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不是我對手
所有人都哄笑起來。
龍向生也是一笑,道:“老了,一切都不如從前了。以前我父親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年輕,體會不到這種心情,現在呀,一切都來到我的頭上了。
阿彪,介紹一下新來的小兄弟吧,大家都是江湖人,雖然久不打交道,不過我們惜英雄愛英雄,不管是大陸、港市還是臺島,雖然,嗯,97已經過了,但是大家都是華夏人嘛,文化上是一樣的,可以交流,啊,可以交流,呵呵。”
朱彪呵呵一笑,向李易一指,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海州一點紅,李易李兄弟。”
接著又對李易道:“李兄弟,我也正式介紹一下,咱們這里是新義安的總舵,這位就是龍向生龍大哥,是我們的大當家人,扛把子。”
李易起身向龍向生行禮,道:“大龍頭好。”
龍向生笑笑,道:“好,好,當然好,不過沒有你們年輕人好,年輕人,嗯,精神充沛,意氣風發,好年紀呀。坐吧孩子,什么時候到的港市?”
李易道:“昨晚上。”
龍向生道:“咱們這里地方小,不過很發達繁榮,老外打理了這么多年,建設的不錯,通向世界的窗口嘛。
所以有時間你就好好玩玩,還不錯的。現在97已經過了,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一切由我們來安排。
李易笑道:“謝謝大龍頭,以后咱們還少不了多打交道。大家都是華夏人,又都是江湖人。其實也沒有太多顧忌的。”
龍向生道:“97以后,我們的幫規也順應形勢變了不少。政府那邊提出了一些要求,我們自然也不能跟大局作對,不過政策上還是給了一些生機的,讓我們做生意人,可以賺錢,不可以搗亂,其他的就既往不咎了。”
大家說了些閑話。龍向生話峰一轉,道:“阿彪,今天開香堂,咱們的家務事其實也沒有什么可談的,我看了一下各個堂口的生意,都不錯。”
朱彪跟龍向生很有默契,立刻道:“是啊。家務事就不在李老弟面前談了,省得惹人笑話。其實今天主要是借著這次的香堂,跟李老弟談談阿秋的事。”
李易跟蔣銳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說說到正題了。
龍向生從身旁的小姑娘手里接過一支雪茄,慢慢的點著了,深吸了一口。夾著雪茄對著李易點了點,道:“李老弟,大家都爽快一些,很多事情我還不清楚,麻煩李老弟跟我聊聊。等事情弄清楚了,我就叫阿彪帶著李老弟在港市里好好的玩玩。”
李易淡然一笑。道:“大龍頭辦事仔細,晚輩很佩服,如果大龍頭一上來就刀兵相向,以我的脾氣,我可能什么都不說了,可能咱們之間以后也不會成為朋友了。”
李美光忽道:“李易,你少來這套,我在大陸見過的人多了,都像你這么說話,我們這里不吃這套。”
李易并不看向李美光,淡淡的道:“如果李副堂主有話要說,那我就聽著,我不再說話了。”
說著端起身前的茶杯,慢慢的喝茶。
朱彪向李美光瞪了一眼,道:“李老弟,大龍頭叫你說說,你就說說,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耳音不大靈光,你慢些說,說的仔細些。”
李易挑釁的看了李美光一眼,心說既然你們新義安的內部有分歧,那就好辦了,我可以游于其間。
當下李易便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每個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
其余的人都仔細的聽著,有些脾氣急的不時的做些評論。
李易說完之后,那個沈玉田第一個站了起來,道:“彪叔,大當家的,這事不是明擺著的嗎?何冰冰是娛樂圈里的名人,她能當庭給李易做證,證詞肯定是真的,也就是說李美光在說謊!
監控錄相都毀了,空口無憑,李美光當然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了!而且法庭既然判了李易無罪,承認了那個小娘們的證詞,為什么不查李美光做假證的事?
所以這里肯定有鬼!李美光說的肯定是假話!他跟大陸法院的那幫人肯定有貓膩!
