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事情不好辦
樑小好道:“金大哥?我不知道啊?”
李易點點頭,回身將哈淳拉進屋來,又將門鎖上,這纔將第五間房的房門打開,裡面果然是金恆。
雙方見面,詳情不及細說,李易帶著兩人出來,看天井裡確實沒有人,心想不能從酒吧前面出去,還是去那間小賣部。
李易來到小賣部的後門,也懶的用鑰匙,用力一推,門應聲而開。
小賣部裡沒有人,三人穿出來,來到大街上,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互相看了看,心裡說不出的輕鬆。
李易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們先離開這再說,東昌一點紅的勢力不小,我看得先找我一個朋友。”
李易這纔給孫顯纔打了電話。
孫顯才已經睡了,一接到李易的電話又驚又喜,道:“小易,我正想聯繫你呢,沒想到你就在東昌?!?
李易笑道:“我今天都看到你了,真謝謝你這麼惦記我的事,咱們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你能不能派個來出來接我,我,我在車站附近等你。”
孫顯才答應了,叫李易在車站附近的銅像下面等著,他立刻親自來接。
掛了電話,李易帶著樑小好和金恆,也不敢打車,徒步跑向了車站。
東昌車站看起來比海州還大,不知最近正在搞什麼建設,車站上面掛著巨大的橫幅,“共建海三角先進城市”,不知所謂。
車站前有一座銅像,一條魚從海面飛出,隱然生翼,卻將翅膀轉化成雲彩的樣子,看起來倒也有些氣派。
李易四下看看,孫顯才還沒來,這才一把抱住樑小好,也不顧金恆就在旁邊,兩人擁吻良久。這才分開。
李易問起樑小好事情的經過,樑小好道:“那天咱倆上了岸,你離開以後,就有人偷偷過來把我嘴堵上,然後帶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就是顧亞眠那些人。他們本想殺了我。但是也不知爲什麼沒有動我。再後來我就被帶到這來了?!?
看來樑小好並不知道其中內情。
李易又問起金恆,才知金恆從海州離開的當天,先是坐火車到了東昌,準備先去見一個記者朋友。哪知還沒見到,就被人捉住,一直關在這酒吧裡,到底是誰幹的,也不清楚。
李易道:“事情幕後的人也無非是那幾個。並不難猜,只是這些人是怎麼跟柳飛紅勾結在一起的,倒要問問顯才了?!?
正說著,忽然聽到一聲呼哨,三人順著聲音看去,正是孫顯才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向三人招呼。
李易對樑小好和金恆道:“這是咱們自己人,大可以放心了。”
李易帶著兩人過去,孫顯才顯得十分興奮。道:“真沒想到你來東昌了,我正要聯繫你呢,先上車,等到了我家再說?!?
此處顯然並非講話之所,三人上了車。李易一眼便看到了林惜文,笑道:“嫂子,真抱歉,這麼打擾你們。”
林惜文將樑小好拉到身邊。笑道:“大家自己人,還說這個幹什麼?這就是小好吧?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姑娘與衆不同。”
車裡除了林惜文沒有別人。孫顯纔開著車,過了十來分鐘,便到了一處豪宅前。
這宅子比李易想象中的要大,知道是莊子期住的地方,獨門獨院,雖然比不上東天帝都的規模,卻也小不了多少,兩邊的住宅區離這宅子還有一條街的距離,將這宅子襯托的有些孤立,顯然莊子期住的地方,平時少有外人來。
孫顯纔到了自己家,當然有一種自豪的感覺,笑著向李易介紹:“我爸很獨,平時很少跟外人來往,這地方顯得有些荒涼,我每次出來回來,都有這種感覺,我管這個叫形式豪華,而內在孤獨?!?
五人下了車,莊宅這個時段仍有保鏢在巡邏,見孫顯纔回來了,忙過來開門。
孫顯才道:“我爸沒醒吧?”
一名保鏢道:“老爺子醒了,正在等少爺?!?
孫顯才道:“這麼晚了,他還不睡?!鞭D身對李易道:“咱們先去我爸那看看,回頭你跟金大哥住我那?!?
一行人到了莊子期的臥室,李易見這臥室自然又大又豪華,不過缺少一些溫馨感,那顯然是家裡沒有女人的緣故。
莊子期披著一身睡衣,見衆人回來了,上前道:“小易,你來東昌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易一笑,道:“我其實是跑路來了,沒想麻煩莊叔,再說我剛來就遇到些事,所以來晚了。”
孫顯才搶著道:“爸,小易可能是遇到大麻煩了。小易的朋友果然都在柳飛紅那?!?
莊子期顯得很沉穩,只嗯了一聲,叫衆人坐下,又叫人上了幾杯熱牛奶,笑著道:“太晚了,就不喝茶也不喝咖啡了,喝杯牛奶,這是剛從新西蘭空運來的,暖暖胃?!?
