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3那個黃臉的
說罷披上一件衣服起身。
那手下道:“老板,你要回家?我叫人去開車。”
武榮緣卻定住了,似乎想了一想,又回頭看了看李易,道:“我……,我去會會他。你去把小左叫來,別人別跟著我,也不要聲張。我不喜歡被人打擾。”
說罷出了門。
那手下待武榮緣出了門,想到武榮緣說的話,心里想不明白,隔著鏡子看了看蔣銳,絲毫不覺得蔣銳在關注這個方向,不過老板發話,他不能不聽,當下叫人悄悄的把這間屋子堵死。
李易領著蔣銳三女換了張臺子,玩的是棱哈,玩了幾把,蔣銳在李易耳邊小聲道:“右邊那面鏡子不大對勁,我看會所里的工作人員很少從鏡子面前經過,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所以鏡子后面可能些情況。”
李易也沒看向鏡子,裝做繼續玩牌,小聲道:“這種地方向來如此,不用理會,如果有人要算計我,他早晚會露面,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玩的高興些。”
玩棱哈如果不出千的話,一般很少能摸到大牌,要是想像電影里一樣,動不動就同花順,四條a,概率也太大了。
不過賭場為了刺激,在這一桌的牌里,把六到九的牌全抽走了,而且每一輪,只允許四個人玩,這樣一來,湊成大牌的概率就高了不少。
桌上已經另有三人了,李易都認識,這三人全都是海州富商,都是過二百斤的大胖子,一個叫章天來,一個叫富春水,一個叫黃門月。
不過李易跟他們都不大熟,這三人也都沒認出蔣銳她們,三個胖子玩的正歡,輸的就拍桌子罵娘。贏的也一樣拍桌子罵娘。
原來是四個人玩,其中一個輸的精光,一摔撲克,離案而去,李易來的時候。正好趕上。當下坐了下來。
四人玩了幾把,李易看這三個胖子沒有一個會出千,不過那黃門月似乎很擅長偷雞,臉上表情豐富。動不動就說自己牌臭,要不然就是大叫好牌。
他這些小把戲太過做作,李易猜也猜的出來,更何況還有蔣銳在,蔣銳的眼睛比ct還好使。一看黃門月的表情就知道這胖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黃門月在蔣銳眼里,就跟透明的一樣,偷雞完全是不可能的事,黃門月幾次偷雞不成,不由得頭上汗出,嘴里低聲咒罵起來。
有蔣銳幫忙,再加上李易手氣不錯,連開兩副同花,又開了一次三條a。結果贏了五萬多塊。
于是三個胖子一起拍桌子罵娘,黃門月瞪了李易一眼,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罵些什么,章天來把牌一推,叫嚷道:“換牌。換牌,這牌有鬼!”
一旁的富春水也甩著一臉肥內附和道:“就是,哪次都是這小子贏,看他那樣。肯定有鬼!”
荷官把撲克放到機器里碎了,又拆了一副新牌。在桌上一搌開,笑著向四人道:“四位老板,請驗牌。”
章天來道:“我來驗!”
說著伸出肥手把牌又展開些,還裝模作樣的翻過來看看,也不知是懂還是不懂,看了半天,道:“我看沒事。”
黃門月一指李易,道:“叫他也驗驗吧。”
李易一笑,有心炫技,右手在桌上輕輕一拍,這副撲克立刻彈了起來,李易手掌立刻向前一推,把這副牌推的疊在一起,在半空向前平移了兩尺,啪的一聲,跌在黃門月面前,笑道:“我不懂驗牌,既然黃老板驗過了,我自然相信你,這牌沒有問題。”
李易這一手不算漂亮,但是手法干凈利落,難度雖然不大,卻也叫黃門月三人一愣。
章天來大聲道:“行啊,原來有兩手,難怪總能贏。”
李易笑道:“要不這樣,我不用手碰牌,你們來翻牌,如何?”
富春水道:“我看,這行吧?”
黃門月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章天來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可別說我們欺負你。”
李易笑著向荷官一伸手,示意荷官發牌。
幾張牌發下來,李易牌上贏面不大,到了最后一張牌,蔣銳觀察對方三個胖子的表情,看來他們的牌小小,當下用手在李易身上輕點,示意李易不跟,李易自然不跟,等到了最后翻牌的時候,李易雖然輸了,輸的錢卻少。
一連三把,李易牌運不好,都是小牌,可是把把不跟,一共才輸了不到一萬塊錢。總體來說,還是李易贏。
最后一把玩完,章天來把牌一扔,道:“小子,你怎么總是不跟?”