梁哥這么受大當家的常識,誰都知道,下一任幫主肯定要傳給梁哥,李美光跟梁哥有私人恩怨,他不會讓梁哥接任幫主之位的。
所以我懷疑肯定是李美光跟人合謀殺了梁哥,然后嫁禍給李易,他跟李易有什么梁子我不知道,但是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梁哥死于誰的手里!一定就是李美光!”
那個胖子高雷立刻也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大聲道:“沈玉田,你以為這里是你的地盤啊,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嗎?你得有證據!
你憑什么說李副堂主有陰謀?你有證據嗎?我還說梁哥是你跟李易合謀殺的呢!你又不認識李易,憑什么替一個外人說話?我猜你肯定跟李易背地里勾勾搭搭!他許給你什么好處了?”
那個瘦女人花中醉陰陽怪氣的道:“高雷,你喝多了吧?我也知道你跟李美光平時關系最好,我還說你跟李美光合謀呢!你能證明你跟這事無關嗎?”
高雷怒道:“臭娘們,哪都有你!案發那天我跟我的弟兄都在港市,我是跟你們一起知道消息的,我怎么可能跟這事有關?”
花中醉咯咯笑道:“演戲演全套,你當然要撇清自己了。”
高雷大聲道:“我又不想當幫主,害了梁哥對我有什么好處?”
蔣銳跟李易小聲咬了幾句耳朵,道:“這個高雷是個白癡,這么容易就上了花中醉的圈套了。”
果然。那花中醉怪里怪氣的又說了幾句,把高雷兜的團團轉。有好幾次說走了嘴,就好像他跟這案子真的有關似的。
李美光見情勢不好,好幾次用眼神示意高雷閉嘴坐下,可是高雷已經上了花中醉的當,根本沒看見。
朱彪見高雷出丑,忙道:“行啦!你們還懂不懂規矩?吵什么吵?丟死人了!”
高雷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可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了,高雷憋的滿臉通紅。氣呼呼的坐下又站起來,起來又坐下,把椅子坐的咯咯直響。
李易偷眼看龍向生,龍向生似乎什么都沒聽到似的,眼睛都不看向這些人,只顧自己抽著雪茄,偶爾咳嗽一下。或者向李易微笑示意,對這些人的爭論好像并不在意。
雙方停止吵嘴,廳里只剩下高雷氣呼呼的聲音。
靜了一會兒,李美光道:“各位兄弟,我知道有些人對我有成見,我承認我跟梁堂主以前有些私人恩怨。不過一件歸一件,我不會把私人恩怨帶到公事當中來。
梁堂主被殺,這可是大事,我對天發誓,我當晚確實看到李易從梁哥的房里出來。我跟李易可沒有梁子,以前就從來沒見過。我為什么要故意陷害他?”
雖然很多人都懷疑李美光,不過李美光這話說的倒也在理。
其實李易心里也在想這件事,李美光跟自己肯定沒有梁子,他陷害自己,多半是那個背后的主謀指使的。
這時,花中醉道:“李副堂主,梁哥一死,按慣例,你就自動升為正堂主了吧?”
李美光沒好氣的道:“是啊,這是慣例,如果花姐覺得我不夠資格,可以提出反對意見,看看我們忠義堂里其他的弟兄有沒有合適的,我可以讓位。”
花中醉笑道:“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升個堂主我沒意見,反正你也當不了幫主。哎呀,今天其實人來的不全哪。”
李易就發現花中醉一說這話,其他人的情形就都有些異常,看來花中醉這話里有話。
幫會開香堂,骨干人物一般都要到,看這意思,這會場上似乎還有比較重要的人物沒到齊。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有人揚聲道:“花姐,謝謝你背后念叨我,我老了,腿腳慢了一些,這不是到了嘛。”
眾人向門口望去,只見又進來數人,為首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小眼鷹鼻,薄唇細齒,長的有一股陰險相,雖然年過半百,但是滿面紅光,腳步輕捷,看起來就像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一樣活力充沛。
這人一進來,不少人都站了起來,顯然這人的身份不低。
龍向生看這人來了,也微微欠身,這人忙道:“三哥,別別別,您坐,您坐,我來晚了,一會兒得罰我。”
朱彪笑道:“老七,你來晚了,一會兒肯定得罰你,你跑不了。”
那人故作豪爽,哈哈大笑,道:“昨天跟幾個泰國妹做的太晚,早上起來腰疼,這才來晚了,一會兒不能放過我,得罰,得罰!”