李易也沒客氣,向金恆他們笑道:“到了莊叔這,就是到家了,隨便。”
金恆雖然不大願意跟這些江湖人打交道,但他畢竟不是那種愣頭青,知道這種場合應該隨便一些,以顯對主人的尊重,當下向莊子期一笑,慢慢喝起了牛奶。
李易忙了這一晚上,還真有些餓了,喝了一口牛奶,胃裡暖暖的很舒服,卻也沒覺得這牛奶有什麼好喝的,不過是味道純正一些。
隔了一會兒,莊子期才問起事情的前後經過,李易一一說了。
孫顯才道:“看來事情不大好辦哪,單是一個柳飛紅就不好對付,他跟陸亭候這些人又勾結在一起,恐怕這塊骨頭很難啃。
我爸的一個手下,跟柳飛紅的手下認識,他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打聽到的這個消息,我晚上還過去找柳飛紅要人來著,這個你也知道了,不過這小子很不給面子?!?
莊子期淡淡的道:“飛紅何止是不給你面子,嘿,有野心的人只有兩種,一是經歷的多。一是經歷的少。前者對相關的技術輕車熟路,後來無畏。”
李易知道這種場合下,不方便問和柳飛紅有關的事,兩大勢力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總有個明爭暗鬥。要是直接問。沒準會引起莊子期的反感。
雙方談了一陣,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莊子期說第二天會派手下再出去打聽一下,等事情有了進展再說。
這時已經很晚了。天都快亮了,莊子期回去休息,孫顯纔給李易等人安排住處,他本想跟李易多聊聊,不過這時大家都又困又累。便叫李易和樑小好住一間房,金恆另住一間,各自睡了。
李易和樑小好一起洗了個澡,換上睡衣躺在牀上,當樑小好柔軟的身體完全埋在李易的懷裡時,兩人都忘了時間和空間。
樑小好用手指輕輕撥弄著李易頭上的燙傷,幽幽的道:“如果金大哥能讓這件案子再次引起國際上的關注,我願意出庭作證,我知道很多朱老闆和吳局做過的事情。”
李易吻著樑小好的額頭。道:“我爲你想的不周,很多事情你自己也參與過,如果你去當人證,最終你自己也會被判刑?!?
樑小好一笑,道:“有你關心我就足夠了。我只是參與,並不是主謀,又沒有什麼大的罪過,不會進去太久的。”
李易道:“吳明宇這些人很難對付。你如果進了監獄,我就怕你在裡面出事?!?
樑小好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不定。似乎是在說“我這輩子已經無所求了,出事我也不會在乎?!?
兩纏綿良久,天已經亮了。
第二天李易一直睡到十點多才醒,出去跟孫顯才見了面,大家一起到餐廳吃過飯,便到客廳坐下喝茶。
剛聊了沒幾句,忽然有手下來報:“少爺,外面柳幫主來了,說有事要找你。”
孫顯才冷哼一聲,道:“來的好快呀。阿易,你先跟你的朋友進去躲一下。我跟惜文在這裡應付他。”
李易點點頭,將一枚信號接收器摸出來,粘到了沙發上,道:“我用這個能看到這裡的情況?!边@才帶著樑小好和金恆躲到裡間。
李易將手機拿出來,三人一起坐下看手機屏幕裡的顯示。
過不多時,柳飛紅帶著哈淳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易見哈淳頭上青筋暴露,顯然對昨晚的事怒氣未消,不過也是,像這種脾氣性格的人,吃了這麼一個大虧,自然很在意。
孫顯才現在佔據了主動,態度便從容了不少,見柳飛紅表情平淡,顯然是在故作沉穩,當下也不提別的,引柳飛紅坐下,正坐在信號接收器的對面,哈淳則自行站到了柳飛紅的身後。
林惜文給柳飛紅遞上一支菸,隨即一語不發的坐在孫顯才身邊。
孫顯才道:“今天東昌天氣有些冷,刮的是北風,這北風倒把飛紅哥吹到我這來了。”
柳飛紅甩了甩頭髮,道:“顯才,咱們是熟人了,你忙我也忙,我今天來沒直接去找你家老爺子,而是來找你,你應該我是爲的什麼而來?!?
孫顯才一笑,道:“恕我反應慢,我還真的不知道?!?
柳飛紅道:“好,你想扯足順風旗,我就讓你這一次。顯才,那兩個人呢?是不是你的手下把人劫走的?盧仲文呢?叫他出來?!?
孫顯才臉色一變,冷冷的道:“飛紅,這裡是我家,不是你的場子,我希望你說話時候走走腦子。老盧是我們家的人,不是你想叫他出來他就能出來的?!?
林惜文一扯孫顯才的袖子,向柳飛紅笑道:“柳大哥,這就是您的不對了,盧叔是不會擅自做事的,你這麼說,不是指明這事是我們指使的嗎?
昨天我們去你那,你既然承認了,我們怎麼還會夜裡派人去救人呢?顯才做事一向是做在明面兒上,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
再說任何事都得要證據,你懷疑我們,這可以理解,那證據呢?”
柳飛紅向林惜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倒像是頭一次見面似的,隨即向沙發靠背上一倚,蹺起二郎腿,道:“在東昌,我想不會有人是哈淳的對手。除了盧仲文我想不到會是誰?我不懷疑到你們頭上,還會懷疑誰?”
