的向他懷中偎了偎,含糊不清的嚶嚀了幾聲。
宋逸親了下她的額頭,“唯一,對不起。”
這一覺,許唯一睡了很久,也睡的很沉。
當她醒來,以為會最先看到的是自己母親慈愛的臉孔,可是卻意外對上了宋逸的一雙深眸時,整個人突然一驚,就要掙扎著起來,卻被宋逸霸道的圈在懷中。
“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說話,你放開我!”許唯一情緒再度失控。
雖然一次次的告訴自己,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可是他們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就好像深深扎根在腦海里,怎么也拋不掉揮不散。
宋逸輕聲說道:“我們不說話,就只是這樣靜靜的躺一會兒,你別太激動,激動會傷到孩子。”
許唯一慢慢安靜了下來,目光直直的凝著宋逸一張疲憊不堪的臉。
宋逸將下巴抵在她的額上,閉著眼睛,“我尋找了你一天一夜,是今天早上才有了你的消息,然后又開了一天的車,真的累了。”
許唯一怔了怔,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直到許家父母買菜回來,做好了晚飯,宋逸才緩緩睜開眼睛。
許唯一猝不及防之下對上宋逸溫柔如水的眸子時,不自在的將眼睛快速閉上。
宋逸蹭了蹭她的鼻尖,“唯一,對不起。”
許唯一默然無聲,其實她真的最不想聽的話就是他對她說對不起,每說一次,都在提醒著她,他的言而無信。
宋逸見她不說話,又說道:“她承認了她是白可昕,我真的不應該不相信你。”
許唯一只是笑笑,甚至于她連自己笑什么都不知道。
宋逸看著她那樣一副表情,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唯一,是她突然撲了過來,我只是情不自禁。”
許唯一這回是真的笑出了聲,而她也終于知道了自己究竟在笑什么。
推開宋逸,坐了起來,“宋逸,你知道你說這句話是多么的可笑嗎?”
宋逸怔了怔,黑暗中對上她一雙意味不明的眸子,“唯一,我說的是我當時的心情。”
許唯一搖頭失笑,“你當時的心情是情不自禁是嗎?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樣的嗎?宋逸,做人不可以這么無恥,這么過分!”
宋逸一把將她圈入懷中,“唯一,不管你怎么說,我真的覺得抱歉,但是以后不會了。”
許唯一掙了掙,沒有掙開他,而她每一次掙扎,都會換來他更緊的擁抱。
“宋逸,你可不可以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的身
上,到現在都有白可昕的氣味!”
宋逸懵住了,他不得不松開她,然后訥訥的看著她,“如果你不喜歡,我這就去洗澡。”
“不必了。”許唯一寒聲說道。
宋逸心里異常的亂,也異常的慌,“唯一,究竟怎樣你才能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沒有什么。”
“沒有什么嗎?”許唯一抬起下巴,生生壓下心中不斷上涌的澀意,“你一次可以說是情不自禁,那么二次呢?從婚禮上,你就一直在情不自禁,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么?我在你心里,我所作的一切,就這么的一文不值嗎?”
宋逸被許唯一這一番話給問的竟然是啞口無言,的確,從婚禮上開始,他就一次次的傷害唯一,讓她流淚。
他怔怔的看著她,然后擁她入懷,“以后真的不會了,你所作的一切,從來都不是一文不值。”
許唯一原本一直壓著的淚水終于不受控制的滾落,“宋逸,你就是個混蛋!”
宋逸吻著她的臉頰,“對,我就是個混蛋,所以,你可以按著你之前說過的懲罰我,只要你可以消氣。”
許唯一看著他,“我讓你現在跪黃豆。”
宋逸難以置信的沖她眨了眨眼睛,“跪黃豆你就能消氣?”
許唯一擦去臉上的淚水,“對。”
宋逸點了點頭,然后開了房門,當他看到許家父母時,僵笑一下,“爸媽,能給我一碗黃豆嗎?”
許母神色不耐,許父抿著嘴唇,“好,我去給你拿。”
一碗黃豆很快就出現在宋逸的手里,宋逸將黃豆散在地上,然后對許唯一說道:“我這雙腿如果廢了,你以后可不能嫌棄我。”
許唯一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宋逸深吸了口氣,然后直挺挺的跪在了黃豆上。
許唯一驀然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相信,她只是那樣隨口一說,他竟然真的就那樣跪了下去。
看著他眸色平靜,她忽然又有些沒底。
就想要讓宋逸快些起來,許母卻輕咳一聲,“跪上十分鐘應該可以了,既可以看出是否是真心的道歉,又不會讓腿廢了。”
宋逸心里哀嚎一聲,原本以為唯一那樣心疼他,一定會出言讓他起來,卻沒有想到許母竟然……
許唯一自然知道許母這就是幫她找回一口惡氣,看向許母,“媽,我好像聞到了糖醋魚的味道。”
許母溫柔一笑,“對,媽知道你愛吃。”
宋逸只覺得雙腿膝蓋就好像有蟲蟻在爬,可是許母不開口,他就還得繼續下去,許父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對許母說道:“時間應該到了吧?”
許母看了一眼宋逸,“讓唯一受了這么大委屈,一個人大半夜的回了景城,單只是跪這么點兒時間,以為就能讓唯一消氣嗎?”
宋逸倒吸了口涼氣,“媽,我知道您心里有氣,只要您不說話,我就繼續跪著。”
許母嘴角微微翹了一下,還算這個宋逸識相,看樣子對唯一也算是真心的,“好了,我總要為唯一以后考慮,你起來吧。”
宋逸呵笑一聲,“唯一,你消氣了吧?”
許唯一未置可否,宋逸又繼續說道:“消氣的話,能過來扶我一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