李易笑道:“你管我,我愛跟不跟,賭場里有規矩非跟不可嗎?我不跟,不也是賠錢給你了嗎?”
章天來怒道:“你……”
黃門月一扯章天來衣角,示意他別動怒,對李易道:“咱們玩一把絕的,一把牌二十萬,不考慮跟還是不跟,就看誰的牌大。我們三個對你一個。”
這就有點無賴了,一旁的人都發出噓聲。荷官臉上也露出鄙夷神色。
李易心說這三個死胖子,壞我賭興,不過大過年的,就陪你們玩玩也無不可,區區二十萬,我李易還沒放在眼里。
當下李易點頭答應。
四周的人一看有好戲瞧,更是不肯走開,人越聚越多,把賭臺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章天來叫荷官再換一副撲克,雙方驗牌之后,章天來道:“咱們怎么抓牌?是叫荷官發,還是咱們自己隨便抓?”
李易道:“你畫出道來我就走,你說怎樣就怎樣。”
富春水和黃門月都示意章天來各人抓各人的,章天來道:“好,為求公平,咱們就自己抓自己的,誰先來?”
李易道:“我全讓著你們三個,你們先來。”
這三人也不客氣,各自抓了兩張,翻過來一張,李易一笑,隨手抓了兩張牌。翻開一看,是兩張a,當下翻出黑桃的那張,笑道:“抱歉,又是我大。”
那三人齊聲道:“可以。你接著抓。”
蔣銳一直在一旁替李易觀察對面三人的表情、語氣、眼神和動作。以李易的黑桃a為基線進行倒裝推斷,知道黃門月手里是一對k,章天來手里的牌不挨著,富春水則是雜色的連牌。當下按兩人平時的默契,蔣銳在李易身上點了幾下,提示李易對方的牌,李易自然會意。
四人中李易的牌最大,隨手又抓了一張。卻是個方塊十,這一輪富春水抓了個梅花a,由他先抓。
如此這般一共抓到了第四輪,李易手里只有一對a,而黃門月則有三張k,富春水的牌連成了順,章天來是兩對。
同時,外面已經有了兩張a,所以李易根本沒法湊成三條a。即使湊成兩對,也一樣是輸了。
黃門月臉上露出笑容來,道:“兄弟,我看這次你可有點懸。”
章天來心急,對李易催道:“這輪是你先抓。快點。”
富春水則不急不慢的道:“急什么,反正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咱們不著急。”
這是定數。李易也知道沒緩了,當下抓過二十萬的籌碼。推到了桌子中間,用手輕輕一按,笑道:“不用抓了,我看是我輸了。這是你們的了。”
那三人都十分得意,黃門月臉上帶笑,哈哈笑道:“夠爽快,不過牌沒玩完,來來來,我替你再抓一張。”
說著伸手抓過一張牌,放到李易的面前,又給他們三人各抓了一張。
李易心中不悅,心說我都認輸了,你這老王八蛋怎么還這么得寸進尺?
蔣銳向李易遞了個眼神,意思是她可以用催眠的方法,叫對方不敢開牌,李易微一猶豫,還是搖了搖頭,隨手把牌一掀,又掀了底牌,只是湊成了兩對。
黃門月三人互相看看,都面顯得意之色。
章天來掀開底牌,還是兩對,不過比李易的小。富春水的牌并沒有湊成大順,也比李易的小,現在就只剩下黃門月的牌了。
黃門月把底牌拿起來,用另一張牌疊好,他明明知道這張牌是什么了,卻裝模作樣的拿起來看了看,然后把牌往桌上一放,提起底牌,對著李易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是三條k。”
說罷把底牌往桌上一摔。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看向這牌,李易雖然很討厭黃門月的作派,卻也本能的看了過去。
哪知牌在桌上一碰,所有人卻都咦了一聲,隨即又都啊了一聲,原來這牌并不是k,卻只是個方塊二,跟哪邊都不挨著,最后結果只有一對。
人們哄的一聲叫了出來,這可真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黃門月也傻了,剛剛明明看到確實是k,怎么就變成二了?