孫顯才道:“你今天就這麼來找我,該不會就是說這些話吧?你說的這些也能算是證據?”
這時門外轉進一人來,正是盧仲文,孫顯才道:“哦。老盧你來的正好。你自己跟飛紅說,你有沒有去他那裡搗亂?”
盧仲文並不知道內情,聽孫顯才這麼問,不禁一愣。道:“什麼?我去柳幫主那?沒有啊?!?
哈淳在柳飛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柳飛紅嗯了兩聲,道:“顯才,哈淳說昨晚那人跟你有些相像,前額上有個紅印。是個年輕人?!?
孫顯才哈哈一笑,道:“飛紅,你越來越搞笑了,你看我像不是像武林高手?你們來之前怎麼不相互溝通好了?老盧可不是年輕小夥子了?!?
柳飛紅也不禁臉一紅,向哈淳瞪了一眼,李易心知這個哈淳脾氣急躁,一定是沒有跟柳飛紅說清楚自己的樣子,柳飛紅又自以爲是,一下子就懷疑到了孫顯才身上。所以也沒問清楚,就著急的趕來興師問罪了。
孫顯才這也算是扳回了一局,昨天在柳飛紅那裡碰的釘子總算是拔掉了,心情大好。
柳飛紅有些被動,只得引開話題。道:“聽說盧哥功夫很高明,我這個新來的手下哈淳很想跟盧哥切磋一下,不知有沒有興趣?”
李易清楚,柳飛紅這麼說。其實是有意叫哈淳跟盧仲文過招,好一試虛實。因爲一個人的功夫是不會騙人的。柳飛紅肯定懷疑是盧仲文易了容化了妝去把人救走的。
盧仲文一聽哈淳姓哈,眉毛就立了起來,向哈淳的手仔細的看了幾眼,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是果毅門的吧?”
哈淳道:“你眼力不錯,我就是果毅門的,怎麼,你跟我們門裡的人認識嗎?”
盧仲文道:“不算熟,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不過他已經成了我的手下敗將?!?
哈淳似乎也不生氣,道:“哈,我們門裡要論功夫,我練的是最全的,你遇到的那人是誰?”
盧仲文道:“哈坤?!?
李易心裡一驚,原來托克蘭大教會的那個哈坤,竟然就是當初敗在盧仲文手裡的那人,想來不會是重名。
盧仲文在廣寧的時候跟自己提過這件事,雖然沒細說,但是想來至少是十幾年二十幾年前的事了。
那個哈坤當時一定是年輕人,盧仲文卻應該是中年人了,卻僅一招險勝,可見這個哈坤本事不低。
哈淳一聽也是一愣,道:“哈坤,你會贏了哈坤?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盧仲文道:“我也記不清了,大概將近二十年了吧。”
哈淳點點頭,道:“行,咱倆過兩招,就當是切磋了,我初來東昌,請前輩指點指點?!?
李易知道這個哈淳性高氣傲,他能跟盧仲文這麼客氣,想來也是聽說盧仲文打贏了哈坤,這纔有了幾分敬意的。
盧仲文向孫顯纔看去,孫顯纔有些猶豫,大早上的,你柳飛紅就帶著人來興師問罪,還非得跟自己的人打一架不可,這算是怎麼回事?
可是孫顯才爲了叫柳飛紅不起疑心,以免橫生枝節,心想還是叫他們切磋一下的好,當下向盧仲文點點頭,道:“那就過兩招吧,點到即止。”
盧仲文是聽說李易來了,這纔過來想看看李易,沒想到一進來就遇到柳飛紅,還非得跟人打一場不可,也覺得有些不情願。
可是一想這個哈淳功夫也一定不弱,但肯定不是自己對手,極有勝算,再說能跟這樣的高手切磋幾招,更是難得的機會。
哈淳這人有些愣,見盧仲文同意了,當下邁步來到客廳中間,向盧仲文一招手,道:“那就請吧?!?
盧仲文是老將,可不是毛頭小夥子,一直在留意哈淳的一舉一動,見哈淳走過來這幾步,就知道他下盤功夫果然不行,心裡便有了底,當下微微一笑,鬆垮垮的在哈淳身前二尺處一站,雙手微微一攤,道:“我老了,力氣不行,那就請手下留情。”
別人看不懂,李易在八卦步方面算是半個行家,一見盧仲文站的位置和姿勢,就知道人家畢竟是大師級的人物,這種起勢的選擇,可比自己老辣多了。
盧仲文所站的位置正是哈淳雙臂最不易發揮威力的位置,腳下站的看似隨便,實則暗含陰陽虛實,一但發動八卦步,便可以重如泰山,輕如鴻毛。
哈淳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懂,不過憑感覺,也能知道眼前這個老頭很不好惹,看他身高,顯然比昨晚那人矮了不少,但是昨天打鬥的時間太短,光線又暗,沒準自己看眼花了,說不定就是這老頭易了容的。
哈淳招數狠辣,向來取攻勢,等盧仲文一站定,便道:“那我先攻了?!?
當下左手虛引,右手從左手下穿出,直取盧仲文下頦,指尖帶風,勢要將盧仲文下巴摘脫。