朱彪向李易一伸手,道:“老七,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的貴客,鼎鼎大名的海州一點紅李易李兄弟,你們親近親近。”
接著向李易道:“李兄弟,這位就是我們新義安的元老之一,當初新義安的十杰之一,大名叫孫一哥,他可是大陸來的,是陜西人。
我們新義安十杰里,一哥排行在七,我排老五,我們大當家的排老三。不過大家都老了,咳,該死的都死了,現在十杰只剩我們三個了,說是元老,其實就是老不死的。”
孫一哥咧嘴一笑,道:“老五,你悲觀了。我身體可還行,我還沒老呢,哈哈哈。”
李易看了看孫一哥,抱了抱拳,道:“七爺好。”
孫一哥卻只是淡淡的道:“老弟客氣了。”
說完便坐了下來,他坐的位置十分靠前,就在朱彪旁邊,顯然在幫里原地位極高。
孫一哥一來,廳里就更沒有人說話了。
孫一哥大呼大叫,表現的極為豪爽,四下看看,道:“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了?我一來就拘束了?哎。花姐,我剛來的時候你說的最歡。你接著說。”
花中醉淺淺的一笑,臉上表情復雜,把頭扭到一邊,什么都沒說。
孫一哥又對沈玉田道:“小沈,你有話說嗎?”
沈玉田瞪著大眼睛看了孫一哥一眼,動了動嘴唇,也沒說什么。
孫一哥呵呵一笑,道:“這叫什么事?好像我不讓你們說話似的。啊,這里是港市,有言論自由,你們說嘛。”
說完抽上一支煙,大剌剌的把腿搭到桌子上晃著。
廳里仍然沒有人說話,李美光咳嗽兩聲,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可說的。那就讓我接著說。我發誓我看到了李易從梁哥房子里出來,所以他最可疑。
雖然大陸的法庭判定李易無罪,但是這個結果我不接受,李易仍然有重大的嫌疑。而且李易已經傷了咱們不少的人了。大家看看這事該怎么辦?”
仍然沒有人說話,孫一哥把煙在桌上一按,道:“沒人說?那我說說。這個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小梁子我很喜歡,他老爹梁達也是十杰之一,當年老梁是我二哥,對我最好。
我一知道小梁子死了。我傷心的不得了,這個仇一定要報。我他媽的不管大陸法院怎么判,要是我說,一定得把兇手廢了,叫別人知道我們新義安不是吃素的!”
人們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李易的身上,李易淡然處之,蹺著二郎腿,慢悠悠的晃著,一臉的不在意。
李美光大聲喝道:“李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怎么說?”
李易冷笑兩聲,道:“你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如果只是空口說白話,我看還是算了。李美光,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死在港市,我保證你活不過七天,而且死的慘不堪言。”
廳里還有不少人是站在李美光一邊的,那個高雷第一個拍案而起,大聲喝道:“李易!這地方輪不到你來放肆!你還敢這么囂張!”
其他堂主也紛紛叫道:“廢了他!”“給梁堂主報仇!”“不能叫他離開港市!
李易只當是烏鴉亂叫,瞇著眼睛哼著小調,一點也不當回事。
朱彪看向龍向生,龍向生在那慢慢的咳嗽著,一句話都不說。
蔣銳忽道:“現在梁叔秋死了,不管他死在誰的手里,下一任幫主之位應該是由誰來接?”
本來大家都在對李易聲討,蔣銳忽然中途插了這么一句,登時把氣氛搞的十分尷尬,所有人都啞住了,慢慢的坐了下來。
李易佩服蔣銳的洞察力,就知道這里肯定有爭位的事,蔣銳一句話就把話題引到這個方向上來了,李易便暫時從困境中脫身而出。
李美光道:“這關你什么事?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蔣銳笑道:“當然不關我們的事,我對貴幫的家務事也不感興趣。不過我想這事跟梁堂主的死有關吧?”