章天來和富春水跟黃門月是一伙的,彼此之間通過暗號,知道這次贏定了,可是沒想到是這么個結果。
黃門月把這張二拿起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可是這張牌還是那么簡單,看的黃門月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二了。
黃門月舉著問荷官道:“這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荷官面不改色,淡淡的笑道:“先生,您是一對k,這位先生是兩對,這位先生贏。”
說著向李易一指。
黃門月把牌在荷官面前一摔,大聲道:“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這牌是怎么回事!你們是不是做了手腳了!”
荷官就像在聽狗叫喚,根本沒往心里去,笑著說道:“先生,你們雙方都已經驗過牌了,又是你們自己開的牌,跟我們沒有什么關系。”
李易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原以為是賭場的人幫自己換的牌,可是蔣銳看那荷官的樣子,卻不像是她動的手腳。
李易心說這事怪了,如果是賭場換了牌,以自己的眼力沒道理看不出來呀?
這時,黃門月、章天來和富春水不依不饒,就是不肯付籌碼。
李易贏了,心情不錯,也不想跟他們計較區區二十萬,當下笑道:“三位,算了,跟這妹子沒有什么關系。這二十萬籌碼是你們的了,拿去分吧。這局算我輸了也就是了。”
黃門月三人一聽,聲音立刻小了,猶豫了一下,章天來第一個伸出手來。去抓籌碼。
哪知第一下竟然沒有拿起來。章天來心里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籌碼已經緊的壓在一起,嵌入了桌面。章天來再次用力一拔,這才把籌碼拔了出來,嘩的一聲,散了一桌。
三人互相看看,知道是李易搞的鬼。肯定是剛才按籌碼的時候,把籌碼拍進桌子的。
這三人也不是完全不知好不歹的人,心里知道遇到了高人,又互相使個眼色,籌碼也沒要,拿著自己的東西,灰溜溜的走了。
李易微微一笑,摟著蔣銳、蘇綠和林美心,繼續玩牌。
剛才那一下確實是李易按的。李易現在內力深厚純正,這一下沒有顯出一點用力的跡象來,確是上乘手法。
黃門月三人一離開,這臺桌子立刻冷清了,四周的人很多。可是沒有人上桌。
李易心說今天是玩一回,就清一次場,看來還得換一張桌子玩玩。
李易拉著蔣銳三女正要起身離開,忽然聽一個十分溫和的聲音笑呵呵的道:“小兄弟。反正也是玩,我也陪你玩兩把。你手下留情就是了。”
這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五十多歲了。略帶沙啞,聽起來十分柔和可親,就像是溫厚長者在跟晚輩說話,卻又不帶一點居高臨下的意思。
李易抬頭一看,只見對面一個五十來歲的黃臉男人微笑著坐了下來,兩只手把玩著一副新撲克,正輕輕的在桌面上敲打著,眼帶笑意的看向著李易。
這人穿著十分普通,看不出有錢來,卻也看不出窘迫來,這身衣服似乎沒有任何特點。
蔣銳卻微一皺眉,向李易使了個眼神,示意對面這人并不普通,卻又說不好這人不普通在哪。
李易一笑,重又坐了下來,道:“老先生,我也不大會賭,只是玩兩把,大過年的,高興高興。老先生怎么稱呼?”