李美光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蔣銳不理他這話茬,自顧自的道:“如果梁堂主不死的話,過不多久他就是新任幫主了,可是現在怎么辦?大當家的,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龍向生手里搖晃著雪茄,好半天沒有說話,所有人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龍向生身上。
龍向生又抽了一口,任煙在口腔里盤旋,道:“人老不講筋骨為能,老啦,年紀不饒人。年輕的時候打打殺殺,落下了病根,現在每天起床,全身沒有不疼的地方。
有時候我就想,如果我哪天起床,身上不疼不癢,那我一定是已經死了。”
下面的人都附和著干笑了幾聲,但是沒有人說話。
龍向生接著道:“叔秋做正行做的不錯,他有經驗,我其實也有把幫會的生意完全轉為正行的意向,畢竟政府有這方面的要求。
所以把這個幫主的位置交給叔秋,我是很放心的,他年輕有為,精力充沛,在大陸也做了這么多年,有人脈,有路子,能把咱們的社團生意向大陸轉移一部分,開拓咱們的市場。
可惜,叔秋死了,兇手是誰,我會派人慢慢的查。我這里向大家保證,如果兇手真的是李易。我不會放過他的。我就說這么多,你們接著討論吧。”
龍向生不愧是老江湖,這番話說的模棱兩可,好像說透了,卻又相當于什么都沒說,叫人無法適從。
現場靜了片刻,沈玉田第一個道:“大當家的,我們是新晉的人物。還年輕,不夠資格說什么,不過幫有幫規,如果大當家的有心讓位,我們就應該推選一位新的幫主候選人。”
高雷立刻道:“不錯,我也有同樣的想法,我選七爺。七爺是幫中元老,立過無數大功,為了幫中弟兄出生入死,資歷也最深。”
孫一哥清了清嗓子,什么也沒說。花中醉卻冷笑了兩聲。
高雷道:“花姐,你笑什么?你什么意思?”
花中醉道:“沒意思。”
高雷道:“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推薦個人選。”
花中醉仍然是一副怪里怪氣的語氣,道:“人都死了,我還推薦個屁,難道推薦我自己啊?”
李美光道:“花姐,有話直說。大家都是自己兄弟,難道叫外人看笑話嗎?”
花中醉道:“笑話?哼。早就鬧笑話了。”
李美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說這個了,我說說我的看法,我也選七爺。七爺現在是幫里資歷最老的,又有能力,又有功勞。”
這一來,又有不少人附和李美光,也推薦了孫一哥做候選人。
李易觀察現場的局勢,站在李美光一面的大概占了六七成,雖然能看的出來其中有些堂口的扛把子并不是很情愿,可是顯然孫一哥在幫里很有威勢,這些人不敢不選。
雖然支持孫一哥的人不少,但是現場氣氛不佳,有些僵持,朱彪忙出來打圓場,呵呵笑道:“老七,你看看,你的呼聲有多高。”
孫一哥笑道:“這都是兄弟們抬愛,其實我都老了,哪有這份心思了。我呀,就想天天打打高爾夫,看看時事新聞,對這些俗務我已經不感興趣了。”
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既然兄弟們有這個意思,我也無話可說,身為幫里的一員,我有責任為幫中兄弟們謀福利,啊,哈哈哈。”
朱彪道:“是呀,是呀,還是你有心哪。呃,這個,不過今天開香堂主要不是討論這些事,等以后選擇一個合適的日子,咱們再正式投票。”
孫一哥也沒想今天就把事情辦成,反正支持率不低,早一天晚一天也沒有太大的差別,當下一笑,不再說話。
李美光道:“大當家的,那李易怎么辦?”
龍向生慢慢的看了李美光一眼,李易覺得龍生向似乎有些不滿,就在這時,忽然有手下人進來,伏在龍向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龍向生道:“哦?有貴客來了?那好啊,快請客人們進來。”
過不多時,從外面進來數人,為首一人是個精瘦的老頭兒,臉帶怒色,進來之后,向龍向生道:“大當家的,你好啊。”
龍向生站了起來,道:“我就說早上一起床,就有喜鵲叫,原來真是有貴客到了,老郭,你來之前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準備準備。”
來人道:“大當家的太客氣了,我不知道你們在開香堂,實在有些冒昧了。”
這時,這老頭兒身旁一名手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又向李易指了指,這老頭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李易,眼中似要冒出火來。
龍向生見狀道:“老郭,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那姓郭的老頭兒一揮手,道:“大當家的不用介紹了,我這次來找的就是他。”
說完對著李易一揚下巴,道:“小子,你就是海州李易吧?”
李易就知道這人多半跟竹聯幫有關,當下點了點頭。
果然,這老頭兒道:“我是竹聯幫的執事郭凱,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什么吧?”
李易又點了點頭。
郭凱道:“那好,是你主動跟我回臺島,還是我請你回去?”
李易一笑,道:“我在這里呆的挺好,剛來港市,我還沒好好玩。暫時不打算跟你去臺島。”
郭凱對李美光道:“美光,你說阿梁是李易害死的。沒錯吧?”
李美光道:“沒錯,我認定就是他,不過,哼,別人不這么想。”
郭凱向龍向生道:“大當家的,我今天來不為別的,我要把李易帶走,你行個方便吧。”
龍向生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過了半晌,這才道:“是為了叔秋的事吧?”
郭凱大聲道:“不錯,阿梁是我們幫主的女婿,雖然還沒有成親,但是名份已經定下來了,同時我們幫主還打算等阿梁成親之后。讓阿梁接任幫主之位。
可是現在人死了,就死在這個李易手上,難道我們要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嗎?我要把李易帶走,帶回去給幫主一個交待。”
李易忽然想起那個神秘黑衣人跟田真真說過的話,當下道:“郭大哥,我問你一件事。竹聯幫幫主的女兒,現在還活著嗎?”
竹聯幫這些人立刻大聲鼓噪起來,指著李易大罵,不過李易十句中聽不懂兩三句,這些人用的都是當地方言。
郭凱伸手叫眾人收聲。對李易道:“你怎么知道我們幫主女兒的事的?”
李易擺手道:“到了合適的時候,我一定會說的。”
郭凱看著李易。似乎想看透李易的心,過了半晌,道:“我也不用瞞你,我們幫主女兒確實出事了,她前些天出了車禍。”
李易又道:“那我請問貴幫現在是什么情況,據我所知,前不久有人逼宮,要搶幫主的位置。”
現場登時亂了,對于幫派來說,這種事可是大事,顯然新義安的人還都不知道這件事。
蔣銳對眾人察顏觀色,對李易小聲道:“李美光沒出現驚訝的微表情,他顯然早就知情。”
這時郭凱對李易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與你無關!”
李易一笑,道:“當然,不管是新義安,還是竹聯幫,你們的家務事都跟我無關,其實我也沒有興趣去管。
不過現在很多人都冤枉我,說我殺了梁叔秋,梁叔秋是新義安的堂主,也是竹聯幫的女婿,同時也要接任兩個幫的幫主職位。
這樣重要的一個人物死了,我又遭了嫌疑,我哪還能不關心相關的事情?”
郭凱道:“你殺阿梁是證據確鑿的事,我們幫里的變動,與你有什么關系?”
李易道:“所謂證據,不過是李美光的一面之詞,你們有實在的證據嗎?”
李美光喝道:“難道我冤枉你了嗎?”
李易冷笑道:“你不用聲嘶力竭的喊了。越是這越,越顯得你心虛。”
李美光道:“大陸的法警驗尸,所得到的結果難道也是胡編的?驗尸證明梁堂主是死于掌力,在現場又有哪個人有這樣的本事?還不是你海州一點紅李易嗎?”
李易道:“是嗎?太客氣了,我可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郭凱道:“李易,不管怎么說,你現在嫌疑最大,你得跟我們回臺島,我把你交給幫里人處置。”
正在眾人吵的面紅耳赤之時,忽然又有手下人進來,在龍向生耳邊低語了幾句。
龍向生笑道:“真是個好日子,一下子來這么多貴客,快請。”
李易心說又有誰來了?