那黃臉男人笑咪咪的道:“江湖不問出處,我是普通人,沒名沒姓,沒門沒派,今天也是來借著過年輕松輕松的。”
李易心里就覺得不大對勁,這人怎么看都像是一般人,可是卻總透著一種不一般的感覺。
輸人不輸場,李易可不想被對方的溫厚氣勢所鎮住,當下也笑咪咪的道:“那我就叫你老先生吧,小姓李,初來海州,本小底薄,隨便玩上兩把,老生先可別叫我光著屁股離開。”
這黃臉男人笑道:“賭幾個錢只是玩玩,賭錢是人發明的,難道還能叫它反過來把人給控制了?好吧,咱們就玩上兩把,我最喜歡跟年輕人打交道,這樣顯得我也年輕些。”
這黃臉男人向身旁一個年輕人道:“小左,你也坐吧,我眼睛有些花了,你陪陪我,幫我照應一下。”
李易并不知道這黃臉男人就是武榮緣,雖然在海州,任武劉樸四大勢力十分有名,可是武榮緣為人低調,不像任有德那么張揚,跟他哥哥武榮祿長的也不大像。
李易既沒見過他本人,也沒見過武榮緣的照片,是以除了覺得眼前這人不一般之外,并沒有認出武榮緣的真實身份來。
武榮緣身旁這年輕人小左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長的十分普通,不但普通,還顯得特別土氣,一看就是特別好欺負那種人,而且讓人覺得這人特別遲鈍。
武榮緣向周圍的賭客們微微一躬,隨便選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那小左則坐在了他身旁。
武榮緣向蔣銳一伸手,道:“李老弟,四人成對,那就叫你這位小女朋友也坐下玩兩把吧。女孩的手氣有時候是很好的啊。”
蔣銳冷冷的看了武榮緣兩風雨小說速的笑了兩聲,隨即放大音量道:“那好吧。”
緊跟著雙手在桌上輕輕一按,作勢要坐下來,可是卻又沒坐,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悶聲咳嗽了兩下,這才吐出一口氣坐下。
李易雖然不知道蔣銳在搞什么東西,卻猜出來蔣銳在運用心理學上的一些手法探測對方的實底。
蔣銳坐了下來,笑道:“老先生,你好像出了很多的汗哪。”
原來蔣銳剛才用的是急慢推定法,是檢測對方定力的。武榮緣雖然知道蔣銳不一般,也想試試她,卻沒想到蔣銳如此迅速的就反擊了。
蔣銳一做出這些動作和聲音,武榮緣就覺得心神一蕩,不自覺的要跟著蔣銳改變自己的呼吸快慢。但是內心深處又知道這么做不行。于是強行堅持,總算是熬了過去,卻也累的心臟跳個不停,頭上微微汗出。
武榮緣挑著眼皮看了蔣銳一眼。沒有說話,心里暗暗警惕起來。
蔣銳也心里微微感到奇怪,以她剛才所實施的程度,換成一般人早就心慌氣短,面紅目赤了。可是對面這個黃臉男人卻能夠穩的住,顯然久歷江湖,定力不同于一般。
蔣銳用手肘頂了李易一下,李易明白,也知道眼前這黃臉男人不是一般人,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做了十二分的小心。
忽然李易心里一動,暗道:“海州本地有頭有臉的人我大都認識,以眼前這人的氣勢而言。已經達到了由實返虛的程度,在海州并沒有幾個人有這種氣勢。他又風雨小說和任有德,難道……”
武榮緣待自己呼吸順暢,這才把手里的一副新牌往桌中心一扔,道:“李老弟。咱們玩些什么?”
李易這時心里已經初步有數,笑道:“客隨……,主便。老先生說玩什么,咱們就玩什么。”
武榮緣聽李易這么一說。雙眼便是一亮,知道李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像他們這種人,向來喜歡說隱語辦暗事,什么事都不明著說,以顯身份與眾不同。
武榮緣笑道:“好啊,既然李兄弟這么說,我就倚老賣老了,海州是個出奇跡的地方,姓李好啊,姓李的在歷史上有很多名人。啊,那……,小左,你說玩點什么好?”
一旁那個叫小左的道:“那還是玩梭哈吧,去掉六到九,這樣也好成牌。”
這人說話有氣無力的,像沒吃飽飯,又像是沒睡好覺。
武榮緣道:“好,就梭哈。”
李易聽的出來,武榮緣一定也是認出了自己,甚至有可能就是沖著自己來的,雖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圖,但還是一切小心為上。
這桌的荷官其實也不認識武榮緣是誰,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大都只聽賭場里經理的吩咐,對于大老板往往沒有幾個認識的。
荷官拿過桌上的撲克,拆了封,正面朝上,放在桌上一抿,向李易和武榮緣道:“請雙方驗牌。”
李易沒動,向牌面看了一眼,道:“驗過了,沒有問題。”
小左也道:“沒有問題。”
荷官從牌里把六到九抽出去,又洗了三遍,放到了牌靴里。
雙方下了底注,荷官發牌,李易取到手里一看,是一對a,當下亮明一張。
牌面上,蔣銳是一張黑桃k,武榮緣是紅桃q,小左是方塊十,李易最大。
武榮緣道:“李老弟,你最大,下注吧。”
李易道:“大家初次見面,那就一萬吧。”
另三人跟了,荷官繼續發牌。
一輪一輪的下來,到了最后一張牌,李易手里是個葫蘆,三張十一對a。蔣銳的牌面上只有一對二,不過蔣銳給李易發了暗號,她的底牌應該也是二,那就是三條。
而武榮緣的牌面則是同花,小左的牌面是一條j,照這個牌面看,李易是贏定了。
最后一張牌,武榮緣是k,牌面最大,輪到他下注。
武榮緣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笑道:“真是牌輸一張啊,如果李兄弟的底牌是a,那我不管怎樣也都輸定了。我想showhand也不大敢。小左,你怎么樣?”