過不多時,從外面進來一群人,李易一看為首的那人就明白了,這人眉眼之間跟何冰冰長的很像,李易一下子猜到這人可能就是極樂小仙何炎。
來人表情十分嚴肅,冷的要滴出水來,進來之后一眼就盯住了李易,強忍著沒有沖過來,把頭轉向了龍向生,道:“龍大當家的,初次見面,我是何炎。”
龍向生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娛樂童子,極樂小仙,快請坐。”
何炎卻不坐,向李易一指,道:“大當家的,我從大馬特意趕過來,來的冒昧了,以后咱們再交朋友,我今天就一件事,我要把李易帶走!”
李易心里苦笑:“看來我是個搶手貨。”
何炎來到李易面前,瞇著眼睛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看向李易,一字一頓的道:“李易,不用我多說了吧。起來,跟我回大馬。”
李易向郭凱一指。笑道:“這位老哥也要找我,你們先打個輸贏再說吧。”
何炎橫了郭凱一眼,他們之間并不認識,何炎沒有理會郭凱,向手下人一揮手,道:“把李易帶走!”
郭凱立刻也一揮手,派人沖了過來,道:“你是什么人?李易是我要帶走的!”
朱彪這時十分不悅。起身也向手下人一揮手,道:“兩位,這里是港市,不是臺島,也不是大馬,你們認錯家門了吧?
你們還懂不懂江湖規矩?到別人的地盤上硬要搶人,這就是不給我們新義安面子!”
孫一哥卻一邊擺弄手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道:“老五,李易是外人,還是嫌疑犯,你護著他干什么。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李易交情不錯呢。管他呢,這兩伙人要搶。就叫他們搶個痛快,咱們看戲也就是了。”
朱彪看向龍向生,李易也看向了龍向生,可是龍向生此時卻只顧著咳嗽,一聲也不出。
大廳里僵持了一會兒。李易長嘆一聲,站了起來。來到三伙人中間,左右看看,道:“孫爺說的好,我就是個外人,我只是不幸卷到這種事里來了,我本不應該在這里妨礙別人的,這樣吧,郭大哥,何大哥,這里是人家的香堂,咱們到外面去談。”
何炎一語不發,向龍向生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郭凱似乎對李易不大放心,示意手下人兜在李易身后,封住李易的退路,這才轉身出去。
李易心想事情的關鍵就在李美光身上,還有那個神秘黑衣人,可是當此情景,實在是沒有辦法把李美光控制在手里,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易帶著蔣銳走在人群中間,跟著這兩伙人到了外面。
天氣晴朗,微風吹動,如果不是攤上這種破事,這個天氣要是出去旅游散步是最好的了。
一行人到了外面,朱彪也帶著人跟了出來,遠遠的在后面盯著。
眾人向外走了一段,已經到了何炎和郭凱各自的車隊旁。
何炎回身站定,用冰冷的語調道:“我的船一直在海里等著,李易,跟我上車走吧。”
郭凱怒道:“你說什么?李易是我要的人!”
何炎根本不答話,揮手叫手下人上來架李易,郭凱一看大怒,也叫手下人沖了上來,雙方一碰到一起,立刻起了沖突,這些打手大都是年輕人,一沖撞在一起,哪有不動手打人的道理,沒過多久,便有七八人受傷了。
李易不想讓事情變的太亂,上來左右一分,便將打的最激烈的幾人分到兩旁,高聲喝道:“大家住手!我有話說!”
郭凱道:“有什么話先跟我回去再說!”
何炎更是不想讓李易在這種場合下提及他妹妹的事,也道:“先跟我回大馬再說!”
蔣銳忽然冷笑兩聲,道:“我還以為所謂幫派都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原來不過是一群莽夫。”
郭凱道:“臭娘們,你說什么?”
蔣銳道:“李美光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段,就把你們給耍了?看來腦子都不大好用。”
何炎冷冷的道:“李易跟別的幫派之間的事我不管,但是李易欺……,哼,還殺了我的得力手下,這些事不能當沒發生過!”
李易道:“海里青不是我殺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何炎道:“海里青死在海州,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再加上我妹妹的事,我一定要你好瞧。”
李易道:“我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我是百口莫辯,可是我相信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果你們非要我給個交待,那好,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郭凱道:“不行!你要是跑了怎么辦?”