小左抱著肩膀冷冷的道:“一對。”
武榮緣笑著問道:“底牌不是j?”
小左搖頭道:“不是。”
武榮緣轉頭對李易道:“那我們看來是輸定了。”
這兩人像說相聲似的,一問一答,問的調皮,答的干脆,旁邊很多人聽了不由得發笑。
李易看向蔣銳,蔣銳一直在盯著武榮緣和小左的臉色,就是想看看這兩人是不是在偷雞。
武榮緣表現的很平淡,看不出什么,好像并沒有把心思放在賭上。
而小左則變動不定,蔣銳居然把握不住。猜不出來,看來這個小左是賭界高手,心思要么定如磐石,要么動如風霧。
不過既然李易是葫蘆,那不管武榮緣和小左的底牌是什么也都無所謂了。
蔣銳跟李易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自己也看不出來。要李易自己做決定。
李易心里也有些不安,倒不是怕輸錢,而是蔣銳這次居然失手。
自打跟蔣銳認識以來,李易就一直認為蔣銳是個妖精。只有她奈何別人,別人卻奈何不了她。
沒想到這一次,蔣銳卻失手了,完全不能控制眼前的局面。
不過李易轉念一想,心說無非是一兩百萬的事。今天跟武榮緣過上兩招,以后也就會有所提防。
這時武榮緣道:“唉,反正也只是玩玩,現在桌面上有五十多萬了吧?好,那就玩個大的,我showhand,五百萬。”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周圍的人卻都驚呼出聲來。
這些人當中也不乏有錢人,不過在海州五百萬的豪賭還不大多見。
李易也是一愣。原以為只是一兩百萬的玩玩,沒想到武榮緣跟自己來這套。
照這么說,那個叫小左的,一定有些特殊的本事,心里有底不會輸了?
李易不免又把底牌掀起一個小縫來看了看。見仍然是a。
小左冷著臉抱著肩膀在一旁看著,見李易小心的看自己的底牌,嘴角不由得顯出一絲冷笑。
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卻叫蔣銳眼睛一亮。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這一下這個叫小左的卻沒有料到,他原本抱元守一。精神無內無外,目的就是叫別人無法看透他的內心。
這種本事是他從小就訓練出來的,就是用在賭桌之上的,不管他是偷雞,還是防止別人對他讀心,這一招都極為管用。已經成了為他精神的一部分,就和呼吸一樣自然。
可是小左一看李易的動作,這一露出得意和鄙視的笑容來,登時心有所主,志有所指,意有所依,差了形跡,蔣銳立刻發現了。
蔣銳剛才一直被小左的精神狀態拒絕,無法打入到他的內心,本就窩著火,這時一有機會,雖然只是一瞬間,蔣銳哪能放過,立刻讀出小左的意圖來。
蔣銳正要提醒李易不要跟,可是已經晚了,原來李易已經說話:“好,五百萬,我跟了。”
蔣銳眉頭略皺,李易這時也明白了,知道上了當,可是話已出口,有如水已沷出,再要收回已經不大可能。
武榮緣見李易上當,微微一笑,道:“好,爽快,我先開牌吧。”
說著亮了底牌,卻沒有構成同花,按牌面來說,他的牌最小。
武榮緣臉上卻什么也沒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道:“小牌,小牌。”說著向小左示意。
小左只伸出一只手,在底牌旁邊輕輕點,那牌居然一下子彈了起來,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落在桌面上,是個j,整副牌是三條。
武榮緣向蔣銳一伸手,笑道:“姑娘,該你了。”
蔣銳始終盯著小左,隨手把底牌翻開,是三條二。
現在桌上小左的牌最大,如果李易翻出a來,那就李易贏。不過蔣銳看出小左必有手段,李易這牌不翻則可,一翻極有可能生變。