李易冷笑道:“我在海州有家有業,我沒地方可跑,再說以我李易的性格,我也根本不想跑,我確實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另外,如果我真的不想跟你們走,你們也拿我沒有辦法,實在不行,咱們就斗斗,哼,輸贏恐怕也在兩可之間。這些事都好說,我就怕到時候親者痛,仇者快。”
何炎是個有頭腦的人。聽后半晌不語,郭凱大聲道:“那我們得盯著你。”
李易一笑。道:“隨便,不過不能打擾我。”
何炎見郭凱先提出這樣的要求,當下道:“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我也要派人盯著你,我怕你被竹聯幫的人先下手為強。”
李易不再跟他們多說,李易心里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當下向兩人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拉著蔣銳回到朱彪面前。
這時除了龍向生,像孫一哥、李美光、沈玉田、高雷、花中醉這些人,還有那些個堂主也全都出來了。
李易看了看新義安的這些人,最后把眼光落到了朱彪的身上。道:“朱大哥,承蒙你照顧我,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局面,只能由我親自查一查,我希望朱大哥跟龍大當家的說一聲,能給我這個機會。要不然事情的真相永遠都弄不清楚。”
朱彪剛要說話,孫一哥大剌剌的搶著道:“李易,你他媽的說話比放屁好聽啊,放了你?你想的美!現在一切矛頭都指向你,你想借機跑了嗎?”
李易嘴角一牽。忽然右手疾伸,正中孫一哥的胸口。
孫一哥沒想到李易敢突然出手。只覺胸口微微一麻,似乎并不太疼,忙退后兩步,身旁的手下立刻上前擋在孫一哥前面。
李易卻不理這些人,忽的向后倒縱,速度快極,一下子退出去五六米遠,隨即又縱了回來,前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看的眾人都傻了眼。
孫一哥怒道:“李易,你大膽,你想干什么!你玩什么雜技!”
李易臉上帶著淺笑,道:“孫爺,你深吸一口氣,在左肋下摸一摸。”
孫一哥不知李易搞什么名堂,照著一做,只覺左肋下一陣酸痛,像是抽筋一樣,疼的他啊的一聲大叫出來。
李易道:“孫爺,我剛才要是想殺你,你現在早死了,不過我手下留了情。我明著告訴你,以我的勢力,真要是跟你們新義安斗,你們未必是我的對手。
不過我做事向來一是一二是二,梁叔秋的事不查明白了,我不會動粗,我剛才這么做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怕什么威脅,就算你想動手,我也一樣能全身而退。
我現在就走,我看誰敢攔我,我諒你們也攔不住我。如果你敢放肆,我保你生不如死,不只是你,誰攔我都是一樣。”
李易雖然是頭一次來港市,但是先前就已經大名鼎鼎,這一露本事,更是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李易毫無顧忌的四下掃視了一圈,一攬蔣銳的腰,將蔣銳托起來,三晃兩晃便不見了蹤影。
兩人跑出來一段,李易把蔣銳放下,蔣銳道:“現在三個幫派都在盯著你,壓力不小吧?”
李易調笑道:“有你幫我忙,我哪來的壓力?”
蔣銳道:“你總是這個死樣子。說說吧,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李易道:“其實我剛才想直接把李美光抓了,再好好審審他,可是不便動手,咱們這就回去,等晚上找個機會,從李美光嘴里弄出點消息來,一切問題的關鍵就在他身上。”
兩人簡單吃了些東西,又繞路返回,不過這一次卻是偷偷進行的了。
新義安的香堂在龍向生的宅子里,地處偏僻,李易帶著蔣銳躲在宅子外面的灌木叢里盯梢。
一開始時沒有什么動靜,到了中午的時候,才見各堂主陸續從里面出來,各自上車走了。
李美光也在其中,他走在最后,一出來就走向了自己的車。
李易一開始并知道哪輛車是李美光的,這時一看機會難得,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當下悄沒聲的溜了過去。
這時李美光的一名手下已經開了車門,伸手擋在車頂,讓李美光上車,李美光的車子離灌木叢有些距離,李易不便靠的太近,當下看準方位,右手輕彈,將信號接收器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