李易心里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不懂千術,雖然知道這張牌一亮,形勢立即全會反轉,可是形格勢禁,到了這一步,這牌不亮也不行。
蔣銳不想讓李易丟了面子,丟了氣勢,于是右手不停的在桌上敲著,去影響小左的行為。
小左是千術高手,其實先前黃門月的底牌變了,就是小左出的手,當時他一直跟武榮緣站在人群里,武榮緣叫他出手把牌換掉,他這才出的手。
武榮緣主要是想看看李易對輸贏的反應,輸錢贏錢本身并不重要,而一個人對待成敗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小左確實打算在李易亮底牌的時候就出手換牌掉李易的牌,可是出千之前的狀態。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小左無法自我防守,蔣銳能不趁虛而入。
她在桌上這一通輕輕敲打,攪的小左心煩意亂,不住的調整呼吸和蔣銳對抗。可是同時還要留出一部精力去對李易出千。這一分心二用,不免顯出窘態。
李易的手已經搭在牌上了,看小左身上不住的發抖,蔣銳又在不停的敲擊桌面。知道以蔣銳的本事,再敲那么二十幾下,小左非被蔣銳控制了不可。
武榮緣這時也看出蔣銳的本事來,心道:“原來是這樣,好。有意思,看來李易手下能人不少,原來這個姓蔣的還有這一手。”
這時,賭桌四周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知有多少人,文蘭她們三個也聞聲趕了過來,聚在了李易的身后,蘇綠和林美心看不懂發生了什么事,卻也知道事情到了最緊張的一環。
賭桌上,蔣銳和小左正在對抗。小左神情緊張,身上肌肉僵硬,眼神緊盯著李易,左手放在桌下,右手放在桌面上。五指上的肌肉輕輕跳動,像是有要有小蟲子從肉里跳出來一樣。
而李易和武榮緣則都發現了蔣銳跟小左之間的抗爭,雖然只是一局賭戲,卻也呼吸緊張起來。
現在的焦點就在李易的手上。李易這一翻牌,就立刻見分曉。百十來只眼睛都盯著李易的右手。隨著李易的節奏呼吸著。
李易眼見蔣銳的神情越來越平淡,而小左則越來越緊張,就知道現在小左基本上就要被蔣銳控制了,自己只要再延緩幾秒鐘翻牌,肯定就贏了。
武榮緣也看出趨勢,正要起身認輸,忽然李易哈哈一笑,道:“這牌真不結實,老生先,我們兩人一共一千萬,輸給你了。”
只見李易站起身來,把手里的底牌翻過來向桌上輕輕一摔,呼的一下,牌居然變成了碎末,紙末子堆成了長方形,攤在桌面上。
不過雖然牌碎了,所顯示出來的牌面仍然看的清楚,是一張黑桃a!
這時,蔣銳松開了念力,小左悶哼一聲,向后一仰,臉色蒼白,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
這一下誰也沒有預料到,人們哄的一聲向后一退,立刻又議論開來,一時間人聲鼎沸,說什么的都有。
李易雖然不怕輸錢,底牌翻成什么都無所謂,但是卻想知道知道武榮緣到底想干什么,五百萬雖然不少,李易卻想通過這一把牌,探探武榮緣的底,這才顯出這一手來。
要是按牌面來看,肯定是李易贏,不過李易故意說牌不結實,也就意味著這張底牌不處,那就只有四張牌可看,跟小左一比,李易就輸了。
武榮緣雖然鎮定,卻也站了起來,他也沒料到李易會以贏為輸,跟自己來這套。
武榮緣緩緩抬頭,笑著看向李易,李易也報以一笑,就像兩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武榮緣舉起手來拍了拍巴掌,道:“好,很好,長江后浪催前浪。這局大家平手,李兄弟,你跟你的朋友留下來繼續玩吧。我失陪了。”
說完帶著小左離開,從正門出去了。
武榮緣一出門,就立刻有手下開車過來,武榮緣俯身上車,向小左道:“傷的不重吧?”
小左一拍大腿,道:“我從沒輸過半招,這女人……”
武榮緣一笑,道:“有敵人才有價值,以后機會多的是。回去好好養養,人外有人哪。”
賭場里的人們這時都在議論剛才的賭局,有人認為是武榮緣那邊出千,變碎了李易的牌,有人認為是李易故意震碎了手里的牌,是因為不敢贏對方的錢,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
這么一鬧,李易也沒法再留下來了,當下帶著蔣銳六女也隨后出了門,上車回家。
文蘭問起剛才的事來,李易道:“那個黃臉的,可能就是武榮緣,我已經偷偷錄了相了,回去查查他。阿銳,你沒事吧?”
蔣銳道:“我沒事,如果放在以前我功力沒減弱的時候,不出兩招,那小子就得聽我指揮,中途他居然還想跟我來個反撲。結果叫我碰回去了,哼,不自量力。”
文蘭對李易道:“你既然都贏了,怎么還把牌弄碎了?”
李易道:“贏錢事小,現在不明對方的目的。所以最好以平局收尾。以后再慢慢觀察武榮緣的動向。”
這時已經是午夜,海州這兩年放寬了政策,過年可以放鞭炮了。昨天大年三十放鞭炮的就不少,今天初一也十分熱鬧。
李易開著車。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想著心事,今天的事件,絕不是一次單純的賭博,武榮緣也不是為了贏自己那點錢,他是想探探自己的底。
看來武榮緣對自己已經留意上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武榮緣多半是意識到了自己對他的舉在威脅,這才有此一舉,看來以后的麻煩可能會更多。
這個段凱東早年的小弟,跟劉允文一樣,也是計謀型的,如果自己不加小心,沒準就栽在他的手里。
回到家后。眾人分頭睡了,整個年里,李易再也沒有出門,跟蔣銳六女天天醉生夢死,吃喝玩樂。徹底放松了幾天。
不過蔣銳卻看的出來,李易心里其實并沒有那么放松,對于武榮緣那件事仍然心里有些放不下,不免勸慰幾句。
到了二月底。學校雖然還沒開學,海州各個單位卻已經開始上班了。海州市政府自然也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李易批地皮那件事已經敲定。又過了幾天,海州副市長王南再次叫辦公室秘書通知李易,到市里來進行前期準備工作。
這一天是三月五號,李易穿戴整齊,到了市政府,有工作人員接待了李易。
這些人政府人員,平時工作輕松枯燥,對李易也都十分感興趣,李易一到,這些人的眼里無不顯現出同一種眼神來,那就是“原來這就是李易啊。”
批地皮的手續十分麻煩,李易接連跑了好幾個部門,一直折騰了一個多星期,這才算是完事。
三月十五號這天,童查理還親自接待了李易。
李易以前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童查理,這時見童查理五十來歲年紀,長的其實挺土的,一看就是沒有什么文化那種人,不過知道童查理在京里有人,要不然以他的才干也不會在海州當了這么多年的市長。
童查理讓李易坐了,笑道:“李老板對海州做了不少的貢獻,這一次得好好利用這塊地皮做些對海州商業有利的事啊。”
李易當然也得演演戲,客氣幾句,道:“那是自然,我雖然不是海州人,但是是海州給了我這個機會,叫我施展手腳,我一定會對海州有所回饋,不讓市里領導失望。”
李易說著又遞了一個大信封給童查理,信封里是五萬塊錢,李易把信封壓在童查理辦公桌的文件下面,童查理見了嘿嘿笑了兩聲,只當沒看見。
雖然地皮已經批下來了,不過后續的麻煩還有很多,李易明白,這種事無時無刻不得往上遞錢,否則像童查理這幫人指不定中途出個什么損主意,來攪亂自己的事,叫你錢賺的也不那么舒心。
正所謂前后打狼兩不忘,你若忘了就受傷。是以像這種小來小去賄賂,李易只當是家常便飯。
手續辦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擴建會所的事了,這事更麻煩,所幸李易手下不缺人,當下由董川和李國柱出去找施工隊,蔣銳去請人設計會所的圖紙。
從何家得來的會所現已改名為李氏會所,一直由平亮打理。而沈東江交給李易的金沙會所一直沒有改名,總經理是原來沈東江的助手劉世名。
金沙會所歸李易所有之后,李易對會所里的員工一視同仁,劉世名雖然原來是沈東江的人,不過李易對他卻像對自己人一樣,劉世名也是感恩之人,一看李易是這種風格,心里也自安慰,一直呢開膀子給李易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